12、First ...
-
当你觉得自己看见他，连呼吸都变得不自主起来的时候，就是心动降临的时刻。
这是“狗头军师”李知予对周应说的。
周应看着这个被写在小纸条上的话，陷入了沉思，什么叫做连呼吸都变得不自主起来？这就是悄悄喜欢的感觉？那她似乎从来都还没有感受到过。
陷入思绪的周应，忽然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向左看，只见张亦然给她递过来了一张小纸条。
“那天的那张照片你还有吗？”
周应不明白张亦然在说什么，她回复：哪张照片？
旁边很快就把小纸条给递了回来：就是那张在球场上的，lzy拍的只有我们俩的那张……
周应看过之后，脑海中立即就浮现出了那张照片的样子。只是还没等她回复，纸条就被后面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抓住折叠起来了。
是英语陈老师……
现在正好是英语课的阅读训练时间，周应和张亦然两人早在三分钟前就写完了阅读题。
陈老师从两人的中间探出头来，小声说：“现在传小纸条？题目都写完啦？”陈老师把小纸条收到了身后，并没有去看他们写了什么。
张亦然说：“是我传给周应的，是我先传的。”
听到这，周应立即接话：“没有没有，不怪他一个人。”
陈老师：“……”
还挺团结？
“上课要有上课的样子。你们俩，下次英语考了135分以上，我就把小纸条还给你们，不和你们班主任说。要是没有考到135分以上，你们俩就得要注意注意了。”
周应和张亦然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陈老师给的条件不算太难，也算不上是惩罚。
陈老师说完就没再他们俩中间了，她走到了两人的前面，看了一下手表。不巧的是，李知予和杜子奕因为英语阅读，已经被“瞌睡虫”给打败了。
陈老师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在李知予的身边拍了拍手。
这下，李知予和杜子奕同时醒了。眼前的试卷上已经留下了墨迹，以及瞌睡中歪七扭八的中英文字符。
“都做完了吧。”陈老师说。
班上齐声传来了一句“嗯”和“做完了”。
陈老师边往讲台走边说：“来，我们来玩个小游戏。李知予和杜子奕，你们俩起来。”
刚睡醒的杜子奕和李知予一脸懵，迷迷糊糊中，两人站起身来，正好挡住了坐在后面的张亦然和周应。
“我来报题号，你们同时说出自己的答案，有争议的题号，我来标记。”
杜子奕和李知予：“……”
完了。
他俩就还没写几道题。
不敢看对方的试卷和眼睛，两人默不作声，都只是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办。
没办法了，只能先把A篇给先混过去了。反正这一篇阅读最简单，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开始。”
随着陈老师的一声令下，班上传来了翻书的声音。
“第四题。”
李知予和杜子奕的心里同时飘过了一串问号：陈老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陈老师跳过了A篇的阅读，直接看向了B篇。
“题”字的话音落下的时候，教室里陷入到了沉默，每一分每一秒的空气里都透露着安静。
正当杜子奕和李知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很小很小的气声：“选C。”
如果要是只有一个人说话，那这声音完全不算大，且也会只有前面的两人能听见。但是，如果是两个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且在这种特别安静的环境里出现，那这声音就有蛮大的了。
听到了这句莫名的“选C”之后，班上的同学一齐回了头，朝李知予和杜子奕的方向看了过去。
张亦然和周应是在说完选项之后，后知后觉到声音有点大了的。
他们当时下意识地同时预料到了，刚刚的一切会引起全班的注意。所以，他们很默契地低下了头，看手里的试卷去了。
李知予和杜子奕倒也是反应迅速，为了不让陈老师发现什么异常，两人立即接话：“C！”
这下，班上剩下的28名同学的注意力被他们俩给吸引走了。
连周应和张亦然都抬起了头：这俩在干嘛？
广播里传来了一段纯音乐，下课铃响起，班上传来了一阵收书的声音。
陈老师不打算拖堂：“下课吧，作业就是把这张试卷剩下的完形、语填和小作文练笔写完，明天收。李知予和杜子奕来一下办公室。”
陈老师说完就从前门走了出去。
杜子奕和李知予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李知予还在周应面前停留了一下，做了个“哭cry”的表情，说：“我再也不上课sleep了。”
周应对李知予做了个“Finger cross”的手势：“好运。”
李知予和杜子奕从后门出去之后，张亦然就朝周应凑了上来：“所以……那张照片你有没有呀？”
“你要那张照片干嘛？”周应立即接话。
“我喜欢，不行吗？”
喜欢……
好吧，这也算是个正常的理由。
周应在自己心里琢磨了一下。
张亦然忽然意识到刚刚自己的那句话有点不太对，所以，还没等周应说出下一句话，他就赶忙说：“不是，我是觉得，那张照片的构图、光影什么的都很好，所以我喜欢，我想学习一下。”
“哦。”周应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我回去找找。”
下午上课的时候，秦宋公布了下一次月考的时间安排，就在十一月底和十二月初的时候。为此，张亦然和周应两人还刻意计算了一下英语复习计划。
“每天完成半套试卷，这样到考前，就能写至少七八张试卷的样子。”张亦然数着数说。
周应对这个计划很是满意，她点了点头，“外加每天的单词复习和题型训练，阅读、七选五、完形和语填以及听力，这么算下来，至少能在考前过三轮题型训练和单词！”
“嗯！”张亦然点了点头，“这样，英语复习应该可以万无一失了！”
“其实吧，我也不为别的，也不是说想要拿回那张小纸条。我只是觉得，我想挑战一下自己，看看有没有能力考到135分以上。”
“巧了。”张亦然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要不这样吧，张亦然，如果我们这次英语都考到了135分以上，我就把那张在篮球场上拍的照片给你。”
“给照片还有条件的？”这是在张亦然意料之外的。
“那当然了，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
听到好处这个词，张亦然的心里微微一怔：“这叫‘好处’？”
他故意这么问的。
“难道不是好处吗？那你别要了。”说完，周应准备起身出去接水。
“哎哎哎！”张亦然立即叫住了她。
刚站起来的周应偷笑了一下，她知道，张亦然会叫住她的。
“好处，是好处，行了吧。”
周应忽然转头，弯了点腰看向张亦然说：“这就对了嘛。”
谁叫他那天帮她拿水来着，这就是代价！
说完话，正准备到教室外面去接水。刚准备走出第一步，张亦然又说话了。
“该不会，是因为那天我让你帮我拿水，生气了吧？”
这下换成周应心里微微一怔了。
她没想到张亦然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手中的水杯被捏紧了一点，杯里剩余的一点点水产生了摇晃。周应偷偷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整理好了思绪，再一次转身。
“我有那么爱生气吗？”
这一次，她在躲避着他的视线，根本不敢看向他的双眼。
周应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眼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他站起了身，接过了她手里的水杯。
那一下，水杯里那仅剩的一点点水又再一次地产生了摇晃。
“在教室里等我，我去接水。”张亦然说完就拿起了自己桌子上的水杯，“不是专门为你去接的，顺路而已。”
张亦然说完就离开了周应的眼前，只留下了周应一个人在那感知着周遭刚发生的一切。她回头看了一眼教室后门的方向，正好看见张亦然路过窗前。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那时候她才真正察觉到了自己莫名加速的心跳。
以及，呼吸上的不自主。
这时恰好李知予问完问题从办公室回来了，周应赶紧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还没等李知予将自己手上的试卷放回桌上，周应就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小声地说：“荔枝，我似乎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了。”
周应说话的时候，李知予还沉浸在方才的数学题里，没有完全明白周应在说些什么。但就在周应话音落下的时候，她立即就捕捉到了周应微微发红的脸。所以，她下意识地明白了周应说的是哪种感觉了——当你觉得自己看见他，连呼吸都变得不自主起来的时候，就是心动降临的时刻。
-
晚自习的时候，周应和杜子奕换了座位，坐到前面和李知予坐去了，她短暂的成为了张亦然的前桌。杜子奕这个位置唯一不太好的是面对着窗户，也面对着空调。
虽然是十一月中旬，但长宜的天温度还是很高。曾经某年的十二月初，长宜的大街小巷上的人都还穿着短袖。所以今年十一月还能开冷空调的这件事，完全不算奇怪。
晚自习没有老师值班，只有今天负责答疑的老师在办公室。执礼附中的晚自习就是这样的，比较自由。
周应和李知予坐在一起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够在写完作业之后，找点机会探讨一下有关那个感觉的事情。
写题写到一半，李知予被一道数学题给困住了，那时候，周应已经开始刷自己的题了。见状，李知予写了张小纸条给周应递了过去，想要问问那道题。
不过，问完题目之后，那张小纸条的画风已经偏了。
周应：其实奇奇怪怪的函数还有很多。
荔枝：那有没有什么浪漫的函数？
周应：你觉得函数很浪漫吗？
荔枝：我是热爱浪漫的文科生。
周应：也是有的。
荔枝：求科普。
周应：心形函数你知道吗？
荔枝：不知道。
周应在接过那张小纸条之后，干脆直接把小纸条放到了两人的中间，然后写下了那个心形函数的公式：
“f（x）=x2/3+（10-x2）0.5sin（kπx）”
“你回去可以用Desmos试试，当你划动k值的时候，它真的是心形的。”周应小声说。
李知予拿过那张纸看了看，说：“话说，你倒是可以找个机会把这个函数告诉你同桌。”
周应：“啊哈？”
李知予说：“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周应：“再说。你得让我先好好想想。”
李知予回答：“不如想题。”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不知道怎么回事，窗外忽然刮进来了一阵大风，超级冷的那种。这阵冷风的突袭，让坐在空调前的同学赶紧关上了空调。坐在窗边的同学本来是打开窗户透气的，因为这阵风，把窗户给赶紧关上了。
离窗户近且空调直对风吹方向的周应不禁打了个喷嚏。
“冷死我了。”周应拿纸擤了一把鼻子，“这地方空调对着吹，真难受。”
“早知道我就带件衣服给你了。”李知予说。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经常坐这里的，后面挺热的其实。”说到这，周应又打了个喷嚏。
还没等她抽出下一张纸，身后忽然就传来了张亦然的声音。
“穿上。”
和张亦然声音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件尺寸稍大的秋季校服。
周应迟疑了一下，张亦然赶紧晃了晃手里的校服：“没穿过，昨天刚洗的。你要是冷的话，可以先穿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感冒了，那就不好了。
周应伸手，接过了张亦然的那件秋季校服。
“谢谢。”
“没事。”
她赶紧把那件衣服穿在了身上。衣服刚洗过，还有一股张亦然家洗衣凝珠的清香。这味道，和他身上的那种味道是一样的，都是柠檬清香味。这洗衣凝珠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穿着大号的校服，周应开始继续写英语试卷。写完C篇阅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一阵振动，拿起手机，周应看到了新消息的提醒：
“您有新的邮件：From执礼附中-漂流树洞-匿名信。”
她收到了来自漂流树洞的第一封匿名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Fir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