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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Senior year chronic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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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对于周应来说，绝对是意料之外中的意料之外。
她怎么也没想到，新来的租客居然是张亦然同学。原先她还在和李知予讨论，估计是为女生，不然她母亲陈雪蕴女士也不会同意合租。所以周应买的礼物，是个小玩偶。
周应陷入了沉默。
先不想怎么是张亦然这件事了。
她心里生出了一个新的疑问，而且还是这件事情里的一大关键点——张亦然这家伙什么都没说，保密工作做的可好了。
她忽然就想起了去年夏天他刚回来的时候，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那件事。
行啊。
可以啊。
张亦然同学，这是你自找的。
周应心里的小兔子撇了撇嘴：无语……
“又跟我来这一出？”周应说，“又想逗逗我？”
“不是不是！”张亦然的语气中带有些许明显的慌乱，“阿姨说让我先别告诉你，说要给你个——”张亦然迟疑了一下，“惊喜。”
周应：“少骗我！”
张亦然求饶：“真的啊啊啊啊！”
她假装生气把手臂抱在身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前面。脱离了张亦然的视线之后，她就偷笑了起来。其实方才再不走，她就快要压不住嘴角的笑了。
说实话，张亦然成为她的新合租室友，她还挺高兴的。所以她方才走之前没有执意拿过他肩上的书包。这是她故意漏出来的，让他追上来的机会。
他很快就追到了她的旁边。
那时候她立即收住了自己的笑，然后假装镇定。
在电梯到的那一瞬间，周应心里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自己在家也要注意各方面的形象了……
家里，陈雪蕴正在准备夜宵，看见张亦然跟着周应走了进来，陈雪蕴脸上的笑变得更灿烂了。
“好呀好呀，太好了，亦然来了，我就放心啦。”
张亦然换了鞋，说了句阿姨好。
把夜宵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周应和张亦然已经在各自的房间里放好书包了。
“来来来。”陈雪蕴招呼着女儿和张亦然坐下。
“妈，您怎么还让张亦然不透露消息啊？”周应坐了下来，夹起了一筷子的肠粉。
“惊喜呀。”陈雪蕴说，“然然啊，用自己攒的钱租的房子。妈过两天就去首尔分公司了，这次去，估计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周应顿了顿手中的筷子：“好吧……”
从她小时候记事起，她的印象中，父母就总爱出差，渐渐地习以为常了。所以现在听见陈雪蕴说自己要出差，周应也不会感觉到很奇怪。
吃过夜宵，周应洗漱完就回了房。原先被改造成书房的房间，又变回成了卧室，成为了张亦然的房间。
往前推算的很多个夜晚，周应和张亦然都在拨通着电话。然而现在，他们只是一墙之隔。
如果说今晚要是继续失眠，该怎么办？
周应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绪。
以后不会再有偷偷的电话了。
他就在隔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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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来了个国庆假，执礼附中决定给学生们放三天。三天后，计划不出现意外的话，是要上课的。
不过这假期长度，无疑是令所有学生们意外的。按照执礼附中往年的惯例，国庆假就只有一天。
假期的第一天，周应睡了个懒觉，她是该好好休息了。
张亦然也没有如往常那样叫她起床，任凭她睡到几点。但他要保证一件事，周应起来肚子饿得有东西吃。
计划出现了意外，教育局今年不允许补课，学校也只能组织自愿到校的自习课。所以，学校在第四天的时候开放了教室，供给学生们自习。
周应和张亦然觉得前三天已经休息好了，决定了第四天去学校。
今天很奇怪，第一节自习倒还好，可到了第二节课写完作业之后，周应发现自己坐在张亦然边上，写不进自己的习题试卷了。她总是会时不时地看向旁边的张亦然。
而一旁的张亦然正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周应想到自己好久没练听力了，见张亦然第一题还没动笔，便找他要了一只耳机过来。周应懒得去自己班拿听力书，于是，两人便共用一本，放在中间。听到的答案，写在草稿纸上。
其实张亦然从第七段材料开始，就听不下去了。听到后面，张亦然故作镇定，用草稿本掩盖着自己的波动。
搞什么？还自不自习了？
张亦然把书挡着眼睛，透过上面的书边，偷偷看了一眼周应——她写题的时候，怎么有点温柔？
听力音频在此刻结束。周应注意到了目光的炽热，于是看了过去。
张亦然立马用书挡住了自己。
“你在看什么啊？”
“看你好看。”
不是，他在说什么？
周应的目光放在张亦然身上，张亦然把书往下放了一点，瞬间，两方对视。
“你又在看什么？”张亦然问。
周应学他的话：“看你好看。”
完了完了。
张亦然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他跟周应说了句：“我去洗把脸。”
意识到自己心脏“砰砰砰”跳的周应，在张亦然跑出教室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刚刚，似乎也乱了阵脚。趁着张亦然不在，周应和李知予打了个电话，李知予听她讲了半天，最后得出来个结论：“你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人是谁呢？周应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名字，只有张亦然。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错了，怎么可能会对他动心？
周应觉得，一定是自己最近学习太轻松了，才会胡思乱想，她给自己马上加了套卷子。
水房里洗脸的张亦然在想，自己的表现会不会很明显。虽然，他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前一阵子失眠，他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睡不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亦然闭上眼睛，脑海里总会出现周应，甚至她在电话里的话语，也会在他的耳边打转。
最初，他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直到那天在摩天轮上，张亦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像是一块田野，盎然绿地下的那汪清泉，终于被田野的主人发现。也好比，在无数个写不出来的数学题背后，总有一种信念，在帮助他写出最后的解。
拿出试卷的周应为了防止自己再出现刚刚那种情况，于是，她坐到了张亦然前面的那个位置。
张亦然洗完脸回来，前面的刘海上还滴着水。他看见周应换了位置，赶忙走上前。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张亦然把身子向前倾了一点：“怎么了？”
我是不是惹到你了？
“我是觉得……”周应说，“我们俩坐在一起有点相互影响，所以……先……”
“明白了。”
为了后续的自习能够正常进行，效率能够达到最大化，不坐在一起是个不错且有效的方法。
后来的日子里，题目变多了起来，作业变得写不完，笔记开始背不到尽头，两人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波动都抛之脑后去了。坐在一起自习，又变得可以不会互相打扰起来。
学校的老师反复强调，上课不要睡觉，可还是会有同学钓鱼；讲过的导数题，还是有同学一遍又一遍地问接下来该怎么写；每次周考过后，特别是数学，都会让学生们叫苦连天。
2023年10月23日，2024年高考报名正式启动。在信息教室统一网上报名的那一天，是10月25日。周应和张亦然拿着草稿表站在走廊上的时候，风在不断地吹过他们的耳边。有那么一瞬间能够感受到，高考的脚步似乎真的来到了身边。
拍摄信息采集照片的时候，张亦然原本是想面无表情的。可就在按下快门的前三秒，他看见了站在相机旁的周应，顿时嘴角就露出了微笑。
而这恰到好处的笑，不多不少的被快门抓拍了下来。
从教室里出来，走在回班的走廊上，周应不禁问：“张亦然！你刚刚怎么突然就笑了！”
张亦然回答说：“你说呢？是因为你呀。”
周应用着好奇的语气说：“为什么是因为我呀？”
张亦然笑着说，“自己想。”他看了眼手表，“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会，要不要一起去楼下便利店买一杯椰子水？”周应喜欢上了椰子水这件事，是张亦然最近悄悄发现的。
到了高三，时不时就会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往楼下的便利店跑，去买点吃的。去的时候可能也不是很饿，就只是单纯的想下去走走，短暂的离开教室，脱离一下高三生的身份，让自己休息休息。又或是接受来自朋友的邀请，结伴而行，聊聊天，说说和学习没有关系的话题。
周应点了点头：“去！”
那天中午的太阳很大很大，像是在宣告着夏天永远不会结束一样。
从便利店里出来，手里拿着刚买的冰椰子水。
他们慢慢地走，躲在树荫底下。
后来，午休后的广播里响起了那首汪苏泷的《那个男孩》：
“那些时光漫长，
“仿佛夏天永远晴朗，
“香樟花开满路旁，
“被下课铃声轻敲，
“弹奏着青涩乐章。”
音乐回荡在整个校园里的时候，她偷偷地看向了他。
那时他正在笑。
在视线还未收回的时候，他也看向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