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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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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稷和双林两个都不愿江旭如此轻描淡写，恨不得他把在贡院的三日的所有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可江旭不欲多言，只埋头往外走。赵稷急忙跟上他，一把把江旭拽上了马车。“旭弟莫不是嫌为兄问的烦了，为兄不问就是了，你先去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之后他也真的不再过问了，只是带着他去结结实实吃了一顿好的，再把他送回了家中。
其实这一切都是关心则乱罢了。看江旭面色如常，行走自如，定是没有在里面吃什么苦头的。
只是，终归是心中惴惴不安，必得亲自看见人才行。
江旭回去倒头睡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又进了贡院，如此这般又折腾了六天，这场会试才是结束了。
凌渺此时也已经在工部开始上值，直到真正到了户部，才知道之前他以为要日日早起早朝都是假话，朝会几日一次，除非是特别的大朝会才需要所有人都出现，可即使是这种，他也可以请假。每日只需要在点卯之前赶到就行，而工部的公务许多是可以带回家做的。甚至，因为他是陛下特许增授的员外郎，并不多少公务需做，他竟然成了一个彻底的闲人。
不知怎的，他放心了许多，如今虽然因为献上晒盐法让他受封官职，可他自己腹中空空，却是无比清楚，何况他自己的性格，从来都不是能够自立自强的，每日只想着什么不做就是安享荣华。
只是，就算他如何不在意功名，他也微妙的感受到，自己被排挤了，身边的书吏，其他同一院中的员外郎，整日都是绕着他走的，一句多的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他向来都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性格，忍了许久终于在下值的时候拦住了院中看着最为正直的章洲，“你不许走，今天必须和我一起吃晚膳，我请客。”凌渺看着章洲的头顶，好感度居然是0，他长的不好看吗，他这几日性子不好吗？为什么好感度能够是0！
他死死拽着章洲，打定主意不能让他离开一步，“你今天要是不愿意和我一同去吃饭，我就日日堵在你家门口，让你和我一起上值迟到，我有陛下做靠山，就算迟到也没关系，你……”
“我同你用晚膳便是。只是有一点，用晚膳的地点由我来定。”章洲虽然有些木讷，却也不傻，若是他们在这纠缠久了，事情传出去，他可不想要成为传闻中的一员。虽然他家中已无长辈，并无传宗接代需求，可也不想陷入这种麻烦。
这样想着，他索性带着凌渺来到了自己住的小院。那院子小的很，却打扫地很干净，数一数一共就四间小小的屋子再没有旁的了，院里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树脚下还有一口水井，虽然又小又旧，却满是生活的气息。
章洲就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此处离皇城有些距离，但这已经是章洲能力范围之内能买到最好的。
凌渺好奇地在这院子之中闲逛着，来到这个朝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真实生活着的小院子，以往他见过的那些，不过都是别人家的宅邸而已。
章洲自顾自给自己蒸上了馒头，煮了粥，再加上瓦罐里的腌菜，这就是他简单的一餐。晚上煮好的粥放在锅里，明早稍微热一热就可以解决了早膳。几乎日日他都是这样对付的。
如此简陋的一餐让凌渺有些惊讶，“你今天晚上竟然就吃这些？我请你去外面下馆子。”
“凌大人，我知道你想询问什么，若是你今日请我一次，我势必无法同等回报与你，所以我还是不同你去。何况，与你一同也并不方便。”
“那我就直说了，为什么你们都不愿同我来往？是有何缘由吗？”凌渺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此时他还是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定。
章洲也非常爽快，直言道，“因为凌大人您身上有许多的传言，比如您常与男子交往过密，而且不止一人。他们言谈之间，对凌大人不太尊重。”
凌渺想象地出来，之前那些人会怎样谈论他，不过就是说他不要脸皮，说些他和旁人的活色生香的画面，有些人表面光鲜亮丽，肚子里不也全是荒唐。
这时候，他好像才想起来，是了，他一开始会用道具让那几人对他死心塌地，都是因为那年，刚穿越过来时，他第一次外出春猎，被那三人围了起来，把他当做猎物肆意调笑，甚至还想要让他成为人肉靶子。而萧宁远就从旁边经过，什么都没说，他们的脸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闹海中。
那种不甘，让他只想要报复，疯狂地报复，让那些人都付出的代价，让他们深深地爱上自己，再被无情的抛弃，像狗一样趴在他的脚底下祈求他。
不过，现在想想，萧宁远或许是帮过他的，不然，那三人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开，但他就是一个卑劣的小人，之前想要控制萧宁远是他膨胀了，他甚至沉迷在了那种虚幻的追捧之中，明明之前，他最嗤之以鼻的东西就是爱情，男人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靠得住。眼前这个小员外郎或许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他看着章洲的眼神温柔了三分，“章大人，谢谢你为我解惑。我现在知道，我要如何在工部生活下去了。”
凌渺努力克制着身体对陛下的害怕，那是他的软弱在作祟，陛下虽有恶趣味，但从来没有真正折辱过他，只不过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想控制他人，遭到反噬也是应当。陛下需要的是政绩，是能大燕强盛的东西，只要他能拿出来，他就是陛下一辈子的座上宾。
想通了这一点，他再无任何慌张，只要他有用，陛下永远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院中的梧桐似乎也在为他高兴，叶子沙沙作响，细细密密的雨滴从天空落下，停在他的脸上，下雨了。章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今年雨水颇多，恐有水患。”
水？凌渺眼睛瞬间瞪大了，他怎么没想到呢？水泥！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利器。这等东西一拿出，定能让扭转他在工部的局面！
想到这里，他心神激荡，恨不得立马就回到家中将水泥方子默出来，他匆匆与章洲告别，“章大人，今日多谢你提点，凌渺记下了，他日定当回报。”
多一刻他都不想再等下去了，回去的马车上就把水泥的方子兑换了出来。因为水泥很多原料在这个时代无法达到，系统给的方子是基于现有水平进行过优化的。虽然与现代的水泥相比仍有差距，但和之前的糯米夯土之类的修筑方式相较仍然是坚固许多，花费也少上许多。
此时，他再也不愿多用一点那个所谓的魅力卡，那魅力卡真的改变了他的处境吗？并没有，世人只是更加看不起他，别人只道那三人被人蒙蔽了，他却是那祸水，令人家宅不宁的妖人，从前是个烂人，之后也是个没有名声的烂人。
而他若是抱上陛下的大腿，就算是个烂人，也是个权势滔天的烂人，旁人明面上再不敢多一句嘴，这样的日子才叫痛快，可笑他居然现在才明白这一点。
一回到院中，他提笔挥毫，字迹虽然歪斜，但却清晰地把水泥方子写的事无巨细，甚至连凝固保修这些细节都写得一清二楚。此外，他还在折子中添了一笔，若是能够，还请陛下赐他一个宅子，凌府那个地方他是待够了。
这折子越写越长，仿佛发泄一般，他竟将自己的愤恨不平全都写在了上面，凌渺摇摇头，放在一旁又重新写了一封简短许多的，只留下了水泥方子相关的。写完摊着等晾干，他就自去睡了。
而内卫悄无声息地潜入，拿起凌渺的长篇大论进宫直接呈给了圣上。恰巧赵稷还没有入睡，福安也在此等候着，正是回禀着人寻找高产良种一事，有西域商人带回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作物，正打算试种。一谈就耽搁久了，正巧碰上了内卫前来。
赵稷直接打开内卫带回的原本，字迹凌乱，说明落笔之人当时心情并不宁静，心中有颇多愤慨。再看后面那些要求，赵稷哑然失笑，“水泥方子，这可是个好东西，他这次想要的却不多，想要与凌府一刀两断，并一座单独的宅子。”
下方又用凌乱的字迹写着些，性情大变，影响，神志……词不成句，像是一边想一边写下的。福安大着胆子猜测，“莫不是凌公子身上带着的那个东西也许对他自己也并非全然的好处？”
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不会想着靠自己美色左右逢源，还妄想与朝廷作对。若那东西对他本人神志也有影响，那一切都能说通许多。
“福安，你派多些人保护他。若是他能踏踏实实的报效朝廷，那他的命可要紧得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