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第 32 章 ...
-
他,他什么时候流了那么多的血,流了那么多血的他会不会死啊。
林宜臻见他脸色陡然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我学过一些医理,你把裤子脱下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失血量那么大,很有可能会危极生命。
检,检查,穆白光是听见这两个字都得吓晕了,林姐姐怎么能一脸正经的说出那么流氓的话啊!
她就算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也不能说出那么流氓的话来啊!
眼见她就要扒掉自己裤子的穆白死死拽着裤腰带不肯松手,憋红脸,拼命摇头得都快要哭了:“不,不用。”
不行不行,林姐姐要是真的扒了自己的裤子,他的身份肯定瞒不住,他以后还怎么待在林姐姐身边啊。
最重要的是,他一个清清白白还未嫁人的小郎君,怎么能把那么私密的地方给林姐姐看!
“你出了那么多的血,要是在不及时治疗是会死的,大家同为女子,看一眼又不会缺少几块肉。”
“不行,我,我不习惯别人看我的身体。”拽着裤带不松手的穆白咬着牙死活不同意,他要是个女人脱就脱了,但他是个男人啊!
要是真的脱了,他都能被村里人给拉去浸猪笼。
咬破舌尖吃痛的穆白反应到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林姐姐,我,我去问阿爹要点草药,阿爹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说完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直接把人推开就往外跑。
出来后正好撞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穆安氏,顿时急得哭起来: “阿爹,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啊,我,我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普通人流一点血都要补好久,他流那么多血肯定是得了绝症。
唯一奇怪的是,他流那么多血居然感觉不到疼,就是腿和腰有点儿酸。
“血什么血,你是来了月癸。”穆安氏看了一眼,没好气道。
“什么是月癸啊。”穆白生怕说的是绝症,脸白得不行,牙齿上下都打颤得合不拢。
穆安氏翻了个白眼,嫌弃得直戳他脑门:“死什么死,就是每个月会流点血而已。”
不对,穆白这死小子之前一直没有来月癸,如今来了,说明他能生孩子了,要知道没有来月癸的男人可是生不来孩子的。
—
“好些了吗。”刚铺好床的林宜臻问向几乎同手同脚走进来的穆白,细嗅他的身上还笼罩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好,好多了。”穆白一想到阿爹和他说的那些话,如今都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阿爹说男人来月癸后就能生小孩,想要生小孩就得和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他和林姐姐睡在一张床上,是不是就会怀上林姐姐的孩子,一想到这个可能,穆白的脑袋恨不得埋进胸腔里。
又想到林姐姐说的那句“不被期待的孩子,本就不应该降临世间”而感到难过,如果林姐姐也不喜欢他肚里的小孩,是不是也会让他打掉啊。
但他不想,哪怕林姐姐不喜欢这个孩子,他也希望能留下来,即便是由自己一个人抚养。
站在床边犹豫了好一会儿的穆白说:“林姐姐,我晚上睡相不太好,要不我还是打地铺吧。”
坐在床上玩鲁班锁的林贝贝歪了歪头:“地上那么冷的,要是穆姐姐你睡上一宿肯定会生病,还是跟我和娘亲睡在一张床上比较好。”
林宜臻没有否认:“床的位置很大,睡三个人不成问题。”
“不行不行,我睡觉的姿势很难看,我担心会吓到你们。”他现在一动,下半身都像是下着暴雨,也害怕明早上醒过来看见自己弄得满床是血的场景怎么办。
到时候要是在不小心漏了,林姐姐以为他病得特别严重又想看他伤在哪里该怎么办,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分床睡。
“你家有多余的被子吗。”林宜臻不动声色的问出了灵魂一击。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三个人最后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穆白睡里侧,林贝贝中间,林宜臻外侧。
除了那晚上,还是第一次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同床共枕的穆白非但没有睡意,反而精神头好极了,两只手搭在被面,侧过脸问:“林姐姐,你能和我说一下京城吗,我从来没有去过京城。”
林宜臻思索了一下:“京城和拢月镇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无非一个地方大点,人多点,一个地方小点,一个地方人少点。”
“你骗人,我可是听她们说京城里很热闹,走在地上都能捡到黄金。”而且京城可是国都的心脏,怎么可能像她说得那么的普通。
林宜臻挑了挑眉:“你听谁说的。”
“反正,反正我就是听她们说的。”穆白对上她似蕴含了汪洋深情的一双眼睛,本来卡在喉咙口的话硬生生跟着咽回去,因为对着那么一双眼睛,他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的穆白忽然面红耳赤得紧:“林,林姐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看我。”
“为何?”林宜臻不解。
“很晚了,我该睡觉了。”穆白不敢在看她,直接大被盖过头。
他发现林姐姐自从京城回来后,他心里也变得越发奇怪,像是有只小小的蚂蚁总爱啃咬着他的心。
不见的时候总想着她,等真正见到了嘴里也有着说不完的话想要和她说。
不明白他怎么了的林宜臻也只是简单的道了一声“晚安。”
“晚安。”
就在穆白努力平复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时,空旷安静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穆青。”
“啊,怎么了,林姐姐。”
“我不喜欢女人。”有些事情还是得要尽早挑明来比较好,以免他越陷越深。
“我知道啊。”但我又不是女人,穆白很好奇林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说这句话。
要是林姐姐真的喜欢女人,他才认为奇怪。
只是睡着后的穆白跟着做起了一个奇怪又光怪陆奇的梦,梦里的自己穿着一件大红的喜服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颗奈,正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烛火摇晃,风声簌簌间他听到了有人“叽呀”一声推开房门的声响,红火的盖头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看见的只有一双绣着象征百年好合的尖头靴。
还没等他看清楚要掀开盖头的人是谁,整个人先一步惊醒。
睁开眼后望着仍需月光照明的房间,睡在旁边的一大一小,忍不住心想,他们这样还真的挺像是一家三口的,但也仅仅是像罢了。
穆白担心自己会弄脏床,又担心会被林姐姐发现自己的身份,连下床走出去的时候都轻手轻脚,鬼鬼祟祟。
走出院子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昨晚上下了一层细碎的米花雪,一眼望去枯木挂雪枝。
穆白出去时,林宜臻也跟着醒来,习惯性早起的她帮女儿掖好被角推门走出去。
推开门,撞上的是正换好月事带,脸色较比昨日更苍白几分的穆白。
昨天还好些,今早上醒过来不但腰酸,腿酸,两条腿还像灌了五斤黑醋后浸泡在冬日雪池里的穆白强撑着挤出一抹笑:“林姐姐,你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我习惯早起,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穆白听到她的关心,心里跟含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要是不舒服先回去躺着,晚些我带你去医馆看下。”
两人说话间,谁都没有注意到院外停了一辆马车。
直到穿着桃红色杭绸,红色发带高束马尾的少年走进院子,林宜臻跟着无奈的叹气:“你怎么来了。”
余荌见她注意到了自己,仰起漂亮的脸蛋,高兴的过来搂住她胳膊:“还不是你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要不是我打听到你去了哪里,你是不是都想要一直躲我啊。”
少年的语气是娇嗔的,与她说话时又是那么的自然,熟稔。
“我哪里有在躲你,只是不太喜欢在京里过年罢了。”
此时的穆白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个少年是谁?为什么和林姐姐的态度那么亲密,他想要走上前,两条腿却跟钉在原地一样。
刚睡醒后的林贝贝看着出现在院子里的人,笑着朝他小跑过去:“余哥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贝贝啦。”
恍惚间,浑身发冷的穆白发现,她们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而他只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