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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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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漾其实对姬垚的警察身份很是怀疑。
他想，自己回来这个世界不过才一个月出头，姬垚一个纯古代来的人，就算跟他同天来到这个世界，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当上警察，还是这个什么局的组长。
可当警车真的驶入当地公安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姬垚是真的带自己回来问话的。
下了车，陆漾看着上方的警徽，有些凌乱。
是真的凌乱，有风吹过，把他过长的头发吹起来，挡住了视线。
就在陆漾的思绪和头发一起凌乱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把他的头发拨到了一边。
陆漾看过去，高大英俊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看着他，那双盯着他的眼宛如一潭幽深的泉水，其中翻滚着许多种复杂的情绪。
但这其中，没有恨意。
没有……恨意吗？
陆漾以为，姬垚会恨惨了他。
对视良久，陆漾先收回目光：“你……问话来公安局问啊？不应该去派出所吗？”
姬垚也退开了两步，“513局专门负责灵异事件，办事程序跟普通的民事刑事案件不一样。”
陆漾点点头，“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513局。”
姬垚突然绽开笑容，“你不知道的还多了，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彼此的话里都意有所指，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
这回是姬垚先挪开视线，“走吧，该进去了。”
陆漾跟着他踏上台阶，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公安局内部的布局就是陆漾熟知的样子，人也都是正常的公职人员。
可在不知道转过第几个弯以后，气温骤降，光线变得昏暗，路过的警察也开始变得奇怪。
陆漾打量了片刻，问：“这是进入结界了？”
“嗯，”姬垚侧头看了他一眼，“不过这里已经是公安局办公楼后面的停车场和篮球场了，不会影响正常警察办公。”
陆漾见一个警察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人头埋得低低的，身体有些僵硬，周身的气压很低，一点活气都没有。
于是好奇地问：“刚才那是……纸人？”
“嗯。”
陆漾惊讶，“你们513局的都是纸人啊？我以为最不济也是鬼呢。”
说到这里，姬垚叹了口气，“并不是，513局共分34个小组，我国每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特别行政区配一个组，每组都有20个及以上人员在编。其中60%是玄门人士，40%是经过修行可与红鬼抗争的绿鬼。”
陆漾：“？”
陆漾拇指回翻，指了指刚才过去的纸人警察，“那刚才那个……”
“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时空裂缝大开，属于那个世界的鬼全部都来到了这里，各地形成了或大或小的鬼结界，导致全国各地灵异事件频发。”
姬垚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513局人手严重不足，临时调用的玄门人士也都用完了，鬼不是经过修行的不敢用，只能先用纸人顶着了。”
原来如此。
除此之外，陆漾还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那就是……姬垚真的很专业。
他简直不像是从古代玄幻世界来的，就像在他的世界生活了好久。
而且513局竟然全国各地都有分组，说明国家很早就开始重视灵异事件了。重视，说明发生过。
所以他的世界里，其实很早就有鬼存在了吗？
来不及细想，又一个转弯，姬垚带着陆漾来到了审讯室。
一进门，陆漾就看到一排椅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邓奇胜。
陆漾一看到他就想出去，可惜来不及了，邓奇胜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邓奇胜腾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陆漾，怒瞪着眼睛，“你！你！你这个假大师！”
陆漾哈哈一笑，往姬垚身后缩了缩，“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假大师，你就说你是不是活着出来了吧！”
邓奇胜反驳，“那是姬组长救我出来的！”
“啧！忘恩负义！”陆漾瞪他，“没有我，你的姬组长能来吗？”
邓奇胜：“哈？”
陆漾稍微走出来半步，给他比划，“你记不记得我让你打电话之前做了个动作，就这样，把两手的食指抵在太阳穴，停了三五秒。你以为我那是在干嘛？”
“我以为你在思考啊，一休哥就是那么思考的。”邓奇胜顿了下，又说：“不光是一休，好多电影动漫里的人物也这么思考。”
陆漾：“……”
神他妈的思考，陆漾怒道：“那是我在……在给他传讯！我在喊他过来救命！”
邓奇胜闻言，似乎更生气了，“那你都搬救兵了，你还让我打电话，你不是成心害我吗！”
陆漾气势弱了些，继续打哈哈，“那我很久没有喊过他了嘛，我觉得他来的可能性很低，总得做两手准备吧。”
“两手准备就是忽悠我打电话把我老板骂一顿吗！”邓奇胜说着，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捂脸，看起来都快碎了，“你知不知道，我熬了多少个夜，喝了多少顿酒，忍了多少委屈，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毕业到现在，八年，整整八年，我一天都没休息过！为了当上经理，为了年薪能高一点，我把我的身体都熬坏了，就那一通电话，全没了……”
陆漾看他这样，心头愧疚更甚。
恰好姬垚在此时扭过头来，眼神凉凉，好像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陆漾揉了揉额角，小声说：“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来……”毕竟我们都那么久没联系了。
“而且虽说是见到了红绿鬼……”可这毕竟是我的世界，两个世界可不是两个地点那么简单，不同的世界就是不同的时空，万一你不在，就算听到感召也没用。
陆漾虽然每句话都只说了前半句，但姬垚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没有因为陆漾的解释而表现出同情，而是轻哼一声，继续凉声说：“说到底，你不信我。”
陆漾一怔，抬眼看他，可姬垚已经转过头去了。
或许吧，他确实觉得姬垚不会帮他。
邓奇胜还在呜呜哭着，陆漾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蹲下，“喂。”
邓奇胜稍稍把手拿开了一点，“干嘛？”
见他是真的哭了，鼻涕都流了出来，陆漾愧疚得直用手抠裤子，“不好意思啊，是我的失误，我有办法消除你老板的记忆，你别哭了。”
邓奇胜一怔，“真的吗？”
陆漾点头，“当然了，不过消除连带着你妈和你那个雅琪的记忆也要消除，当然包括你的也得一起消除，你介意吗？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操作，你老板立马什么都不记得了。”
邓奇胜正要说不介意，手机忽然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等一下，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审讯室里本来就只有他们三个人，邓奇胜出去，便只剩下陆漾和姬垚。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陆漾还维持着蹲下的姿势，姬垚在旁边静静打量着他。
他好像更瘦了，比初见时还要瘦。他还是喜欢穿浅色的衣服，青色的中式衬衣衬得他身形单薄，好像风一吹就能把人给吹走。
微长的乌黑碎发落在雪白纤细的脖颈上，两种反差的颜色让姬垚眼神微微一暗。
陆漾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眸子一转，也看了过去。
感觉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要说不说的感觉好像让这间审讯室里的氛围更显得不对劲。
陆漾清了下嗓子，“那个，你要问我些什么啊？我昨天一到医院就进了鬼结界，你要是想问结界是怎么形成的，阵眼在哪里，我可能也给不了你什么有用的信息。”
姬垚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些他都知道，关于第一人民医院鬼结界形成事件陆漾可以说是毫不知情，但他还是把人带回来问话了。
他该问些什么呢？他想问的问题，与什么狗屁鬼结界根本就没有关系。
姬垚张了张嘴，“你……”
刚发出一个音节，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邓奇胜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姬垚的话，“大师！大师！你真是我的亲大师！你是哪个道观的？我要供奉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两人齐齐朝他看去，只见邓奇胜激动得脸颊通红，冲进来就捧住陆漾的手放到胸口。
姬垚看得眉梢一跳，陆漾也是一脸懵逼。
啊？刚才不还说他是假大师，害得他丢了工作吗？
在陆漾迷茫的眼神下，邓奇胜解释：“刚才雅琪给我来电话了，我们当初分手是因为一个误会，现在因为我的那条消息，我们的误会说开了，我们和好了！”
陆漾沉吟了一下，“那你的工作？”
“什么狗屁工作，老子早就不想干了！”邓奇胜啐了一声，然后又一脸憧憬，“我要用积蓄跟雅琪一起开一家甜品店，她做得甜品特别好吃，之前她上大学的时候就有好多同学争着买，开店应该也不会卖得太差。”
“我要跟雅琪在一起一辈子！工作生活都在一起，24小时不分开！一辈子不分开！”
陆漾：“……”
好好好，真假大师就在一念之间，势利的人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