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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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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喝酒一事,周玺担心楚誉的身体,专门带着他去找了韩宇。
韩宇作为交换生来了美国,当楚誉出现的时候,险些被他当作了案例搬到实验室里。
在周玺强制的阻拦后得知楚誉情况稳定,便马不停蹄地带着人赶紧离开。
不过韩宇还是加了楚誉的联系方式,两人因“交流病情”相互认识了起来。
临近高三,学校提前开学。
楚誉收到来自楚弈兰的消息,让他先飞回上海。
他回想起年前在芳园听见的对话,心中有些揣揣不安,而周玺也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所以在离开前三天推掉了手里很多需要外出的事情,陪了他三天去减轻焦虑。
两人每天出门买菜,在家练琴,去看电影,去看演奏看比赛,整日形影不离。
唯有一点楚誉很不满意的是,周玺晚上睡觉要和他分开盖被子。
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毛病,没有细问,只有多次表达了不满,但都被哄睡了。
他周而复始的问话,得到千篇一律的回答。
楚誉从费城落地浦东时,第一时间给周玺打了电话报平安,出了机场后,只见陈管家毕恭毕敬地等着他。
轿车驶回芳园的路上楚誉无聊点开朋友圈时,竟发现他那位万年不发朋友圈的哥哥,居然在几个小时之前发了动态。
“又要多久。”
在动态的下方还有一张配图,但是那张图十分昏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楚誉下意识把它保存了下来,再看回朋友圈时,评论里果然出现了顾臣的影子。
看着快回到了芳园,他匆匆忙忙地点开评论,发了个太阳的表情随后收起了手机,规规矩矩回到芳园里。
起先楚誉以为是周汝山把自己叫回来,但回到家里才发现是小姨想要见他。
在陈管家的带领下,他跟着来到芳园的另一间书房中,推开门便看到楚弈兰坐在书桌前处理公事。
楚弈兰一身干练的女式西装,脖子上系着纱巾,看起来成熟而精明,但唇上涂浅色的口红又给她带来一丝温婉。
见到楚誉来到后,楚弈兰从靠椅中起来,让他先坐在沙发上,之后转头给他倒了杯温水过来面前放着。
楚誉在她日常的关心下回答了她询问的话,但聊着聊着话题去到了有关读书的事情上。
他看着楚弈兰起身绕到书桌上,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纸过来,随后放在茶几上往楚誉的面前推了过去。
楚誉一看是支票顿时抬起头来,紧张问:“小姨,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他了吗?
楚弈兰躲开他的眼神,拿起面前咖啡喝了一口后说:“誉仔,广州新河浦的房子,铭松将来会转到了你的名下。支票这里是你妈妈当年留下的遗产,小姨也留了一部分心意在里面,至少看病和吃住......”
“小姨,你要赶我走了吗?”楚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难以接受。
他已经拼了命不让旁人为难了,为什么还是避免不了这样的结局。
楚弈兰解释说:“不是,誉仔,小姨是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看了眼锁好的房门,压低声继续说:“如果你一直呆在周家,高三毕业之后,你能躲掉被爷爷强制转学的安排吗?何况,你爷爷他给阿玺安排了相亲,开始为阿玺铺路了,你同样躲不掉。”
楚誉听见后半句话时愣住,微微蹙眉问:“哥哥要结婚了吗?”
楚弈兰点头:“这是必然的,誉仔,如果你现在不离开,这样的事情一样会安排在你身上,你明白小姨的意思吗?”
楚誉缓缓垂下头不再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那张支票上,无心去数上面到底有多少个零,只觉得这一刻令他不知所措。
他心里有种难言的情绪涌了上来,让他焦虑,让他如芒在背。
楚弈兰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拿起桌上的支票放在他的手心里,低声说:“誉仔,小姨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听话好吗?如果钱不够花可以告诉小姨,小姨什么时候都会帮你的。”
楚誉不记得当时是怎么离开书房的,他只是在浑浑噩噩中推开了走廊尽头属于那间哥哥的卧室,之后躺在床上发呆了很久。
他回忆着在周家这几年里发生的事情,细数着从年少到如今快成年的一路上,眼看白驹过隙将要毕业,除了小姨,好像只剩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陪着自己。
如今面对哥哥要娶妻生子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开心?
是因为来的突然,来的太早了吗?
楚誉躺在床上渐渐睡了过去,他在沉睡里翻来覆去,在干净的被子和枕头上嗅不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到底还是生活把他逐走了。
高三的到来,让楚誉不得不再一次减少去演奏的时间,把全部的身心投入在各类学习中。
他有了想去香港的念头。
但是这样的念头,往往会在回家时被那把小提琴所打消。
在十二月的时候,他收到来自周玺要回国办事的消息。
楚誉那天下了晚自习后回去,在出校门口时看到一辆熟悉的SUV出现,那是一直搁置在新河浦的车。
当车窗摇下后,他为看见那张熟悉的脸而兴奋地跑了起来。
周玺当时坐在车里,看见他想冲过马路时吓得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在川流不息的马路间接到了下课的人。
“别跑,这么多车在呢。”周玺把他牵到车旁,生怕他被冷风吹到感冒,一把将人塞到了车里。
楚誉在暖烘烘的车厢里看着周玺坐回驾驶位,连忙扯着他的手臂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玺偏头看着他搭在自己臂弯,抬肘怼了一下他的胸膛说:“下午的时候,给你买了蛋挞在家里。”
楚誉越搂越紧,没完没了地和他分享学习的事情,还不忘夸一嘴当年全市第一的智商。
周玺干脆单手打着方向盘,一路听着他的闲言碎语,偶尔还不忘调侃他,直到回了新河浦。
第二天是周六,楚誉白天正常放假,但是晚上要回去学校晚自习,他怀疑周玺是卡着放假的时间回来的,但他没有证据。
周玺晚上问他第二天要去哪,楚誉洗澡的时候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过一个轻松的周末。
然后楚誉在回忆里竟想起了在华农喝酸奶的闹剧,洗完澡出来时,他也顾不上头发没吹干就跑到周玺的面前说起去华农的事。
周玺答应了他,恰好手里的公事处理完后,起身拖着他去吹头发。
两人站在洗手间里,楚誉任由着他站在身后居高临下给自己吹头发,看着他细心又熟练的动作,猛然间想到小姨和自己说起的事情。
吹风机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呼呼作响,却如何都没吹走楚誉的心烦意乱。
在关掉吹风机的那一刻,楚誉甩了甩头发问:“哥哥要回去上海吗?”
周玺把吹风机放好说:“不去,我回来不是为了华尚的事情,只是和阿臣开的公司要谈合作,合作商正好在广州。”
把头发打理好后,两人出了洗手间回到卧室里,楚誉坐在床上看着周玺拿来药和保温杯放在床边。
他好奇问:“那合作商要是不在广州,哥哥岂不是不来了?”
但他说完又觉得后悔,心想自己问的到底是个什么问题。
周玺眼中带笑说:“不会,只要回国都来见你。”
何况那些合作商是他亲自安排在广州见面的,根本不会有不来的那天。
楚誉在听见这句话时,心里只觉得幸福爆棚,他好像得到了糖的小孩倒在床上打滚,催促着哥哥快去洗澡,提醒他明天要早起去玩的事情。
周玺不明白他在开心些什么,但还是走去书桌前关了电脑,拿起家居服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夜里两人各躺一边,楚誉在看着平板里的电子书,周玺拿着手机回复邮件。
偶尔有几道戳屏幕的声音传进周玺的耳里,他狐疑地扭头看向楚誉,只见他拿着电子笔在书上不停做笔记。
“写什么呢?”他继续看回手机回复邮件。
楚誉把内容圈出来说:“这些主角会一起做的事情。”
周玺问:“然后呢?”
楚誉说:“如果他们做的这个事情在后面能推进感情,那就是有意义的。”
其实他只是想记录,或许有一天能模仿着,像顾臣一样无时无刻给伴侣新鲜感。
周玺按下键盘的邮件发送,随后熄掉屏幕放好,转身把手搭在楚誉的肩膀上将人拉在怀里,看着他认认真真地做着记录不由失笑。
听见笑声的楚誉停下写字的动作,抬头质问:“哥哥你笑什么?”
周玺用手拨着平板上的电子书说:“誉仔,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楚誉挥开他乱动的手,把屏幕移到还在记录的位置问:“像什么?”
反正像什么都不能是秘书。
谁知周玺说:“像我的小秘书。”
楚誉不满道:“那样我会很亏啊,做你的秘书还没有工资。”
周玺瞥了眼平板上的时间说:“秘书确实辛苦,那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呢?小秘书。”
楚誉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地掂量了一下他的话,一本正经分析道:“总裁经常国内外到处飞,生活起居没有我在的时候十分凑合,还要精通英语翻译,正好这些我都会,哦对了,有时候还有安排喜欢的类型解决生理问题,起码要开个百八十万......”
周玺伸手捏着他的脸仰起头看着自己,挑眉问:“解决什么?”
楚誉回想那位金发碧眼的美女说的话,说:“一夜情啊。”
周玺追问:“谁教你的?”
楚誉说:“臣少的女朋友。”
原来如此,周玺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那次一杯倒后的楚誉不断重复的话。
他无奈说:“哥没有,哥守身如玉。”
楚誉拽开他捏着自己的手,扣着他的指尖把玩着说:“那哥哥,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吗?”
周玺别开脸不去看他:“我有手。”
楚誉手指的动作一顿,不怕死地继续拱火,被子里的脚又开始搭在他的肚子上,像个树袋熊似的挂了起来。
他顶着一张纯情的脸问:“那哥哥可以说说是什么感觉吗?”
“誉仔!”周玺忍无可忍地伸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可看见这张脸时又无可奈何。
他说得出口吗?
他难道要说每次发泄的时候,脑海里都是想着面前这张脸吗?
还是要他说出自己数不清的春/梦里,全是面前这张让他欲罢不能的脸?
楚誉瞧见他没有回答,索性从他身上移开翻身作势要睡。
周玺哭笑不得,只好把人拉回怀里,转移话题问:“你不问问我回来多久吗?”
楚誉不甚在意说:“不也还是办完事就走,撑死就三天。”
周玺搂着他又问:“这次爷爷也叫我回去上海。”
这个事情楚誉知道,十有八九是为了相亲的事情。
但是他没资格去问什么,就像小姨说的,这是他们必经之路,早晚会来的。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不开心,所以不想提,只回道:“那你要去吗?”
周玺说:“不去,我留在广州。”
楚誉从他怀里转过身来,重新确定一遍:“真的吗?”
那是不是结婚的事情就可以推迟了。
周玺点头说:“真的,因为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楚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周玺伸手把平板拿起来,轻触两下打开屏幕放在两人的面前,看着十一点五十九分跳到十二点整。
那一刻他偏头看向楚誉说:“宝贝,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