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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带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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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戚半山不动声色，抬腿欲走。
“行啊。”
那人吊儿郎当地笑了一下，伸手便想抓住戚半山。
众人不需要示意，立刻默契上前，将戚半山密不透风地围住，他们手里拿着木棍，一副如果戚半山再走一步，他们就要马上动手的样子。
戚半山脚步不停，直接对上面前的无赖。
无赖手中高举木棍，见戚半山上前便立刻向下挥去，划过空中，发出飒飒风声。
其他人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个鲜血四溅的场景，都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兴奋地喘息着。
那根木棒仿佛下一秒就将落到戚半山头上。
挥棒子的人无意识瞪大了双眼，期待着接下来手上传来的触感。
——然而他失算了。
戚半山好像没动，又好像动了。眨眼之间，他已经巧妙地闪过那根木棒！
木棒带着地痞向前扑地倾倒。
已经来不及停下。
“啊！”
他的脸重重着地。
一旁的混混眼中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恐惧，默不作声地看着戚半山继续向前走。
这些家伙在这儿实在顺风顺水，见戚半山躲闪过那一棍，还以为是失误。所有的地痞无赖一起挥着木棒朝戚半山袭来。
他们喊叫着无意义的词，似乎是在发泄愤怒，又像是在为自己壮胆。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戚半山膝盖微曲，矮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从侧面握住一根木棒。那根木棒毫无阻碍的到了他手里，而他的主人在拉扯下扑向了对面同样挥着木头的同伙！
来不及停下的同伙挥着劣质木棍狠狠地击在那人头上。
鲜血直流。
戚半山挥动着手中夺来的木棒，如同挥舞着一把锋利的刀。
那刀潜藏在被蛀蚀的破烂木棒中，在斩下的一瞬间，仿佛直面黑暗中潜藏着的野兽。
就在一刹那，围着的人被那股无形的气横扫，不可控制地狼狈向后倒去，齐齐翻倒在地，呻吟着，感觉自己似乎被锐器划伤。
然而他们的身体没有被斩断，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只有那种毛骨悚然的，被斩断般的恐惧深深刻在他们心上。
地痞流氓们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仰望着戚半山，目瞪口呆。
戚半山想了想，蹲在了最先开口的那个流氓面前，问道：“最近有婴儿失踪吗？
“什、什么？”领头的流氓磕巴道。
“在你们这里，最近一年，你有没有听说过有婴儿失踪的事？或者说是被拐走。”戚半山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呃我、我不知道。”
戚半山站起身，平静的目光扫过所有躺倒在地的混混。
“我、我听过……”
一个混混颤颤巍巍地开了口，道：“我家有丢婴儿。”
他在戚半山示意的眼神下继续。
“就半年前，我娘生了一个、一个女孩，结果过了一晚上就不见了。”他越说越流畅：“然后我听他们说之前也是这样的，好像一年前就有这种情况出现了。”
“有人报案吗？”戚半山问。
“没。没了就没了，反正还没养。”
“一年前的那个是在哪发生的？”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就在安萍街。”那个领头的混混开口道。
“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吗？”戚半山问。
“这个、呃我现在才想起来。”他对上戚半山的眼睛，抖着声音道：“就在我家边上……去年春天的事，应该就是这个……”
“带我去。”戚半山站着，看向挣扎着爬起身的地痞。
这些聚在一起的地痞流氓四散了，领头的混混独自一人带着戚半山朝安萍街走去。
他走在前面，自以为隐蔽地侧身偷瞄斜后方的戚半山。
戚半山直接向他看去。
领头的混混尴尬地转正身子，紧张地给戚半山带路。
“就是这。”
混混指向狭小破旧的屋子。
这间屋子门户大开，一个女人坐在屋前。
“干嘛？”见邻家的小子带人指向她，女人没有好气道：“我今天可没把东西堆那里，狗东西别来烦我。”
混混熟练冷笑道：“别让我抓到，你这婊子。”
“混蛋。”女人嗤笑道：“你还会什么……”
戚半山上前，打断了他们俩无意义的日常骂战：“去年春天，你们家丢了孩子？”
“你是哪根葱……”女人正想骂，然而抬眼却望见了面前的戚半山，于是不由改口，“是啊，就去年春天。你干嘛？”
“具体什么时候？”
女人却又不说话了，只是伸手。
“你先说。”戚半山从怀里掏出碎银，捏着它在女人面前摇晃。
女人被那碎银吸引，眼中满是贪婪。
她盯着碎银连忙道：“去年四月中旬，具体什么日子谁记得。我刚生下那讨债鬼，眼睛一睁一闭就睡过去了，结果第二天他妈的就不见了。老娘辛辛苦苦怀了十个月，一点钱都没捞着就没了……”
“之前还有其他失踪的吗？”
“有。在我之前还有两个，一个是街尽头癞头那家，还有一个是后边李独眼那家。”
“你带路。”
女人咧嘴，露着参差不齐的黄牙，道：“先把这些钱给我。”
戚半山没有找他所的做，反而转身面向混混，问：“你知道是那几家吗？”
混混急忙点头：“知道知道。我带你去就行。”言罢，他向女人投去得意的眼神。
女人手撑地，腾的起身，用尖利的嗓音叫道：“我带你去！别找那小子！”
“切。”混混翻了个白眼，道：“不是要先给钱吗？”
“你闭嘴！”女人殷勤地走到戚半山前边道：“我带您去。我和他们熟悉。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癞头家。”女人为戚半山介绍，她上前两步，推开了门。
门后有两人，一个是年纪稍大的妇女，另一个则是年岁较小的女孩。她们都坐在地上刺绣－－尽管那是极为劣质的织料。
“你来干啥？你们是谁？”年纪稍大的那个立刻起身，警惕地看着陌生的戚半山和混混。
“别激动。”带路的女人呲牙笑着，道：“过来问你点事。”
“什么事？”
“去年，你刚出生的孩子是不是失踪了？”戚半山问。
“是啊。”女人压抑住话语中的激动，“是不是找到了？”
“你报了案？”戚半山问。
“对。”女人意识到不对，“没找到吗？”
“我不是官府的人。”戚半山语气微微柔和，“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报的案？”
“二月。去年二月。”妇人失望地叹气，“报案后就没有消息了。”
“孩子是怎么消失的？”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不见了。我在外边，孩子放在房里，结果等我进了房，他就消失了，连襁褓都没了。”妇人眼中含着后悔之意。
“你的孩子失踪时有没有带上襁褓？”戚半山转头问带路的女人。
“没。”带路的女人幸灾乐祸，“好歹只丢了个孩子。”
一旁的混混听到她的话，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孩子都丢了还惦记那点布。”
“要是布也丢了那不是更亏了。”带路女人恨恨道，“还没赚到钱就丢了……”
戚半山没有理会他们两个，继续询问那个妇人。
这个妇人的情况与其他案件不同，更可能是拐子偷的，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天魔在试手。
“我是夜里生的，孩子是第二天早上丢的。”
婴儿丢失的年纪符合，都是出生三天内。
“屋子后边实在太臭，所以我都关着窗，那天应该也是这样。”
关着窗，只能从外边进来，但是女人那时候在外边喝水，不可能看不到寻常的拐子。
戚半山也检查了窗子。窗户从里面锁住，不能在外边打开，否则会被损坏。
“我也没感觉什么不对劲，就一眨眼功夫没看着，怎么就不见了呢？”
下手速度快，没有强烈动静，无异常。
“你们这边有类似时间出生的婴儿吗？”
“有。大家都说是有一伙儿拐子在偷，刚开始还没偷几个，后来几乎每个都偷。”
和其他地方差不多，并不是所有的婴儿都被偷了，但只要一不注意，婴儿就会被偷走。
戚半山考虑着妇人的回答，将她的案子也并入天魔所犯。
也许这个案子是最初几起？
天魔下手越来越准确，从连襁褓一起偷，到只偷婴儿。与此同时，他的作案范围也越来越大，逐渐扩散至整个岭江城。
戚半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拿出碎银，递给妇人当作回报。
和混混吵着的女人一见到银子，眼睛都直了，她厚着脸皮凑上前和妇人交谈：“我帮你介绍的，分我一半。”
“凭什么？”妇人自然不肯，她拒绝道：“这位爷送我的，就应该只是我的。”
“要是我不……”
“走了。”戚半山瞟了一眼争执的二人，对着混混道：“去另外一家。”
“哦哦好。”看戏的混混连忙走到戚半山前头，“这边。”
女人好不容易才从妇人那儿吵来一点银子，正想得意洋洋地继续给戚半山带路，结果一转身，混混和戚半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赶忙朝着向戚半山介绍的另一家跑去，却发现戚半山和混混早就问过话离开，这番变故气的她直骂娘。
赶到李独眼家的她没能从李独眼的媳妇手中拿到钱，最后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小兔崽子，老娘就在这等着你！”她边骂边恶狠狠地穿针引线，不甘心地守在门口等着混混回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