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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阴魂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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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泠若仰天长啸。
我揉了揉眉心,欣喜之情被浇灭了大半:“罢了罢了,回去练剑吧。”
刚刚欢喜的氛围一扫而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颓然。
“愚蠢的凡杂。”
这声音......不知途?
众人都看向了谪月怀里的不知途。
“前辈,这时候就别这么说了。”谪月轻轻抚了抚琴弦。
“太蠢了,桓赴梦,沉星木不就在你身上吗?”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知途前辈?你在说什么啊?”
不知途发出了轻轻的嗡鸣,这是他情绪起伏的标志:“吾说,沉星木就在你身上,你的那把小木剑!”
什么?我差点没合上下巴,不知途是老糊涂了吗?
“你把木剑拿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凡杂,愚蠢至极!”
我愣愣地召出了我的小木剑.......
就在小木剑出现的一刹那,我手里的半把剑突然挣开了我的手,和小木剑旋转着一齐飞了起来!
两把剑,应该是一把半的剑在空中旋转着,周身散发出相同的银白色光芒。
我看着眼前的情形,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找了这么久的沉星木,原来......就在身边啊。”楼夏至呆呆地说。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杜白黎感叹道。
“其实以我研究了那么多草木,早就发现赴梦那把剑不一般了。”方凌与颇有些得意。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怎么不早说。”泠若瞪了他一眼。
说到小木剑不一般......我倒是早意识到小木剑似乎格外好用,比一般的铁剑也毫不逊色,上次还斩断了玉君泽的金蚕丝。
不过......我一直都觉得是自己非同一般。
我转向莳闻,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莳闻,你竟也没发现小木剑就是沉星木吗?”
莳闻毫不心虚:“沉星木千变万化,若非对它十分了解,没认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谪月低头问着怀里的不知途:“前辈,您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呢?”
“哼,沉星木制成剑那就只能是剑,做不了琴弦了,凡杂懂什么!”不知途说完这一句,就再也不说话了。
此时天上七色光大盛,一道强光直直地照在了我身上。
那把合二为一的,真正传说中的神剑,此刻正居高临下的停驻在半空。
我感受到了小木剑与我意念相通的联结,伸出手,那把剑摇晃了一下,似在纠结犹豫,最后还是稳稳落入我手中。
抓住它的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入丹田,我站立不稳,只得坐下打坐消化这股力量。
那股力量在丹田中肆意冲撞,在我几乎忍受不住时,那股力量又会同被勒住的野马一般收敛了脾气,缓缓融入我的血脉。
待完全吸收干净这股力量,我竟已经升了小半个境界。
“赴梦,如何?”老桓看着我。
“差不多了,应该能驾驭它。”
“什么驾驭啊?是我勉为其难选择了你!”一个娇俏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剑灵!只有剑主才能听见剑灵的声音,它竟是个小女孩。
“你怎么能这样对姐姐说话!姐姐已经是我们的主人了。”又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个故作老成的小男孩。
这剑竟有两个剑灵!
“好好好,你们是老朋友了,我是新来的,你们就合伙欺负我吧!”那女孩又气呼呼地说道。
我感觉是我出来说话的时候了:“不要吵不要吵,我又不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你们都是我的好伙计。”
男孩用力地嗯嗯了两声:“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我向你道歉。”
那女孩听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含糊不清地说了句:“都是一把剑了,还说什么对不起啊......”
我被这两小孩逗得直乐呵,还是莳闻出声提醒了我:“桓赴梦,快给这把剑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这倒是要紧事,但我也不擅长这个啊......
平时还能硬挤出一两句诗,效仿老桓给爱剑起个有深意的好名字,这关口竟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面对周围一圈殷切的目光,我咬咬牙,故作不在乎道:“原先的小木剑用得挺习惯的,那就叫它......潇木剑吧。”
泠若忍不住“啊?”了一声,谪月和杜白黎忍俊不禁,只有方凌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赞许:“赴梦还挺恋旧的。”
“我不要我不要,这是什么鬼我才不要叫这个名字!”那小女孩又嚷嚷起来。
“姐姐......谢谢姐姐。”那男孩似是快哭出来了。
“就这么定了,你们就叫潇木剑,帝台棋叫潇潇,沉星木叫木木。”
忽视了潇潇的怒吼,我长袖一挥,当即准备御剑飞行。
“伙计们,咱们得去一趟桓家村了。”我对大伙说。
除了老桓,其余人皆面露不解。
老桓笑着解释道:“我送给赴梦的小木剑,是用桓家村的一段木头雕成的。”
“什么!”泠若惊声尖叫:“那沉星木岂不是就在桓家村!”
“那伙袁家人居然没找错!”楼夏至瞪圆了眼睛。
“既然沉星木在桓家村,那......”杜白黎垂眼沉思。
“晴翠海。”谪月轻轻说了句。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其中利害,跳上剑直奔桓家村而去。
天渊出现前的古修真界与现在的修真界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古修真界灵气分布充沛而均匀,极适合修士修炼。
而现在的修真界,灵气分布不均,遍布着灵气匮乏的地方,修士鲜少涉足而凡人聚居,人们把它叫做人间界。
既然古修真界都不能得知晴翠海的具体位置,那为什么它不能就藏在遍布修真界的这大大小小的人间界中呢?
到了家门口,只见阿娘正倚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午睡。
正想叫醒她,却瞥见了她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银丝。
阿爹阿娘已经是花甲之年了,他们只是凡人。
阿爹惊喜地声音响起:“赴梦谪月!桓大哥小夏至!你们咋来了?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呢!”
“等着等着,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人老了,手艺可没老!”他乐呵呵地往厨房跑去,脚步已显出了点蹒跚。
“方凌与,能不能麻烦你......”我看向方凌与。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应该的应该的。”方凌与连忙向厨房跑去。
我则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阿娘身边,静静等她醒来。
老人觉浅,刚刚又有了些动静,阿娘很快就醒了。
“闺女!咋这时候回来了?还有姑爷和那么多朋友呢,我还啥没准备呢?”她一拍大腿就要起来。
“咳咳。”谪月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红着脸咳嗽了两声。
“阿娘,您先歇着。”我把她摁回了椅子,脸上有些热。
“我们这次回来,是有事想问。”
“啥事儿啊?”
“您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老桓给我雕了把小木剑?”
“还有这事儿?”
“额......”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努力回忆:“我记得,是从一块大木头上面砍下来的。”
“那指定被当成柴火烧了呗。”
“它烧不坏!”
“这世上还有烧不坏的木头呢?”
“您歇息吧,我去问问阿爹。”
“我还能比你阿爹糊涂啊?我找他问去,他肯定不知道。”阿娘说着跑去了厨房,身姿矫健完全没有了花甲老人的模样。
阿爹阿娘就这样在厨房吵了起来。
“你少说几句,我肯定就想起来了!”阿爹嚷嚷道。
“就你那脑袋,几天前的事都能忘,还能记起那时候的事?”
“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有印象!不就是那块木头吗?它就在......它肯定在......”阿爹抓耳挠腮,我们竖起了耳朵。
“哼。”阿娘双手抱胸,认定了阿爹说不出来。
阿爹急得龇牙咧嘴,突然瞥见了案台上的猪肉,狠狠一拍脑袋。
“那块木头!我送给村口阿强当杀猪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