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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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谨，恭喜你啊！”
光脑屏幕前，一个梳着高马尾，体形修长，容貌艳丽的女人，正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奚谨一撩眼皮，“恭喜什么？”
“你父亲死了，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如果他没留下一个烂摊子的话。”
“那倒也是……听说你们奚家的蔷薇庄园是主星上留存不多的复古建筑，什么时候请我过去做做客？”
“等你的通缉令被取消的时候。”
“不得不说，你的笑话还是这么冷。我想，在曜日星爆炸前，联邦都不会取消我的通缉令。”
“赫莉，”奚谨认真地叫出女人的名字，“你唯一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赫莉：“……”我谢谢你啊！
拌了几句嘴后，两人才终于开始说正事。
奚谨道：“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莱斯利，我想知道他和我父亲的死有没有关系。”
赫莉一开始没想起“莱斯利”是谁，但她很快便扬气了眉，“那不是你爷爷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吗？难道他有问题？”
奚谨将斯塔墨面临的困境，以及和莱斯利的对话告诉给赫莉。
赫莉听完后，冷笑道：“他这也太心急了点，就差把‘不怀好意’写在脸上。”
奚谨眉目沉静，语调平稳无波，“斯塔墨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他想甩出去我可以理解。但我担心的是，他还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暂时不清楚，所以才需要你帮忙去查，”奚谨双眼蒙上了一层冷意，“奚家现在就像是失去了外壳的卵，路过的狗都想咬上一口。”
赫莉耸了耸肩，“那他们可真不幸。”
那些妄图从奚谨手里抢夺利益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埋葬在了泥土里。
“在挂断通讯前，我再啰嗦一句——你父亲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吧？”
奚谨沉默了片刻后，冷声道：“很遗憾，没有。”
……
安静的房间，一片昏暗。
老旧的治疗仓里，伊利亚陷入了深沉的睡梦。
做为一个在人鱼中心里出生的人鱼，伊利亚从未见过大海。
但此时，她却感觉自己正在海里穿梭。
她的尾鳍从未像现在这般灵活，她的手臂也从未如此有力。
海浪拍打着她的身体，她却扬起脖颈，哼起了歌。
“海神啊，愿您祝福人鱼们，有英勇作战的力量，放声高歌的权利，和不被约束的自由。。”
……
奚谨的手臂有一道疤。
那是她最后一次战斗时，被机甲碎片划伤留下的。
每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就会隐隐作痛。
不过，她最严重的伤势却并不在这里，而是她的大脑。
被T-rans射线辐射后，奚谨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起初她失明了三个月，后来视力虽然慢慢恢复，却时常感觉头痛。
这种连绵不断、无法阻隔的疼痛，让她总是暴躁易怒。
也让从不做梦的她，屡次沉入梦魇。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奚谨披了件外衣，走出卧室。
在成为蔷薇庄园的新主人后，奚谨辞退了大部分佣人，换上了家用机器人。
这使得庄园里变得冷清，但老管家却说比以往轻松了不少。
毕竟奚谨不喜欢热闹，也很少提要求，虽然看着脾气差了点，却是个好伺候的雇主。
此时深夜一片寂静，奚谨本想去花园转转，但那里甜腻的蔷薇花香让她觉得厌烦，最后又作了罢。
奚谨垂下眸，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突然想起那条被她安置在客房的小人鱼。
佩格医生说，多和小人鱼说话可以让她的伤势好得更快。
但奚谨知道，佩格是在骗她。
修复液会让患者陷入深层睡眠，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问就是躺过。
但此时，奚谨却鬼使神差地想要去看看她。
推开客房的门，走到治疗仓前，奚谨看着里面仍在沉睡的人鱼，思考应该说些什么。
她并不擅长聊天，除了怼人的时候。
与小人鱼也并不熟悉，第一次见面就把她吓得晕了过去。
想了半响，奚谨还是没有头绪，于是去书房随手拿了一本书，准备读给小人鱼听。
当奚谨返回客房把书摊开时，才发现这竟是一本童话书。
人鱼和童话书倒是很般配，奚谨翻开其中一页，读了起来。
“在一座美丽的玫瑰花园里，住着一只可爱的花精。他每天在温暖的阳光里嬉戏，累了就回到玫瑰花瓣里休息。因为身体纤小，人类根本看不见他。
有一天，天气突然变得寒冷，花精赶回他的家时，发现所有的玫瑰花都闭上了花瓣，没有一朵愿意为他打开。小花精非常害怕，他不得不到处寻找还在盛开的花……”
故事很长，奚谨只讲到了一半，突然听到一阵气泡咕噜噜的声音。
她循声看去，发现原本沉睡在治疗仓的小人鱼突然睁开了眼，还对着她吐了一圈泡泡。
奚谨：“……”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小人鱼应该是在瞪她？
奚谨挑了下眉，与小人鱼对视了一会儿，伸手翻开童话书的下一页，继续读了起来。
“小花精记得，在花园的另一边有一座花亭，花亭旁长着一片金银花。那些花儿长得像兽角，小花精想，他要是钻进其中一个‘兽角’里，就可以一觉睡到天明。”
又读完了一个段落，奚谨抬头看向治疗仓，发现小人鱼已经又闭上了眼。
看来今天份的“交流感情”可以结束了。
奚谨合上书，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奚谨收到了一条催款信息，来自主星的某家银行。
上面显示，奚海盛曾在他们银行贷款了8000万星币，离还款期限只剩下3个月。
如果奚谨继承了父亲的遗产，那么她就等于继承了这笔债务。
也就是说，奚谨要在三个月内向银行支付8000w的欠款。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奚谨看过奚家目前账上的资金，凑一凑也勉强能还上这笔贷款。
但奚海盛并不是只有这一笔欠款，而且奚谨如果要投资新生产线的话，可就捉襟见肘了。
在这条通知发送过来后没多久，该银行的负责人给奚谨发送了一条信息，说想约她见上一面。
奚谨回复了“好”。
两人约见的地点在主星A区某家知名的商务餐厅。
这里位置特殊，窗外是主星最大的星级港口。
说起来，奚家当初也有这个港口的股份，只是后来被奚海盛卖掉了。
看着眼前穿梭往来的星舰，可想而知奚海盛又做了一次赔本买卖。
坐在奚谨对面的银行负责人见她久久不说话，主动开口道：“奚小姐，我知道您现在一定还沉浸在悲痛中……”
奚谨打断了他的话，“你看出了我的悲痛？”
银行负责人：“……”
说实话，他看不出，但他只是想寒暄一下，然后进入主题而已。
好在奚谨并没有继续为难他的意思，开口道：“关于8000万的欠款，你想和我谈什么？”
银行经理松了口气，将早就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鉴于您父亲过去几年来的不良信用记录，原本8000万的欠款必须一次性付清。不过，我们银行为您提供了另一个方案。”
奚谨问道：“什么方案？”
“如果您用等价值的其他东西进行抵押，比如房屋、公司股权、珠宝等等，不仅可以将还款时间推迟，还能提高贷款额度。”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案，恰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但奚谨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银行经理回忆道：“几年前，我们银行的一艘运输舰在C124-6星际航道遭遇了星际海盗。要不是您带领机甲战士前来救援，恐怕最后只能舰毁人亡。当时我本人就在那艘星舰上。所以，这只是我对您微不足道的感谢而已。”
奚谨似是被他的话触动，叹息一声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银行负责人慷慨激昂道：“作为一名星际公民，我不能因为这件事习以为常，就不去心怀感激。况且，您和您手下的战士们为了星级和平奉献了那么多，最后却被军部轻易抹杀了功劳，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话说到了奚谨的心坎上，她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银行负责人笑了笑，“您不必客气。”
交谈结束，奚谨与这位银行负责人握了手，再次表达了谢意。
银行负责人道：“等您准备好抵押的资料，可以联系我，我们签订新的还款合同。”
奚谨颔首：“麻烦了。”
……
离开餐厅，奚谨拿出光脑，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莱斯利。
不到五分钟，那边便给了回复。
【莱斯利：太好了，这家银行看起来很有诚意。我们可以考虑把斯塔墨的股份抵押给银行，然后贷更多的钱出来。这样一来，投资新生产线的资金就有着落了。】
奚谨看完这条信息，轻笑一声，看向飞艇外的天空。
有些人果然经不起试探。
算了，就陪他们玩玩儿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