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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   “靳禾!”周锦惜尖叫一声赶忙上前想要帮助靳禾脱困,但是两个女孩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男人。

      林殊也不犹豫上前一脚踢开男人,将周锦惜与靳禾一同扶了起来。

      周锦惜后怕的盯着被林殊一脚踢开的男人,生怕男人再次生扑上来,但是有林殊在前面挡着,怎么应该也有些威慑作用。周锦惜这才转头对靳禾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事?”

      靳禾也在看见周锦惜和林殊以后情绪安静下来,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这会子她才反应过来,那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但是又实在不应该听过。毕竟这么疯癫的人若是见过一次,靳禾不会忘记的。

      “沈喜,我感觉他声音有点熟悉。”靳禾轻轻拉了拉周锦惜的衣袖,悄声说道。周锦惜不得不微微低头侧耳听靳禾说话,毕竟她要比靳禾高出许多。而且这话靳禾只敢跟周锦惜说,说到底她是有些怕那位面瘫林大哥的,总觉得他能举起那把刀把他们都杀了。

      周锦惜听后心里咯噔一下,能让靳禾觉得熟悉的,多半是类似于薛家的仇家,毕竟这孩子认识的人就那么些,可是如今他们在这荒郊野岭若是遇到仇家,林殊保护一个还好说,两个...周锦惜还真是心里没底。

      林殊也不废话,上前一把抓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子的衣领,将男子从趴在地上头埋在地里的状态一下子转成了四脚朝天,男子仿佛是吓坏了,一直嘴里念叨着:“饶命...饶命....别杀我...别杀我...”

      当男子的声音和脸庞再度清晰的出现的时候,周锦惜和靳禾才惊讶道:“薛岳!”

      前几日还威风凛凛的薛大公子,纵横街头无恶不作,如今竟然在城外一所破庙里疯疯癫癫跪地求饶。靳禾自然不清楚其中玄妙,看着薛岳那张可恨的脸,还觉得有些后怕,赶紧往周锦惜身后躲了躲,生怕被薛岳看到自己。

      周锦惜虽然眉头紧锁,但是心下也疑惑,不过短短两日,怎么薛岳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这就是昨日他们没来找自己的原因?

      林殊俯身蹲下用剑柄狠狠拍了拍薛岳的脸颊,将薛岳本就已经不太清明的神智唤回来一些,随后开口道:“你怎么在这?”

      “我?我怎么在这?我....”薛岳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地上滚的黝黑,但是此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顺着林殊的话茬说了两三句以后,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连滚带爬的爬到周锦惜脚边。

      看得出来他是想要去抱靳禾的脚的,只是靳禾生怕自己挨上她,怎么可能站在原地让他碰到,于是薛岳也不气馁,转身死死抱住周锦惜的一只脚。周锦惜这下更加疑惑的看着林殊,林殊只是冲着他不明所以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周锦惜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危机感,于是也就顺从的站在原地看薛岳到底搞什么把戏。反正还有林殊在这,量他应该也不敢干什么。

      薛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哀嚎道:“大侠,不对,女侠,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您放过我吧,放过我们一家吧!太可怕了,我不想不想被做成人彘,不想被处以极刑!”

      什么人彘什么极刑,周锦惜听的云里雾里,便张开手臂将靳禾更加严实的护在身后,厉声开口道:“薛岳,你作恶多端,如今这样是耍什么伎俩?”毕竟这人是昨日还将自己踩在脚底的存在,怎么可能仅仅一日就变了性,以她之见八成有鬼!

      但是这个时候薛岳也听不进去了,整个庙里都只能听见薛岳鬼哭狼嚎的声音,周锦惜实在被吵得耳朵疼,但是有没有办法。反而是靳禾觉得薛岳这个样子她从未见过,看起来格外有趣,不禁探出脑袋来看。

      薛岳叫喊了一阵发现没人理他,连忙放开周锦惜的脚,换了个角度开始三拜九叩,那一个个叩首磕在石头地板上发出砰砰的敲击声,嘴里还在念叨:“以前是我不对,不对,是我爹不对!是他这个老不死的让老管家一家替我们家顶罪,也是他让我找人把这个贱...靳禾扔出去!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虽说薛岳将头磕的一个比一个响,但是还真没人在乎这件事,反而是靳禾在听了薛岳的供认不讳以后,从周锦惜身后彻底站了出来,不敢相信的道:“你说什么!你不是说是我父母犯了罪还欠了你们家五百两,要是我能还完就放我自由吗?什么顶罪,什么处理?”

      靳禾虽然年纪小,但不代表听不懂人话,薛岳这么一说,靳禾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周锦惜因为还没来得及去和林殊调查靳禾一事,后来心想着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把靳禾带出苦海才是他们应该做的。再加上万一真是靳禾父母十恶不赦,他们又当怎么面对靳禾?

      这也是周锦惜一直没有敢去探究靳禾一事的缘由,但是如今一听薛岳是这么说的,周锦惜震惊之余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就因为一个恻隐之心,就没有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简直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曾经的她虽说算不上事事明断,但至少不会像父亲那般左右逢源,可如今她因为一己私欲就将公平公正抛之脑后,简直令人羞耻!

      “你说啊!你说话啊!”靳禾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薛岳短短几句话就将这十几年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给踩得粉碎,她以为她就是命不好,出生在有罪的人家,是个家生子不说,还是戴罪之身,但是她未曾放弃。薛岳说她们家欠薛家五百两,只要还上就让她在永安郡继续生活,靳禾信了,谁让他们家就是有愧于薛家呢?

      曾经她也无数次畅想,若是她父母健在,会如何?儿时那般和蔼的父母原来也会犯罪而蹲大牢吗?若是还上那五百两,她便能攒攒钱住个好一点的地方了吧?至少穿的好一些,暖和一些。再不济,总不会被薛岳三天两头打一顿。

      可是如今原来自己坚持的全是一场笑话,一场谎言!靳禾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靳禾止不住的眼泪往外流,她从不轻易流眼泪,甚至于那日被薛岳当街羞辱事后都像个没事人一样,事实上她真的从不哭泣,很多时候她都告诉自己,哭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笑才是能活下去的唯一手段。但是如今,她就像是要把这十五年没有流的眼泪一次性流回来一样,和薛岳对着跪坐在地上。

      “靳禾!靳禾!你起来!”周锦惜看着靳禾这副模样,觉得心脏阵痛,在经历过被羞辱以后,周锦惜完全可以将自己代入成为靳禾,去感受她这十五年的酸甜苦辣,还有宋莹书,温嫔的弟弟...甚至还有李莞,那些被权势压在底下的人,从前她只能高高在上的去审判对错,如今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痛苦。

      周锦惜弯腰去拉靳禾,靳禾不顾周锦惜的拉扯,奋力的向前爬了两下,拳头狠狠的砸在薛岳身上,但是靳禾的力气能有多大?自然是不疼的,周锦惜也正是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也顺势给了薛岳两脚。

      薛岳被踹了打了以后,好像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下子爬起来跑到了好远的地方,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念念有词道:“别打,好疼,好疼...”

      这个疼自然不是周锦惜和靳禾打的那两下,至于具体是什么,估计只有林殊知晓了。

      周锦惜忙着安抚靳禾情绪,也顾不得去查看薛岳的异常,最后还是林殊就地在杂物堆里找了条比手臂还粗的麻绳,将薛岳死死的绑住在原地,又扯了薛岳自己身上的布条封住了口,三人才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其实,昨日在沈淮书离开城主府之后,周右贤奉沈淮书令亲自提审了薛老爷,还让这位薛公子在一旁观看,谁知这位薛公子太过不经吓唬,还没给他老子上几道刑罚,就好像已经在他身上用了一般害怕。后来被周右贤逼着看了一晚上犯人行刑,硬生生给吓疯了。

      不过这位薛公子是真的怕死,还没怎么用过刑就疯了,生怕自己亲生爹身上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对于自己爹的罪行那也是供认不讳,就是不知道薛老爷子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吐血。不过该用在薛岳身上的惩罚一样不会少,沈淮书之前只说不用极刑,但是他犯的这罪也用不上极刑,自然是公事公办咯。

      傍晚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的在一名黑衣男子的驾车下行驶,因为天色已暗,前面的路并不是很能看清楚,所以马车走的也就没有白天那么快。这已经是周锦惜离开永安郡的第四日,四日以来基本都是林殊在驾车赶路,周锦惜想出来替他,却被以天气寒冷为由拒绝。

      说来也怪,周锦惜明显能感觉到林殊这几日对自己的关心,有些过于急切了,明明上次从汝南到永安郡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这让周锦惜觉得很是奇怪,但是还是没说什么。

      突然,一道风声划破夜空,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尖锐的一字型,只见林殊眼神蓦然凌厉,猛然伸手接住了从远处传来的竹筒。竹筒极细,可以杀人于无形,多出现在暗器中,不易被人发现,但是这个竹筒却不是用来暗杀的。

      只见林殊警惕的看了一眼马车,确保周锦惜与靳禾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随后展开手中竹筒里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踪迹消失,静待增城。

      林殊只看了一眼便将随身带的火折子拿出来将纸条烧了,连同竹筒一同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他早知如此,在曹州时是这样,在汝南是这样,在永安郡还是如此。都是得到了风声赶到后却没有任何关于戚伯远本人的消息,随后便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不过沈淮书有的是耐心,他筹划了这些年不就是为了此事吗?多等几日又有何妨,只要能将幕后主使找出来,也不枉孙家上下几十口子的性命。

      更何况,戚伯远作为左都御史的弟弟,那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却是以私自的身份去探寻这件事,无人知晓沈将军还要帮早年边疆副使一家找出来杀人凶手,所以敌在明,他在暗,局势就不算太过于不利于他。

      “林殊。”一道清丽的嗓音送马车内传出,随后一只如同白玉一般的纤纤玉手轻轻撩起来马车的帘子道。

      林殊大叫一声“吁”赶忙停下马车,认真的看着周锦惜道:“怎么了?”

      又是这样,周锦惜脸红了红,自从离开永安郡之后,林殊就格外紧张她,一旦她开口说话,林殊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停下来看着她,搞得周锦惜很是不适应,还不如一开始对她冷淡些,她也好自处。

      周锦惜回头看了眼发呆的靳禾,轻轻迈出了马车和林殊一同坐在赶马车的架子上,低声道:“靳禾这个样子,吃得少喝的也少,我都没见过她怎么笑了,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自从靳禾被薛岳说破真相之后,就时常不自觉的发呆,倒也不是不回话,只是在无人找她的情况下,她自己就沉默了,一点也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么叽叽喳喳,周锦惜也是怕她憋坏了。

      林殊侧眸看了眼马车里,道:“到了下个城镇,便送她去看看郎中。”

      周锦惜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见林殊还不驾车赶路,这夜色马上就要更加深了,若是不快点的的话,有可能就要睡在荒郊野外了,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林殊则是道:“你进去吧,里面暖和些。”这话倒是不假,马车里被林殊在临走之前购置的羊毛毯子铺满了全部,既柔软又保暖,而且这马车也宽敞,三个人凑合着睡也不是不行。而且还有林殊特意给周锦惜准备的汤婆子,所以马车里和马车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周锦惜本想与他争论,总不能一直让他赶路,但是看着天色已晚,若是争论反而耽误时间,于是只能闭上嘴,在林殊的搀扶下走进了马车,刚坐稳一抬头就看着林殊还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仿佛不看着自己就会跑一样。周锦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脸颊瞬间变得绯红起来。

      因为周锦惜坐的比较靠外,林殊一伸手便能够到周锦惜,林殊心里还记挂着周锦惜脸上的伤,如今看着周锦惜的脸变得红,还以为是伤又复发了,一个着急就伸手附了上去。

      周锦惜就这么呆愣楞的看着林殊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瞬间呆在原地,动弹不得,这算得上是他们有史以来最亲密的举动,更何况...周锦惜也承认自己之前是对林殊有些英雄情结的,毕竟他救了自己很多次。但是如今这个趋势,还是将她吓了一跳。

      林殊在碰到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失礼,心里暗骂自己关心则乱,赶忙收回手去假装无事发生,将帘子放下来继续赶路。只剩下周锦惜一个人心虚的坐在马车里听着自己的心脏声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只不过周锦惜的伤都已经四天了,那药膏也是尚好的,早就没留下什么伤痕了。而这边,周锦惜则是偷偷看了眼身后的靳禾,发现靳禾还是望着窗外的样子,才松了口气,这种刺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周锦惜暗自想着。

      “烧麦嘞!”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蒸米粉肉,客官,来一碗吗?”

      一大早上,天刚蒙蒙亮,林殊架着马车进了袁州城,这里距离南越只有咫尺的距离了,可以说是只要再赶上那么七八天就能安全抵达南越,这已经让周锦惜松了口气,一路走过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南越水患严重,算算日子,如今应该正是百姓最难的时候,刚过年关,缴纳赋税。

      可是赈灾银应该也到了才对,可是距离南越如此近的袁州却没有一人提起此事,想必赈灾银并没有真的到达南越。

      大平岭南地区的统称,为南越。因为此地人烟稀少,多数百姓以打渔为生,再加上距离南阳城颇远,所以治理上有些疏忽,容易成为薄弱地带。就是因为偏远容易看不清楚状况,所以才需要周锦惜亲自去一探究竟。

      经过路上几日的奔波,周锦惜三人早就是疲惫不堪,不过这一次没有当初从汝南到永安郡那么远,所以倒是也还可以。

      这好不容易进了城,周锦惜饿的那叫一个前胸贴后背,她已经啃了七八天的干粮了,再啃她就要成干粮了,如今正是袁州的早市,路上全是叫卖和香气,这让周锦惜早就在马车里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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