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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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露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早自习已经过去一半了，教室里安静得不像是早自习，她的同桌也趴在桌上补觉。
等早自习下课铃打了之后崔玟缓慢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没想到就看到了她这位硬气到了不请假就敢旷课一天的同桌：“在外面逍遥了一天之后终于舍得回来了？昨天有人来给你送奶茶结果你不在，真是可惜了。那家奶茶店最近新开的，搞活动而且味道还真不错。”
“你把别人送给我奶茶喝了？”何露在听见崔玟说“味道真不错”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挑眉看向崔玟。
崔玟无奈摊手：“谁让你不在，那位小姐姐就把奶茶转手送给我了。话说你不想知道是谁给你送的奶茶吗？”
何露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反而问道：“奶茶店叫什么名字？在哪？”
崔玟贱贱地说：“你今天是要请我喝奶茶吗？表达一下对我在你不在的时候依旧关心同桌的感谢？”
破天荒的何露这次没怼她，而是应了下来：“你昨天喝的什么，今天请你。”
事出反常必有妖，崔玟的报警系统瞬间拉响，她瞬间就不困了，十分警惕地看向何露：“你是需要我帮你干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
何露也不遮遮掩掩：“你知道纪茝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吗？”
崔玟：？！
崔玟虽然没弄懂何露的这一手操作，但是大受震撼，她上下看了几眼何露，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你什么情况？”
何露自己没追过人，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追人，虽然有人追过她，但那些追她的人的手段大多都差不离，根本没办法当做参考。
沈妤当初口口声声地和她商讨着追曾冉的大计，不过事实是曾冉根本不需要追，沈妤的追人计划还没开始实施，何露连两个人的苗头都没发现，这俩人就已经飞快地在一起了，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粘糊得像是连体人。
所以何露觉得在追人这件事上，对追人这件事她身边应该也就崔玟有发言权，而以崔玟的眼力劲，迟早能知道她要追纪茝，不如何露自己早点说然后充分利用崔玟作为纪茝的前同桌这一优质资源。
何露表情淡然：“追人。”
崔玟三分惊奇七分见鬼，她真怀疑今天她起床是不是忘了看太阳升起的方向了：“追人？你追纪茝？不是，姐妹，你怎么突然想去追纪茝了？”
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意思，可见崔玟对这件事的惊异程度。
何露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你不也追过纪茝？这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遥想几周前何露才像是刚知道纪茝这个人的存在，对纪茝的打听还是浮于表面的，而且当时何露还问崔玟为什么崔玟会发现自己喜欢女生。
这才几天，何露这个之前从没有过感情史的就要开始准备追人了？
何露不关心学校的论坛和校园墙，不知道校园墙上学校里有多少人已经从纪茝的墙头跑到了她墙头，这个学期陶源新开的投票榜——你最想和谁谈恋爱榜，何露和纪茝的票数咬得很死，几票的差距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崔玟非常清楚地知道纪茝不是那么好追的，但是她也清楚地了解何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现在何露告诉崔玟她要追纪茝，这在崔玟眼里这就是一个很难追的人打算去追另外一个更难追的。
这要是纪茝被何露追到手了，就不知道到时候要心碎的有多少人了。
崔玟虽然追过纪茝一段时间但是对纪茝的了解只能说少之又少，她什么信息都没给到何露。
何露真是无语了：“你可真是一个合格的追求者。”
崔玟假笑：“我也想当个合格的追求者，问题是我想要了解也无从下手啊，这边建议你想要了解纪茝最好从江璃下手呢。要不是早自习大家都困，和没几分钟，我估计江璃早就回来了吧？这会儿人家可还在座位上看着你呢。”
何露在听见江璃的名字的时候就微微皱眉，最后她还是看向了江璃的座位。
江璃在接收到她的目光之后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起来动作还有些慌乱。
崔玟还在一边贱兮兮地说：“根据我的经验，说不定江璃看上你了呢？又是在你打排球的时候给你送水又是请你去看漫展，不是对你有意思是什么？你可注意一点，别直接把江璃拿下了，别到时候弄得纪茝和你成为情敌了。”
崔玟的深层含义大概就是在说纪茝单这么多年没人追到手没谈过恋爱说不定就是喜欢江璃呢。当崔玟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看着何露的眼神和表情都是戏谑十足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
何露真想买个胶带来给这人粘上，她今天早上就多余搭理这人。
第二节课何露才上了一半，就被从后门走进来的班主任给叫出去了。
一天未见的何牍晟在面对何露的时候一开始是沉默的，何露都等得不耐烦了何牍晟才开口：“何露，你已经快要是一个大人了，离家出走这件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担心你吗？就因为不想转学就离家出走？你是想气死我是吗？”
只不过他的这些话依旧让何露感到了深深的厌恶，如果何牍晟不是她最亲密的人，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可能就不是用厌恶来形容对方了，而是觉得恶心，何露甚至觉得她不想和别人承认这样一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离家出走？
何露觉得这个词语也让人好笑：“这里是我家么？”兜兜转转还是逃离不开最初的问题。
从何牍晟不再无条件相信何露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很难再把面前这个人当做自己的父亲，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建立在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上。
何露已经不把有何牍晟在的地方当做家，她不再相信自己的父亲。
剑弓拔弩的气氛让整个办公室都降至冰点，何玥祺没想到何露和自己父亲对上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形式，家里事老师总归是不太好插手，有些家庭矛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何玥祺站到了自己的学生面前，微微挡住了何露和何牍晟之间交错的视线：“何露爸爸，我们最开始不是说好了要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吗？频繁地转学对成绩是有影响的，您没打算让何露转回之前的学校的话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总是和不熟的人相处也是会造成压力的。”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是这边的环境让我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住在这边。”何牍晟面对老师的时候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一直在旁边旁听的锦兰老师从一开始知道何牍晟坚持把何露转走的时候就有些按耐不住了，何露作为她手底下的学生和她的教学成果也是息息相关的，不只是她不愿意放人，学校这边也是不愿意放人的。
而且锦兰确实很喜欢何露，既然她是何露现在的指导老师，她也要有当老师的样子，在之前知道何露一个人住她其实就已经有了把人接过来一起住的心思：“何露爸爸，是这样的，既然您不放心何露一个人住，我可以接她来和我一起住，我现是独居，把何露接过来住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何牍晟之前还没注意到一旁坐着的锦兰，这会儿锦兰突然发话，他有些讶然：“这位老师是？”
锦兰自我介绍道：“我是何露在美术专业上的指导老师，我叫锦兰。”
“什么意思？”何牍晟以为何露背着他转学后学文科就已经是很让他震怒的事情了，没想到很有更让他震怒的，他猛然看向何露，“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是艺术生。”
“艺术生有什么不好吗？”何露现在站在办公室里，办公室的几位老师都站在她身后，于是她比起前天晚上说话还要无所顾虑，“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成年了，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何牍晟一时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而他自己手里拿着的手机随着他落下的话音砸在办公室里，四分五裂：“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像话吗？”
何露有时候真觉得她和何牍晟之间隔着的鸿沟让他们两个人每次的交流都趋近无效，根本无用。
当手机在她脚边四分五裂，手机碎片落了一地，何露无声地看着面前因为一天多没睡好又被气了导致眼睛泛红布满血丝的何牍晟，最终她忍不住唇边的笑意嘲讽地笑开了。
有时候伤口被撕裂带来的疼痛会带着一种说不上来却让人酣畅淋漓的快感。
我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我的伤口已然足够鲜血淋漓，那你也别想着完好无损全身而退。
就像是一个不完全的好人不如一个烂人活得开心自如，一个没那办法做到如孩子期望那样爱孩子的家长也没办法像一个完全不在意孩子的家长那样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又想打我了么？”何露面对何牍晟抬起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把自己另一边完好无损的脸对向何牍晟。
何牍晟抬起的手在空中有些颤抖，却迟迟没有落下。
何露完全不在意似的笑了起来：“关于转学这件事我只再和你聊一次，要么今天你就打到我同意为止，你要是下不了手，也别管我转学的事情了。你最好想清楚，别反悔，之后我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说到最后，何露的神色已经冷了下来了，她一字一句地道：“别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有理由恨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