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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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情话］：适应得还行，最近刚考完月考，之后应该能抽出空去程叔店里，到时候我提前和你说。
纪茝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面前的台灯落下暖黄色的光，把她面前的物理卷子映亮。
她看着对方到底回复缓缓敲出一行字。
［长泽］：你是转学到康定了？
［玫瑰情话］：嗯，我现在在陶源一中。
陶源是康定的一个县区，隶属于康定，纪茝字发出消息的那一刻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看到对面的回复心里的判断更是已然落地。
“乐叔，师父的女儿是不是叫何露？”纪茝最后还是给她师父的师弟程乐打了个电话进行最后的确认。
程乐这边刚收到师姐女儿何露的消息确认他什么时候会在店里，这会儿又收到师姐徒弟的电话，他接起电话后咳了几声：“你见到何露了？这小妮子刚还问我最近周末什么时候会在店里她要来找我呢，我估摸着她也不是主要来找我的，应该是找你的吧？你还没和她相认哇？”
程乐也是个聪明人。
当年程乐师姐蓝如颖要收纪茝为徒，可是那时候蓝如颖和何露时间母女关系不好，也许是怕何露想的更多，也更埋怨自己，于是蓝如颖一直让程乐帮她遮掩她和纪茝之间正真的关系。
因为当年蓝如颖走得突然，丧事也办得突然，纪茝没有能赶到蓝如颖的丧事现场，程乐后来给何露介绍纪茝的时候更不好直接和何露说明纪茝的身份。
在蓝如颖和何露父亲和平分开之后，父亲拿到了何露的抚养权，何露几乎都跟在她父亲身边，而如果告诉何露在她母亲回到康定没多久之后就收了一个徒弟，而且和你一样大，程乐不知道何露会怎么想，于是他只能让这件事对何露一直保密。
他把纪茝的线上联系方式介绍给何露的时候和纪茝也提前打好招呼了，让纪茝和何露聊天的时候注意一些，不要说漏了嘴。
而程乐把纪茝介绍给何露的初衷是因为师姐走了之后他有点担心何露会有些想不开，同龄人之间总是有话聊的，似乎也更容易打开心扉，程乐希望纪茝能在他不方便出面的情况下能察觉到何露的情绪，适当给何露开导。
到目前来看效果似乎不错，虽然纪茝说何露只是偶尔会和她聊一段时间，大部分时间两个人更像是彼此生活里的路人，但是程乐也算是从小看着何露长大的，只不过何露对他没什么记忆了，他也能从师姐简短的描述里知道何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何露大概不是那种很好接近的小姑娘，可是小姑娘把你当做朋友之后也会很护短，会真心地好好地对待她认为的朋友。
所以在程乐知道何露转学这件事都对纪茝谈起的时候，程乐相信何露已经把从未有过一面之缘的纪茝也当做了人生路里的一位朋友。
程乐之前从未和纪茝提到过师姐的过往，而现在纪茝和何露已经在现实里碰面了，程乐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对纪茝坦白一些事情。
大段大段的故事讲述里，纪茝既是旁观者和倾听者，偶尔也会变成参与者，她是从师父的某些零碎的言语听说过那个让她一直感到骄傲的女儿的。
师父曾经和她毫不避讳地说过会收下她是在那一刻想起了和自己生疏的女儿，所以也想对她好一点，把那些没有办法弥补女儿的多弥补她一点儿。
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
当你知道你以为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其实你早就从别人口里听说过她的很多面，你已经了解过她往年很多年的故事甚至是喜好，甚至一度参与过对方人生路口的选择。
纪茝很少有什么强烈的情感，但是她现在只是听见何露这个名字，心跳就隐约有加速的趋势，身体里穿过各处的血流似乎也会因为这个名字的落地而加速流动。
“乐叔，我暂时还不想和何露全部托盘而出，我现在不太好和她直接坦白。”纪茝仰起头，远方的老式房屋在路灯灯光落下的浓厚的夜色里隐约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一盏盏灯光亮着，而谁也不知道灯光背后的是谁在哪一间屋子里。
天地匆匆，你我皆是旅人。
人山人海，你我皆是过客。
可一旦人和人一旦遇见，生命就有了故事。
［玫瑰情话］曾经一度是除了江璃以外在纪茝的长河里出现的最多的符号，［玫瑰情话］的这个名字在最开始代表着纪茝师父的女儿，后来不断的接触下来纪茝发现对方慢慢变成了她生活里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同龄人，成为她和世界链接的一部分。
而现在［玫瑰情话］这个符号变得更加生动而鲜明，于是符号不再是符号。
纪茝没有办法就这样直白地和何露坦白她就是［长泽］，换位思考，她更没有办法接受很长一段时间消失在自己生命力的母亲收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孩，然后把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母爱，分了很大一部分给对方。
电话那头的程乐沉默了很久，最后点头了：“行，那我就和她说我这个月，下个月都要出差，你和她之间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到时候你自己和她解释哈。”
程乐现在都还记得纪茝在城市的角落找到他们的那天，十岁出头的少女身上有一种破碎的倔强感，竟然和当年十几岁的蓝如颖如出一辙的相似。
这些年纪茝也一直给程乐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纪茝不仅成绩好性格也好，听话懂事得让人心疼，他还是放心纪茝和何露之间的相的。纪茝好歹是知根知底，程乐相信就算何露要长歪纪茝都能给何露掰回来。
纪茝第二天到教室刚落座，就被郁闷的同桌抓住了胳膊：“我以为我可能已经是我们学校里成绩最好的艺术生了，没想到新来的那位语文成绩这么好，那她其它科目应该也不会差吧？感觉下次期中考试考完老徐就能去体艺班里把她挖过来。”
纪茝的同桌名张婕，也是美术方向的艺术生，当时是以美术成绩单招的第一名入的陶源，不过张婕的文化成绩在文化重点班里也是前十的存在，有时候超常发挥还7能考班级前三。
这次纪茝和张婕的语文分数相同，都是一百二十三。
月考单科年级第一惯例是会被粘贴出来的，不过在出了成绩后还要等几天，纪茝没有刻意去关注各科排名第一都是谁，但是有时候想知道的事情很难知晓，不刻意去关注的事情反而就这样被轻易勘破。
纪茝没想到这次榜单揭晓的速度这么快：“这次语文年级第一是何露么？”
明明是疑问句，纪茝却偏偏可以肯定。她虽然对这学期新来的艺术生到底有多少不甚了解，可是她想起在办公室里碰面的何露，没有由来地就觉得张婕口里的比她语文分数还高的单科王会是何露。
张婕点点头：“哎，纪茝你认识她啊？你说她这人都这么优秀了我们这些人还怎么活啊，听我指导老师说她之前只系统地学过两年画画，其它时间都是自学，但是我指导老师超级认可她的天赋，说我们年级今年比赛里最有可能拿个省一等回来的就是她了。”
张婕苦着脸：“你说她长得好看也就算了，专业厉害我也能接受，关键是她文化成绩还这么好，真的太招人羡慕嫉妒恨了。她英语也是我们年级这次月考单科王，她和你同分，142。”
在张婕吐苦水的全程里纪茝都没说话，有时候这些人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和答案，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而已。
秋日早晨晨光熹微，晨光落进灯光通明的教室几乎都消失不见，纪茝拿出英语早读要用到的昨天刚发的资料开始勾画，只在对方说完后轻声安慰道：“没事，一次考试而已，而且你的进步空间很大，有的人有时候也可能会在一个瓶颈期停很久。”
纪茝在之前就已经见过何露的画作了，何露在水平的提高得到周围人的肯定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来找她，暗戳戳地让纪茝给她一点点夸夸。
纪茝最深刻的是何露曾经给她分享过的那副关于何露最喜欢的歌手的专辑画的她个人觉得适合歌封。
何露喜欢的歌手是前段时间突然在网上爆火后才出道的男歌手，去年这个时间这位歌手出了一首歌就叫作《玫瑰情话》。
而何露画出来的歌封就是一枝关在玻璃罩里的红玫瑰，玫瑰折叠的花瓣里落着散落的水珠，水珠像是动态的，下一瞬间就能顺着玫瑰花瓣的脉络流淌滴落。
虽然纪茝不专业，但是正常人对美的感知还是有的，何露的这副画至今还是纪茝在听过歌后心里对于这首歌有关创作里觉得最惊艳的作品。
现在回想起来，纪茝真的觉得［玫瑰情话］在某些时候表现出来的小性格和何露目前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搭。
现实里的何露看着就不太好接近和相处，纪茝现在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在对何露公开她们俩之间的缘分之前和对方处好关系。
但是虽然何露和纪茝在其他方面的猜测有些不同，但是真的是和她想象里一样优秀的存在，优秀这个词在何露身上能够得到具象化的表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