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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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露，下个周末你有空吗？”江璃把语文答题卡还给何露的时候感谢后顺道提了一句。
何露把昨天语文老师布置的专题卷的作业收好叠在桌子上，听见邀请后她抬眼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江璃。
今天的江璃也规规矩矩地穿着学校的校服，身上的校服也很新，有一种独属于少女时期的青春活力。
但到目前为止何露还是觉得昨天纪茝身上的校服是她见过最有质感的。
“这个要到时候再看，我周末之前一般也不确定会有什么安排，”何露不自觉地想起昨日站在办公室里的纪茝，想起纪茝又想起昨天夜里发生在画室外的事情，于是话锋一转，“昨天晚上纪茝来画室找你的时候我碰到她了，昨天晚上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后来纪茝联系上你了没有？”
江璃闻言弯着眼笑着点点头：“昨天晚上不舒服提前回家忘记和纪茝说了，谢谢你的关心呀。我和纪茝约了一起去市里看画展，下周周末市里还有一个cospaly展，不知道你对看展有没有兴趣，你要是喜欢这方面地内容的话到时候有时间可以一起去。”
笑着答应下来的何露目送江璃回到座位后她旁边原本一直趴着的崔玟来了一句：“原来你是因为江璃认识的纪茝啊，我就说你和纪茝能是因为什么事情有联系呢。不过江璃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你别到时候阴沟里翻船了。”
这是什么死鬼话？
何露睨了崔玟一眼：“你不喜欢她？”
崔玟冷哼了一声：“明知故问。我高一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刚开学的时候她有事没事就来我们班上来找纪茝陪着她，看着她就烦。”
感情是因为当时追人的时候觉得江璃像情敌碍着眼了，这理由也是很崔玟了。
“话说你不会真要追纪茝吧？”崔玟强迫自己睁着她那双原本是双眼皮的眼睛，双眼皮硬生生困成了三眼皮。
何露冷淡地敲了敲崔玟的桌子：“困了就睡你的，别乱猜，说出去给别人听到了败坏我名声。”
崔玟已经困得迷糊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干嘛去了：“你以为我想管你啊，纪茝可不好追，到时候你别自己陷进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崔玟发言总给何露一种看透世间的渣女特质，人看着倒也觉得通透，何露忍着笑意：“你快睡你的，栗玖晚自习之前来和我说了，昨天下午自习课的时候去体育馆交报名表的时候抽签刚好抽到了一号，今天下午就要和隔壁班打比赛了，你可别要打比赛的时候困觉。”
崔玟迷迷糊糊的，眼皮打架，闻言却还要调侃一句何露：“哟，这就记住人家名字了，果然人还是要主动点才能留下名字哇。她怎么不来找我说，就找你呢？”崔玟拖着调子，要不是实在太困，何露怀疑这人甚至只用眼神就能原地上演一出大戏。
何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桌上江璃刚刚还回来的答题卡拍在了对方脸上：“送你了，给你挡光，请你闭嘴。”
嘴贫的崔玟在彻底睡死前还要演一会儿：“语文年级第一馈赠的答题卡，我好荣幸。”
何露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神经病。”
陶源高一下午第八节每周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五是自由活动，反过来高二每周的星期二星期四是自由活动，不过每次的大型考试之前自由活动和体育课都会看情况取消。
这天星期二下午是高二的自由活动，刚好就被安排作为第一场排球比赛的开场，陶源在操场旁边有两个并排的排球场地，可以同时容纳四个班级打比赛。
何露只有前几节体育课上了，在发现体育课老师基本不管体育课并且对来人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何露基本上就把体育课全逃了。所以何露基本上没来过几次操场，也就不知道操场附近还有这么个排球场地。
陶源的操场是常见的规格，的四百米一圈，左边是乒乓球台，右边是两个排球场地和一些篮球架，而羽毛球专门场地在实验楼前面那块很大的空地上，这位位置都是需要抢的，特别是相对于人数来说数量稀少的羽毛球场地，还没下课何露就能看见班上为数不多的男生拿着羽毛球拍站在门边准备冲刺，老师们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艺体班真的好松弛。
何露刚来一个月由于不太适应环境导致夜里总是失眠，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夜里就爬起来画屋里的那些日落图。
于是白天一下课何露和班上大多数人一样直接就趴桌子上怎么也吵不醒的那种，她偶尔也会有几个课间会出去走走散散步，路过其他文化班的时候却发现文化班大多数人都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学习。
但是这不意味着文化班的同学就不爱运动了，只不过对于普通学生来说，课间十分钟的躁动可能需要半节课来平息，文化班的同学在不升旗不跑操的大课间总是倾巢而出，班上难得有几个留守学生。
陶源的文化班和体艺班真的是两个极端，何露路过文化班的时候只觉得幸好她来陶源转成了艺术生。
文化班的氛围对她来说还是太窒息了。
何露今天下午本来是做好了安安静静当个替补的准备的，可是何露站在一旁旁观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何露初中的时候体育老师大学主专业就是排球，于是上体育课也是假公济私地凭借他组长的身份总是借一箩筐的排球过来教班上的人打。
何露在第一节课就轻轻松松一口气颠了五十多个球，其实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无限颠下去。
学排球发球的时候，何露凭借自己的当时相对来说就已经比同龄人高了一截的身高优势，第一次就完美把排球发了出去，她当时的体育老师见了都忍不住夸赞她的排球天赋。
何露觉得她骨子里也是喜欢打排球的，在场上打球的时候，何露心无旁骛地跳跃起来的那一刻只能听见风穿过耳膜的声响和她扣球的那一瞬间血肉和排球相贴发力的碰撞声。
不论是跳跃还是扣球都很爽，运动带来的多巴胺会让人兴奋，站在排球场上的那一刻，也是何露人生里除了画画最放松的时刻。
打排球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因为排球需要小臂肌肉去碰球，需要运动员满场地跑，所以正式比赛的球员多达十四人，越是专业打比赛越是辛苦。
陶源校排球赛的赛制为上下两场比赛，每局固定时间半个小时，上下两场比赛中间间隔十五分钟，何露看着她们班和隔壁班的比赛强度也觉得司机很难连贯地打满一个小时。
隔壁班也是体艺班，班上的排球专业生有俩，排球并不是陶源的强项，打比赛的时候陶源的排球生都是到市里和市里别的学校组成一支战队参加省里的比赛。
崔玟一米八出头已经很高了，隔壁班的排球生里还有个比崔玟更高的女生，何露估摸对方已经快一米九了。
崔玟和对方都是主攻手，扣球的速度和力道一次比一次狠，气势都很足，角度很刁钻，这可就苦到了赛场上的其它业余选手，毕竟主攻不主要负责接球，她们互相打得狠的球也不是他们负责接。
但隔壁班除了专业排球的主攻手还有位专业排球的二传，上半场只是过去了一半就已经领先了何露班十几分了。
陶源一个年级可有二十多个班，何露这一届有二十二个班，学校比赛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还来什么循环赛，第一阶段这可是淘汰赛，要是这一次输了之后可就没机会了。
场上的学生彼此都憋着一口气，可是隔壁班的学生到后头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导致有些泄气，最后被何露班追回了不少分，最后比分差距来到四分。
学校的排球场是水泥地，学生又没有配备专业的保护护具什么的，也要在尽全力的同时分心保护自己，打完半场下来何露班上场上的两位二传都已经累得不行了，崔玟比她们还夸张，汗如雨下，就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的黑色花纹怪异T恤被尽数打湿，紧紧贴着后背。
崔玟下场的时候何露站在场地附近给崔玟递了瓶水，崔玟一口气喝了半瓶，还开始提要求：“你去看看食堂开门了没，去食堂弄点盐加进来呗。”
听得出来崔玟是在缓解自身疲惫感和她在开玩笑，何露还是没好气地把手里刚刚崔玟递过来的水瓶往对方怀里摔：“滚，爱喝不喝。”
崔玟用剩下的半瓶水浇湿了头发后在阳光下又抓了一把头发，姿势动作还挺到位，帅是真帅，整齐一排的耳钉微微闪着光，更是让她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帅。
何露甚至听见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不知道到底是谁开始起头喊的“崔玟好帅啊啊啊啊”。
何露眉毛狠狠抽了抽，哪帅了？崔玟的这个板寸真的让她身上有股匪气，何露是真的欣赏不来。
板寸帅吗？还是浇个头就帅了？何露对陶源同校同学的审美表示出了深深的担忧。
“下一局你上不上？”崔玟浇完头脸上的水珠何露都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
何露冷漠拒绝：“不会。”
崔玟：“你骗谁呢，你真以为你说你不会我就会相信吗……”
何露的目光却在周遭的嘈杂里准确地落在另一个排球场边伫立的一个身影，女生站在那里背影都安安静静的，阳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的黑白校服上，温顺得像是家养。
何露明明甚至没见过对方几面，可是只靠一个背影，她就能笃定，站在那里的那个人一定是纪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