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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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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疏影看出了晏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她胡乱地把夹子揣进口袋里，转身一副找到夹子真是太好了的样子拉着万时兮转身往回走，装作没有听见晏希说话的样子：“幸好夹子没丢。”
万时兮也庆幸：“是的，这是我们的闺蜜小夹子，你要好好保管！我也会好好保管的。”
是，她听见了晏希打电话。可是她应该如何做呢？她一边很想谢谢晏希说了这些话，一边又希望晏希距离这件事越远越好，最好他什么都不要知道。不知道她是养女，不知道她曾经占据了楼夕月的幸福那么久，也不知道现在她好像一个外人一样。
这都让她在面对晏希时，好像总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渺小与可有可无。
而她此刻觉得她对晏希说的“谢谢”，都像是自己的私心作祟的助纣为虐。爸爸妈妈暂时不打算做的事情，她没有资格逼迫他们去做。
她从爸爸妈妈那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她不久就要成年了。她在他们的庇护下幸运地长到了17岁，很幸运地在未来她会有一个足以傍身的技能，她不用承受悲惨命运带来的悲剧人生，她在未来可以拥有光明灿烂的人生。
她不再奢求更多了。
元信一和晏希走在两个女生后面，他问晏希：“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晏希轻轻地摇摇头，他的目光追随着楼疏影的背影，短发隐在羽绒服的立领中，和朋友手挽着手，时不时偏过头聊两句，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想说的是，刚刚楼夕月问他，她把爸妈给的钱花在这种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上是不是不太好。
不知为什么，刚刚楼夕月问他的那一刻，他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楼疏影的身上。印象里，楼夕月不会是问这种问题的人，楼疏影才是。
那个误闯进他的书房，被他一句话喝退的小女孩，满脸憋得通红，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刺猬。那天，他当即就后悔自己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
当时碍于面子，拉不下脸去找她道歉，再后来就已经错过了道歉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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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他们这群少男少女们周身暖洋洋地走出烧烤店，赵天因酣畅地朝着寂静的夜空呼出一口白雾，“回家喽~”
“班长，我明天下午去市图书馆，你要一起出来写作业吗？夕月也一起去。”
楼疏影和谢晚玉成为同学之后才知道，她的妈妈在市图书馆工作，所以她从小就习惯了泡在图书馆里，看尽了金庸、古龙的武侠世界，游历过了书里的山川大河、跟随查理九世一起去冒险，欧洲中世纪时期的“霸总文学”《傲慢与偏见》是她的最爱，她鼻梁上厚厚的眼镜片就是她由这些浩如烟海的书堆摞而起。
但楼疏影明天下午就要收拾东西回宿舍住了，她如果下午和她们一起去图书馆，就得想办法避免和楼夕月一起回来，花在路上的时间一来一回就一个半小时了，算起来在图书馆真正静下心来学习的时间只有2个多小时。
楼夕月也满脸期待的表情，“嗯嗯，一起去吧。我的基础差，我想和你们一起写作业，有不会的还可以问问你们。”
但楼疏影不得不拒绝，“我明天下午有点事儿，你们去吧。”
谢晚玉、万时兮和沈容与的车站与他们是反方向，最先和大家分道扬镳，万时兮一如既往像有用不完的活力，用力地冲大家挥手道别。沈容与懒洋洋地走在她身边，提醒她：“别倒着走，路上结冰了。”
晚上10点，只有很少的人在车站等车。楼夕月像个小企鹅一样拉着楼疏影的手腕，和她并排坐在车站椅子上，手灵活地缩进楼疏影的臂弯温暖处，满意地眯起了眼：“好暖和~班长，你手冷吗，你也把手放在我的胳膊下面吧，特别暖和！”
楼疏影顺着她的话把手伸进她的胳膊下面，被冻地僵硬的手顿时被温暖包裹，酥酥麻麻的。也许是一直把楼夕月当做妹妹，所以此刻她看着楼夕月都觉得她就是比自己小，小很多，就应该被自己疼爱着。尽管楼夕月其实与她同岁，怪不得万时兮说自己像个护崽子的母鸡一样。
可能在别人看来就是这样的。
等车的空隙，楼疏影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戳自己，她以为是楼夕月，可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一张枯槁的脸，被车站牌的灯光照亮了一半，另一半隐在黑暗里。
啊！
什么鬼？
她和楼夕月一齐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吓得她顿时脊背发凉，她死死抓着楼夕月的手，下意识把她护在了身后。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简直比玩鬼屋还刺激，“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旁边三个男生也听到了动静，赶紧围过来，警惕地看着这个婆婆。
婆婆从车牌后面绕过来，在灯光的照射下，大家看出来这分明是一个拾荒老人，粗糙的皮肤经过经年的风霜，变得满是褶皱，甚至脸颊上还破了裂口。
寒冷的冬天她只穿了一身破旧的老款棉衣，衣服上的污垢已经结成了块，背后拖着一口大蛇皮袋，敞开的口子里能看到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塑料瓶，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婆婆原本空洞的双眸死死盯着楼夕月，并且逐渐变得明亮。
她忽然单手拖着蛇皮袋，激动地走到楼夕月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黝黑手上也满是污垢，“小月吗？”
她说了一句之后更加激动，甚至放下了蛇皮袋，两只手都死死地抓住楼夕月：“是不是小月啊？是妈妈！”
楼夕月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瞳孔放大，拼了命地要甩开婆婆的手，惊恐地快要哭了：“我不是！”
“你别碰我啊！啊啊！”
“你别碰我！”
“晏希！晏希！”
楼夕月的瞳孔仿佛失了焦，只一味地要甩掉婆婆的手，甩开时她的整个手腕都泛了红。
她把手抽离了楼疏影的胳膊，连连后退，手足无措地躲到了晏希的身后。死死地攥着晏希的衣袖。
“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晏希我不认识她！”她的声音带了哭腔，眼角的泪水浸润在晏希的衣服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楼夕月见婆婆又往自己身边走，连忙拉着晏希挡在自己面前，惊恐万分道：“晏希，我们回家！我不要看见她！”
元信一和赵天因也顾不得礼貌了，冲上去拉住了婆婆，并冲楼疏影说：“班长，先报警！”
婆婆也在挣扎，甚至眼眶里也积蓄着泪水，宛如流年积雪，被什么濡湿，化成了泪。
“小月，我是妈妈！妈妈一直在找你！”
“是妈……妈！！小月……我的女儿……”婆婆的嗓音沙哑模糊，带着陈旧的口音，说出来的话几乎快要连不成句子。
楼疏影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也许这是勾起了楼夕月很不好的回忆……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躲在晏希身后的妹妹。
晏希眉头紧锁，单手护着身后的楼夕月。他也估计这跟楼夕月之前的经历有关系，他低声安慰着楼夕月，“没事，我在呢。”
“晏希，你先带楼夕月回去吧。”元信一不知道楼夕月这是什么情况，但目前让她离开这个场所是最好的选择。
可晏希听到这句话时，内心深处竟然挣扎了一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的事情是带楼夕月离开。
可他却犹豫了……他带楼夕月走了，楼疏影怎么办？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实在不安全。
他沉着声想对楼疏影说，他等会儿来接她。
可这话没办法在朋友们面前说。
元信一也发现了沉默不语的晏希，“晏希？你愣着干嘛？先带着楼夕月走啊！她这个状态不太好……”
赵天因也催促着：“我们在这儿等警察过来，这个婆婆可能是认错人了，但我们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这么晚还在外面晃。放心吧，你先带楼夕月回去吧，这里教交给我们。”
晏希喉头哽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沉默半晌，他才叫出了楼疏影的名字。
“楼疏影，你等会儿怎么回？”
楼疏影的神情也因为突发事件而格外严肃，她满心都在想，楼夕月到底之前经历了什么……忽然听到晏希叫自己，她才抬头看过去。
晏希也正看着自己，神情凝重。
她如梦初醒，“……啊，我没事，你先带夕月回去吧，我等会儿打车回家。”
元信一连忙说，“我等会儿会送班长回去的，我怎么可能会让班长一个人回家啊，大晚上的太不安全了。”
这话落在晏希的耳朵里实在不是滋味。他从来不曾计较过自己的成绩如何，因为他总是胸有成竹。
可这一次，他失去了那样胸有成竹的感觉。他仿佛站在了一块不知道何时会坍塌的岩石上，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落了下去。
可他感觉到楼夕月抓住他胳膊的手在不住颤抖，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