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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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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电闪凌风呼啸,浓重呛人的血腥味遍布了千里的裂谷深渊,零零散散的秃鹫在裂谷的上空盘旋啕食。
密云交织中,涌出一个雪色的身影,渐渐飞近后才看的清是一条银光伟岸的龙,如暗夜里的流星一般冲破沉云垂直飞往黑红交织的深渊。
深渊之下暗无天日,四周的峭壁上挂着蛟龙的尸体,伴着血腥往下飞去,峭壁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一幕幕被绞杀的惨状铺垫着这如同炼狱的路。
白龙最后落在渊底一处略平坦的石台上,随着周身点点银光的消散,光辉中化成一位银发男子,他面色担忧的环视了一周,便毫不犹豫的扑进了黑暗中。
“游惑!”
阴风怒嚎,毫无声息的深渊底部回荡着银发男子孤独的呼喊。一声声的寻找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前行的步履也渐渐酿跄起来。遍地的鲜血合着蛟龙的尸体,绝望到不见一丝光亮,四周弥漫着昏暗破败的气息,银发男子的衣襟和发梢也沾染了点点血迹,像一只困于蛛网的蝴蝶,挣扎彷徨。
正在寻找无望的失意之际,一个险些被风声掩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北辰……”
捕捉到这气若游丝的回应后,银发男子原本失落的身躯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寻着声音的方向摸着黑跑去,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
转角处巨大的焦石旁靠着一个男子,他紧闭着双眼,艰难的呼吸着,身上早已鲜血淋漓。见此情景,银发男子急忙上前查看受伤男子的状况,感受到他心口回馈来的微弱灵力后才稍稍安心,然后银发男子双手迅速结印,如星光流溢的灵力从他的手间涌出而后源源不断的输进受伤男子的体内。
受伤的男子在微弱的光辉中缓缓睁开眼,看清了眼前人在为自己输送灵力后,艰难的抬手握住了他灵力缠绕的手腕,虚弱的声音说道:“北辰…够了…”
银发男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执着的输送着灵力,受伤男子再次开口,语气已经略带恳求:“真的够了…”看着他哀求的眼神,银发男子坚定的手这才渐渐松懈下来,输送的灵力流也随即消散。
银光黯淡,空气中又回归沉寂,银发男子低头沉默良久,一滴泪从眼眶里滑落,‘吧嗒’一声像极了万物寂静后轻启复苏的声音,而后冰凉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一滴。难受与愤然交汇,回荡的只有轻声的啜泣:“为何?”
受伤男子抿了抿唇,欲抬手为银发男子拭去泪痕,却看见自己满是血渍的手后停顿了半秒只能无力的垂下,苦笑着:“是我急功近利,信了帝俊。”
看着四周昏暗的地上入目皆是蛟龙族的尸首,脚下污血恒流,受伤的男子脸色苍白的强撑着身体靠着焦石,缓缓伸出一只手,只见手心渐渐凝聚出一个浅色的水球,而水球中裹着一条赤色的蛟龙,身上的每个鳞片边缘游走着缕缕紫光,泛着异常好看的光泽。
裹着蛟龙的水球轻轻的飘到银发男子的眼前,蛟龙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在水球中一阵忸怩后就继续沉睡了。
“如今我族人皆去逆鳞,为帝俊凝聚抵挡天雷劫的甲,如今元气大伤。”受伤男子语气缓慢而坚定,透过水球望着眼前人湿润的眸子,心里不觉发紧。“这是我蛟龙族一脉的希望,我求你替我抚养他。”
银发男子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将水球收入手心,微微抬眸问道:“那你呢?”
这样清澈的目光是他此生贪恋却不可求的,受伤的男子只能微微一笑避开那个令他心紧的眼神,苦笑着说道:“不必为我担忧,蛟龙族尚有余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一定要这样无休无止下去吗?!”银发男子不解的质问道。“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你还是……不要明白的好。”受伤男子将宠溺的神色藏匿在低下的眉眼之中,就算自己落尽泥淖,也不愿意眼前的人沾染一丝尘埃,可还是走到了这万不得已的一步。
“我去找帝俊。”
“然后呢?让他当着天界众生的面揭露自己渡劫时做的手脚?让他自毁灵核还是功德散尽打入天牢?”受伤的男子拉住了正欲起身的银发男子,言语激动导致口中咳出鲜血来,但手上的力道依旧不肯松懈。
银发男子微微一怔杵在原地,只有略显沉重的呼吸透漏着他的此刻的心绪,过了良久才说道:“我阻拦不了你,也阻拦不了他……”
受伤男子轻轻松开了手,滞涩而艰难的说:“对不起。”
“你走吧。”银发男子叹息间双手结印,无边的寒气从受伤男子的身下漫出,在寒气的席卷中,受伤男子的身影渐渐消散于深渊之下。
在深深的叹息后,银发男子口中念道:“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魂万千。”只见他身上渐渐浮出无数银光,如羽毛浮动一般照亮昏暗的深渊,血腥被轻柔的抹去,遍地尸首也化成银碎随之消散。
做完这一切后,银发男子静静伫立着,一缕日光迟迟的从深渊的入口飘洒进来,还是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