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谢徐番外① ...
-
滴滴——滴滴——
汪汪汪汪汪嗷呜——
床上的人实在忍不，堪堪爬起来把闹钟关了去开门。
门口端坐的萨摩耶滔滔不绝冲他吼叫，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依稀能知道它一定骂得很难听。
“知道了知道了。”
边打哈欠去厨房把狗粮拿出来，放进空空如也的盆碗中，白色疾风闪现到碗里张开虎口大快朵颐。
看埋头苦吃的狗子，徐筠深深叹了口气：“还是大少爷你好啊，每天吃吃喝喝都不用想太多。”
粉嫩的尖耳朵动了两下，依旧吃饭不理睬他。
徐筠眼睛一眯，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你爸爸和daddy都不要你喽，你檩樾哥哥也不喜欢你喽，所以才把你丢到我家里。”
这种恶评，纯洁的小狗自然听不得，不顾嘴里的粮食又冲他叫唤，还没给啃完的碎屑喷了一地，还有部分喷到徐筠脸上。
“好好好错了，Baal大少爷小的错了，您继续吃有事吩咐我~”
一溜烟跑进房间洗漱，抹完脸从内室出来，收到楚郜修的电话。
“喂，老楚。”
“今晚出来玩啊筠子，喝酒看球，欧冠啊！”
“……”
他很想答应，可是看了眼身形壮大，白花花的屁股对准自己的萨摩耶，真诚且无奈地问：“如果你不介意你的酒吧包间里多一只狗的话。”
“老沈夫夫俩的儿子啊？”男人靠在沙发，眉梢轻扬，“怎么不丢给他弟？”
“继母带着他弟回娘家玩了，说是带着不方便，丈母娘报了个旅行团。”
“那不还有老池跟老谢吗？”
“我也很想知道啊！”说到这里男人就开始抓狂，原本梳理柔顺的头发马上被揪起来。
“为什么他们夫夫俩的蜜月旅行非得把儿子给我带，明明有老谢这种更好更可靠的人选，为什么非得是我啊。”
“嗯……”对面陷入久久的沉思，窥破天机，“可能，某人想用老沈的毛孩子束缚你一段时间吧。”
“什么？沈狗竟然这么歹毒！”
腾起身坐在床沿，徐筠咬牙切齿：“他都结婚了怎么还对我念念不忘啊？”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蠢话？”
“那你在说谁？”
没过一会，徐筠如梦初醒，磨牙挤出那人的名字：“谢、熠！”
成功拱火的楚郜修全身而退：“今晚我带东西去你那，叫上池寒柯和谢熠一起看球赛啊！”
晚间，吃过晚饭高贵的Ball少爷跳上真皮沙发玩弄玩具时，楚郜修就带着池寒柯上门，两人手里提了一大堆吃的和酒。
“尝尝。”楚郜修给两人倒了两杯。
“马爹利配小龙虾，好像多少有点糟蹋了。”池寒柯皱眉惋惜。
“这有什么。”徐筠大大咧咧挎过他肩膀，“老楚那可多的是，不可惜不可惜。”
“怎么没喊谢熠啊？”浅尝一口，楚郜修装作无意问起。
池寒柯震惊：“不是老徐叫了吗？”
徐筠眼神飘忽：“我、我、我以为你们叫了。”
“你们还在闹别扭呢？”扒着小龙虾狂嘬手指，池寒柯浑然不觉，问道。
“谁谁谁谁和他闹脾气了，他真当自己是菩萨玉帝？我稀得他？”
恰逢其时，门铃适时响应徐筠的吐槽，叮咚叮咚响起。
池寒柯问：“谁啊？”
徐筠一脸懵：“不知道啊。”
“是不是我刚才点的烧烤到了？”楚郜修催促，“筠子，还不赶快去拿？”
“哦哦哦好！”不疑有他，徐筠越过朝他流口水的Baal去开门。
熟悉的臭脸在开门时赫然出现，徐筠眼疾手快要把门关上，体虚肾亏的身体不敌，被对方轻而易举推开。
剜了他一眼，谢熠大摇大摆走进来。
青年战战兢兢：“你你你……你私闯民宅！我没请你进来！”
谢熠嗤笑：“请问，这是谁的房子？”
咻——，一支利箭插进他的胸膛
谢熠：“请问，你还欠我多少钱？”
又咻——，胸膛双箭合并，隐隐作痛
谢熠：“请问，沈哥的儿子在这里吃了些什么？每天几点吃饭？一天吃了几顿？毛色怎么样？营养够不够？今天的水喝得够多了吗？有没有秉持每天运动两小时的好习惯？”
再咻咻咻咻——，徐筠心虚说不出话，面部愈发扭曲。
握拳深呼吸，徐筠拼命告诉自己，他光明正大问心无愧。
Baal大少爷每天在这摇尾巴刨沙发，他都没找沈狗要赔偿，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谢熠只是吃饱撑的没事找事！
下一秒，鳄鱼的眼泪在眼底打转，可怜兮兮揪着眼前人的胳膊：“谢大少爷，你就饶了我吧！我这几年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就为了买房买车娶……”
娶老婆……三个字在对方威慑力十足的目光下，硬生生被吞回去。
“哼”谢熠眼神轻蔑从他身边路过，男人径直向里。
“汪呜汪呜汪呜~”大少爷瞧见熟人欢快朝他奔去，绕着谢熠打转。
池寒柯招手：“老谢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最近饭局老忙半拍，吃口饭都不能吃热乎的。”
寒光扫过倚在桌面朝自己打招呼的楚郜修，青年撑着半张侧脸，那双狐狸似上翘的双眼在他看来格外令人恼火。
薄唇轻挑，吊儿郎当冲他吹着口哨，话里有话：“老谢~这饭慢了半拍没事，人要是慢了半拍，可就连骨头都没地啃了。”
冷眸微眯，谢熠走近跟楚郜修面对面坐下，随手拿了杯子倒酒干下去，玻璃杯底扣在大理石餐桌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谢熠缓缓开口：“骨头要是没了，我也有办法让他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啧啧啧，谢大少爷真残暴。”楚郜修还他一杯，闲闲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啊？”来回观望半天，池寒柯挠头。
“谢熠！”健步如飞冲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徐筠吼道，“你干嘛用我杯子，你自己去拿。”
把人赶走，徐筠代替他的位置坐下，津津有味看球赛，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踹了一脚。
“你又干嘛！”看清罪魁祸首，徐筠吃痛问他。
谢熠用下巴点了点边缘的位置：“坐过去。”
“啊？我不要，那里都不方便看球赛，而且离老楚好远，我想跟他喝酒。”
谢熠脸色更沉，又踹了一脚：“我让你坐过去。”
忍无可忍，徐筠拍桌而起：“谢熠，我忍你很久了，你能别这么作吗？”
“嫌我作？”胸腔被挤压，谢熠轻描淡写说道，“好啊，那就绝交。”
话音才落，铺面而来的酒水打湿他发梢，浓厚的酒味在餐桌散开，室内一片死寂，除了不停播放的足球解说。
辛辣的酒水从额角滑落，顺进眼睛，不知是不是视线被覆盖的原因，他望向徐筠的时候，眼睛也含着一摊水，雾蒙蒙的。
“咳咳咳，那什么……”
楚郜修站起来抚摸着手里的酒瓶，轻轻叹气：“本来想借着这个酒让你们好好聊聊，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努力吸住通畅的鼻子，仰天45度，叹惋：“是我不好，抱歉，我还是带着我的酒先走吧。”
池寒柯：“诶诶诶，别啊！”
对方说完立刻抱住自己带来的一箱酒，作势要离开，池寒柯和徐筠一听哪成啊，这可是免费供应的酒！
急忙冲拦住行走的酒水自助供应机，徐筠一边看着滴酒的谢熠，一边对楚郜修说：“别走别走，我我我我我和他道歉还不行吗？”
楚郜修愈发悲伤，唇角下撇：“你看，谢熠都因为我变成这样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我看我还是走吧……”
抱着箱子还要往外走，被徐筠呵住：“别走！我听他的！我们俩和好！”
“真的吗？”
“真的，马上和好！”
悲伤歉疚地看了谢熠一眼，楚郜修于心不忍，摇头：“谢bro已经那样了，怎么和好？”
徐筠坚定点头：“我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你相信我！”
“对对对。”池寒柯迎合，“他们俩吵架就和家常便饭似的，随随便便就过去了，老徐最会哄他了。”
“好吧。”楚郜修勉为其难留下，池寒柯帮忙接过他的酒箱。
又听见他开口：“那一会，你一定要好好哄谢熠，要是他接下来不想在这喝酒，那我呆着也没意义了，还不如走了算了。”
“我我我我马上哄，马上哄。”
徐筠站到始终沉默的谢熠面前，欲言又止：“跟我过来。”
一把将他拉进厨房用湿纸巾擦拭黏在他身上的液体。
徐筠尴尬道：“抱歉啊，我当时有点上头，就……”
对面的人默不作声把他的手拿下来，自己用纸巾擦拭额头：“我自己也有问题。”
……你知道你有问题就好！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这么说：“你不会有问题的，谢总怎么会有问题呢？”
“徐筠，”叫着他的名字，谢熠直视他，认真开口，“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
撇脸，徐筠目光飘忽不定：“聊，下次一定聊，那什么……客人都还在外面，现在不是时候。”
死死拽住他的手，浸泡过酒的幽黑色瞳孔血丝遍布：“那什么是时候？每一次你都在逃避！”
“老谢！”手腕被抓疼，徐筠吃痛又不敢大声，“你放手。”
“不放。”
“那你稍微轻点拽，我疼。”朝他讲话的时候，徐筠免不了习惯性地带上拖沓的尾音。
对方面色稍霁，手上的力道松动，缓和道：“徐筠，你这么躲着我也不是个事，就连池寒柯那个傻子都看出来我们在吵架。”
眼见徐筠不说话，谢熠继续说：“之前你说给你一个月考虑，我给了，你玩得多疯去哪玩我都没再打扰你。”
“老谢……”他张嘴呜咽，红了的眼圈有所波动，“我们，真的不能继续做朋友吗？”
男人的喉结滚动，自嘲般低头笑了，黯淡无光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见他这样，徐筠自然也不好受：“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该主动脱衣服，我混蛋我该死，但那天晚上我们俩也只是帮对方……”
“够了！”意识到自己音量过大，谢熠勉强道，“不要再说了。”
脸上堆满为难，徐筠唇瓣轻启：“谢熠，我是真的很看重我们的友情。”
徐筠迈不过去，却又舍不得他们俩多年以来的交情啊！
试想一下，一直跟自己交好的朋友、无聊时一起消遣的游玩搭子，突然有一天，被自己脱光衣服勾引了，在一整晚互相帮忙后，醒来对方还说其实一直喜欢自己，要自己负责。
多少次深夜梦回，徐筠都忍不住要用枕头试图自/杀，他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知道了。”
没有他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谢熠眼帘向下，语气乏乏：“徐筠，从今天开始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还是朋友。”
“谢熠……”对方的难过仿佛是会无限延伸的藤蔓，揪住自己的心口无法呼吸，徐筠瞧他这幅样子，自己也并不好受。
他想过去抱抱谢熠，希望能给予对方安慰，却在伸手的刹那被对方摁着头阻止。
谢熠冷脸道：“既然是朋友，这些误会人的事情就不必做了，以后我们保持距离。”
说完谢熠走了出去，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摸摸空泛的胸口，徐筠怅然若失。
回去的时候，谢熠果然懂分寸，不仅把他原来的位置留给他，还坐到他对面的斜边角，一改刚才的苦大仇深，跟池寒柯和楚郜修对着屏幕的球赛津津乐道点评。
呵！男人！
一秒钟的时间就把对自己的感情全忘了，他就是在装深情！
心情郁结猛灌了好几杯酒，楚郜修看他喝酒这么爽快，使命给他添上，还朝他竖起大拇指，赞扬：“兄弟给面！”
他越喝越凶，最后实在喝不下，他仰躺在沙发上，视线不自觉挪到那个以前看自己喝酒会多管闲事的人，如今那人却一言不发冷眼看着。
“呸，矫情！”沙发上神志不清的人倏地啐了一口，随即拿起手机开视频。
响了许久对面才接通，视频里的人一如既往地冷酷无情，沈槐安：“做什么？”
一把薅过熟睡了的Baal入镜，狗子蓦然惊醒，圆滚滚的眼珠子一片茫然。
“沈、沈狗！你你、你、你儿子在我手上。”狗子白绒绒的毛舒服极了，徐筠将半张脸都陷进去。
啧，一看就是喝得烂醉，反正岳渟渊还没洗完澡，且先陪他玩玩。
沈槐安：“那你想怎样？”
对方颤颤巍巍竖起中指，徐筠：“一百万。”
“……”
见沈槐安不回答，徐筠向天哀嚎：“我为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嗝……”
手里紧紧拽着Baal不放，狗子的眼神逐渐从懵逼换到嫌弃，最后可怜巴巴望着屏幕里的daddy。
“在看什么？”
出来听见沈槐安手机里哭天喊地的嘶吼，岳渟渊差点以为误入了什么判决现场。
书桌上，男人抵着下巴，饶有兴致回答：“在看傻子发疯。”
抬眸看见岳渟渊头发未吹干，男人眸底深邃，敷衍：“去找谢熠闹吧，我没空，记得给Baal洗个澡，别让他沾上你的酒味。”
说完把电话挂了，得了令，徐筠放手去餐桌寻人，Baal一溜烟撒腿跑向客房，找了处地毯蜷起身子继续做美梦。
“谢、谢熠……”世界天旋地转，徐筠步履不稳扑到谢熠身上。
一旁醉迷糊的池寒柯看到此景呵呵傻乐：“老徐、不中用，太不中用了。”
缄默俯视上半身扑到自己腿上跪在地板的人，嘴里还不停念着他的名字。
邻座还清醒的楚郜修捅了捅他的胳膊，说：“一人一个，你带徐筠进主卧吧。”
他点点头，把这滩烂泥扶进主卧，床上的人不知死活边脱衣服边喊热。
一想到刚才徐筠在厨房对自己说的话，谢熠直接把被子一丢，把人盖的严实。
“热死你算了。”男人坐在床头冷哼。
不知徐筠到底有没有醉糊涂，在他说完还无意识吧唧嘴，回怼：“去你的。”
漆黑的室内传来男人闷笑的声音，忽而谢熠将头扭到一边，眉眼染上忧愁，逐渐陷入沉思。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徐筠有感觉的，他说不明白。
最开始准备成立公司前，沈槐安就把人带来了，对他和老池说：“以后徐筠就是我们新公司的法务。”
青年笑嘻嘻地掏出手里的名片，给他们一人一张：“感谢两位大佬的信任，小人一定竭尽所能帮助咱们公司发扬光大！一起赚大钱赚大钱嘿嘿嘿。”
对方语气里的讨好和谄媚，谢熠当时噬之以鼻，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徐筠都没什么好脸色。
可对方一丝也不恼，反而和池寒柯那个没心没肺的经常邀他一起喝酒。
在某个互诉衷肠的夜晚，徐筠酒后红着脸问他：“谢总，你是不是挺看不上我的？”
“为什么这么问？”
醉酒的青年胆子也壮了几分，伸手指向他的眼睛：“你看我的时候，都是有钱人对世俗欲、望的鄙弃。”
“爱钱怎么啦！我就是喜欢钱！”
他看着醉的不轻，往椅子后一靠，嘴里嘟囔：“你们这些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像我，我如果不努力不卖好，我们全家都要在乡下种田的。”
说到这，徐筠突然又站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让谢熠忍不住要去扶他。
青年挥手，愤慨道：“谢总，不是我跟你吹牛，你还没我强呢。”
“哦？”谢熠眉梢微抬，意兴盎然，“说说看，我哪没你强。”
“我，可是我们村第一个考进青市大学法律系的学生，当时村委都来家里办席送奖金呢！”拍拍胸脯，徐筠脸上写满自豪。
打了个充满酒气的嗝，徐筠端起不知是谁的酒杯，把里面的酒一口闷下去，低低地说：“沈狗是个好人，他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给我开的工资比市场上的都高，我拿到的第一笔钱就是上交给我爸妈，让他们重新装修房子。”
……
那天晚上，徐筠的话格外多，池寒柯都被他说睡着了，谢熠却听着他说完了从小到大的经历。
大到为了高中暗恋的女生，每天学电视剧掰花瓣问她喜不喜欢我，最后花粉过敏到医院。
小到他脱裤子在田里尿尿被散养的狗追着咬。
隔天正午，青年头疼欲裂从床上起来，陌生的环境还有酒店床上那股浓厚的消毒水味令他费解。
“醒了？”
突然乱入的声音吓得徐筠抖肩，这才发现原来沙发上有另一个人，对方转过头。
“谢谢、谢、谢……谢总！”
把醒酒汤递给他，谢熠倏地笑了：“不用谢。”
“昂？”对方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股温和，徐筠疑惑，挠头喝下那碗醒酒汤。
退房的时候不断跟在谢熠屁股后，追问：“那个谢总，昨天我喝醉了，没做什么傻事吧？”
“没有。”
“那老池呢？他不会被我打进医院了吧？”
“他老早醒了，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那那那我昨天喝醉了，没失言吧？”
本来好好走路的人顿时停下，徐筠差点撞到他的肩膀紧急刹车。
对方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他打怵，谢熠不确定，再次试探：“我……说谁坏话了吗？”
嘴角弧度加高，谢熠：“没有，我带你回公司。”
“好嘞！谢谢谢总！”
“以后不用叫我谢总，你和池寒柯一样，喊我老谢就行。”
“真的吗？”
“真的。”
徐筠双眸闪烁着精光，刹那睁大，没想到几场酒局轻松搞定这个臭脸瘟神，看来以后一定要经常和他喝酒才行。
回忆起当时徐筠那双满足微弯的桃花眼中流淌着的纯粹和几分自以为是的精明，谢熠心头不免泛软，为他掩好被子走出去。
沙发上，唯一清醒的楚郜修在看电视，瞧见谢熠故作吃惊：“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出来了，这沙发是我的，要睡你自己打地铺吧。”
打量沙发上的人好几眼，最后蹦出两个字：“谢谢。”
“谢得还挺生硬哈。”楚郜修无所谓地笑笑，看他在沙发另一端坐下，醒目半阖，“看得出来，你对我挺不爽的。”
似曾相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只不过对方无需借着酒力，比徐筠更直截了当。
“无所谓，我最喜欢看别人不爽的表情了。”说这话时，楚郜修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欣悦。
谢熠斜眼：“……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却不知道这番话惹得他更加来劲，楚郜修翘腿轻笑：“你讨厌我，是因为我和你喜欢的人走得近？”
“如果仅是这样，那我应该连池寒柯一起讨厌。”
男人脸上暗藏愠怒，直言：“我讨厌你，是因为你明明不喜欢徐筠，却还总要在我面前装作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原先楚郜修在青市料理酒吧时，也只是偶尔会过来玩几天，谢熠也并没有像现在这么排斥他，跟沈槐安和徐筠都是大学同学，他来了徐筠自然开心万分。
可是不知道从某天开始，楚郜修看出了端倪，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一般，极喜欢拉着徐筠出来吃喝玩乐。
不仅如此，楚郜修还喜欢故意透露一些他们俩的行踪，即便知道这人没什么坏心眼，谢熠还是没由来地看不惯。
比如今天，徐筠没叫他喝酒，是楚郜修发了张照片，照片里的客厅布置是如此熟悉，他一眼看穿急吼吼往这跑。
“呦，那你发现得还挺早。”被看穿的人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撑着十指伸懒腰，“我看你人也挺有意思的，我多说两句。”
“有时候你别太顺着筠子，他实心眼愣头青一个。”说完，楚郜修叹气，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论追人啊，你和老沈那个人精差太远了，还得我帮忙。”
“呵，我真是谢谢你啊，上回就是喝了你的酒，我俩就闹成现在这样了。”
“这明明是质的飞跃啊！”
楚郜修惊愕：“难不成你真想当他朋友一辈子？然后就这样吃醋到他结婚生子才肯死心？”
戳到痛处谢熠闷不啃声，交叠的十指收紧，苦笑：“有什么差别吗？他说给他时间考虑，我也给了，他说还没考虑好我也信了，就在刚才他和我说继续做朋友。”
从他落寞的神情中洞悉一切，楚郜修勾唇：“谢熠，这事儿还真能应得下来，你是真孙子。”
不难听出对方的挖苦，谢熠将头撇向一边置之不理。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谢徐番外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