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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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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沛言一听,脸红了半晌。巨画前的吕杉说道:“老大就只管撩吧,就这么不自觉的散发魅力,早晚一堆情债。”
陈种粮挠挠脑袋憨憨地说:“不能吧,这孩子还小呢,而且还都是女子。”
吕杉没多解释,毕竟理解了也就理解了,不理解的多说无益。
冥帝的病一晃数月都不好,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柴微既要守着冥帝又要负责灵魂护送,有些忙不过来,便跟许沛言说到:“姐姐的远方亲戚身体有些不太好,姐姐去看看,店中的钱姐姐已经交完了,你放心住,关于案子的事情你去找对面裁缝铺的账房陈叔,他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么?”
许沛言一听柴微要走,有些舍不得,小心拽着柴微袖口问:“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路比较远,来回可能要三个月了,你乖乖听陈叔的。”柴微担心冥帝的病情,忽略了许沛言舍不得她的表情。
许沛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柴微想让许沛言先睡觉,但许沛言只是闭着眼睛,柴微做什么她都知道,柴微一直拖到第二天才和许沛言从店的正门走出来。走到街上在许沛言的目送下走了很远,才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去身形回到了冥界。
回到呈书殿,柴微同吕杉说道:“沛言这孩子太黏人了,这以后可得让她改改,我这费了好半天时间才脱身。”
吕杉回到:“老大,这可怨不得人家孩子,你都不注意分寸。”
“我表现得亲切不好么?”柴微还很疑惑的问。
“不好,那孩子好不容易感受到温暖了,这你转身又走了,你让沛言难不难受呀?”
“放心吧,我让种粮去继续温暖她了。”柴微留给吕杉一个自信的笑容就转到偏殿去看望冥帝了。
裁缝铺的账房正是陈种粮,陈种粮一开始去当账房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从来没经手过这么多钱,柴微还特意叮嘱过他:“这些钱也不是你的,你有什么可激动的?注意可别露馅儿了。”
等陈种粮终于重新适应人间的生活,能够给许沛言提供帮助时,柴微才放心走。许沛言目送柴微的时候,陈种粮正在铺子里往外看,他看见许沛言等柴微走远了后,抹了抹眼泪站在原地不动。陈种粮同铺子里老板说自己有事儿稍离开一下,就来到许沛言身边。
“小姑娘啊,你叫许沛言对么?”
许沛言抬头看了看这个说话和蔼可亲的人,陈种粮背着光,猛然抬头有些看不清脸,但阳光沿着他的身形镶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许沛言多年后回想起来都会感慨一句:“真是菩萨一样的人啊。”
“是。。。。。。是的,我叫许沛言,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我是对面裁缝铺的账房,你叫我陈叔就行,你那个姐姐让我帮忙照顾你,我家也有亲戚被林府扣押了,我也在想办法,有什么事儿我也会告诉你的。”陈种粮一股脑地把柴微嘱咐他的话都说了出来,他在孩子面前演戏都有些紧张,说完这些就不知道说啥了,弄得两人都很尴尬,最后还是许沛言先开的口:“谢谢陈叔,姐姐跟我提起过您,我娘的事情就拜托您多费心了。”
“应该的,都遇到同样麻烦了,互相帮忙嘛。”陈种粮从冥界多少学到点儿客套话,吕杉总是教他,怕他太实在容易言行上被挑错。看到许沛言这么谦恭有礼,他想起若是当年自己没被误杀,如今没准也会有个可爱的女儿。
“陈叔,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呐,要继续等消息吗?”许沛言将陈种粮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我们跟他们富贵人家是耗不起的,那一群帮工里面,有的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天不被放出来,家人的日子便一天不好过。所以要找机会将此事闹大。
其实乔林俩家的案子很简单,这九龙玉鼎本是老国主赏赐给乔家的,是因乔家祖辈为铭光国立下汗马功劳,而当时乔家也有女儿在宫里当贵妃,拥有九龙玉鼎在当时绝对是地位显赫的象征。
而如今这一代多少有些衰落了,所以乔家想与逐渐势起的林家联姻。乔家嫁女儿,为表诚意,陪嫁便是九龙玉鼎,或者说嫁女儿只是个好听的由头,只是想把九龙玉鼎送给林家而已。
如今乔小姐不愿嫁逃婚也就算了,偏偏九龙玉鼎也不见了。原本铭光国国主赏赐出去的东西,国主并不关心他们如何处理,但若是弄丢了,便是不敬,而瞒着不报查出来是死罪。
这乔林俩家为了推卸责任,一个说已经给了,是对方偷了;一个说乔家没给,连送过来的新娘都是假的,不讲信誉。但又不约而同的不想事情闹大,都愿意把事情一拖再拖。
既然有人不想将事情闹大,却又不想让别人日子好过,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陈种粮将帮工的亲友们连夜叫在一起,一定要把九龙玉鼎丢失之事传进国主的耳朵里。
夜幕逐渐升起,陈种粮的临时住所挤了满满一屋子人,屋里只留了一个小蜡烛,尽量不让外面路过的人注意。
床上让几个抱着孩子的坐着,其余人坐椅子上的,坐桌子上的,拿个垫子盘腿坐地上的,有个爷们干脆坐内屋门槛上,这会儿也顾不得硌屁股。陈种粮很久都没有感受这么真实浓厚的人间气息了。
“他奶奶的狗官,拖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进度都没有,我二弟媳妇都要生了,我二弟还被关着呢,等那狗官把案子审完,我侄子都得会打酱油了吧!”一壮汉蹲在地上拨弄着土块子,说到生气的地儿还狠狠砸一下。
“咱们一起去皇城门那让国主替我们做主!”
“你能不能别傻了,俗话说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去皇城还得经过公理门,那的守卫可和那狗官都是一道的,回头给你安个闹事的罪名把你也抓了,看你能救谁。”坐在床上抱着孩子的女人怼了刚刚说话的男子,那男子斗志满满的精神劲儿瞬间就没了。
陈种粮听那女子提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总觉得是指桑骂槐,摸了摸鼻子没敢搭腔。
满屋子的人又是一阵沉默,习惯了忍的人,但凡给条路子,都不会想着要对着干的。
“那我们怎么办呐,我腿脚不好,家里可就指望我男人了,可他。。。。。。”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终于憋不住,低声哭了:“本份过日子都不让安生过,太欺负人!”
许沛言看着哭泣的女子,想起当初母亲独自带自己在家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以泪洗面,可后来母亲就不哭了,在自己面前经常笑,但笑起来其实也并不如从前好看,反而更让人心疼。许沛言知道那也是母亲强撑着带自己过日子罢了。
许沛言上前握住哭泣女子的手,那女子泪眼婆娑的看了她一眼,又反握了回来以示回应,让她安心。
“对了,六月十六那天是公主出宫采风画画的日子,会经过趣儿湖,一般人可能没有机会接近公主,但这孩子不一样。”有个大婶指着许沛言道:“看这孩子长得多水灵,公主画画的时候她在远处一站,一定能引起注意的,到时候与公主说清情况,消息定会传到国主那。”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许沛言,仿佛看到了希望,也在等她的回答,毕竟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意愿的。
“请教我怎么做,我一定会尽全力的!”许沛言觉得看到了希望,若是自己能将母亲救出来,豁出命来又有何不可。
陈种粮知道,这孩子在一点点地长大,不知不觉地成熟了不少。
六月十六一到,公主出宫,仪仗浩浩汤汤从宫里出发,经过公理门,再经过主街来到了趣儿湖,这里寻常百姓也可游玩,只是公主出行,别人便不可在附近走动。
公主在湖边指了一处景色好的地方,宫女抬上来桌子,摆好了笔墨纸砚。
眺望远方一片绿意,公主心情大好,便准备大展身手。正画着,忽发觉有一灰突突的点,她眼神很好,看出那是一穿着粗布麻衣的孩子,蹲在地上拿着小木棍在画着什么。
“诶哟!难道也是个爱画画的?”公主提起了兴趣,命人将那孩子带过来,并嘱咐下人别吓着人家了。
不一会儿,那孩子便被带到公主身边,公主看孩子长得白净可爱,心生喜欢。
这孩子就是早早就等在这儿的许沛言。许沛言先是行了一礼,又道了声公主万安。公主看她是个懂礼节的孩子,便想拉着许沛言的手要与她近些说话,许沛言往后躲了躲说道:“公主,我的手刚刚拿木棍有些脏。”
公主笑了笑道:“我不嫌脏的,我小的时候也喜欢拿着木棍,你是在画画吗?画的什么呀?”
“我在画我娘。”倒不是许沛言要利用公主的同情心,只是陈种粮教许沛言的时候告诉她要在地上画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等公主问为何一个人的时候,再提出娘被关起来了就好。
但许沛言现在最想的就是杨听蕊了,所以画的也是她。
公主在宫中经常偷偷看坊间流传的话本,一般孩子画哪个亲人,就说明哪个亲人出意外了。
公主怕眼前这孩子难受,便婉转的问:“你娘她。。。。。。病了吗?”
许沛言摇摇头说:“没有,她和别人一起被林府抓了,说他们偷了九龙玉鼎,但九龙玉鼎压根不在我娘他们手里。”
“是前些日子办婚事的林家吗?九龙玉鼎丢了?”
“嗯,不在新娘子的陪嫁里。”许沛言将几个关键词说出来其实便是完成任务了。
公主震怒,连画也不画了,返回皇城便将九龙玉鼎丢了,乔林俩家扣押百姓的事儿告知国主。
“这俩混账东西!简直是在打朕的脸!”国主气得一摔筷子,连午膳都不吃了,将那狗官和乔林俩家都宣召进了宫内。
巨画前的柴微对吕杉说道:“这回杨听蕊可就能放回来了啊,你可别埋怨我不负责了。”
“负责和负责还是有区别的,老大。”吕杉意味深长的留下这么一句就去忙别的了。
“卖的什么药啊真是。”柴微挠挠头没再理会,不知吕衫所说的负责还要负什么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