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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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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尘冷眼看着许清，许清身上套着一件极其宽大不合身的衬衫，露出的肩颈处满是红痕。
许清小心翼翼地走进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站着三个男人，空气都变得窒息起来。
季砚尘无视二人，神色平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着，不至于太过狼狈。
见季砚尘同自己错身要离开，沈景慌忙抓住他，急声道:“你要去哪里？”
季砚尘甩开他的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冷声道:“别碰我。”
许清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景身后，露出半张惨白的脸，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沈景看着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心疼地将人护在身后，转而对季砚尘说道:“宝贝，这事与清清无关，你别吓到他。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我喝醉后将他认成你了，他是无辜的。”
“呵。”季砚尘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扯了扯嘴角，半响，抬手轻轻地鼓掌，眼底满是讽刺，“上次你生日也是喝醉了吗？”
沈景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宝贝，你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看到季砚尘的表情，沈景方知道自己冲动上当了，身形一僵，张着口说不出半句话。
许清在这时从沈景后面探出头，细声细气道:“季哥，你别误会沈哥，都是我的错，你们别因为我吵架了。”
季砚尘完全无视他的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走之前视线扫过餐桌上的百合花，顿了一下上前将其狠狠砸在地上。
“砰！”地一声，花瓶落地砸成无数碎片，百合花蔫巴巴地躺在水里，一地狼籍。
“我从未喜欢过百合。”
季砚尘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他也早已习惯咽下一切苦楚，不让外人窥见分毫，如今砸碎花瓶也是他的极限，他不想闹到最后无法收场。
砸完花瓶的手垂在身侧，细细发着颤。
“宝贝，你今天走出这道门，我们便彻底完了！”沈景阴恻恻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气急败坏。
季砚尘没有回头，挺直腰背，一步一步走出公寓，大门自身后关上的刹那，整个人瞬间垮下来。
他没有坐电梯，从楼梯间一层一层慢慢走下来，面色很平静。楼梯间的应急灯忽闪忽闪的，照在季砚尘脸上，眼尾的红意清晰可见。
十三楼到一楼，踏过一级又一级相似的水泥台阶，季砚尘仿佛走过漫长的半个世纪。
站在楼底下，季砚尘有一瞬的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再次无家可归了。
季砚尘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画室门口。
同沈景交往后，沈景独占欲很强，不喜欢他同除他之外的人往来，好在季砚尘本身也不爱与人打交道，自然而然地默认他这种霸道的行为。
如今，季砚尘站在画室门口，看着微信里零星的几个好友，除了置顶的沈景，其余皆是画室的客户。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毫不犹豫地将沈景删除拉黑，连带着电话也一并拉黑。
做完这些，季砚尘将手机关机放进兜里，果断转身，目的明确，奔着街角的酒吧直直走过去。
季砚尘深吸一口气，压着心脏处翻涌的疼意，不带一丝犹豫地踏进酒吧的大门。
他出差回来便匆匆回家，身上的西服还未换下来。眼下，他上身一件剪裁精致的白衬衫，下身一条黑色西装裤，衬得他腰细腿长。
几乎是他刚进来的一瞬间便吸引住里面大部分人的目光，嘈杂的声音有过一瞬凝滞，接着便如冷水滴进油锅，沸腾起来。
青年体态修长，面容精致，乌发雪肤，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同酒吧里的众人格格不入。
这是季砚尘第一次来酒吧，他站在门口懵了一瞬，犹豫片刻后还是走进去了。
陆寒舟远远看见一个神似季砚尘的背影走进酒吧，他摇了摇头，疑心自己看错了。季砚尘那样的人怎会进酒吧？
可万一呢？
迟疑片刻，陆寒舟咬牙做出决定，从街对面直奔酒吧。
另一头，不少人看着伏在吧台上的那道身影，蠢蠢欲动。季砚尘对此浑然不知，他初次来酒吧，坐在吧台上有些不知所措。吧台的调酒师抬眼便见一个清冷大美人坐在自己面前，当即眼睛一亮，上前搭讪道:“你好，一个人吗？请问我有幸请你喝杯酒吗？”
“不用。”季砚尘冷着脸。
调酒师碰壁也不气馁，回过身迅速调了杯血腥玛丽，将其推至季砚尘面前，挑眉道:“美人配美酒。”
季砚尘盯着杯中血红的液体沉默片刻，在调酒师以为他要拒绝时，兀得伸手拿起酒杯，一口气将整杯血腥玛丽灌入口中。
酒液腥辣，季砚尘皱着眉，缓了许久才忍住干呕的欲望。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不过片刻，红意自脸颊蔓延至脖颈，整个人染了层醉人的粉。
调酒师一双眼直勾勾盯在他身上，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妈的，太勾人了。纵横欢场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清冷感的大美人。
如此想着，心里暗暗有了想法，他勾唇笑着，又递过去一杯龙舌兰日出，说道:“你还好吗？”
季砚尘眼神有些许茫然，已然醉得不轻，闻言愣了愣，慢半拍地看向调酒师，“嗯”了一声，尾调轻轻上扬，勾人不已。
陆寒舟喘着气跑进来，一眼便扫见伏在吧台上的季砚尘，见其面色酡红，手里拿着杯酒往嘴里灌，且四周还围着一圈虎视眈眈不怀好意之人。
他当即面色一沉，大步走进去。
调酒师的手正要摸上季砚尘的脸，冷不丁被一只横插进来的大手死死捏住，力道极大，仿佛想将他的手活生生掐断。
调酒师面色一白，视线落到美人身后，见一个沉着脸的高大男生站在那里，目光凌厉，周身迫人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腿一软，却碍于美人当前不想丢脸，强装镇定与其对视，没什么底气地说道:“兄弟，先来后到的规矩懂不懂？”
“呵。”陆寒舟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加重，调酒师面上冷汗“唰”地流下来，右手软软地垂下去，竟是硬生生让人捏断了。
“滚！他不是你该觊觎的人。”
陆寒舟伸手将人护在怀里，冷眼扫过四周的人，暗含警告之意。
周遭不少窥探的视线失望收回，纷纷扼腕叹息，原来是个有主的，且这主看着还不好惹。
调酒师托着剧痛不已的右手，目露狠色，拿过一旁的酒瓶就想报复回去。
还未有动作，身后有人慌忙拉住他。调酒师扭头看过去，是酒吧的经理。向来眼高于顶、耻高气昂的经理，眼下却对着面前这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卑躬屈膝，小意奉承。
调酒师当即冷汗直冒，手里的酒瓶“砰！”砸在地上。
从始至终，陆寒舟都未分出半分眼神给他，只专注看着怀里的人。
经理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一脸谄媚:“底下人不懂事，不知道这是陆公子您的人，我定会狠狠教训他的，还请陆公子消消气。”
陆寒舟瞥了经理一眼，正欲开口，却被领口上作乱的手打断思绪。他身形一僵，木着脸低头看过去，怀里的人举着白皙透亮的手指扒拉在自己领口上，仰着脸皱着鼻子很是委屈的模样。
他当即什么也顾不得，弯腰凑上去，任由自己的衣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轻声哄道:“怎、怎么了？”
经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认识的陆家大少爷吗？按理来说，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没机会接触到陆家的人，但他的老板同陆家旁支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他也就有幸见过这位传闻中的陆家少爷几次。
仅有的几次见面，这位陆少爷皆是冷脸游离在人外，寡言少语，不苟言笑，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可如今，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却是弯腰伏低做小，哪还有人前的半分冷漠。
经理不由好奇起这位令陆公子一反常态的人，可还未等他看清，便对上陆公子投来的冷眼，他下意识弯腰赔笑，再不敢多生是非，忙转身退下，不忘把一旁呆滞的调酒师拖走。
季砚尘对此全然不知，他现在只觉得脑子晕成一团，视线也跟着模糊不清，看什么都如同蒙着层薄纱。
他不安地揪着陆寒舟的衣领，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海面上唯一的浮木。
“我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他骤然撇下嘴，嗓音里带着哭腔，孩子气地“哼”了一声。
陆寒舟看着怀里的人，耳朵可耻地红了。他从不知学长喝醉后会这般可爱，可爱到……他想将其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们俩个人的地方。
“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出去就能看清了。”陆寒舟用尽毕生的功力压住自己胸腔里溢出的激动，竭力维持着温柔的面孔，刻意压低的声音，沙哑有磁性，撩人不已。
季砚尘定定地看着他，没吭声，良久，在陆寒舟快忍不住的时候有了动作，捏着他衣领的手又紧了些，轻声道:“好。”
陆寒舟绷紧的后背徒然一松，无声舒了口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