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程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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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兰因原本还在担心程安那边会不会搞出什么事。
只是没想到，先一步来到的，是程安私生活不检点的曝光消息。
段兰因接到了程安前任的电话——之前程安还在一直骚扰他的时候，程安的前任就主动和他联系过，还给他提过不少建议和点子，虽然由于程安脸皮太厚最后都没什么用。
总之是个不错的人。
“卧槽！！”那边的声音很是亢奋：“段教授！你知道程安那些事儿吗！？”
“怎么了？”段兰因正在整理自己的房间，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
对面突然压低了声音：“段教授，你知不知道程安……嗯，”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你知不知道他的一些私生活的事？”
段兰因顿了顿，“如果你是说他在大街上直接出轨的话……那你我都知道。”
但是段兰因心里明白，程安的所作所为，其实说不上“出轨”。
因为至始至终，段兰因都没有和他正式确定过关系。
程安在大街上当众和别人亲吻，说得更过分一点，也只是在一边对他穷追不舍、表达爱意的时候，一边耐不住寂寞，找了其他人。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任何立场对程安加以谴责，段兰因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一开始他和程安说得好好的，好聚好散，但是程安之后还一直缠着他不放，这就让他有些恼火。
段兰因非常抵触进入一段亲密关系，这也直接导致他在和程安的相处中十分被动。
段兰因当初只是默许了程安可以追求自己，但是并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
段兰因在读研的时候和程安认识，当时程安就向段兰因告了白，但是段兰因拒绝了。
后来，在一次从田野调查回城的路上，车祸突如其来，危机之中，是程安把段兰因护在了怀里，为他挡住了致命伤，自己因此住了一年院，还被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
再次回到校园的时候，段兰因已经毕业，程安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
段兰因想过找程安当面道谢，但是程安的家人不愿见他。
后来段兰因还是通过导师，向程安转了十万块钱——那是他当时作为一个学生所能拿出的所有的钱了。
还好，程安收下了这笔钱。
之后两人再无联系，直到一次偶遇。
“兰因，好久不见。”
“……师兄？”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还行。”
“七年前的车祸，你好像恢复得还不错。”程安笑得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但是我的伤口还好痛啊，兰因。”
段兰因当即便觉得喉咙像是咽了一块石头，吐不出，却也咽不下。
段兰因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欠下别人这么大的人情。
因为程安，段兰因才活下来，这是事实。
段兰因觉得自己喉咙涩涩的，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程安却看透了段兰因此刻的心理状态，他趁机而上：“和我在一起，怎么样，兰因？”
听到这话的段兰因一愣。
但是很快，他道：“师兄，我对你没感觉，我不喜欢你。如果是为了‘报恩’，我就和你在一起的话，这其实对我们两个人都不公平，对这段感情也不公平……不是吗？”
程安露出个玩味的表情。
他退而求其次，道：“那……我不要求你和我在一起，但是，你能先同意，让我追求你吗？”
段兰因面露不解。
程安道：“别装傻，兰因。这么多些年来，想要追求你的人还少了吗？但是你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原因出在哪儿？原因不在别人身上，在你身上。”
“你一直拒绝别人的好意，只要别人露出一丁点想要追求你的意思，你就巴不得躲老远，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程安笑着，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其实，你并不是不会爱上我。只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我机会。你害怕受伤，所以你总是在一开始就做好了拒绝别人的打算。”
“不止是我，你对其他人都是这样的。你从一开始就给每个想要追求你的人，画上了叉。”
段兰因：“……”
“所以，”程安放低声音，道，“我现在不要求你和我在一起。但是，兰因，你给我一个进入你的心的机会好不好？你不要抗拒我的追求，好吗？……”
在那之后，程安便开始对他进行了更猛烈的追求。
但是段兰因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没有像拒绝其他追求者那样拒绝程安，相反，他还对程安的一些行为有着纵容的意味。
有人觉得程安和段兰因两人好事将近，便去问程安是不是快和段兰因成了。
每被问到这个问题，程安就默不作声——在外人看来，这就是默认。
时间一长，“程安和段兰因在一起了”这个消息，就成了公认的事实。
哪怕段兰因自己都是过了很久才知道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个男朋友，但那时候澄清也无力回天。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去问段兰因。他们都是程安的朋友，根本就没想过要听段兰因的回答。
因为家庭原因，段兰因在感情上有缺陷、很被动，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他本来以为不去招惹其他人就好了，不去踏入一段恋情就好了，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在感情上栽了个大跟头。
……
对面的话打断段兰因的回忆。
“哎呀，不是说这个！”对面道：“你还不知道吗？！程安这几年在追你的时候，还一直在外面找鸭，现在他公司里、整个朋友圈子里，都传满了他的不雅照！”
这下轮到段兰因惊讶了：“什么？”
对面的声音带着快意：“他估计在公司呆不下去了……据说现在都没去上班。”
说着，又笑了一声：“不过他也瞧不上他的公司吧？之前一直吹嘘他舅舅的企业，说要跳槽去他舅舅的公司，这下好咯，他的照片估计都在他家族群里疯传，他舅舅估计没脸再认这个侄子！”
挂断电话之后，段兰因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对程安的了解其实并算不上深，但是突然听说程安这样的消息……
有几分唏嘘。
但是他显然没时间想这么多，他还得马上赶去学校上课。
不过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再想起程安，段兰因还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起码程安这段日子都会安分一点了。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李序不在家，但是已经给他在餐桌上留了一张便签，还有一个自己做的三明治。
【哥哥早上好，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去店里上早班了。早餐做了三明治，多了一份，就留给哥哥了^ ^】
段兰因看了几秒这张便签纸，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三明治，旁边还有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的是托热的牛奶。
眼角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
*
四月即将进入尾声。
段兰因一到学校，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段兰因的一个研二的学生，收到了国外一所有名的大学的offer，即将出国读博。
他到研究室的时候，还听到罗瑶在祝贺她这位师姐。
“老师！”罗瑶看到段兰因，热情邀请，“今晚师姐想请大家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如果换个人，学生就不敢问了，但是段兰因不一样。
毕竟是段兰因的学生，相处了这么久也摸清了他的性格，都知道段兰因只是冷面心软，只要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并且还会加倍奉还。
所以学生也不怕他，相处久了，关系都好了起来，所以现在才敢邀请他一起去吃饭。
旁边的师姐也道：“老师一起来嘛！正好明天就是五一假了，也算是提前庆祝放假了！”
段兰因想了想，“好吧。”
聚餐约在了晚上，段兰因上午上完了课也闲了下来，干脆在学校食堂吃了饭之后，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段兰因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打开了自己的衣柜，沉思。
段兰因今年也才三十出头，绝对说不上年纪大，但是他的那些学生可是实打实的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
所以……
要怎么样才能打扮得青春一点，才不至于待会和学生吃饭的时候显得格格不入呢。
段教授思索着，对着面前这个柜子里满目的正装摇了摇头。
接着，他打开了自己的另一个柜子。
是的，段兰因有两个衣柜。
一个里面放的几乎都是严肃板正的正装；而另一个里面的衣服种类就多了，不仅如此，不像正装那样单一的黑色蓝色，这个柜子里的衣服色彩也都明亮了起来。
这都是段兰因入职C大前的衣服，在成为段老师、段教授之后，他就逐渐告别了从前的穿衣风格，穿得越来越正式、严肃。
段兰因一边在翻找着挂得整整齐齐的卫衣、T恤，甚至还有以前去田野调查的时候购买的一些当地的民族服饰……
种类很多，就是找不到一件合适的。
或者说，穿正装太久的段兰因，现在也不知道他自己更适合穿什么了。
段兰因脑海里突然闪过李序的身影。
……如果李序在，也许可以问问他。
段兰因没由来地想。
说着也巧，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嘀嘀”的指纹锁解锁声，紧接着是李序的声音：“哥哥回来了吗？”
段兰因没关自己的房门，他顿了顿，回了声“嗯”。
很快，李序就换好鞋进了屋，走到了段兰因的房间门口。
“？”
李序眼神往屋里瞥了一眼，结果没看到段兰因人在哪儿。
人呢？
刚才不是还在回应他吗？
段兰因从大开的衣柜门边探出个头，正好和李序对上视线。
“！”
李序吓了一跳，马上回过神，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看你房间的，哥哥，我只是想来跟你打个招呼。”
“？”
段兰因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解释什么，“噢，没事。”
说完之后，段兰因视线下移，打量着李序。
今天的李序有点不一样。
平时的李序总是只穿着一件短T，下身是休闲裤或者是运动裤，但是今天却是一身正装，笔挺的西装裤和白衬衫，臂弯搭着一件西装外套，看上去非常正式。
李序的身材线条十分漂亮，平时总是穿着T恤看不真切，现在穿上西装之后，更加能感受到那被包裹在衬衫里的肌肉是多么的蓬勃。
……不知道怎么的，段兰因无端想起了一些家养的狼狗，被驯服之后，心甘情愿地钻进了笼子里。
段兰因急忙撤开了视线，继续翻找着自己的衣柜，很忙的样子，“你……今天穿得很正式。”
李序低头扫了一眼自己，道：“哦，因为今天是院里的开题答辩。”
原来是答辩。
段兰因微微松了口气，问：“那结束了？”
“还没，下午还得去一趟。”李序道：“上午场的同学没辩完，我被延到下午场了。”
段兰因点了点头，“嗯。”
许久没动静，段兰因以为李序已经走了，然而当他拿出自己的一套休闲的衣服探出脑袋时，却发现李序还站在原地。
“哥哥，你……”看到他拿出和平时风格完全不同的衣服，李序也没表现得太过惊讶，反而是好奇道：“你待会要出门吗？”
“嗯，待会要去和学生们一起吃饭。”段兰因神色有些犹豫，“那个……”
“怎么了？”李序问。
段兰因把手上的这件卫衣再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那个……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这话说得有几分语焉不详，但是李序却立马懂了段兰因的意思。
他神色认真道：“我可以进来看一眼吗？”
段兰因没有回答，只是给他让出了位置。
李序进来后扫了一眼段兰因的衣柜，每件衣服都码得很整齐，他沉思几秒，试探着拿出了其中的另一套。
“哥哥现在手上拿的这件也可以，只不过我觉得这件更好看。”李序认真道：“哥哥很白，配墨绿色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程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