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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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兰因很轻，李序把他抱在怀里，像是抱了一只猫。
因为是公主抱的姿势，段兰因不得不环住李序的脖颈，起初他还不自然，还是李序握着段兰因的手腕，把手腕放在了自己的颈后。
喝醉酒后的段兰因，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亮亮的，在柔和的客厅灯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纱。
但是段兰因的神志确实不是足够清醒的，这让他的眼眸显得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感。
……还有些粘人。
和平时，特别是做研究时严厉又苛刻的段教授判若两人。
李序避开了他的目光，单手开了门，把段兰因轻轻地放在了沙发上。
段兰因像是没骨头一般摊倒在沙发上，痴痴地看着李序，连放手都不会了，双手还箍着李序的后颈，像是给李序戴上了项圈——只不过圈住他的，是段兰因的手臂。
李序和段兰因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段兰因醉意朦胧地躺在沙发上，李序就跪在他身前，脖颈被段兰因环着，他的双手撑在段兰因腰侧，没有冒犯地抚上去。
因为这个姿势，两人的距离被拉得极近：李序甚至能看清楚段兰因在灯光下的绒毛，闻到段兰因微张殷红嘴唇里不断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酒气。
李序着魔一般看着段兰因那张脸，眼眸越发幽深。
他感受着眼前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他停在了那张一张一合的唇瓣的不远处。
“……哥哥。”李序的喉结滚了滚。
回应他的，是段兰因一声闷哼，“嗯？”
夜色深重，气温下降，段兰因酒意未散，但是身上酒精带来的热意已经慢慢散了，他打了个哆嗦。
段兰因怕冷。
李序还有些可惜。
——如果可以，他想继续和段兰因这样接触下去。
但是他怕段兰因着凉，所以想要段兰因放开自己，去给他找条被子。
“兰因，”李序轻声哄诱道，“我去给你找条毯子盖一下，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段兰因顿了好几秒，才理解了李序这句话的意思。
“好……”他声音轻轻的，乖乖地松开了禁锢着李序的双臂。
李序动作很快地起身，去自己的房间找了一件小毯子，准备先给段兰因搭上再说。
只是段兰因喝醉酒之后，确实不闹，但是也不怎么安静。
李序欺身上去帮他搭好毯子，还帮他把肩膀侧压了压，以免漏风进去；却唯独忽略了段兰因的那双手。
只见李序一边帮段兰因弄被子，段兰因的手却因为突然出现的那条被子开始不自觉的摸索。
“哥哥……”李序轻声道，“别乱……”
摸。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愕然被咽进口中。
只听到段兰因疑惑的声音响起：
“咦……这是什么……”
李序：“……”
他今天没有穿自己平时最常穿的T恤，而是穿的正装，下午回家之后他就脱了外套，现在只剩一件白衬衫。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掀开了衣摆，段兰因那双作乱的手就抚了上去。
一向清冷高岭之花的段教授，此刻摸着面前人那被漂亮紧实的肌肉覆盖着的腹部，爱不释手，边摸还边念叨着：“唔……手感不错……原来摸雕塑是这个感觉。”
段兰因模模糊糊中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去欧洲小镇调研的那个春天，当时他就站在那些美男雕塑前，很想上手摸一爪子，但是不敢。
现在终于圆梦了。
段兰因心满意足：“不错。嗯……还有人鱼线？雕塑这么逼真吗。”
李序被摸得呼吸急促，他低头看着那只作乱的手。
那双手手指细长，骨骼明显，手背白皙透出血管。腕骨凸起伶仃，显得十分单薄。
李序一只手就能把这只手给覆盖住，再狠狠地按压——直到让段兰因在朦胧中也感受到自己的力度。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很好地掩盖着自己内心此刻奔腾喧嚣的渴望。
李序只觉得感觉有团火苗爬上了他的身体体内，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突然听到了一道微弱的丝线崩开的声音。
——他的衬衫扣子被他的胸肌崩开了。
衣襟大张，露出了里面饱满紧实的胸肌肌肉，伴随着他的呼吸之间，一呼一吸，起起伏伏。
李序愕然，然而很快的，他的身下也感受到了一阵力道。
是段兰因抓住了他的……
李序额角的青筋猛地一现，他镇定地帮段兰因掖好了被角，用尽自己的全力让自己此刻的声音听上去足够镇定：“等我一下。”
说着，大步走进了浴室。
……
半个小时后。
李序打开浴室门，浴室里氤氲的空气混着不甚明显的膻腥味喷涌出来，李序忙开了换气装置。
他系了一条浴巾，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身，但是犹豫之后，还是换成了睡裤。
上半身精壮漂亮的肌肉肆意暴露在空气之中，有些还未擦干的水汽凝成水珠，随着充满野性美感的肌肉纹理滑落进睡裤之中。
美男出浴，热爱看漂亮的肌肉雕塑的段教授一定很喜欢，只不过现在段教授自己都不清醒，这副场面也无人消受。
离开段兰因面前的李序本性彰显，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称得上柔和的神情和意味；
然而等到走到段兰因面前的时候，他又像是变了一个人，进攻的狼狗瞬间成了温顺乖巧的家养小犬，趴在主人身前，眼巴巴地瞅着主人的睡颜。
此时，段兰因那双平时常常微皱的眼眉温顺地散开，眼尾却因为酒意被勾了起来，像是一把小钩子，钩住了李序的心和魂。
李序没忍住，欺身凑了上去。
像只狗一样，贪婪地闻着段兰因身上的气息——酒味混杂着段兰因身上本身带着的淡淡女香，像是最好的春|药。
也是毒药。
勾引着他。
段兰因的酒品很好，喝醉了不会发疯，只会安安静静地坐着，这下被李序靠近的动静吵醒了，也不恼，呆呆地维持着半个小时前的状态。
李序知道，段兰因喝醉之后，会断片。
所以……
“哥哥。”李序轻声地唤着他，像是低哄，又像是哄诱。
“嗯？”段兰因睁开不甚清明的眸子，含混地应了一声，声音也像把钩子。
李序的喉结滚了滚。
他靠近了段兰因。
段兰因还是那样看着他，柔和的灯光给他的皮肤笼上一层柔光。
而当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看着眼前人时……
会让人非常想吻下去。
李序着了魔一样，慢慢凑近着他。
就在两人嘴唇相差分毫之际——
李序又轻声唤了一声：“哥哥。”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将眼前迷迷糊糊的人惊醒一般。
“我想……”
两人气息交缠，唇齿相差仅有分毫。
“嗯？”
李序的喉结滚了滚。
“我想……”
“问你一个问题。”
段兰因呆呆地看着他，似是疑惑他是谁，又在疑惑他为何突然停下，抑或是疑惑他想要问什么。
“嗯。”段兰因道。
“你……”李序问：“你为什么，要和人合租？”
“……”
良久的沉默，李序就这么看着段兰因。
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其实段兰因根本没必要和人合租，他不缺钱。
但是段兰因却执着地给自己找室友，为什么？
李序看着段兰因，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段兰因眯着一双眼眸，看向李序，似乎在一片混沌的大脑中艰难地搜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半晌，段兰因薄唇轻启。
他的声音很轻，只说了一个字。
但是李序却听懂了。
段兰因说：“家。”
李序浑身震颤般呆愣。
“家”。
因为，想要一个家。
一个人住着固然自在，但是段兰因家里太大了，两三百米的大平层，空着也是空着。
最重要的是，段兰因搞人类学的，经常去田野调查，一去就是几个月，每次回家，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房间。
多个人，好歹有点活人气。
——原来如此。
李序隐匿在黑暗中，笑了。
而后，又变成无声的大笑。
总是会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冷冰冰的段兰因，终于在他面前，脱下了第一层盔甲。
段兰因之所以会一直不断地找人合租，是因为他想要陪伴。
哪怕只是合租的关系，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段兰因也不需要一段真正的“家”的关系，他只是想要一个假象，便已经足够。
在这些人眼里，段兰因永远强大、冷静、自持。
不会哭，也不会笑，活得像个机器人。
可是段兰因不是这样的。七年前，他——
李序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段兰因的脸侧，他慢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段兰因在睡梦中微微皱眉。
李序的那双眼里，爱欲翻涌。
七年前的段兰因，最真实的段兰因，看起来冷冰冰，却有着一颗无比善良和赤诚的心的段兰因。
那样的段兰因，谁都没有看到，谁都不会知道。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段兰因。
非常的……
想让人去疼爱他。
“咦。”段兰因嘟嘟嚷嚷地，“怎么又来了……”
段兰因只觉得眼前的雕塑像是突然活了过来，还在摸他脸，他伸出手又一次抚摸上了肌肉，满意道：“嗯……这次滑溜溜的，更好摸了……”
李序：“……”
李序青筋狂跳，觉得自己刚才洗的冷水澡都白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醉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