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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揭开一角的爱(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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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坐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楚兰辞开到公司宿舍楼下,侧过身叫醒秦舒。
秦舒转醒,视线模糊,他坐直抓着安全带解扣,直到走下了车被寒风一刮才清醒。
楚兰辞往他的兜里塞了一封信件,又摸了摸他的头,俯身抱住了他:“其他的明天再说,先上去洗个澡睡一觉。”
秦舒回抱,像小猫一样缩在楚兰辞的颈间,说句好,吐出的热气烫了楚兰辞一下。
楚兰辞从副驾拿出一包感冒灵,塞进秦舒的手中:“回去冲一包,以防感冒。”
“嗯”
秦舒往前超几步,他转过身,呲溜地一下冲到楚兰辞身上抱住他,开心地说:“晚安,男朋友。”
楚兰辞刚扶上他的腰,他又害羞地跑开了。楚兰辞回复的那句“晚安”也直直在他耳畔回荡。
跑回公寓后,秦舒收拾衣物去洗澡,不经意间照到了镜子,他这才发现自己头发上挂满了白雪。
他记得楚兰辞刚刚也是这样的。
如果今晚是一场梦,那至少在梦里我们共白首过。
秦舒躺在床上,打开了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称的屋子都充满了暖意。
秦舒从衣服兜里拿出那封信,信封上用劲瘦的字体写着——给北方雪天的太阳。
这字一看就是出自楚兰辞之手,而恰恰也是这封信让秦舒知道,今晚并不是梦,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北方雪天的太阳:
今天是你回到燕都的第130天,燕都再一次下起了大雪。我想,从今天开始,我的家也成为了你的家。
那天你领奖的时候我在现场,我真的为你而骄傲。你从来没学过跳舞,新学肯定很累吧。你的小提琴一直都很棒。我看到好多人在追逐你的脚步,我的太阳终于被人发现了。私心来说,我不太希望我的太阳被太多人知道。我不会相信那些黑料,我相信你。我的太阳怎么会是他们说的样子,但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太阳。
你每次线下我都回去看,当然,你看不到我在哪。冬天的雪很大,风很狂,天很冷,我们在跨年的那天在一起了。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要去南都,因为那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任何想法。
我也有好多话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在仰望一颗恒星,他叫太阳。我从21年就开始仰望他,如今已经有5个年头了。我其实从来没有变过,一直都没有。我以为只要我把自己假装成你的样子,就好像你从未离开过我。
三年前不喜欢这份职业的你如今也喜欢上了这份工作,你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开过演唱会,正在发行人生的第一本专辑。你的人生刚刚开始,你拥有璀璨夺目的前途。你回到了燕都,不会再经历回南天了。
如果有一天你回到了南都,你会发现,再烈的太阳也晾不干湿漉漉的想念,就如再大的太阳,也烘不干湿漉漉的墙壁。
如今我们认识了六年了,我们依旧还没有两个人的合照,我想,明天就带你去拍一组。我有好多好多你的照片,每次看到你,我都很想摸摸你的头发,抱抱你。
我向你保证,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样子记得你的声音。我看过你每一次活动的样子,看到你在舞台上发光发亮,就觉得你天生适合舞台。你大胆地往前走,我永远都在你的身后。
每年的冬天我都会去北燕街跨年,我总想着我会在某天碰到你,然后再一次把你带回家。而六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实现了这个想法。雪每年都下的很大,不知道你有没有拾到枯落的树叶。
我每一天都会把那句古诗写上好几遍。我没想到它真的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应验。我很喜欢你当时找我写纸条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你特别像太阳,会发光,太吸引人了,月亮也情不自觉地被你吸引。
谢谢你努力地来到我的身边。你是我仰望已久的太阳,亦是我六年如一日的归途。
北方的假面月亮
2026年1月1日】
信的后面贴了一张便利贴——
【那日无意看了你的信,我很抱歉。舒宝,你永远都不用质疑我对你的信任。今日,我写了一封回信,它只给我的男朋友——秦舒。】
第二天一早秦舒就收到了楚兰辞的微信。
【北向南:早安。】
他轻笑,也打字回复,不过比起楚兰辞的含蓄,秦舒倒坦荡。
【情书:早上好呀,男朋友。】
【北向南:舒宝,可以给我开个门吗?】
秦舒收到微信就扔下手机跑去开门。
门外的入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和昨日秦舒的那件一样。即使他穿了件高龄毛衣,也不会显得脖子短,反而冷厉的下颌线更加明显。
楚兰辞捧着一束红玫瑰走进门,解释道:“店里没有碎冰蓝,我看红玫瑰也不错。”
秦舒把红玫瑰摆到钢琴上,随意摆摆手:“这样放的话,站哪都能看到了。”
楚兰辞揽住秦舒的肩,低首笑眼地看着他:“跟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秦舒问。
“不远。”楚兰辞推着秦舒到床边,“乖,去穿衣服。”
秦舒这才想起来自己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他害羞地跑去换衣服,卫生间砰砰作响的门真实地传达出他的羞愧与愤怒。
直到秦舒跟着楚兰辞进了后面一栋楼的门,秦舒才明白了什么。他的目光有些呆滞,手指紧紧扣着。
秦舒坐在了沙发上,楚兰辞从厨房端来一份早晨摆在了秦舒面前:“先吃早餐。”
“你不吃吗?”秦舒大抵也知道楚兰辞会和他什么,但也不打算见面就说那些。
“我吃过了。”楚兰辞抿了一口水,“谁想到有只小猫才刚起床。”
秦舒愤愤地咬了口面包,咽下去后才慢悠悠道:“你这样是会娶不到老婆的。”
楚兰辞放下杯子,坐到秦舒旁边,搂住他腰,凑到秦舒耳边:“那你来当我老婆吧。怎么样?”
秦舒被扼住脖子,被迫地点点头。
真搞不懂楚兰辞这点恶趣味,我还能不答应他吗?
秦舒拍了拍自己的头,我自己又在想什么鬼啊?
楚兰辞笑眯了眼地瞧着秦舒这傻愣愣的反应,他斯条慢理地喝了口水,不动声色地盯着秦舒看。
秦舒把碗放了下来,抽纸擦嘴。
楚兰辞拿起桌子上的碗进了厨房。秦舒也没想到他扔个垃圾的时间,楚兰辞就把碗拿过去洗了。
他坐回原处,楚兰辞端来一杯开水放在秦舒面前,然后懒散地坐在他的对面,一点也不避讳秦舒的打量。
楚兰辞开口:“你有什么想问的?”
秦舒背靠着沙发,坦荡地直视楚兰辞,扣着手数楚兰辞的这些事。
“第一,投资商是不是你。”
“算是。刚开始是我爸。”
“第二,之前那些帮我澄清黑料的是你?”
“嗯,是我。”
“第三,工作室是你的想法?”
“对你的发展比较好。”
“第四,江远是你朋友?”
“认识。”
秦舒眼角抽了抽,他想,要是江远听到这话,不会被气死,也会被气到拿起鞋子就往楚兰辞身上打。
“第五,从开学到现在,你一直都住在我公寓后面?”
楚兰辞把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杯子与桌子碰撞发出响声。他转头环视这间屋子,沉默半瞬才给出回应:“我说过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
所以,从始至终我站在我身后的人一直都是你,我想感谢的人是你,我朝思暮想的人从未离开过我。
秦舒一口气喝下那杯水,他低头敛眸,不在坦坦荡荡地对上楚兰辞的目光,手放在身后搓着。
楚兰辞坐到他旁边替他拍了拍背,他伸手挑起秦舒的下颌让秦舒直面自己的目光。
他轻抚着秦舒泛红的眼角,主动开口道:“舒宝,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有负担。”
秦舒忍住自己的情绪,摩挲着杯壁说:“好。”
楚兰辞松开手走进书房拿出电脑,还有一叠资料。他把这些摊开在秦舒眼前,这些才是今天的真正目的。
楚兰辞拿过秦舒手里的杯子,边给他倒水边说:“秦叔车祸的事是张宇的父亲张丰年和鲸声科技副总裁的二儿子程上商谋划的,目的的是杀人灭口,夺取鲸科。”
“陆上商你见过,上次在饭店那个装模作样的纨绔子弟。但其实陆上商也是MIP的副总,同样也是之前“金主事件”的参与人。”
程上商不记得秦舒是秦海的儿子也算正常,毕竟从头到尾自己只是个获利者,也不必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陆上商上次看到秦舒会问出那样的问题,也只是因为他曾经打压过秦舒。
秦舒16岁时,大量通稿在一夜之间火爆全网。
秦舒家破人亡,父亲离去前留欠债务,秦舒抱金主替他还债。因债务过多,与个金主关系密切,其中金主不乏男女。
造秦舒父亲违法犯罪的谣,骂秦舒母亲死有因得,有甚者多个娱乐公司的负责人或节目投资商在各平台的发言明里暗里地承认。
这也是当年著名的“金主事件”。
但事情在发醇到高潮时也是一夜之间全无,全网好像失忆一样,全部的图片言论都被删除,造秦舒遥的账号全都永久禁言。多达上百个营销号出声道歉,MIP的副总程上商也在平台公开表示道歉。
秦舒拿起面前的水再次喝下去,温水润过咽喉,委屈难过后悔等复杂的情绪都咽下去。
楚兰辞叹了一口气,再给他倒了杯水。
秦舒练声过度,在情绪极度时会失声。
他给不了秦舒任何安慰,除了陪伴。
那么多年,他依旧学不会安慰,每每看到秦舒难过就会大脑宕机,话都不会说。
正如三年前他只会站在公司楼下看着他,三年后只会坐在他身旁只句不语。
见秦舒情绪稳定下来,楚兰辞从桌上挑出一堆资料:“这些都是那年秦叔做的项目资料。”
“我本来是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阴差阳错你提前知道了。”
“我已经把这些及证据都交给律师了,但其他的由你决定。”
秦舒大概地翻阅了几下 心里已然了然。
“按法律程序吧。”
秦舒也没想到,有这么一日他是这样平静。在知道事情真相的现在自己竟然能够理智到这个地步。
果然,人越长大最先学会的是理智。
事情早就发生了,现在知道原因也无法弥补。后悔也没有用,坏人应受到法律的惩诫,致死忏悔。
秦舒看着一直在轻抚自己后背的楚兰辞,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幸运都是楚兰辞给他的。
他真挚地说:“楚兰辞,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