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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夏日有归途（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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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报道后按着老师发的地址找到办公室。
他拿着手机前后确定了一下门牌，这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一个雄厚的嗓音从门内传出：“进。”
秦舒推开门走进去，抬眸便看见坐在办公椅上，头发花白，挂着一副老花眼镜的音乐老师。
他拽着背包带，忍着情绪:“老师好。”
“秦舒！回来啦。”殷有道看到秦舒，嘴角疯狂上扬，跟看到自己儿子一样。
不过秦舒确实也算他半个儿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嗯。”秦舒微微弯腰，莞尔，看着年少时的老师如今生了华发，不免也感慨了一番时间。
“快快快，快过来坐。”殷有道立即站起来，招呼着秦舒。
“哎呀，一转眼就这么大了。”殷有道给秦舒倒了一杯茶，眼睛闪着泪光。
“三年没见了。”秦舒回话。
“是啊。”殷有道坐的端正，不解地问：“你怎么想着去当明星了？”
秦舒一口气把茶闷进嘴里，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他敛眸，将过去的事情一一告知。
殷有道听着也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钢笔，喜悦如今被伤感掩盖，他只好捡着话同秦舒说，避免再次提到伤心事。
秦舒放松下来，手轻捏着茶杯，静静地听老师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闲聊到中午。
秦舒侧过头看向窗外，太阳正盛，树影婆娑。
秦舒起身和殷有道告别。
殷有道也是视这位学生为自己孩子，一切都叮嘱妥当。
最后走都不忘告诉秦舒一句:“秦舒，明天开学典礼，我不一定会去，你自己注意一点，现在可是公众人物了。”
“好的，谢谢殷老师。”
“好好好，走吧。不后悔就行。”殷有道红着眼眶。
“不会。”秦舒给殷有道鞠躬，真诚地致谢:“谢谢您一直帮我。”
“你知道吗，我当初选这所学校正是看中了他不用军训。”许落一手搭在庄铭杰肩膀上，还随手捏了捏。
庄铭杰嘚瑟道:“不巧，同你一样，我也是这个想法。”
袁乐乐控制不住笑声地往前走:“我看中的，是他的食堂。”
“哈哈哈哈哈。”许落笑的直抽气。
秦舒也不禁笑了出来。
袁乐乐看了眼秦舒，开口问:“秦舒，你为什么选这?”
秦舒装着样子思虑片刻，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一句惊呆众人的话:“我看中这儿的音乐学院旁边是计算机学院。”
“啊？”庄铭杰还没反应过来，许落就先笑个不停:“第一次觉得你也是很有搞笑天赋的。”
几个人走在路上，夏末依旧燥热的难耐。路道上时而有一群刚刚认识的同学经过，互相打个招呼。
还有远处激动到紧紧抓着朋友的手的女孩，走在四人身后拿着手机偷拍的女生。
“哎，听说今年上台演讲的新生就是计算机学院的。”庄铭杰说着刚刚得到的消息。
“那可不！”许落收回手机激动地说，“计算机学院今年可是来了两名大将，而且他们既是一个班的，还是一个宿舍的。他们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可是为了争他们俩谁当系草挂了个帖，那楼建的高，足足有3万层。”
“那结果谁是系草?”袁乐乐八卦道。
许落“啪”地拍了下庄铭杰的肩:“这就搞笑了，两个都不是。最后正主亲自动手把那帖子删了，主动澄清，并共同推举他们宿舍的另外一位同学，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陈君相。”
袁乐乐丢着自己手中的钥匙串，“他们计院还真有趣。”
上午十点，学生们都站在礼堂等候。
计算机学院今年增添了许多新血液，对比之下，音乐学院今年则是有些惨淡。
秦舒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发呆，大脑持续放空，注意不到身边的人是谁。
刚刚后面的同学叫他，他丝毫没什么反应。直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他才回过神。
秦舒转身看了一眼庄铭杰，眉眼间满是疑惑。
在他转头的一瞬，他的余光捕捉到一个人。他的心一颤，手慢慢地蜷成一个拳头。
脸上是没什么表情，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忽而间听见广播里校长的声音:“亲爱的同学们，你们知道相识的第一步是什么吗？是释放友好的信号。”
“释放友好信号的最佳方式就是拥抱。那接下来，请同学们转身，望向你身旁的同学，然后——拥抱他。”
恰好他们音乐学院今年只排了一列，旁边计算机学院排了三列。如果要与旁边的同学拥抱，那么他们则需要和计算机学院的同学拥抱。
秦舒听到校长的话，木讷地跟着同学一起转过身，什么都还没缓过来，就听到校长一句话:“拥抱吧！”
秦舒轻轻地张开手准备礼貌性地抱一抱，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很神奇，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倏地涌入鼻子，秦舒僵硬地伸手回抱。
这个拥抱又恰到好处，不是那么商务也不是那么亲昵。
秦舒抬眸，只看见男生的喉结不那么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人的怀抱。
一个拥抱短暂，只有2秒的时间，对秦舒而言，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一个瞬间足以换取一个永远。
他们松开彼此，秦舒抬眸，只看见男孩在光里，光晕化了他的棱角。
他的笑意不觉地从眼底浮了起来，耀眼的让人泛起生理泪水。
那人用手替秦舒重新戴好帽子，明明是笑着的，声音却有些沙哑地说:“第一次。”
秦舒慌忙地打算自己整理移了方向的帽子，两人的手指不可控地碰到。
秦舒慌乱地收起手指，放在手里摩擦，他压下激动的情绪，仍旧没有表情地说:“第一次。”
不说笑，两人认识六年，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
如果有人仔细看，会看到秦舒红透了的耳廓。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没有丝毫节奏。
本来以为早已经过了躁动的年纪，遇事多少会冷静些。可是，第一次因为一个拥抱就差点心跳加速窒息，那说出来也有些令人震惊了。
老师还在上面讲话，还有一会儿解散，秦舒不时用余光打量着楚兰辞。
见楚兰辞好像一直关注着演讲台，秦舒倒也没了负担，就这样正大光明地打量。
楚兰辞哪能没有注意到，他嘴角微微弯起。在这偌大的广场，风传递了一缕情丝，广播的电磁传送。
开学典礼结束，大家纷纷有序地离场。
秦舒还在犹豫要不要和楚兰辞打个招呼。一个穿着白T的男生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先对楚兰辞点头以示打招呼，随后对着秦舒释放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好，我叫夏逾。”
秦舒见这人清润温和，声音同初夏的雨，清凉淡然，使听者也心生愉悦。整个人温温和和的，看起来话很少，但并不高冷。
他回给夏逾不深不浅的笑容:“你好，我叫秦舒。”
秦舒见夏逾身上有着南方的温润，试探地问:“你是南方人吗？”
夏逾低头看了看自己，哑然失笑:“嗯。潇苑的。”
“我去过几次橘南。”
秦舒觉得这人身上的气质很温雅，性子很好，有机会可以交个朋友。
“嗯，我们那是个小城，下次有机会你可以去逛逛。”
夏逾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多多少少也知道很多女生都喜欢秦舒，自家那位也不例外。
夏逾直觉上看，秦舒和楚兰辞之间有着相吸的磁场，却莫名见隔了张薄膜。
他蓦地一笑，不由得看向楚兰辞。
楚兰辞的视线一直集中在秦舒身上，他瞬间明白了。
毕竟自己以前又何尝不是这样。
夏逾温和有礼对秦舒笑，转身站在楚兰辞斜对面:“楚兰辞，我回宿舍，你走吗？”
楚兰辞犹豫了几秒，摇摇头，脸上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和刚刚注视秦舒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你先回去吧。我和秦舒有点事儿。”
“好，再见。”
秦舒听到楚兰辞要和他一起走时，也没有半点惊讶。
两个人即使不在对方身边三年，也有着说不上来的默契。
伴着日光，两人同行在梦想的大学校园中。秦舒也没抬头看楚兰辞，夏末的炽热也遮不住他红红的耳朵。
他也并不无措，第一次认真地观察着学校。
夏末披着日光的校园是莘莘学子的憧憬，步行在枫叶大道上，路面上落着几片枯叶，轻风穿过林间，蜿蜒的小径通往湖泊绿地，几棵大树挂着红幅，写着欢迎新生。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身影，篮球与地面的撞击声。背着书包穿着短袖的男生踩着单车，手指拨动车铃发出响声。提着奶茶化着淡妆的女生走在一旁，林间的风吹动金色的发尾。
身旁拉开易拉罐的刺啦声，一股清甜的橘子汽水味润入口中，心中泛起潋滟，是悸动的夏末。
“秦舒，有什么想吃的吗？”
秦舒拿着汽水，一根手指有节奏地轻敲在瓶壁，他思虑了片刻，展颜笑道:“不知道。好久没回来，对这些都有些生了。”
楚兰辞略微疑惑:“生了?”
秦舒这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省略了字，急忙解释道:“啊，不是不是，是生疏了。”
楚兰辞嗤笑出声，秦舒心里害羞的紧，喝了口汽水压压，面上没显半分赤红，但脖颈却粉透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楚兰辞神采飞扬地回答:“去停车场。”
秦舒走路总是不紧不慢的，楚兰辞也总会就着他的脚步。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