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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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四溅，温热的池水迅速漫过头顶，包裹住身驱。
鹤枝躺在池底，右手紧紧抓住寂辞脖颈上的项圈，迫使他整个人也沉入水中
寂辞试图摆脱她的手，可鹤枝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最终他停下挣扎的动作，皱眉朝鹤枝看去。
二人面对着面，任由池水剥夺呼吸。
鹤枝的长发和玄色的纱衣在水下缓慢的浮动着，脸庞在水下近乎透明，自水面垂下的光斑在她静默的脸上轻轻晃动着。
她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偶，静静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眸底也不含半点情绪，但，随时都可能破碎。
这不该是发泄着满腔愤怒和仇恨的人的模样。
现在的她，更接近一个求死之人，身体中只剩最后一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来，于是百般折腾自己，只为做个了断。
寂辞忽然觉得，那张可憎的脸，渐渐变得有些熟悉。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心跳如擂鼓，四肢也渐渐麻木。
这已是身体的极限。
但鹤枝还不想放开寂辞，也不打算让自己浮上水面。
她看着他，想让视线穿过仇人的身躯，寻到一点光亮。
就在此时，寂辞忽然抬手摘下脸上嘴笼，而后倾身向她靠近，一手揽过她的腰，猝不及防地吻上她的唇。
完全没料到寂辞会有这样的举动，鹤枝震惊地瞪大双眼。
和温热的池水截然不同，寂辞的唇瓣是冷的，没有什么感情，就只是用嘴唇贴着她的嘴唇。
鹤枝回过神后，愤怒地用力将他推开。
而后二人同时破水而出。
他们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暖池中，面对面看着对方粗重急促地喘息着，池水刚到二人的半腰处，刚才激起地波澜尚未平息。
鹤枝抬手狠狠扇了寂辞一巴掌。
这一巴掌格外响亮，在寂辞脸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掌印。
寂辞侧着脸，垂着眼眸，什么都不说，也不见恼意。
待呼吸平稳了不少，鹤枝才开口道：“敢如此冒犯我，你想死吗？”
“是你想死吧。”寂辞语气冷漠地回道。
鹤枝面露不悦：“弄死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寂辞：“那你刚刚在做什么？不是想和我一起死？”
“我那是在折磨你……”鹤枝气恼地解释道。
寂辞又刻薄地说了句：“你做这样的事，我会以为你是想要同我殉情。”
“你！”鹤枝被她气得有些语塞。
脑子里一片空白，想骂寂辞都找不到难听的词了。
半晌，她沉沉吐出一口气。
寂辞转过身正要跃出暖池，她忽然淡声问道：“为什么要屠杀我师门？”
听到她的问题，寂辞的动作微顿。
“为什么问这个？”他开口反问，没有回头。
鹤枝难得不带任何情绪的和他讲话：“他们都说你本性不坏，说你有冤屈，说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杀人，所以我开始有些好奇你屠我师门的理由了。”
寂辞这才转过身，重新看向她：“难道我有正当的理由，你便会停止复仇？”
鹤枝立刻冷笑一声：“呵，别做梦了，不管你的理由多正当，那都不是让我不恨你的理由。”
她的视线转向旁处，额角一滴水珠掉落，顺着面颊的轮阔缓缓下滑。
寂辞默声注视她片刻，然后沉声说道：“没有理由。”
鹤枝也！皱眉朝寂辞看去：“没有理由？”
寂辞：“对，我根本没有杀他们的理由。”
此话一落地，鹤枝愤怒地冲到寂辞面前，双手揪住其衣襟，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没有？没有理由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告诉我！为什么？！还有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寂辞一阵沉默。
许久，他才缓慢吐低沉的出声音。
“我说过无数次了，我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鹤枝的双眼通红，颤声继续问他：“你承认人是你杀的，可你却不记得是如何下的手，也不记得枝意的头颅被藏在哪里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本不可能。
但他确实只记得自己去了上清派，见到了正玄子，之后……
之后的事他便都不记得了，等他回到娑婆门时，身上已经沾满上清派的鲜血。
不可能，但这就是事实。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记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