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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疼痛 ...

  •   见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鹤枝笑着开口:“都别傻站着,继续啊,我还想看热闹呢。”

      藏剑山庄的几人这才回过神,为首的蓝衣男子怒瞪着鹤枝,冷声质问:“刚刚是你毁了我的剑?”

      鹤枝牵着寂辞停在南梧秋身旁,点头回答:“是我,我这狗脾气不好,闻到血腥味容易发狂,所以你们可以吵,可以打,但绝对不可以见血哦。”

      说着,她侧过身,踮起脚拍了拍‘狗’的头。

      寂辞站得笔直,视线幽幽地看了眼鹤枝,却没有躲开她抚摸的动作。

      脖颈上的项圈也不允许他躲开。

      那边藏剑山庄的人又问道:“你是什么人?!”

      “藏剑山庄好歹在百家仙门中名列第九,怎么教出的弟子如此的没教养?”鹤枝转眸看过去,一字一句说道:“问别人名字前,需要先自报姓名,你们师父没教过吗?”

      “你!”
      有人手指鹤枝恼火地大吼,视线却与鹤枝身后阴冷的寂辞对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底气也泄了一半。

      蓝衣男人并没有表露愤怒,反倒弯唇不屑地笑笑:“我们乃是名门正派,行事无须遮遮掩掩,告诉你名字也无妨,我叫柳自在。”

      闻言,鹤枝爽朗地回道:“我是娑婆门尊主,鹤枝。”

      “尊主?”柳自在上下打量她一番,而后冷哼一声:“少忽悠了!我虽未亲眼见过娑婆门尊主,但也听说过魔头真身乃是一名男子!”

      鹤枝点头应和着他的话,待其说完,她不急不缓地解释起来:“的确,上一任尊主确实是个男的,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柳自在面露诧异:“上一任……传言他遭心腹背叛而死了,难道这是真事?!”

      “不,他没死。”鹤枝严肃地摇摇头。

      柳自在的表情转而变为疑惑:“没死?那你说他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鹤枝一本正经地开口。

      “他带着小姨子跑了。”

      最后一个字落地,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寂辞微微皱眉,南梧秋则抬手捂住了自己哭笑不得的脸。

      婈婈气恼地想要冲出去拆穿鹤枝的谎话,却被鬼刹拦住。

      “拦我做什么?!他在诋毁尊主啊,我不能让她得逞!”婈婈愤愤说着。

      鬼刹低声开口:“她或许能救出林姨和陈叔。”

      婈婈恼火地回道:“胡扯!她比藏剑山庄的人更恨娑婆门!怎么可能愿意帮忙救人?!”

      鬼刹略微沉吟,片刻后淡淡吐出声音:“等着看吧。”

      另一头,藏剑山庄的几人正小声议论着魔头的丑闻。

      有人还记得正事,出声提醒柳自在:“三师兄,我们要以正事为重。”

      被其提醒,柳自在回过神,从旁边人手中抢过剑,再次将剑刃抵在林姨脖子上。

      “既然这里现在是你做主,那你便马上把失踪的仙门子弟交出来!!”

      剑再次架在脖子上,林姨又开始打起哆嗦。

      鹤枝却半点不急,她眨着明媚的双眸,一脸无辜地说道:“你管我要人?我天天待在娑婆门中,未曾踏出过此地半步,都不知道外面有失踪的事,就更不可能知道失踪的人在哪里了。”

      她这番话倒是提醒了素舒。

      素舒急忙上前一步,面对柳自在肃声说道:“我听闻失踪之事不止发生在本城内,墨城、桃城、扬城各地皆有仙门子弟失踪,而娑婆门自从新任尊主接管后,门中之人都未曾离开过本城,又怎么可能跑去其他地方抓人囚禁呢?所以,失踪的案子与我们无关!”

      “狡辩!”那头有人怒声吼道:“我看你们是为掩盖罪行,捏造谎言!”

      随后那人又同柳自在说道:“别和他们废话了,他们是绝不会承认的,不如我们先杀了两个老家伙,再血洗娑婆门,然后再慢慢在此处找失踪的人!”

      柳自在觉得这话可行,于是点了头,而后目露凶光,手中剑再次朝林姨的脖子割去。

      未等剑刃触到林姨脖子,一个人影突然闪到柳自在面前,抓住他持剑的手腕,阻拦了他的动作。

      柳自在震惊地看过去,发现鹤枝正冲他微笑。

      “都说了,我的狗见不得血,今日你我还是不要动手的好,不如给我几日时间,让我查清此事,若此事真与娑婆门中人有关,我定会亲手杀了那人,将其尸体分成百块,送往各仙门谢罪。”鹤枝轻声说道。

      柳自在拧眉注视着她,手上暗暗涌动着法力,试图弹开鹤枝的手,奈何鹤枝手上也有一股力量,死死压制着他。

      这法力,强大得有些可怕。

      他沉声开口:“你们都是一伙的,我凭什么信你?”

      鹤枝的脸色蓦然变冷:“没有人和我是一伙的,也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制造冤案。”

      柳自在咬牙与鹤枝暗暗较量着,一股真炁自周身无声荡开,却在蔓延之时遇到阻碍,又被强行按回到柳自在身上。

      鹤枝倏地松开柳自在的手腕,看着他被自身的法力狠狠一撞,脚下踉跄地后退,直到被同门师兄弟慌忙扶住才站稳脚。

      随后鹤枝将林姨拉到自己身后,又朝陈叔招招手,示意他也过来。

      挟持着陈叔的人不肯放手,柳自在却沉声命令道:“放了他。”

      “什么?!三师兄,我们……”

      “放了他!!”

      柳自在厉声怒吼,将那人吓得一哆嗦,只好乖乖放了陈叔。

      而后柳自在愤然地甩袖转身:“走!”

      藏剑山庄众人连忙跟上柳自在的脚步,其中一人凑到柳自在身边,小声问他:“三师兄,我们就这样走了?不救人了?”

      “救什么?那女人法力深不可测,真打起来,我们几个都不够她塞牙缝的。”柳自在脸色难看地开口,被衣袖遮掩的右手还在隐隐颤抖。

      踏出娑婆门时,他又沉声说道:“回去多叫些人,过几日我定要让这群邪魔,吃不了兜着走!”

      等藏剑山庄的人走干净了,鹤枝才转身看向寂辞和其他人。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意,只剩下瘆人的阴冷。

      “失踪之事我定会查明真相,你们若有谁与此事有关,最好早早交代。”

      她板着脸朝前走去,经过寂辞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微侧过脸:“去备热水,我要沐浴。”

      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大步离开……

      独自回到房间后,鹤枝在窗边的茶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起茶盏准备润润嗓子,却没想到手心突然一阵刺痛。

      她的手不可自控地颤抖起来,盏中热茶洒出一半,烫红了手指,她连忙将茶盏放下,用另一只手按住痛处。

      寂辞的法力又开始反噬她了。

      自上次与寂辞灵修才过去二十多天,没想到这压制反噬的法子,维持的时间这么短。

      寂辞的法力用时有多么强大,反噬时便有多么凶猛。

      她用力咬住唇瓣,可还是会溢出痛苦的呜咽声。

      就好像千根针在身体中游走,扎穿四肢,扎穿心肺,扎穿肠子……

      生不如死。

      这是她用了禁术的代价,也是师门给她降下的惩罚。

      “师父……我知错了……”她红着眼眶,绝望地喃喃自语。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鹤枝猛地回过神,连忙抹掉眼角的泪水,又将颤抖的双手藏于袖中,沉声问道:“谁?”

      “是、是我。”门外是林姨的声音。

      鹤枝:“什么事?”

      林姨结结巴巴地回道:“梧、梧秋说、说你腰扭到了,拜托我给你送几帖膏药过来。”

      被藏剑山庄一闹,鹤枝都把这事给忘了。

      反噬的疼痛正在慢慢消退,她深吸一口气后,缓声说道:“进来吧。”

      林姨推开门,低着头端着托盘小步走入屋内。

      鹤枝看着她走到自己身旁,将托盘放在茶桌上,托盘中除了膏药,还有一盘绿豆糕。

      “这是什么?”她问林姨。

      林姨揪着衣摆,模样看起来很紧张:“我今日在山下买的绿豆糕,听说你早上就没用膳,现在后厨里也没有热乎的饭菜,我就想着先给你拿些绿豆糕,垫垫肚子。”

      闻言,鹤枝转头朝林姨看去。

      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林姨更紧张了,转念想到什么,连忙说道:“没毒,绝对没毒,不信我吃给你看!”

      说着,她自己拿起一块绿豆糕,打算在鹤枝面前吃掉。

      与此同时鹤枝也拿起一块绿豆糕,先林姨一步咬了一口。

      林姨诧异地看着她。

      鹤枝将绿豆糕咽下后,淡淡开口:“我知道没毒,只是好奇,之前你不是害怕我,所以一直躲着我吗?”

      被她这么一说,林姨有些不好意思。

      踌躇片刻林姨才开口解释:“我、我是有些怕你,但你今天救了我和老陈,我也很感谢你。”

      鹤枝将剩下的半块绿豆糕放下,轻声回道:“我说了,我不喜欢冤案,如果你们是失踪案的真凶,我自然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但你与陈叔明显与此事无关,我便不能让他们为难你们。”

      林姨有些欣慰地看着鹤枝,刚才的紧张感也已消失殆尽。

      之前她不了解鹤枝,只是看着鹤枝对寂辞做的那些事,觉得此人心狠手辣,实在可怕。

      可今日她才发现,鹤枝并不可怕,只是有些复杂,他们都没有真正摸透这个女子而已。

      鹤枝又拿起绿豆糕咬了一口。

      身旁的林姨蹲下身,神情认真地望着她:“尊主,你说你不喜欢冤案,那你要不要放过阿辞啊?那孩子也蒙受过冤屈,心里装了太多恨,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杀一个人……”

      “够了!!”

      鹤枝低吼着打断林姨,手中的绿豆糕已经被捏碎。

      “他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屠我师门百人!上到我年迈的师父,下到我刚过完十岁生辰的师弟,还有我那个并非仙门中人的好友他也没放过!”

      鹤枝双眸泛红地看向林姨,字字泣血:“你们一个两个都可怜寂辞,埋怨我!那也请你可怜可怜上清派中的亡魂,寂辞可曾有放过他们?!他的恨用我上清派百人来偿,我的恨却只用他一人来偿,我已经够仁慈了!!”

      面对鹤枝的吼声,林姨呆怔住。

      鹤枝颤抖地按住自己的左手,反噬的疼痛再次袭来。

      她用力咬牙咽下疼痛,哑声说道:“出去。”

      林姨怔怔地点着头,而后急忙站起身,跑了出去。

      等屋中只剩下自己时,鹤枝愤怒地抬手挥落桌上所有物品,留下一地的狼藉。

      她无力地趴在桌上,泪水一滴滴地滑落。

      身体很痛。

      却无人可诉。

      *

      寂辞站在鹤枝的门外,下半张脸的铁嘴笼已经摘下,脖颈上的项圈倒是还带着,只是卸下了铁链。

      他冷声对屋内说道:“水已经备好了。”

      等了许久,门才被打开,鹤枝从屋中慢慢走出,眸色阴冷地看向他。

      那表情,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将寂辞千刀万剐。

      寂辞微微皱眉。

      今日早晨鹤枝的心情很好,但眼下,她的心情明显在另一个极端。

      “谁让你把嘴笼摘下的?”她沉声问道。

      这时候违逆鹤枝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于是他不多言,沉默地从身后拿出防咬嘴笼,自己流利地戴好。

      寂辞乖乖听了她的话,鹤枝没了骂他的地方,只能气恼地一甩袖,朝暖池的屋子走去。

      步入暖池的屋子,鹤枝又命令道:“去拿些酒来,放到纱帘后便可,然后你就在门外守着吧。”

      说完,鹤枝合上屋门。

      寂辞转身去准备酒,端着酒壶和酒杯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南梧秋。

      南梧秋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又把这嘴笼戴上了?”

      “她今日热衷于此物。”寂辞语气凉凉地回答。

      闻言,南梧秋无奈地轻笑一下。

      寂辞又说道:“我需要回梦。”

      南梧秋朝他端着的酒壶看去:“你想将回梦放到酒中?”

      寂辞抬起幽深的眼,淡漠地‘嗯’了一声。

      南梧秋略微犹豫,随后从怀中摸出瓷瓶交给寂辞。

      寂辞接过瓷瓶,取出五颗药丸,捏碎成药粉后放入酒壶中。

      未免鹤枝生疑,他快步回到暖池的屋子前,推门走入。

      屋内,白色的水雾氤氲升腾,模糊人的视线,厚重的雾纱自屋顶垂落,隔挡着暖池。

      他走到雾纱前,正要弯身把东西放下,转瞬身体又倏地顿住。

      这屋中太安静了,安静到连半点水声都没有,实在异常。

      他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雾纱后没有传来鹤枝沐浴的水声,他立刻撩起纱幔,拧眉走近暖池。

      暖池中的水冒着热腾腾的气,水面漂浮着无数花瓣,而偌大的池中并没有鹤枝的身影。

      寂辞缓缓蹲下身,将手中的物品放在一旁,微眯锋利的视线,朝池水下方看去。

      水面轻轻晃动,不安的波纹一圈圈荡开。

      一只白皙的手臂猛然从水下伸出,精准地抓住寂辞的衣襟,用力将他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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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我用力甩出两本预收《小师兄》《杀个龙》,你就说你收不收藏吧!不收?我再甩出一本完结小甜饼《给魔尊一点小小的初恋震撼》,你就说你看不看吧!不看?OK,不看就不看吧,都听你的,真是劝不动的大小姐,我除了宠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