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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魇 ...
夜幕沉沉,遍地的尸体和血水,腥臭的气味充满鼻腔,令人窒息,尸体的碎块堆叠在一起,摞成一座小山,分不清谁是谁。
她听到夜风中有凄惨的哭声和愤怒的吼声,循着声音向前走,直到一具站立的尸体拦住了她的路。
那尸体没有头颅,却厉声对她喊着。
“把头还给我!!”
鹤枝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恐惧地坐起身,衣衫已被冷汗湿透。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并不是血染的深夜。
她看着窗外的天光大口喘息着,胸膛剧烈地起伏,左手紧攥成拳,指甲深陷在娇嫩的皮肉中,一抹血红缓缓溢出。
上清派的冤魂们一直跟随着鹤枝,在夜里,在梦里,在这娑婆门每个阴暗的角落里。
尤其是沈枝意,每夜都会到鹤枝的梦中质问,怎么还没找到她丢失的头颅。
片刻后,她愤怒地拿起枕旁卷起的长鞭离开寝殿,快步朝关着寂辞的那间屋子走去。
当她踏入那间屋子时,衣着整齐的寂辞正在床边肃然危坐,帐幔被风掀起,他眉眼清冷地朝鹤枝的方向看来,神情中没有半点波澜,就好像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鹤枝也不想多提昨夜的事,干脆直奔主题。
“沈枝意的头颅在哪里?”
寂辞的声音隔着帐幔传来:“我不知道。”
他的嗓音低沉淡漠,就好像在和鹤枝讨论一件无关于他的事。
鹤枝愤怒地攥紧双手。
寂辞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沈枝意身首异处,让她找不到好友的头颅,以此来恶心她!折磨她!
鹤枝猛地抬手,隔着帐幔将长鞭向寂辞挥去,恼声吼道:“是你杀了她!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头在哪里?!”
长鞭撕裂纤薄的帐幔,狠厉地抽打在寂辞的左肩上,瞬时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寂辞身子晃了晃,眉头轻皱起,鲜血迅速浸透衣衫,那张脸却还是没有表情,只是冷冷地注视鹤枝。
看着那如花朵般绽放的血色,鹤枝的指尖隐隐哆嗦。
半晌,寂辞的唇瓣间才吐出凉薄地回答:“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日的事我都忘记了 。”
好一个忘记了。
鹤枝怒瞪双眼,眼底布满血丝,开始用手中的长鞭疯狂地抽打寂辞,一次比一次用力,鞭子落在寂辞的额头、胸膛、腹部,很快便将他抽打得血肉模糊。
怒火压住了本能的恶心,但不得解脱的愤怒比作呕感更令她痛苦。
她将长鞭丢在地上,大步走到寂辞面前,猛然将他推倒在床,骑在他身上,右手五指死死抠入寂辞左肩的伤口中,指尖触碰到骨头,她便泄愤地在骨头磨起指甲。
鲜血大量涌出,浸透寂辞身下的床褥,渐渐覆盖住另一块早已干涸的血迹。
难以忍耐的疼痛终于让寂辞的口中溢出痛苦的低吼声,额头的青筋也尽数跳起,他本能地挣扎,双手却被鹤枝压在膝盖之下。
“疼吗?”鹤枝哑声开口:“你现在承受的疼痛,不及我上清派内亡魂所经历的一半!”
“鹤枝!!”寂辞嘶声怒吼着她的名字。
鹤枝却突然开心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好意思忘记他们?难道子夜时分,你都没有梦到过他们来向你索命吗?”
她没能得到寂辞的回答,因为寂辞已经在疼痛中昏死过去。
寂辞没了声音,屋内便只剩下鹤枝的粗喘声。
鹤枝松开抠着寂辞伤口的手,后退着下了床,失神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指尖上的鲜血还是温热的。
它们跳动着,呼吸着,活着。
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她急忙转身朝门口走去。
穿过阒寂的长廊,她身形虚晃地回到寝殿中,而后走到角落的水盆前,看着盆中清澈水面上的倒影。
她的眼下不知何时也沾到一滴血珠,此刻正在缓慢地下滑。
那也是寂辞的血。
鹤枝看着那道渐渐拉长的血痕,弯起唇角笑了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将沾满鲜血的右手放入水中,左手用力揉搓起手指上的鲜血。
那种温热又黏腻的感觉,清晰地残留在手上,洗掉了鲜血,也洗不净那种感觉。
恶心。
很恶心。
她越洗越用力,连指甲缝也不肯放过,直到指尖被搓下一层皮,甲缝里也不再是寂辞的血,而是她自己的血时,她才喘息着罢休。
鹤枝无力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慢慢平复心底的崩溃。
片刻后寝殿的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尊主,前几日出去行善的门众已经回来了。”
那声音的主人叫南梧秋,是寂辞手下的六魔之一。
鹤枝深吸一口气,待恢复了平日里无所畏惧的笑容,她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南梧秋站在门外,一双俊秀的凤眼从容不迫地看着鹤枝。
娑婆门中人人都厌恶憎恨鹤枝,奈何无人能敌过夺取了寂辞法力的她,迫于武力的威胁,那些人才会不情不愿地向她低头。
但南梧秋不同,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鹤枝表现出过厌恶。
他擅长医术,性子温和,大多时候都在帮门中人疗伤,相较六魔中的另外五个,他几乎没沾染什么罪孽。
一个医者,只要顺着她,鹤枝就不会对其太粗暴。
“他们在大殿?”鹤枝问道。
南梧秋点头回应,垂眸时无意中看见她右手的伤,不由得皱起眉头:“尊主,你的手......”
鹤枝连忙将五指缩进宽大的袖中:“无事。”
说着,她转身朝大殿走去,南梧秋紧跟在她身后。
没走两步,鹤枝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跟着我了,你去看看寂辞的伤,在我解恨前,别让他死了。”
说完,她独自走向大殿。
娑婆门大殿内,三十多名门众正立于基台之下,有人面露畏怕,有人眸含愤怒,有人暗藏杀机。
为首的两男两女分别是六魔中的裴今安,鬼刹,素舒和婈婈。
本来六魔之中还有一个宴声,不过他已因背叛寂辞而死,如今这六魔可以改名叫五魔了。
“我听闻昨日金圣观的老道在山下突发心疾,是鬼刹兄帮了他,还贴心地将他背回了观中。”身穿紫衣的裴今安阴阳怪气地说着,细长的眼睛带着轻蔑的笑意,朝身旁戴着墨玉面具的鬼刹看去,“过去尊主的话你是左耳听右耳冒,如今倒是会乖乖听那鹤枝的话,认真地做起善事了?”
鬼刹不爱言语,只是在面具后冷冷地瞥了裴今安一眼,未做解释。
裴今安就看不惯他这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侧身不悦地说道:“鹤枝杀入门中那日,我瞧你也没出多少力与她斗,你是不是和宴声一样,早就想背叛尊主了?!”
鬼刹还是不理他,裴今安正气愤地想要同鬼刹动手,一旁 眉目如画的素舒柔柔开口:“今安,别闹了,眼下我们需一条心,不然就更无法救尊主了。”
“一条心?”裴今安激动地指向基台之上黑金打造的尊主宝座:“真要一条心,我们就该合力杀了鹤枝!而不是在这里夹着尾巴做狗,任她摆布,还要给那些自诩正道的伪善之人低头!”
年纪最小的婈婈嗤笑一声:“呵,鹤枝杀进来的那日,咱们几个不是没和她斗过,各显神通,不还是全都被她打得屁滚尿流了吗?”
裴今安大步走到婈婈面前,不服气地讲道:“那是因为当时事发突然,咱们以为尊主死了,都沉浸在悲伤中,无人防备才会输给她的!”
婈婈乜斜着一双杏眼看向他:“蠢货,鹤枝现在用的是尊上的法力,你能打过尊上吗?”
裴今安一阵语塞,转瞬又梗着脖子说道:“这两日我查过鹤枝,她出自末流仙门,没什么本事,要不是尊主受重伤,她根本没机会用下作的秘术夺走尊主法力,就以她从前那点本事,怎么可能拿到尊主的法力就能随心使用呢?我猜,她那强大的法力,应该有一半都是在虚张声势,只要我们再合力与她斗一次,必定会赢!”
他言之凿凿地说着,煽动得大殿中的其他人也开始动摇,交头接耳地商量起来。
素舒轻蹙柳眉,不怎么认同裴今安的话。
她不敢凭着裴今安的猜测轻举妄动,因为她知道,他们反抗的举动若是没有成功,只会使鹤枝变本加厉地折磨寂辞。
此时,鹤枝的身影从大殿外飞入,一身玄色鸦羽纱衣随着她的动作轻灵飞舞,娇俏明媚的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视线缓缓在下方的众人身上扫过。
她轻飘飘地落在尊主宝座前,旋身坐下。
“你们现在便合力对付我吧,不过我可要和你们说好了,这次如果没能斗过我,我是不会留你们性命的。”鹤枝语气轻快地说道。
刚刚几人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众人面上划过惊讶,见鹤枝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没人敢再低声商量对付她。
瞥见众人的胆小,裴今安更恼火了:“尊主怎么会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然后他怒瞪向鹤枝:“他们不敢对付你,我敢!我就不信,你真能将尊主的法力用个十成十!”
说着,裴今安猛地抬手一挥,袖中瞬时飞出数张雷符,做金锁阵形直直朝鹤枝飞去。
鹤枝压根没正眼去瞧那飞来的雷符,而是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自己左手,又对着指尖吹了吹气。
直到那几张符飞到面前,她才眸色一凛,左手做剑指猛地刺向黄符。
刹那间狂风四起,雷光大作。
鹤枝陷在雷光中与那几道雷符对抗着。
她从容地弯起唇角:“传闻六魔之一的裴今安极擅符术,甚至能驭符控天,可我今日瞧着也不过如此嘛。”
裴今安轻蔑一笑:“这不过是个开胃菜,接下来的,你就未必能受得住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鹤枝脚下突然又浮出一圈黄符。
她低头看去,不由得皱起眉头,还来不及反应,脚下的几张符便猛地燃起青色烈火,火势凶猛,瞬间将她吞没。
看着鹤枝的身影消失在烈火中,裴今安得笑道:“看吧,这个鹤枝根本不足为惧,我用赤青真火就能把她炼了。”
婈婈看向他问道:“你何时在她脚下放得那几张符?”
“我不像你们那般没心没肺,可是日日惦记着如何收拾她呢。”裴今安双臂环在胸膛前,得意地说道:“今日一早我悄悄摸进大殿,用障眼法在那里设下了符咒,鹤枝若真有尊主的本事,她定是能识破的,可她没有识破,说明她就是个纸老虎。”
他刚说完,烈火之中响起了鹤枝的声音。
“你能日日惦记我,我竟觉得有些感动呢。”
闻声,众人立刻诧异地看去。
只见鹤枝含笑从赤青真火中飞出,裙摆上还沾着几簇火苗,她也不急着熄灭,只是迅速地朝裴今安飞去。
裴今安大惊。
那可是赤青真火,若被此火缠住,便会因不断被火焰吞噬法力而无法施放法术,最终只能被活活烧死。
但看鹤枝从容的模样,竟完全不惧那火焰。
眼瞧着鹤枝冲自己来了,裴今安连忙又从袖中甩出几道符,想击退鹤枝,却没想到鹤枝笑着打了个响指,那几张符咒便在他手中瞬间化为灰烬。
鹤枝在半空中侧身一翻,左脚狠狠地踢在裴今安脸上。
裴今安被踢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右侧飞出,待跌落在地面时,口中呕出大口鲜血,血中带了两颗臼齿,从衣襟中还掉落出一本书。
鹤枝走到他身边,弯身捡起那本书,发现裴今安想站起来,她便抬脚用力踩在裴今安的头上,将他强行踩回地面。
她随意地翻了翻手上的书,里面竟全是些男女衣衫不整地搂抱在一起的画
鹤枝无语地呵了一声:“我让你出去行善积德,你竟然跑去搜罗这种淫.书?”
“你懂个屁!这是艺术!!”裴今安在她脚下激动地反驳着。
鹤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和他讨论书的事,转头冷声说道:“我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改过自新,走上正道,我就不会杀你,但你似乎并不想要活命的机会。”
裴今安恶狠狠地斜眼瞪着她,朝她‘呸’了一声:“你这毒妇!什么行善积德,就你折磨我们尊主的那些手段,哪里能看出来你的善!”
提起寂辞,鹤枝板起脸来,狠声说道:“他杀了那么多人,我折磨他就是在行善积德!”
“尊主杀的都是伪善之人!该死!!”裴今安冲她大喊。
这话彻底激怒了鹤枝。
她蹲下身单手掐住裴今安的脖颈,怒吼着质问他:“该死?七年前,我的几位师兄曾在洪水中拼上性命救下百余人,他们该死吗?!我的小师妹今年刚满十二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该死吗?!我的好友沈枝意,她不是修行之人,甚至连伤人的能力都没有,她该死吗?!”
说这番话时,她的手上不断用力,裴今安抠着她的手挣扎着,却不得解脱,脖颈处接连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是骨头马上就要碎裂了。
再这样下去,裴今安的脖子一定会被鹤枝生生掐断的。
素舒神色沉肃地上前一步,想要去救裴今安,却被身旁的婈婈拦住。
“你看鹤枝那疯魔的样子,眼下你要是去帮忙,恐怕会引火上身。”婈婈低声同素舒说道。
素舒暗暗抓紧裙摆,内心十分纠结,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死去,可她还想留着命救寂辞......
就在她思忖该如何是好时,南梧秋走入大殿中。
他快步走到鹤枝身后,开口说道:“尊主,寂辞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鹤枝微侧过脸,阴冷地问道:“没死?”
南梧秋顿了顿,而后垂着眼眸沉声回答:“伤得很重,但,还死不了。”
闻言,鹤枝甩开裴今安,起身大笑起来。
“好!哈哈哈!我就是要他活着,活得越久越好,这样我才能慢慢折磨他!!”
说着,鹤枝双手掐腰,弯身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裴今安说道:“今日我心情好,再留你一命,你以后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会让你变得和寂辞一样悲惨。”
裴今安无力地抬眼看向她,唇瓣间吐出虚弱的音节。
“你这毒妇……不得好死……”
裴今安的声音很小,但鹤枝还是听得清楚,她也不觉生气,因为她就喜欢这帮邪魔外道看不上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她歪着脑袋,挑衅地对着裴今安耸了耸肩后,转眸看向大殿中的其他人。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对寂辞用的秘术十分复杂,只有寂辞亲手杀了我,法力才能回到他身上,不然,他这身法力会随着我的死一起消散殆尽,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对我动歪心思,不然你们尊上,可就永远变成一个废人了。”
鹤枝朝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明媚,但内含恶意。
而后她开开心心地大步离开。
南梧秋也随着鹤枝一起离开大殿,与素舒擦肩而过时,二人相视一眼。
未有言语,却彼此心领神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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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我用力甩出两本预收《小师兄》《杀个龙》,你就说你收不收藏吧!不收?我再甩出一本完结小甜饼《给魔尊一点小小的初恋震撼》,你就说你看不看吧!不看?OK,不看就不看吧,都听你的,真是劝不动的大小姐,我除了宠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