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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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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寨的人来了之后，愣是把营地变成了第二个土匪窝，虽然有顾川压着，但是顾川只管大方向，小问题不抓，只要不触及到原则问题，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他自己还加入其中。
那些宋凝他们召集而来的将兵看不惯，每日和他们一起训练，虽折服于顾川的魄力，但仍旧青云寨那些人格格不入。
“阿言姑娘，那边实在是吵闹，你可让他们安静些。”说话的是弓箭营里的杨久，他们训练一天累的手都抬不起来，还得忍受那群土匪日夜嬉闹，实在是恼火。
阿言给他们这边一个训练受了伤的士兵送来药酒，她也自知那些人确实是吵闹。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精力过于旺盛了，操练完还有多余的力气在那玩闹。
“这件事我会告诉小姐的，你们好好休息。”阿言把药酒给了杨久，“把这个给石开，他今日扭伤了脚。”
周家军与青云寨的人居住的地方隔着不远，阿言离开后便往青云寨那边走去，刚进门就看到里面那些人在屋里摔跤。
“张哥用拳，拳头！”
“陈为我跟你讲，你要是输给阿张你可丢我们的脸。”
两个阵营互相打着气，说着狠话。阿言站着看了一会儿，趁他们没发现自己之前便离开了。
是夜，阿言来找宋凝时，后者正望着箱子发呆。
“小姐，在想什么呢？”阿言站在宋凝身后给她捏着肩，突然想到什么，“他不要钱？”
“嗯，”宋凝应了声，示意阿言坐下，“阿言，你说，一个人，孑然一身，在这世间无所求后，他接下来会怎么样？”
“不知道。”阿言摇摇头，“可能会继续找下一个所求吧。”
下一个所求吗？宋凝心想。
她目前唯一的所求便是打败羲夷人，收复西北，给绥延城的父老乡亲还有她爹，周将军等人报仇。
这个目标完成后，她后续的所求会是什么呢？
“阿言，等我们驱逐羲夷后，你想做什么？”
“继续跟着小姐你呀，你去哪我去哪。”阿言理所当然回答。
宋凝捏了捏她的脸，她很喜欢捏阿言的脸，跟小孩子似的，圆圆的，捏起来特别软。
是啊，阿言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阿言。自有记忆起，阿言一直在身边，即使跟着师傅的那几年，也是阿言一路陪着。比她小一岁的阿言，刚出生没多久就被父母抛弃在宋府门口，被宋老爷收养，跟着宋凝一起长大。
顾川身后没人了，但她有，阿言，小包，还有小轩，她得为这些人考虑。
“小姐，”阿言想起刚才杨久说的话，“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宋凝把箱子收起来，放好。
“营地里的事。”阿言道。
月光透过树冠从缝隙里泄下来，树影如泼墨般浮在地面上，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更多的是人声。
前几晚是宋凝自己来，她站在周家军住所外面的一棵树底下，找了个隐蔽的位置，不至于有人发现。后来，她拉着顾川一起站在这树底下。
正在和小包研究作战方案的顾川被宋凝拉出来还挺高兴，没想到却是在树底下听青云寨那群人吵闹。
连续被宋凝拉着来听了几夜，顾川就算是没脑子也发现了。
“这事说不大也不大，我知道你们来了之后，周家军里面有人不服，而你那边的人也不爽。心有怨气，迟早会爆发出来。如果双方内斗，这事影响会很大。”宋凝啥也没说，直接让顾川自己感受，“所以你来我来？”
“我来吧，到时候小师妹能不能准备好酒？”顾川靠在树上，叹了口气。宋凝没有直接找青云寨的人，而是找他，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这是宋凝在给他留面子。他知道那群人无拘无束惯了，也没怎么管。眼下这般吵闹，他确实该管管了。
几日后，密探回报，羲夷和堇朝签订停战书。羲夷人忙着巩固在西北地区的政权，堇朝没了羲夷的逼迫，眼看着起义军没什么动静，也暂时不参与，这恰好给了宋凝他们喘息准备的机会。
这一日，钦州城内所有的酒肆酒馆酒楼里的酒都被宋凝运了回来，看着好几大车的酒，宋凝叉腰点头，很是满意。要喝酒，那这次就让他们喝个够。
满满当当的酒，让训练营里的那些人眼里冒了光。不过，他们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动。宋凝表面看着挺温和的，但说话做事强硬时说一不二。而军中纪律严明，酒和赌是军中大忌，就算是打了胜战，那也是不能放纵的，这一次居然破了戒，这让大伙心里起了疑。
大家私底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要么是大喜事，但眼下军中哪来的喜事，也没打仗。既然不是喜事，那就是……
宋轩抱着手听着那些人各种猜测，什么样的都有，他叹了口气，跟那些人透了底。
得知是寨主给他们带来了酒，那些人沸腾了。
当晚，宋凝安排好人在钦州城外守护，确保无误之后，才让顾川带着人拉走了酒。
小包酒量不行，怕自己会被灌醉，偷偷的拿了一瓶离开，跑到房间里倒了一半，再往里面加满了水，再抱着这坛子兑了水的酒加入那群人中。
阿言不喜喝酒，她知道宋凝不会喝酒，但每次又爱喝，每次都能把自己灌醉，于是早早到厨房准备醒酒汤。
“咳咳，各位兄弟，今天呢，咱们要感谢宋老板，慷慨解囊，为咱们准备好了这些美酒，让我们感谢宋老板。”顾川拿着酒坛子，站在众人面前喊着，“谢谢宋老板！”
“谢谢宋老板！”
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让宋凝忍不住捂住了老脸。当年跟着师傅行侠仗义时，她虽然做事高调不怕被人知道，但那一般都是在不认识人面前，在熟人面前，她还是挺低调的。
眼下这么多人在她面前喊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算是明白了阿言的感受了。她赶紧摆手示意那些人停下来，手举一坛子酒，与他们共饮。
“喝酒，喝酒，大伙喝酒。”辛辣的酒自喉咙而下，这个时候也不必多说什么，她把酒放下，示意顾川继续。
“那个我继续说几句哈。”顾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周家军的兄弟们，我们来的这一月，你们多有包涵，我代表青云寨谢谢你们，青云寨的，给周家军的兄弟敬酒！”
青云寨的人倒也不含糊，个个举起酒坛子，对着周家军那一边就是一口闷。
“还有，”顾川刚说两个字时，后面有人起了哄。
“怎么还有啊，寨主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对啊对啊，你别废话了，我们还要喝酒呢。”
“闭嘴，就剩几句了，迟点喝会急死你们啊。”顾川不顾他们的抗议继续说。
“大伙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而聚在这里，成了生死与共的兄弟，既然是兄弟，那自然都是为了彼此能两肋插刀，战场上也是能把背后交给对方的。但人相处呢，难免会有摩擦，如果因为这些摩擦导致兄弟们离了心，那可不值当。”顾川说累了，他许久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他看了眼旁边的宋凝，发现宋凝也正看着他，脸上起了红晕。
底下的人也安静地看着他，青云寨的人是惊讶于顾川居然能这么多废话，还是这般掏心窝子的话，而周家军那边显然是听明白了。
顾川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经过我和小包将军，还有宋老板讨论，从今晚开始，不会再有周家军和青云寨之分，现在开始，大家都归于我顾川名下，正式改名顾家军。从此以后，大家都是一个营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而如果我顾川之前有做的不对的，我先给你们道歉，也代表之前的青云寨，给其他兄弟说声对不住。”
说完后，顾川举起酒坛，一饮而尽。
底下的人开始欢呼，青云寨的人纷纷跟旁边的周家军将士碰杯。
辫子哥，后来宋凝才知道他叫张为，听出了顾川话里有话，搂着旁边的周家军将士，大声问：“兄弟，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直接说。”
坐在张为旁边他的搭档陈城附和：“对啊，都是兄弟，有话直说嘛。”
被搂着的人大着胆子，借着酒说了出来。
“你们晚上能不能小点声，吵得人睡不着觉。”
“就这事？”青云寨那些人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好一阵笑。
“好说好说，以后大伙一起玩，你们要是要睡了，跟我们说一声就成。来，喝酒！”张为跟那人碰了下杯。
杨久看着眼前的场景，算是明白了为何青云寨那些人可以跟顾川那般称兄道弟，没有界限，但顾川每一道命令，他们都无条件的服从信任。
大伙喝着酒，划着拳，很是热闹了一番。
宋凝盘腿走在地上，一口一口喝着，眯起眼睛看着前面。顾川坐在她旁边，跟她碰了下杯。
“上一次看着这么热闹，还是我出嫁那一晚。”宋凝苦笑了下，热闹完之后，便是满目苍夷，城破人亡。
顾川瞬间睁大眼睛看着宋凝，道：“你不是说没嫁成吗？”
“对，没嫁成，半路跑回去了。”宋凝眼神迷离，她看着顾川，一直笑着，“顾川，我……”
“嗯？”顾川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又没了，他刚准备起身拿，旁边的宋凝身子一歪，就要倒下，顾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睡着了？
他将宋凝手中的酒坛子抽出来，掂了掂，还有一半多，他喝了口，看着眼前那群人，眼神迷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