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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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昨夜是背着世子妃回的王府，次日，这件事情便在王府众人的口中流传开了。
应氏听闻后，有意想喊云珠来敲打敲打，顺便问她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为桓王府的世子妃，她和丈夫恩爱没人管着，但她如何能叫下人看到这种事情呢？还叫人传开？她是浑然不知廉耻了吗？
她有此一想，很快便喊来了人，奈何没等她吩咐下去，便见这个时辰，本该已经在云州府衙的萧明章，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应氏忙关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今日没去衙门？”
“我今日有些事情想要同母妃商量。”
见萧明章面色素冷，应氏便也立即正襟危坐起来。
“何事？”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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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晨起，萧明章已经不在了。真是难得，他今日都没有喊她起床练字。
她便干脆又在床榻上趴了一会儿。
原本今日云珠和萧明安已经约好了，要去城西的庙会，但是她想，既然萧明章得知了事情真相，那估计庙会是去不成了。
只是……萧明安呢？云珠不知道，萧明章要如何解决此番事情。
昨夜回到屋中，萧明章也算是同云珠仔细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原来他们中原对于私定终身这等事情，是当真一点儿也不支持的，他们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是正常的婚娶。
云珠没有办法，知道这回是自己彻底把事情给想简单了。即便是中原允许私定终身，但萧明安是王府的县主，连名字都是皇帝亲自取的，她的婚嫁，别说由她自己了，说不定由不由桓王府都不一定。她却天真地以为只要那个学子能够将来有出息，便能配上这位县主。
她无从得知萧明章接下来的打算，只盼着他对自己妹妹下手之时，可以稍微轻一点。毕竟再娇蛮，那也只是个去年方才及笄的小姑娘。
在床榻上赖到了日上三竿，终于，云珠这才起身，开始练字，练到了晌午时分，果然便收到了萧明安派人来传话，说她今日已经无法出门。
云珠深深按捺着自己的好奇，直到夜里萧明章回来，这才拉着他问，他到底是如何解决此事的。
“我将此事告知给母妃了。”萧明章道。
云珠有些意外。她以为，萧明章是不会将此事告知给应氏和桓王的。
但是萧明章不仅告诉给了应氏，而且还要应氏配合着他，一道解决此番萧明安的事情。
萧明章解释道：“因为我将那个人给调走了，接下来一段时日，明安势必会魂不守舍，与其瞒着母妃，不如直接告诉她事实，她疼明安，气归气，到底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原来他将那学子给调走了……
云珠问：“那你把他送去什么地方了？”
“金陵。”
“金陵？”云珠愕然，“怎么送去这么远？”
“不是你说他或许会有出息？”萧明章挑眉，语气带了些玩笑，与云珠道，“各个州府的学孰，每年其实都可以写信往金陵的国子监介绍一批学子，云州的学孰，前几年是因为父王想要留住人，是以才没有往国子监送过人，但如今这般，此人要再留在云州是不可能的，金陵便是他最好的去处。”
“我送他去金陵的国子监，他若如你所言，将来真能有出息，在金陵博得一番天地，那说不定到时他和明安还有可能，若是不行……那王府也没有对不住此人。”
云珠恍然大悟。
昨日见萧明章神色那般差劲，她还以为，他不会放过这个学子了，没成想，他还是给人留了机会的。
金陵的国子监生，可以参与科举。送他去金陵，既可以分开如今尚不成熟的两人，又可以考验此人是否真的有实学，实在不错。
“那明安如何了？她知晓你这个决定了吗？”云珠到底还是担心萧明安。
“尚未。”萧明章道，“今日我喊母妃拖住了她，我和母妃商量过了，打算过几日再喊她知晓此事，到时，我和母妃皆会装作不知情，你也就当不知道，叫她自己好好地难过一场，时间久了就好了。”
“……”云珠适才还夸萧明章没有把事情做绝呢，他如今转头便说出这般可怕的话。
时间久了就好了？万一人家真的是两心相许，怎么也忘不掉怎么办？
她悄悄地觑一眼萧明章，不想却被人抓个正着。
“如何？”萧明章心平气和地问道。
云珠立马摇摇头，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发表的意见。
此事当中，她最想不到的便是应氏了，应氏纵有千万对她的不好，但她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倒都是真的心疼。
真好。从前在家中，她的母后也是这般疼她的……
云珠想着想着，思绪便渐渐飘远了，萧明章盯了她好一会儿，见她都未曾回过神来，便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给拉着坐到了桌边。
桌前烛火煌煌，萧明章一边掏出柜中的本子，一边道：“你近来若是得空，还要麻烦你，也多去陪一陪明安了。”
“这是自然的。”云珠终于回神过来，点头道。
纵然她和萧明安互相利用，其实真谈不上多少的交情，但此番看书，她到底帮了她许多，她也不是纯然狼心狗肺之人。
“这么晚了，你还要看书吗？”见萧明章手中又翻起了东西，云珠不免问道。
“不是你要拿着这些问题问我的？”萧明章一声反问，却叫云珠愣了一愣。
“嗯？”这是她的那个本子？
云珠忙不迭拿过本子翻了一翻。
见到自己那一手大小不一，仍旧宛若狗爬的字体后，她终于满怀歉意地笑了笑。
她想起自己昨日丢下本子时的场景，想不到萧明章还会把东西给留着。
她于是又用力和萧明章点了点头，搬起凳子，又坐得离他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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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萧明安的事情过去了三日。三日后，云珠才总算又和她见上面。
往日都是萧明安来院子里找她，今日却是她来到了萧明安的住处。
“我说了滚出去！”
可她一踏进屋门，尚未见到人呢，便先听到一阵尖利的叫声，紧接着，是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盘被摔到了她的面前。
瓷盘四分五裂，有一些碎片，直接蹦到了云珠的鞋面上。
云珠吓了一大跳，站在门口，惊惶地望着屋内。
屋内，萧明安双眸微红，脸颊上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泪痕，狠戾的眼神扫向门口，见到云珠的刹那，她似有诧异，也有不耐。
“怎么是你？”
“不然你觉得该是谁？”云珠小心翼翼地甩掉鞋面上那几块碎瓷片，跨过地面那一堆狼藉，总算是到了萧明安的面前。
照着萧明章的叮嘱，她故作懵懂地问道：“听闻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是发生何事了吗？”
“关你什么事？”几日不见，萧明安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尖酸刻薄的庆元县主，见到云珠，并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云珠顿了又顿，到底没有和她置气，观察着她眼角的湿意，又问道：“先前我不是答应你，欠了你几次出门？如今还有三次机会呢，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了？”
“我如今不想出门了，不行吗？”萧明安还是相当不耐。
行，她是堂堂的王府县主，她说不想出门，那自然行。
只是云珠在她身侧坐下，便暂时没有了要走的打算。
萧明安看了又看，见这人竟如此不请自来便坐下了，蹙眉问道：“你今日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只是听闻你心情不好，想来陪陪你啊！”云珠睁着偌大的双眼，无辜道。
“……我不需要你陪，你立马出去！”萧明安下了逐客令。
“那不行。”云珠却端坐在凳子，身姿岿然不动。
萧明安气鼓鼓地瞪着她。
过了片刻，云珠才总算软下身段来，道：“行吧，我同你说实话，今日是你兄长要我来陪你的，不然你以为我乐意来哄你啊？”
兄长？萧明章？
云珠不提起萧明章还好，一提起萧明章，萧明安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听说了，她全听说了，此番做出决定要派柳樊清去往金陵国子监的人，便是她的兄长萧明章。
萧明安不知萧明章是抽了什么风，明明他们云州这么多年都没有派人去过国子监了，怎么偏偏这时候要派柳樊清去？
难不成是因为同西域结亲的事情，所以兄长也对王府不报希望，觉得云州不需要再养着自己的学子了吗？
萧明安悲从中来，越想越是难受，巴掌大的小脸一时间挤下了哀伤，挤下了愤懑，挤下了不满，情绪层层叠加，终于，她扭头见到了云珠。
“你，是你！”萧明安突然跳起身，指着云珠道。
“我？”云珠不明所以，不知自己如何就成了被指摘的对象。
“若非是你，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萧明安的嗓音快要划破天际，云珠却仍旧一头雾水。
她跟着萧明安起身，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好心好意来劝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萧明安发起疯来，便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她手指着云珠，脸颊上源源不断的泪水直接汇成了河流。
云珠从来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对着此时此刻的萧明安，她半是不耐，却又半是心疼。
她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奈何盯着萧明安看了又看，终于，还是靠上前去，将她给抱在了怀里。
倒在她怀中的一瞬间，萧明安泪水又如同决堤般泉涌。
“会好的，都会好的……”云珠没有什么能说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她。
萧明安的泪水浸透了她的衣襟，她倒在云珠怀里，哭到昏天黑地，哭到不知几何。终于，她再也没有力气撒泼，缩在云珠的怀里，呢喃问道：“穆云珠，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若是你不在，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你能有自己的孩子，我想要的也根本不会丢……”
“什么……孩子？”云珠忽而浑身一僵，低头去看萧明安，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孩子？”她掰正萧明安的肩膀，顷刻之间，无比严肃地与她问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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