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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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忙从云珠的怀里起身，抹干净眼泪道：“没什么，总之，我不需要你的安慰，你走吧！你也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留在此处又有何用？”
她背过身去，不叫云珠见到自己满面的心虚。
可云珠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哪里又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她。她拉着萧明安的衣袖，偏要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孩子，你和我说清楚！”
“我有什么好同你说的？”萧明安又慌又急，知道那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叫云珠知晓的。
她想甩开云珠的纠缠，奈何云珠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衣袖，就是不叫她离开。
“你放开我！”萧明安叫嚷道。
“不放！”若是没听到那些话也就罢了，如今云珠再清楚不过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是决计不可能同萧明安放手的。
“你今日不和我说清楚，我就拉着你去见你哥哥！让你到他的面前说！”她同萧明安威胁道。
“你去好啦！反正他定是会护着我的！”萧明安很显然有恃无恐，根本不会将云珠的威胁放在眼里。
云珠气急，却又知晓，萧明安说的话的确不假，她和萧明安，如今哪个在萧明章的眼中更为重要，她实在不敢保证。
威胁无用，她只能越发地拽紧了萧明安的衣袖，叫她无法离开自己半步。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
终于，是萧明安开始先受不了了。
“你松开……”她如今是再也没有心思怀念自己即将远走的情郎了，她不再哭泣，不再心伤，满心只有对云珠的逃离。
“不松！”云珠平生最大的耐心和力气都在这里了，她就这么盯着萧明安，浑然忘记，自己一开始是要来安慰这个小姑娘的。
萧明安快要被云珠给逼到崩溃，她眼角还带着哭泣过后的殷红，瞪着云珠，巴掌大的小脸滚烫无比。
云珠的耐心是真的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萧明安深深地看着云珠，又过去片刻，才终于彻底败下阵来。
她认输了，原本仇恨的眼眸逐渐变得复杂，道：“我说的孩子，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云珠，你自己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怀疑吗？你和我哥哥的身体都不差，为何一直都没有孩子……你们西域来的人，就当真这么单纯吗？”
……
萧明章今日又回来的很晚。
不过今日并非他故意，而是派去青州的人传回来了消息，称青州的事情很是棘手，蝗灾带来的百姓灾情，远比隋王上报的要严重的多。
虞州陵称，若是云州想要不被波及到，恐怕如今是真的得伸出援手了。
青州的地里已经没有庄稼，百姓们纷纷四处流窜，流到济州，流到洛州，云州的难民数量迎来爆发，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青州已经一个多月未曾下雨。
如今夏日刚过，一个多月未曾下雨，看似正常，但若搭配上蝗灾，便是相当严重的事情了。
萧明章便连夜召集了几位谋士在府衙当中议事，连饭也没有顾上吃。
回到王府，已近亥时。
这个时辰，通常萧明章回来，云珠已经睡了，是以他进屋的时候，不免放轻了手脚。但在他下意识往床榻上瞥的时候，萧明章见到，今夜的云珠尚未就寝。
她正靠坐在床榻的里侧，一身单薄的寝衣，屈起的双腿搭在身前，弓身蜷曲的模样，像只雪白的兔子。
床前的帷幔落下荫翳，叫萧明章看不清楚兔子的神情。
但想也知道，是在发呆。
他静静地看了云珠片刻，很突然的，在府衙一整日疲惫好像就这样轻松散去。
萧明章嘴角逐渐扬起丝丝笑意，悄无声息地走向床榻，坐在了云珠的面前。
“在想什么呢？”
他弯腰去看云珠的神情。
但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没有，萧明章只看到眼前人俨然红肿的眼眶，还有眼眶中那比夜里露水还要浓重的湿意。
他顿时收起了玩笑的神情，与云珠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云珠抬起头，长久的失神叫她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萧明章回来了。
眼中的朦胧水雾尚未完全散去，她隔着一双泪眼，静静地看着萧明章。
原本是想忍住的，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泪水又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萧明章忙伸手捧住她的脸，亦为她接下那些泪水。
“到底怎么了？”他就和今早云珠询问萧明安时一样，打破砂锅，也要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云珠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流泪。她摇摇头，想告诉萧明章，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被捧在萧明章的掌心里，她什么也做不了。
云珠一时变得更加难受。
萧明章粗糙的大掌，疼得她越发撕心裂肺。
“云珠？”萧明章完全不清楚，短短一日，云珠的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见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他忙喊来常跟着她的阿雁，询问事情的真相。
阿雁的确是知道今日云珠发生了什么，而且是除了萧明安之外，唯一的一人，但面对着萧明章，她瞪着一双眼，死死地看着他，也不想和他透露半个字。
在中原，一个下人如此对待自己的主子，是为大罪。可是萧明章知道云珠同阿雁的关系，于是并没有责罚她的打算。
他直觉是发生了一些很严重的事，喊了阿雁下去后，又捧起云珠的脸蛋，细细地询问她。
云珠没有话说。
她什么话也不想说。
她该和萧明章说些什么呢？说她今日终于从萧明安的嘴里得知了自己为何两年以来一直没有身孕？说她得知了，其实应氏一直喊人往她的被褥当中藏有麝香？
初知晓真相时，云珠还不敢信，于是从萧明安的院子出来后，她便喊阿雁为自己掩护，越过了王府所有的护卫，去外头随便找了一家医馆。
没有被桓王府收买的医馆，自然会对她说实话。
那郎中称，她身上的确有许多麝香熏陶的痕迹，若是长久下去，只怕会一辈子没有孩子。他还与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日后再也不可如此。
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府，云珠又回去找了一趟萧明安。
她问萧明安：“我只要你再告诉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哥哥知晓吗？”
萧明安沉默地看着她，云珠便知，答案已无需多言。
“但我哥哥心是向着你的！”见云珠扭头就走，萧明安忙拉住她的手，道，“这些事情，都是我母妃做的，哥哥此前全不知情！真相他也是刚知道不久，一知道，便喊人换了你院子里所有的被褥和枕套！”
“我哥哥……也是担心你伤心，担心你和母妃会闹得不愉快。”萧明安最后道。
不愉快？
云珠已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同应氏愉快。
自从她到了王府之后，她便不喜她，毕竟她的到来意味着他们王府再也无法夺嫡。她也不怪她，而且尽量与她好好地相处。但她就是哪哪都看不惯她，一开始，从她的言语，再到她的脾性，再到她的出行，只要应氏想，她可以一日与她挑出八百个错处来。
若非是有萧明章在，云珠想，她早与应氏闹了快八百个回合了。
如今她竟还一直瞒着她，不叫她有孕……
“你若是此时此刻再去与我的母妃闹，那我哥哥真的会很难做。”萧明安道。
“……”
这是阻止云珠今日去找应氏胡闹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珠噙着婆娑泪眼看着萧明安，清楚自己已被戳中了唯一的软肋。
她不想叫萧明章难做，她真的不想叫萧明章难做……因为这个家里，只有他是真心在对她好的……
她拒绝了萧明安要送她回房的提议，独自带着阿雁，一路穿过了大半个王府，回到了她和萧明章的院子。
回到卧房后，云珠便忍不住，彻底放声痛哭起来，她哭自己的委屈，哭自己的不争气，也哭自己的无法发泄。
如今萧明章就在她的眼前，她却无法与他说任何的事情。
“云珠？”萧明章还在关心地看着她。
云珠终于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覆在萧明章的手背上。
“萧明章……”她哽咽道。
“是，我在。”见她终于肯说话，萧明章忙不迭又上前一些，和云珠面对着面，交缠呼吸。
萧明章，我如今还留在这座王府，全都是为了你……你得一辈子都对我好，若是你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立马就走，扭头就走，走得干干净净的，让你们再也找不到我。
云珠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隔着泪眼，反反复复地端详眼前之人。
“云珠？”萧明章又唤她的名字。
云珠闭眸，将自己的唇瓣贴在了萧明章的唇瓣，萧明章便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云珠，但见她吻得认真，他终于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他抱紧了云珠，叫她牢牢地坐在自己的怀中。
两人之间，再也不见一丝的缝隙。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