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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有仇必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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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怿琛从后视镜里，看着陶沅上的出租车，无奈又好笑，陶沅对他的防备似乎更重了，在确认地点前，甚至于反复问了很多遍。
关于住宿的情况，甚至于提出可以不可以换门锁，明摆着防他。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方向盘，秦怿琛最后叹了口气，启动车子离开。
出租车停在秦怿琛发去定位的厂区门口，陶沅下了车，等秦怿琛一块进去，这会是下午上班时间点，里头工人忙碌。
两人径直穿过前边的园区，往后头走。
只是后头来来回回绕了几圈，陶沅越发狐疑警惕的视线下，秦怿琛尴尬清了清嗓子，“你等会。”
去一边拨了个电话出去，没一会就有人过来，领着他们往后排的房子去。
秦怿琛来这的次数屈指可数，开始他只是让助理随便找个清闲的学历不用太高的活，原本是想安排在公司的，近水楼台比较好办事。
只是公司招的都是重点大学，哪个岗位都不适合陶沅，除了清洁工。
秦怿琛自然不可能让陶沅干那个，只能退而求其次。
入职手续不复杂，当然主要看谁领来的，秦怿琛一句话，负责入职登记的人事简化掉大部分手续。
“身份证，□□还有银行卡带了吗，我这边复印一下，再填个表就行。”
秦怿琛倒是不着急，拉了个椅子在边上坐下。
“没有学历证。” 陶沅说.
人事愣了下，他们这的仓管最差也得是大专的，眼神不自觉向领导请示。
“是一定需要吗？”
陶沅问。
秦怿琛不明显的摇头，登记人员立马改口，笑意盈盈，“不是硬性规定，就是有的话就登记一下。”
心想，这关系不一般，以后得小心伺候点别得罪了。
入职办完，人事才领着陶沅去看住宿的地方，就在仓库里头，虚掩着的一扇门。
“房间有些小，采光是不太行，但该有的都有，这个灯明天我找人来换个亮些的。”
房间很小，又闷又热，几乎进去没一会陶沅就有些冒汗，好在是有空调的，人事看出秦怿琛蹙着眉，连忙把空调打开，才凉快起来。
“卫生间是在旁边的，可以上锁。”
行李箱轮子咕噜滚进去，算是陶沅全部的家当，秦怿琛并不满意，可陶沅已经觉得很好了，人事离开后，房间便只剩下两人。
空调凉风呼呼吹着，一个晚上时间，什么都变了。
“谢谢。”
陶沅看向秦怿琛，这回比起医院里多了点真心实意的感谢。
不论秦怿琛对他抱有怎么样的心思，事实是到目前为止他没给秦怿琛好脸色，而对方实实在在帮助了他，不管是昨晚“救”他，还是现在给了他一份工作和落脚处。
“..不用。”
秦怿琛心底对人抱着怎样的心思自己最清楚不过，所以陶沅冷嘲热讽什么的，他虽然口头上不满但比起这会面前的小朋友，一双眼睛干干净净看他，还是心虚不少。
只是前一秒是感谢，也不耽误下一秒陶沅下的逐客令。
秦怿琛哭笑不得离开，知道陶沅对他有防备，嘱咐了句有事给他打电话，陶沅只说，“不会有事”，甩上的门挺沉。
房间很小，先前是一直没人住，需要打扫。
陶沅从隔壁卫生间打来水，一点点清洗，干净的抹布脏了又脏，才把小房间收拾好。
他拎出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鞋子以及行李箱通通重新刷洗好几遍，才去了那股霉味，拎着去了后门晒。
空调制冷不错，收拾完陶沅回来，感觉有些冻人，便调高两度，意识到需要购买些被褥枕头类的，房间光线很黑，仅有的小窗户口透进几缕夏日的烈阳光线。
昏昏沉沉，忙活一圈加上药物还有些残留下的副作用，陶沅又睡过去。
日头缓缓过去，到窗口金色光线黯淡消退，黑夜路灯的光亮模糊透进，床上蜷缩着的人才睁开眼。
陶沅醒了回神，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
这附近他不熟，厂区也大，实话说他已经忘了该怎么绕出去，想着一会天黑更加麻烦，便赶紧起来，打算该买的先买了。
只是刚推门出去，就见门口堆着大包小包，外包装显眼位置印着“床上用品”四个大字。
陶沅对手机其实没多少依赖性，偶尔电子付款以及闲暇看电视，并没瘾，至于社交软件更是很少点开，连基本的消息提示都没有。
他下意识打开微信，果然跃至消息栏顶部的是秦怿琛。
【秦怿琛：厂里配备的，忘记给你了。】
下班的点仓库里早就没人，灯光倒是亮堂，落在陶沅脸上，打在眼睫处投下朦胧暗影，他在原地伫立好一阵，到手机屏暗下，才弯腰拎起脚边的被褥，转身关上房门。
一夜难得睡的沉，即使是个陌生的环境，陶沅也太累了。
这段时间精神的极度紧绷，让他很久没这么好的睡过一觉，早起他出了仓库，还没多少工人过来，陶沅自己在厂区转了圈，从正门口出去，外边已经有小摊贩摆起早点。
这附近是片工业园区，来来往往都是工人，陶沅买了两个煎饼，啃着回了仓库。
七点整，太阳已经高高悬着，陶沅开了仓库门口位置办公区的电脑，略显生疏的操作着桌面上的excel，表格上密密麻麻的字是昨天人事让他提前熟知的。
他看了两行，就有些头晕目眩。
很费劲，很多字不认识。
陶沅拧起眉，又盯着面前的文字好几分钟，最后无奈放弃，打算等八点过来交接的人来了再说。
八点整，算是说好的工作时间，昨天给陶沅登记的人事过来，身后带了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看见陶沅的第一眼，似乎是冷冷的“哼”了声，表情不悦。
“小陶，这是老李，和你交接的上一任仓管，这两天他会大概跟你讲下工作内容”
陶沅应了声，浑然不觉老李的态度似的，
他很小出来谋生，再能看别人脸色不过，只是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不管是老李的不满和人事的殷勤。
既然是算工作日，自然不可能闲着，老李不情愿也还是给陶沅交代起工作来。
中间陆陆续续来了些工人，有领东西的也有往里头送设备的，老李在电脑上边操作边交代陶沅，哪些能做怎么做。
其实内容不算复杂，但前提是对于一个正规大学毕业的学生来说，对没上过学的陶沅，就不如体力活那么直接爽快。
好几次他没怎么听懂，老李嗓门便大起来，本就不耐，人事赶紧上前打圆场。
拉着老李到一边。
“秦总带来的，你说话注意点。”
老李抹了把脸，不甘愤懑：“本来都说好给我侄子的，这大老板认识的，来这种地方干活？”
仓管对他们来说是香饽饽，但能攀上秦怿琛的，实在想不通跑来干这个？
“谁知道呢？”人事不想多事，只好说：“昨天亲自带来的，别提多照顾了，估计是干不了多久的，反正人在这就客气点，别最后自己丢饭碗。”
老李又骂了句什么听不清，人事一边安抚着一边目光不自觉往办公桌后的少年看去，陶沅动作生疏的操作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周时间过去，陶沅除了三餐会出厂区，基本都是呆在仓库里。
空调冷风吹着，头顶的灯泡陶沅自己换了个亮的，这会六点，周末厂区基本空荡，住宿舍的工人本市的会回家，夏天日头长，透过狭窄的小窗，可以看见夕阳橘色的映着半边天。
陶沅估摸着时间从床上翻身起来，打算趁着天黑前外出觅食。
他穿好鞋，门被轻敲的动静传来。
开门后，秦怿琛站着，英俊的面容在小窗斜斜落进恰好照着的夕阳余晖下，更显得立体深邃。
“你什么表情？”秦怿琛同陶沅对视上，哭笑不得，“我是豺狼虎豹吗？”
陶沅此刻一脸防备警惕，对于秦怿琛再次出现的神经紧绷 ，只是也在意料之中，他径直迈出了门，顺带拉门上锁，“不是。”
倒是好好回答了秦怿琛的问题，只是话音仍是冷淡，“你找我有事吗？”
“路过而已，工作还适应吗？”
秦怿琛笑着问。
陶沅漆黑的眸子一定不定的盯着他，回答，“不熟练，我在学了。”
仓库里白天没人，陶沅自然不会开着空调，短短一会两人都有些出汗，便往仓库外头去，秦怿琛又说了不少，陶沅耐着性子答，并不走心。
但短短一会，陶沅就觉得极度别扭。
从事实来看，秦怿琛是他的老板，雇佣他的人，陶沅决定在人手下工作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哪怕买面对对方的骚扰，能忍的也忍，实在不行再跑路，毕竟秦怿琛顶多是口头上说的烦人。
再者其实到现在，陶沅也是不能百分百确定秦怿琛的性取向毕竟他是猜测，秦怿琛也从来没有承认过。
可是除了这方面，陶沅实在想不出秦怿琛还能图他什么，越想思绪便越混乱，陶沅烦躁的晃了下头，把没意义的念头甩出脑海。
总而言之就是，他来的时候就做好拥有一个对他可能有过分遐想，甚至于说些过界话的老板，可偏偏秦怿琛从头到尾很绅士，让他不舒服的也只有口头常挂着的“小朋友”三个字，他的一番心理准备完全用不着。
秦怿琛和他的相处，既没有讨好威胁，也不是上级对下级，倒真像是平等的...朋友？
“你怎么老走神？”秦怿琛的话响在耳边，陶沅才望过去。
“我问你住的还习惯吗？工作上累不累？”秦怿琛重复了遍。
“...不会。”
挥之不去的别扭感让他烦躁更甚，脚步快了些，试图甩掉秦怿琛，结果人大步轻松就跟上来。
“这一片晚上太安静了，都没什么娱乐设施，你玩游戏吗？平常都做什么呀？”
秦怿琛稳定输入，陶沅赶的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很重。
“不喜欢。”
他开口时话音明显不耐，老板也忍不住想怼。
秦怿琛最让陶沅头疼的是，甩不掉，很烦人，他本来就被一周下来的各种货单零件报表弄得头疼不已，加上夏季傍晚都消不下去的闷热。
一时间暴躁起来，眉眼间的凶戾隐隐浮现。
秦怿琛看他这副模样笑了，声音响在陶沅耳畔，轻而易举点燃了陶沅本就暴躁的神经。
只扭头瞪过去时，面颊贴上的冰凉让他浑身下意识的哆嗦，身体反应已经脚步往后退开。
冒着冰的汽水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秦怿琛挑起半边眉，微微弯腰，视线同陶沅平齐
“喝点吧，消消火。”
冰镇的汽水到肚子里，陶沅升起的火才灭下。
天色暗了些下来，不远处的小摊亮起灯，热气笼在拥挤的小路上，三十多度的高温愣是像蒸桑拿，一点风都没。
倒是手里的冰镇汽水散发着唯一一丝凉气。
陶沅在馄饨摊子上坐下，随手抽纸巾擦了擦面前桌子上薄薄油脂，不出意外秦怿琛在他对面坐下。
“馄饨加个蛋。”
陶沅说了句，老板给上一个客人找好钱，先是应了声，“好嘞。”才转过头，愣了下，“两位吗？”
“一位。”秦怿琛淡笑，“不过我要的和他一样。”
陶沅咽下口中两个字，秦怿琛很有自知之明，“我觉得你应该是不打算请我的。”
废话，陶沅心想。
他摸起桌上手机，白屏的光映出那双此刻多少包含了“无语”意思的杏眼，圆溜溜的。
秦怿琛看了两眼，又说：“如果你打算请的话，我收回刚才...”
“转你了。”
陶沅冷漠打断。
微信界面赫然是转账过去的汽水钱，秦怿琛点了收款，故意找茬，“可是这个五块钱一瓶。”
农夫山泉市价上都是两元，陶沅不是傻子，不搭理秦怿琛这话。
结果愣是为了三块钱，秦怿琛念叨了大半顿饭，陶沅气的在夏季里一再升温，可亏他是不会吃的。
“你把钱退我，我买瓶新的还你。”
秦怿琛才就此打住。
解决完晚饭，陶沅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秦怿琛也没好到哪去，过来时还风流潇洒，这会一额头的汗，后背被汗打湿，衬衫贴上去黏腻难受，中途扯了好几次。
更惨的是，他整个露出的手臂脖子，泛着可怕的红。
“这边蚊子是不是太毒了，你还是买点杀蚊的，晚上能睡着吗？”
秦怿琛担心起陶沅的睡眠来，可一句话才说完，陶沅并不领情，人已经起身结帐，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趟动作行云流水。
“关心”的对象没了，秦怿琛放下筷子，压根没吃几口的馄饨显然也吃不进去，抽了张纸巾，碾死在他胳膊上努力饱餐的蚊子。
才赶紧离开。
陶沅在隔周周四，手机上收到修车厂原先老员工的微信。
六点下班后，打车往修车厂去，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修车厂门口烧烤摊冒着浓浓孜然热气。
晚上修车厂车子不多，也只有零星几个修车工，车底下忙活着自然没空注意到陶沅，陶沅只往里看了两眼，绕开路到先前那片废弃的空地去。
王武正是准点出现的，宿舍后头的小院抽烟不便，而王武正烟瘾重，基本晚上八点会把后半夜的烟全抽了。
果然这会人揣着烟盒，点燃火星过来，只是在看见陶沅后脸色突变。
原先肥胖矮小的老男人倒是瘦了一圈，面色比起先前也蜡黄许多，陶沅看到这么张脸，当下还是恶心。
他懒得废话，起身走向男人。
“你来干嘛？”
王武正厉声道，警惕的看向陶沅。
那晚被下药后的少年眼底的凶戾和砸在后脑的剧痛让他心里阴影，往常他就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徒弟眼神总是阴沉沉的，真动起手来不要命，再者说，他现在也不敢..
“钱。”
陶沅懒得废话，“给我。”
他以前对于王武正虽说也不算“尊敬”，只是多少算是师傅，不会到这么厌恶的地步，可此刻只让他犯恶心。
而他今天过来，能要到钱是最好，要不到也有心里准备，上次那警察说的明白，王武正打死不给，他除非硬抢。
抢是能抢，可他成年了，十八岁，不是以前的口头教育，这里也不是他之前呆的地方，大城市里是有法的，他抢人钱，是犯罪。
他不能犯罪，他需要挣钱，可亏不能白吃了，而且面前的人敢变态意淫他，还对他下药，出那么点血他心里不舒服。
陶沅脚步逼近，往王武正身后瞥了眼，这处没监控，这会也不会有人来。
“妈的，你装什么装，钱不他妈都给你了。”
王武正恶狠狠看着陶沅，恨不得生吞活剥。
“你是挺能耐，他妈在我面前装纯，转眼就爬那姓秦的床，倒过头来折腾我，老子干了二十年的车厂要倒了，我卷铺盖要滚不然他妈吃官司进监狱，你还有脸找我要那点钱，你他妈还看得上那几个子吗？”
他歇斯底里的叫吼，陶沅眉头拧起，脚步停下。
“我没拿。”
陶沅冷声道，果然王武正晦气的往边上吐了口唾沫。
“妈的，那姓秦的多半等着讨好你，小陶啊，做师傅的劝你一句，那种人面上跟你笑嘻嘻吃人不吐骨头，现在他疼你那是因为新鲜，卖屁股别他妈...”
陶沅一脚踹在王武正肚子上，把男人往后踹飞。
“操你妈..”
王武正捂着肚子骂，疼的面目扭曲，被到跟前的陶沅又是一拳打在脸上，鲜血顺着鼻子蜿蜒染红面部。
陶沅下手狠厉果断，可王武正从头到尾没有反抗。
“你现在不得了，有靠山，老子斗不过你。”
一句话验证陶沅猜测。
王武正不敢动陶沅，秦怿琛这段时间的手段已经让他吃够苦头。
陶沅神情比起刚才更加阴沉，在夜色里尤为可怖，他找王武正是报复，是让自己舒坦，可现在他得不到报复的快感，甚至于就连再打下去都像是仗着秦怿琛的势。
这样动手不痛快，没意义，那股气便发泄不出去。
同样他厌恶这种感觉，他从来都只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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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沅回去一整晚没休息好，第二天上班时间多少不在状态。
老李也显然到了极限点，摔键盘起身，“教不了，我这交接到什么时候？”
陶沅一言不发，盯着电脑界面复杂的品类。
两周时间，简单的工作，也确实让旁边盯着的人事觉得疲惫，但还是好声好语的先安抚好陶沅，陶沅垂着眼，睫毛掩住眸中情绪，。
老李被拉到外边，人事耐着性子 。
“你这脾气收一收，那可是秦总的人。”
老李显然崩溃，“不是，你觉得能教吗？他基本的电脑操作都没我一个中年人利索，读没读过书啊，让一个文盲来弄，能成吗？”
人事吓得脸都白了，慌张往里面瞧了眼，好在该是没听见，陶沅盯着电脑，手上鼠标应该是在调界面。
“我跟秦总说一声吧，老李，你这话以后别说了。”
人事也痛苦，本来厂区的工作就繁忙，他要费不少时间，结果这边一直耽误着，可他能怎么办。
“秦总隔两天就要问一句，这关系能一般？他年纪也小，对我们也算是礼貌，你好几次骂的难听不都没说什么，忍一忍。”
这么一番话后，老李才勉强被安抚下来，最后说：“最多再两星期，我交接就这时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