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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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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更大了，草动的频率也变快，周遭有玻璃碎掉的声音划破冷寂。
也就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个剃着寸头，嘴里叼根烟的alpha，拎着个残酒瓶表情凶恨地堵在了巷口。
李绪让赵泊尧靠着墙自己将半个身子挡在他前面，扭头往前面的巷口看，在这种乱区，团伙作案可能性比较大，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下一秒，前面的alpha见自己的伙伴已就位，索性也不藏了，手里拿着一个木制棒球棍，吹着口哨悠闲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木棒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前后包抄，路彻底被堵死。
“哪里来的外乡人，口气挺大阿。”
那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李绪扭头往后看，一个染着银色头发、脖子上戴着一个不知真假的金链子的alpha正朝他们一点点靠近。
算上巷口的两位，这是第三个alpha了，想到这李绪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手心，提高音量说：“港城来的，你们不是想要钱吗，我们给。”
堵他们的人以银色头发的alpha为中心，慢慢朝里逼近，很快，本就狭仄的路口被几人堵的密不透风。
金链子随着alpha走路的姿势在胸口摇摇晃晃，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李绪抿起嘴，借着昏暗的光看见链子上有一块白芸豆大的银白色斑点，在一片金黄色里格外惹眼，“嚯，港城来的小少爷阿，把钱包掏出来。”又抬头看看另外两个alpha，玩味地说：“这大冷的天，不让我们兄弟白跑一趟不是。”
赵泊尧懒得和他们废话，一把扶住李绪的肩，把他拢到自己身后，又从口袋里翻出钱包，把钞票全部取出，递给他们。
白毛alpha没说话，伸手接过那一厚匝钞票愣了一下，低头和身旁的一个alpha说了什么，三人来回私语，吵得赵泊尧头疼，“我们可以走了吗？”
三人停止对话，白毛清了清嗓子，他身侧的alpha立刻领会到他的意思，撇了手里的酒瓶，走到赵泊尧面前，粗暴地从他口袋摸出那个皮质钱包，拿在手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像丢垃圾一样地把钱包扔在了地上，另外一个alpha打起了他手环的主意，他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威胁道：“手举起来。”
赵泊尧笑了笑，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开始不紧不慢地解手环，那个alpha的把棒球棍夹在腋下，下一秒，赵泊尧感觉到有一双龟裂的手在他口袋里摸来摸去，整个过程，李绪站在暗处一言不发地盯着某处。
“找个手机都磨磨叽叽的，给老子让开——”白毛半只脚还没迈出去，未说出口的话掉在地上摔成两半儿，脖子上的项链在一瞬间变成了缰绳，李绪像驾驭一匹桀骜野马，毫无感情地牵制住他，白毛被勒的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脸被憋的通红，神思恍惚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人冷声说了句：“让他们俩往后退。”
李绪有意松了松手，给他留口说话的气儿，垂头冷眼看着白毛发号施令。
“你们两个…”大量氧气进入身体，白毛的意识渐渐回笼，他挥挥手，另外两个alpha大惊失色地往后退。
等他们退到安全的地方，李绪淡淡地吐出一口气，等他再次抬头，看见赵泊尧正平静地望着自己，视线在一瞬间相撞，又彼此错开，李绪拽紧了手里的项链，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你先走。”
赵泊尧没动。
“他们肯定还有帮手。”李绪的声音有些颤，“你先走，别管我。”
赵泊尧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半步，望着那双深而沉的蓝绿色眸子，语调变了变，“好，我在外面等你。”
李绪看着赵泊尧往前走了几步，最后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松了松手里的链子，嫌恶地把alpha丢在了墙边，俯身蹲在他身侧，拾起那个做工精巧的皮质钱包，在他身上擦了擦。
alpha双手撑着地，虚弱地吐着气，嘴角微微扬起：“你以为你走的掉吗？”
李绪扭头望向巷口，还是刚才那两个alpha，一个拿着棒球棍，另外一个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匕首，刀刃反射的银白色的光格外扎眼。
与此同时，巷口的另外一端，有个和他差不多高的alpha凶神恶煞地朝他走了过来，李绪缓缓起身，伸手死死掐住alpha的脖子，那些人像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往他的方向走。
“没…用的。”alpha痛苦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们这些人的命本来就不值钱。”
巷口的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出拳朝他脸上挥，李绪躲得极快，反手一个拳狠狠地击中了对方的肚子，他痛的直叫娘，匕首掉落在地上，李绪拽着他的衣领将他重重地砸在墙上好几下，嘴角溢出几滴鲜血。
另外两个年龄略小的alpha一见情况不对，拿着手里的武器不知怎么用了，胡乱地就朝李绪又挥又捅的。
一根棍棒毫无征兆地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背，李绪吃痛地咧了咧嘴，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在手里握着棍棒alpha的肚子上，那力度不轻不重，刚好把他踹倒在白毛的身侧，他捂着肚子骂了声，手里的棒子掉在地上，李绪伸手去捡的时候，余光看见一道银白色的反光闪过，他一个转身，白刃在在他腺体附近轻轻划过，瞬间有血冒了出来。
他抬抬下巴伸手摸了摸那道伤，伤口不深，只是隐隐有些刺痛，再望过去，握着刀的alpha已经失了魂，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我杀人…我杀人了。”
李绪平静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一抹诡异的笑，他一脚踢在了alpha的小腿上，对方瞬间做了一个下跪的姿势，利刃掉落在地上，被李绪捡了起来：“我还没死呢。”
路灯下，蓝绿色的眼睛散着幽幽的光，李绪蹲在他们面前，把利刃贴在其中一个alpha的脸上，“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无人应答。
李绪起身拍拍衣服蹭上的土，一个人走出了巷子。
巷子外，公交车站边。
一辆武警巡逻车停在路边，赵泊尧立在车子旁，警车的门开着，有个身穿制服的年轻alpha从里面走了下来，站在赵泊尧身边。
李绪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过来，他先看了一眼赵泊尧，随后和那个警官打招呼：“贺警官。”
“没事了，他们一个人也逃不掉。”贺凭章把视线转到李绪身上，他侧着站在赵泊尧身旁，这个角度，他一眼就看见了对方腺体附近的伤口：“你受伤了。”
李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若无其事地说：“哦，一点小伤，没事。”
“先上车吧。”贺凭章让出车门的位置，赵泊尧和李绪所在后排，他看着前视镜的beta，有些担心地说：“小绪阿，哥还是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这里的东西都不干净。”
他边启动车子边和他们说：“这块地治安一直不太好，阿霄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在这儿，来的路上我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别告诉我你们来这是为了猎奇。”贺凭章抬头看了眼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赵泊尧说：“这话我可不信。”
“猜对了。”赵泊尧。
“好吧。”贺凭章无奈地笑了笑，凭着和卓霄表兄的关系，他和赵泊尧很早就认识，他知道他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也就没再多问什么，而是说：“是回家还是…”
家是肯定回不了的了，赵泊尧还没出巷口就给卓霄打去了电话，问对方在不在家，卓霄一下就听懂了他话的意思，就给表哥打去了电话，正巧贺凭章就在这附近巡逻。
“去卓家吧。”赵泊尧停顿了一下说：“能问你个事吗，凭章哥。”
贺凭章一下乐了，这是他认识赵泊尧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他这么郑重地称呼自己：“嚯，怎么了这是，还叫上哥了。”
“我记得您和沈医生是大学同学。”
赵泊尧口中的沈医生姓沈名益，是个D级omega，目前在卓家兼任家庭医生，主业是港城医科大学附属医学院的信息素检验科助理医师。
“是同学。”贺凭章关了车载导航，车子缓缓移动，去卓家这条路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车子掉了个头，往城区的方向驶，“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
赵泊尧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beta，白色顶灯开着，脸色惨白，表情冷淡，身上脏兮兮，后脖梗上的白色衣领上蹭上了一小块血迹。
“嗯。”车子已经驶入城市高速公路，路边光秃秃的树木快速地往后退，赵泊尧合上窗户，看着李绪说：“李绪，你最近不是信息素有点紊乱吗？”
李绪愣了一下，简短的一句话，他却读不懂了。
贺凭章笑了一下，音色爽朗，狐疑地问：“我记得阿绪不是beta吗，beta也会信息素紊乱？”
在这个世界，beta的信息素的气味是淡到几乎没有的存在，信息素类别也很单一，只有阳光和露水两种，李绪的信息素是前者。
阳光，很不起眼，又不容忽视的存在。
赵泊尧没说话，分给李绪的眼神平静地像一汪清水，他皱了皱眉头，听见李绪忽然开口，“少爷，beta的信息素不会紊乱。”
“哦。”赵泊尧倒吸一口气，背靠在车椅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纠正倒：“那是我记错了，信息素紊乱的好像是我。”
前面是红灯，贺凭章刹了车，停在斑马线前，扭头看向赵泊尧：“你不是S级alpha吗，信息素也会紊乱？”
“嗯。”赵泊尧点点头，“是呢。”
“那我把他联系方式推给你？”贺凭章拿出手机打开通讯软件开始检索，“这个点不知道他下班没，要不…今天周五吧。”
贺凭章一拍脑门说：“刚想起来，沈医生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卓家给卓爷爷汇报这周的身体检查结果呢。”
“要不到地方你们面谈？”贺凭章收了手机，询问赵泊尧的意见。
“好。”赵泊尧爽快地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