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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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啊，”齐桐向储新介绍，“这位，刘编，刘烁，和康导合作过不少次。”
刘烁伸手和储新握了握，目光看了一圈，在康征身上停了一下，又移开。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有没有，”储新拘谨地搓了下手，“刘编我是知道的，大忙人。”
刘烁“哎”了一声，和康征隔了段距离坐下。
“什么话，储老师点我呢，来，我先自罚三杯！”
“行了行了，”齐桐摆手，“都是熟人还搞这套，吃菜！你不来，人康导可是一筷子都没动。”
刘烁瞥过去，康征坐得随意，笑了笑说：“齐导您都没动，我哪敢动啊。”
“嘿，你怎么也开始跟我搞这套了，”齐桐是个会张罗的，“尝尝这鱼，我亲自钓的。”
鱼确实鲜，刘烁吃得仔细，一点点剔了鱼刺。
康征看他动了筷子，顺着鱼尾夹了块肉。
饭局总归是进行下去了，齐桐吃着吃着叹口气，指着储新。
“你说说你，写个什么本子不好，主角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他俩在里面拍电影，我们在外面拍他们拍电影，我上哪儿去找能当导演的演员？”
“强求了啊齐导，”刘烁插了一嘴，“哪能真指望演员拍部电影出来。”
“可我确实希望找个真会拍片的，”齐桐看向康征，“所以我就想着，如果能找个导演来演，那就……”
“齐导，为难人了，”康征恰到好处地笑笑，“演戏这事……不怕您笑话，我年轻时不懂事，是露过几次面，但都是那什么的本子，形体台词过不了关。这块料，帮您看了，调不好。”
齐桐用力一拍桌子，指着康征，对刘烁佯怒道：“瞧瞧！瞧瞧你这好搭档！这是瞧不起我呢！还调不好——我什么料没见过？怎么，旁的人能演，就你俩演不得！嫌弃我这庙小呢！”
“齐导齐导——老齐！”
刘烁连忙站起来，给齐桐按回座位上，朝康征道：“还不快给咱齐导赔罪！”
康征端起酒杯，也站起来，“我的错我的错。”说完一饮而尽。
刘烁坐下来，心里叹气。
征哥的话够直接了，但看齐桐的态度，怕是真推拒不了。
齐桐喝至半酣，往后一靠，“咱们话摊开说吧，小储这次的本子，是个好本子，打磨了一年才给我，我看了后就知道，是个好故事，也是真想拍。”
他推了推烟盒，递给刘烁，刘烁摆了下手，又伸到康征面前，康征弯过腰，抽了一根，和齐桐一块，点上火。
烟圈缥缈，微苦，刘烁鼻尖动了下，不是康征常抽的牌子。
“电影类型跟你们说了，同性电影，这一两年从国外引进开始，上面在一点点放开，小储这个本子尺度不算大，所以立项没问题，大概率可以上映。”
“我也说实话，确实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类型，你们二位经验比我多，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康征笑了一声，“齐导，您肯定不止接触了我们两个，能不能透个底，这片子您想从哪个方向拍？”
刘烁也笑道：“是啊，齐导，别整虚的了，是正儿八经的商业片，还是您自掏腰包？钱和艺术，总得选一个。”
这话挺尖锐，也现实。
一旁的储新不吭声，低着的头又埋下去一点。
短暂的安静并不难捱，齐桐叹了口气。
“哪有什么二选一，不过是凑合着拍个电影，什么票房啊、奖项啊，我真没考虑过，也就是目前投资大概能回本的样子。”
“至于艺术，害，说不上，你说这剧本多深刻......不至于。说到底，我也不是拍那玩意儿的，不然储编也不会找到我了。”
齐桐倚着窗，放在二十年前，他还能自傲一句新锐导演，可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早没了那股心高气傲的劲，一年年拍些自己只想嗤之以鼻的烂片。
之所以还在当导演，不过是最初那点坚持没被磨彻底，剩了那么点。
但也就那么点。
对面的康征和刘烁没说话，倒是储新觑着眼开口了。
“康导，刘编，我这本子确实挺配不上你们的......”
“哎哎，停！”刘烁和康征同时叫停了储新。
刘烁说着都想笑，“还配不配得上，你是没看过我俩拍的片子吧，拍电影这事，我真没想过，真不成。”
康征更是无奈，“储编，您剧本里的导演，拍的电影肯定是正经电影，我这......不合适，真不合适。”
齐桐知道他俩说的是真话，碾灭了烟头。
“总之剧本能给的我先给你们，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试镜那天来一趟。”
也不等两人拒绝，齐桐给他们传了电子版，手机上嗡了几声，一个电话打进来，齐桐接起电话，急匆匆往外赶。
“不好意思啊，那边有点急事，我得先去一趟。”
“你们慢慢吃，单我已经买了。”
刘烁见怪不怪，齐桐一直这样，看起剧本简介和人物小传。
“这剧本......有点意思啊。”
电影叫《筒子楼》，主角一个叫方径，一个叫陈践作，从二十三岁开始合作拍电影，方径是导演，陈践作是编剧，三年一部电影，皆是爆火，被誉为电影界的天才搭档。
但在第四部电影，也就是《筒子楼》上，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分歧和争吵。
自此，两人一拍两散，各自去和别人合作，却同时遭遇了失败，不得不再次合作，最后拍出了《筒子楼》，也迎来了两人的和解。
“Happy ending啊，”刘烁嘴角带了点笑，“我以为这种同性电影，最后都会是悲剧收场。”
储新腼腆笑笑，“我不太喜欢写悲剧。”
鼻间应和了一声，刘烁又低下头，“我也不爱写悲剧。”
只是看了简短几行字，刘烁就知道齐桐为什么会找自己和征哥了。
像，确实像。
年少时亲密无间、天才搭档的称呼、中途的分崩离析......甚至是最后被迫再次合作，都那么像。
他抬眼往旁边看，康征的目光也在剧本上，专注地阅读着，然后偏过些头，对上刘烁的视线。
刘烁转过脸，有些打趣地问储新：“我看完简介，说真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早就认识我们。”
储新肩膀绷紧，眼神躲闪。
刘烁愣了愣。
他说中了？
“我一直是......二位的剧粉，”储新的声音小到嗫嚅，“这次也是我跟齐导说希望能邀请到二位......”
刘烁只觉说不出的怪异，“剧粉？”
储新的头埋得更低了，但眼睛往上抬了一下，抱着希翼，“我......有在一直等《云相六中Ⅵ》，听说是拍完了？”
刘烁：“......”
更怪异了。
他为什么会和一个正经编剧讨论自己写的gay片啊？
他接不了这个话，往旁边看了一眼，康征抬起脑袋，“嗯，拍完了，还在剪辑中。”
刘烁转回头，看到储新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奋，不由得挑了下眉。
狂热粉啊这是。
“但我俩没在这里面出过镜啊。”刘烁忍不住问。
储新摇了下头，“我看过您二位以前的片子，我，我特别喜欢那部《怯懦的人》，在演技上，我是相信二位的。”
怯懦的人？
刘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听见这个。
本能的，他看了眼康征。
刘烁扯了扯嘴角，“那是......好早以前的了，现在网上应该没有了吧。”
“嗯，是我自己存的一份，”储新下意识开了话匣，“sweet账号的时候，我就已经关注你们了，当时的各种视频我都——”
“那还真是有缘，”康征忽然道，他笑笑说，“今天不早了，我剪辑室还有工作，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啊好，”储新忙不迭起身送他们，“等试镜时间定了，我一定让齐导联系你们。”
“嗯，到时候再说。”
走到停车场，和储新分开后，康征问刘烁：“怎么说，你要去试镜吗？”
刘烁看到康征的车，顺着康征的意，停了一下，“我其实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会来联系我们。”
康征的眼眸注视着他，“这是个好机会，电影......万一能试上，即使是演员的身份，对你也有好处。”
刘烁没有接话，只是反问，“那你呢？”
“可能不会吧，”康征的手搭在车顶，“我没有成为演员的想法，以后也只会继续做导演。”
“但这对你不也有好处吗？”刘烁嘴角是笑的，但眼睛没有，“你总不能拍一辈子gay片吧，去电影圈，或者转型电视剧，齐导肯定能帮你牵线。”
气氛有点冷了，康征复又笑笑，问刘烁：“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我开车来的，”刘烁往后退了一步，“走了。”
刘烁走得不快不慢，康征站在车门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拉开车门。
康征的房子原本是租的，后来买了下来，里面装修成剪辑室。
随手把外套扔到床边，康征打开电脑，点了根烟，打算接着工作。
他拿出剧本，纸质的，早不知翻过多少遍，边缘都有些烂了，他看着上面的一句句对白，一段段的场景提示，还有刘烁曾经写下的批注小字，以及夹在里面的手绘分镜页。
康征一点点看过去，目光里是沉沉的情绪，再想起方才见过的对方，每一点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康征只觉得心底有什么在拖着一切下坠，很深很重地叹了声气，合上剧本，打开neos网站。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