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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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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来车往的喧闹,耳畔除了他的呼唤,安静得什么也听不到了。麻美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耳边的呼唤是她内心的回响。
她丝毫不觉得解脱,只有快溢出心头的懊悔和无尽的遗憾,这样的自己就算再投胎也会带着上一世的执念吧。
想到这里她伤心的连灵魂都在哭泣,一遍一遍的叨念他的名字。
深津,深津。
深津?
他们自从恋爱之后,麻美便唤他一成,偶尔会叫他小成。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哭得这样伤心,连称呼都生疏起来
狭小的沙发上,她蜷成一团缩在他的外套下,深津见叫不醒她,索性将人抱起搂在怀里坐在沙发上。
麻美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皮肿胀的几乎睁不开。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没死,而是受伤被送去了医院。
想到这里麻美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眼睛睁不开难道是伤到脸了?她慌忙的伸手去摸脸,同时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敷在了肿痛的眼皮上。
麻美摸到了一只大大的手。
深津正拿着冰袋给她敷脸。
“醒咧。”
“深...津?”听见他的声音,麻美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确认。
“睡了一觉称呼都变咧。”
深津的话让她一愣,挪开了眼睛上的冰袋撑着眼皮环顾四周。
也难怪她一时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毕竟梦境太长,长到几乎半生。好容易理清了思绪,一时间仿佛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梦境中残留的酸楚凄然一同涌上心头,麻美百感交集,蓦然转身换了个姿势,面朝着他,两只小手捧着深津的脸颊,看着深爱的人依然还在自己身边,才止住的泪水又哗啦啦的往下流。
“一成,一成。”
她一边哭,一边去亲他。软糯的声线带着浓重的鼻音很是勾人,可惜.....
可惜麻美不止哭得眼皮肿成了一条缝,连嘴唇鼻尖都又红又肿的,看着这样一只深情款款,委屈巴巴的小猪头,深津实在是没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
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麻美疑惑的看着他,
“你在笑什么啊?”
“笑你咧。”看着她的脸,深津的嘴角弯起的弧度又大了一些。
“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笑!”她气愤又委屈,想要怒目圆睁又撑不开眼皮,惹的深津胸腔震动的幅度更大了。
“我带你去看看咧。”
他牵着麻美走进浴室,麻美看着镜子里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尖叫一声转身一头埋进深津的胸口。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哭咧。”
深津低下头拿了毛巾沾水给她擦脸,又在麻美的指挥下,去冰箱重新取了冰袋给她敷脸。她实在是不想面对自己的脸,一看就更想哭了。
“这几天究竟发生什么事咧。”替她收拾完后,深津一脸正色的看着麻美。
“你还没吃完饭吧,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你这个样子,我吃不下咧。”
“我已经丑得让你连饭都吃不下了嘛。”
麻美一手拿着一个冰袋贴在脸上,想要扯开话题,可惜深津不接她的话,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实在太有压迫感了,麻美心虚的低下头。
她拉着他的手指晃了晃,“晚饭我忙了一下午了,你先吃饭,你一边吃我一边和你讲好不好。”
将他拉至餐桌前,深津吃饭,麻美泡了一杯茶,坐在他身边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语气平缓,全须全尾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临了还加了一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深津重重的掐了一下她的脸颊,
“不是什么大事,你都哭成猪头咧,要是大事,怕是要变成一头猪精咧。”
麻美疼的龇牙咧嘴的,拍开他的手,
“你的嘴怎么比梦里的还坏啦。不但嘴坏,手也坏。我哭是因为做梦啦。”
“你刚刚梦到什么咧。”
提到梦境麻美委屈的嘴巴都要挂油瓶了,在刚认识深津的时候,借着近水楼台的优势死皮赖脸的天天黏着他,虽然身体很诚实,但心里也忐忑过要是他不喜欢自己该怎么办。
后来就算是在一起了,也会偶尔顾虑,要是他没有遇到自己会不会过的更轻松一些。
然而这些忐忑的事情,在梦里都像成了真的一样。麻美现在起回忆梦境,那些细枝末节逼真的仿佛真的在某时某刻发生过一般。
“这个等我缓一缓再告诉你好不好,我一想到梦里的事,就难受的喘不上气。”
深津没有再问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准备收拾厨房,
“我来吧。”
麻美接过他手上的餐具,深津没有说什么直接坐到了电脑前。麻美知道他去看筱原的Bolg去了,沉默的在厨房里收拾。
最终还是麻烦到他了,自己果然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磨磨唧唧的收拾完厨房,见他还在电脑前,麻美泡了杯茶放在他手边,乖乖的站在他身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着大人给自己擦屁股。
深津见状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麻美坐在他腿上瞄了眼电脑屏幕便不愿意再看第二眼,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
客厅里开着昏黄的暖光灯,坐在电脑屏幕前的两人交颈相拥,画面温馨。
良久,深津开口道,
“你瞒着这件事,是怕麻烦到我咧?”
“嗯,也怕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之后你会觉得我很麻烦。”
漂亮的外貌只是助长了虚张声势的气焰,内核还是那个在否定中长大的,所以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下意识自我否定的孩子。
“不是你的问题咧,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咧,就算今天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她也会这样做咧。”
“可是如果,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也许她会有很好的解决方法。”
麻美想到梦里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模模糊糊的,始终看不清脸,只是感觉中那是一个温柔又聪慧的女生。
“又或许那个人会揪起我的耳朵,指责我都干了什么好事,再罚我睡三天的沙发咧。”
“噗!”
麻美想到高大的深津被揪耳朵,半夜蜷缩在小沙发上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你喜欢凶巴巴的类型啊。”
”我喜欢傻乎乎的类型咧。”
深津轻抚着麻美的头发,细密松软,都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那么他的麻美就是那样的人,不止心肠软,整个人都那样软和好欺负。
“抱歉咧,”
深津双手捧起麻美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事情因他而且,难受自责的却是麻美。
麻美的眼睛又黑又亮,眼底带着莹莹点点的水光,他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嘴唇,蜻蜓轻点水面一般,极其温柔的轻碾慢转,带着祈求,带着讨好。轻轻点点的,把麻美的心都要亲化了,她双手无力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软软的靠在他身上。
他们在一起后不知道亲过多少次,要是给这些亲亲排名,这绝对是麻美最喜欢的一次。
试问哪个女生不喜欢被温柔以待呢,可是男人们在这件事上仿佛天生带着目的与侵略性,深津当然也不列外。
麻美的嘴唇又嫩又软仿若娇嫩饱满的樱桃一抿就出汁水,深津的吻开始是带着歉意与心疼,可是亲着亲着就变了味,逐渐展露出攻城略地的姿态来。
这件事深津已经好打算自己解决了,虽然期待麻美可以长大变得坚强,但要是成长让她这样痛苦,那就一直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就好了 ,他是有能力为她支撑起一片风和日丽的天空的。
“一成,”
麻美按住那只已经伸进衣服里解内衣扣子的手。
“我想了一下,关于这件事我应该去找一下那个人。”
“嗯?”
深津有些意外的看着麻美,脸还没有完全消肿,眼睛依然红肿,明明前一秒还柔弱的像只小兔子,此刻却满脸正色的看着他。
“刚刚我突然想到,那条关于我国中时期谣言的帖子里,提到了一个细节让我非常的在意。”
“是那条提到你攻击别人长相的回复?”
深津刚刚已经一目十行的浏览完那条点击率奇高贴子了,里面有一条评论提到麻美经常攻击别人长相,回复人提到曾经自己被她指着鼻子说长得丑陋不堪,当时非常受伤。这条回复在评论区激起一片指责。
“嗯,我记得非常清楚,现在想想后面发生那一连串的事情也许是都是因为这件事。”
深津的手恋恋不舍的从她上衣里伸出来,认真听她讲话。
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当年制造谣言的田中美智子,在高一的全国大赛麻美代表山王当举牌人时又见过一次面,当时深津还听她提过一嘴。
田中美智子在国中时和麻美都是轻音部的社员,两人关系一度非常不错,直到有一次被麻美撞到田中打着麻美的名义写信约见高年级的学长。
他们约见地点就在社团的练习教室,那天麻美本来已经回家了,好巧不巧走在半路上想起自己的吉他拨片忘在教室里了,那个拨片是小姨送她的礼物,她非常珍视。于是赶紧返回去取,走到教室门口,正好听见了田中诋毁她的话。
田中告诉那位学长麻美临时被别的男生约走了,所以拜托她留下来代为转达一下。还说麻美虽然对外宣称并没有交往对象,其实每天都和不同的男生约会。
“为此那天我在教室里和田中吵了起来,本意我是想说她内心恶毒的,哪知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怎么说,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丑陋,田中那天虽然被我气哭了,但是我自己也非常的懊恼。”
她向来认为攻击别人长相是非常没品的,而自己却犯下了这样的失误,顿时有种吵架后复盘发现自己没有骂到点子上的懊恼感。
以深津对麻美的日语的水平了解,她能有这样的失误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这个田中下意识的认为你会攻击她的长相,平时一定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咧。”
“嗯,我从来不会讲这样的话,只有那一次失误。而且当时教室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不可能有第三人听到。”
这件事当时并没有闹大,麻美甚至没有去和那位误解了自己的学长解释,她太习惯被误解了,对麻美来说这件事在和田中闹掰后已经落幕了,没想到田中并不这么认为,她深怕麻美把这件事捅出去,所以先下手为强的制造了更大的谣言来掩盖。
“所以你认为是田中回复了那条帖子咧?”
麻美摇了摇头,“那个回复人非常的奇怪,我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总之不像是田中会用到的口吻。”
麻美是感性的人,习惯性的依靠直觉和第六感。只不过具体要她分析时她通常都说不个所以然。不过即便如此深津依然露出赞赏的目光。
在她浏览帖子的时候是抱着非常恐惧的心情的,那种状态下依然留意到了细节,这对许多人来说是很难做到的。
“你也这么认为的对不对?”麻美注意到了深津赞赏的目光,开心的问道。
“嗯。”深津在她的嘴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聪明咧。”
每个人说话的习惯都不一样,细心的人会挖掘出许多细枝末节的不同,除非对方刻意模仿另一个人,明显这个‘喂着星屑的奈绪’没有在意到这一点,所以里面的一些对话的用词方式让深津产生了怀疑,他分析下来贴主和回复人就是同一个人,虽然没有考证过的事情他不会开口定论,不过麻美也能注意到这一点,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你找得到田中咧?”
“嗯,前些日子Lisa告诉我田中他们的乐团已经签约了经济公司,最近在筹备专辑了。”
深津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件事你不用管咧,马上放假了你先回秋田休息一段时间,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去找你咧。”
“我想和你一起,一成。”麻美的双手轻裹住深津的手认真的看着他,
“我想留在你身边…不管这件事是因谁而起的,都是我们俩个的事情,我想和你一起解决。”
麻美明白深津这是想保护她,让她远离是非。自己太没用了,导致深津觉得她吹不得一点风浪。可是人生这样漫长,麻美所期待的未来,是和他一起牵手并行,而不是一味的躲在他的身后患得患失。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咧,不过.....”深津轻抚着她的还带着红肿的眼睛,
“再见到那个田中你没问题咧?”
“嗯!”麻美点点头,“其实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得罪她了,老是一次一次的害我。”
虽然回复人可能不是她,但是麻美的事情八成是田中告诉筱原的,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认识的,麻美觉得很奇怪。
“你要小心咧,去之前告诉我咧。”
“嗯!”麻美重重的在深津脸颊上香了一口。
“你先去洗澡早点休息咧,我这边还要忙一会儿。”深津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要,我想等你一起。”麻美刚刚睡过一觉,现在一点儿也不困。
“是一起洗澡咧?” 提到这件事,深津的眼睛亮了亮。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了。”麻美羞涩的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管做什么,我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分开了。”
她在梦里仿佛和他分开了一辈子这么久,现在就算是变成一块狗皮膏药都要死死的粘在他身上。
这样的好事深津当然没有不同意的。
“我再给你去泡杯茶来。”
麻美要从他的腿上下来,被深津一把搂在怀里,
“我不渴咧。”
“会打扰你吗?”
“不会咧。”
并不是什么非要集中注意力的工作,深津完全可以一心二用,再说温香软玉在怀里,哪里称得上打扰。
麻美骑坐在深津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身后是深津在噼噼啪啪敲打键盘的声音,听多了竟然有些催眠效果,她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你刚刚做了什么梦咧?”冷不丁的深津在她耳边问道。
“我梦到你不喜欢我了…”
麻美撑了撑眼皮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嘴唇擦过深津的脖子,仿佛细细密密的亲吻,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梦里的事情。
原本昏昏欲睡的状态结果越说越委屈,仿若梦境再现一般,也没注意到身后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下了,
深津关了电脑,抱着她往洗手间走去,
“等一下嘛?我还没说完呢。”
“不是已经说到你醒过来了咧。”他将她架坐在洗手台上,准备动手剥衣服。
“我还没说呢,梦里的你说话刻薄死了。”
她按着他蠢蠢欲动的手,准备好好对着深津告一下梦里那个深津的状。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着你这么刻薄咧?”
深津挪开她的双手,低头含着她花瓣般柔嫩嘴唇轻吮。
麻美的嘴被封着说不了话,只能瞪着眼睛等他一搭没一搭的挤出答案。
“因为他恨自己没有办法像我现在这样对你咧。”
她如此温软,如此可口,手掌下的肌肤比最昂贵的绸缎还要细滑让人爱不释手。
“这样的事他一定背着人想了很多了,每想一次他都会恨自己当初的不果断。”
深津手掌划过的地方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麻美深吸了一口气,架在他腰身上的腿不自觉地紧了紧。
深津缓慢而温柔,无论是抚摸还是亲吻或者动作,麻美被他的温柔包裹着思绪逐渐不再清明,
只在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到了梦里多年后再见到的那个深津,冷冽而疏离的陌生感,唯有流露出的那点刻薄是自己熟悉的。
那样的人真的会背着人想这样的事情嘛?
“他对着你越是刻薄就越是懊恼。”
他这样的人向来擅长隐藏情绪,即便是不待见的人也就是冷漠或者无视,若是情绪外露那一定是懊悔至极了。
“麻美,你在梦里有没有想过?”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带着低哑的声音震的她耳朵麻麻痒痒的。
“想过…想过什么?”
“想要他这样对待你。”
麻美思绪涣散,她抬起头眼里洗手间的顶灯越晃越快,越晃越快,她有些晕,无力的推了推深津的手臂,又紧紧抓住。
这人太坏了,挑着这种时候问。
那人老练的在海上行舟,风浪中一手驾驭船桨,一手笃定的用手指轻碾花瓣,一阵风吹过,带起花香,指尖花瓣在风中颤粟,似是欲拒,又是还迎。
此时他又追问她,
“有没有想过。”
“想…想过的。”
被脱去的居家卫衣里面,麻美真空穿着白色的紧身T恤,薄薄的面料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浑圆饱满的轮廓,轮廓顶尖的两块已经湿透,透着底下的粉嫩隐约可见。
深津抱着她去淋浴,准备另辟战场。
“等下,衣服还穿着呢。”哪有人穿着衣服洗澡的。
一览无遗时亦是美丽的,这样隐隐绰绰的也别有风情,深津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你先不要着急咧。”
“谁着急了嘛。”麻美羞愤的低吼。
“嘘!”
深津伸出手指点了点墙壁,提醒她隔壁有个老太太。麻美只能闭嘴,瞪着眼睛愤怒地瞅着他。
年纪大了,夜里起夜上厕所的次数难免频繁,老太太坐在便器上心疼的听着隔壁持续不断的淋浴声。
这到底是有多脏,已经洗了一个多小时了,多浪费水啊,还是说忘了关花洒?正犹豫是不是要去敲门提醒一下,隔墙传来悉悉索索微弱的动静,看来确实是有人在洗澡。
老太太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懂节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