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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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的眼神？
何兰花从未见过儿子这个模样，她只觉得有些心惊，整个人，整颗心，仿佛在黄连水中泡着。
但所幸，徐煜璟很快便别过了眼，淡声道：
“娘，刚才你说，给四姐缠足是为了她以后更好，那么，现在我有更好的法子。”
“什么，什么法子？”
何兰花心里忐忑极了，她生怕儿子和她离了心，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等爷奶他们回来吧。”
徐煜璟看向徐春花，目光在她的脚上停了停：
“大姐，劳你走一趟。这双小鞋脱了吧，让该穿的人去穿！”
徐春花看了一眼何兰花，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双眸含泪，应了一声：
“哎！”
徐煜璟又看向徐夏花：
“二姐，你也是！对了，三姐呢？”
徐夏花一边换鞋，一边低声道：
“秋花要强，她，她自己央着娘给她缠了，疼了一宿，刚睡下。”
徐煜璟闭了闭眼，将怒火压了下去，他点点头：
“好，二姐你先去歇一下。”
“锅里有水，我去给你倒碗水喝。”
徐夏花出去在门口的木盆里顺手洗了手，这才进了厨房。
何兰花坐在一旁，如坐针毡，徐煜璟看出了何兰花的不自在，想了想道：
“娘，我知道这事儿不怪你，你心是好的，只是有些事不是这么做的。
咱们家有圣旨，甭管他是什么李员外，张员外，他们看中本来是我现在的这份名气。
可是他们一边瞧不起咱们，又一边扒着想要占好处，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今个你要是妥协给四姐缠了脚，嫁到李员外府上，那可不止四姐一人。
到时候只怕是什么狗员外、猪员外都想来试试能不能吃了我这几个姐姐！”
何兰花听了徐煜璟上半句话，这才微松了一口气，等听完后半句，何兰花一时如鲠在喉：
“结亲结义，他们，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吧？”
徐煜璟冷冷一笑：
“他们要是有仁有义，不会这么急着来和咱们家结亲，结亲讲究门当户对，如今只怕是他们私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想要借此遮掩！”
不怪徐煜璟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李员外，他们家这样的要求实在太过无理。
就因为大姐没有缠足，他就盯上了四姐，还要四姐缠足来配他家儿子，简直可笑！
不过，这样的把戏也就只能骗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罢了！
徐煜璟看了一眼何兰花，他娘……也是吃了不懂的亏。
或许，也该让家里人提高提高文化水平了。
何兰花只觉得儿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她觉得后背一凉。
不多时，徐佑文便引着大夫来到了徐家。
徐冬花年岁小，又是在乡里，没有那么多避讳，大夫只看了一眼，便道：
“这女娃娃现在缠有些晚了，骨头都要长成了，现在缠可是要受老鼻子罪了。”
“大夫，我们，我们不缠了。”
何兰花看了一眼徐煜璟，下定决心，开了口：
“是我想差了，求您给丫头用好药，让她以后不要留疤，不要受疼……”
“还有三姐。”
徐煜璟补充了一句，何兰花也没有反对，大夫过去的时候，徐秋花还再昏睡，何兰花轻手轻脚的给她取下裹脚布，抹了药，这才抹了把眼泪。
罢了，这就是四个丫头的命数，以后她们要靠石头撑腰，也是石头说的那话，就算有三寸金莲，石头不争气也白搭。
大夫给两人诊治过后，不由啧啧称奇：
“你们家也真奇怪，早不缠晚不缠，就挑着娃娃大了缠，这一个缠不好，以后可是要成残废的。
幸好你这个当娘的也算醒悟的快，不然再过些日子，就晚了。瞧瞧这脚腕子，都有些变形了。”
“什，什么？没听说过，缠了脚还会残废啊！”
“嘿，你没听过的多了去了，但可不代表这事儿不存在！我年轻时云游四方，有一户人家便是如此。
他们家乍然暴富，又打量着攀附权贵，给家里的五个姑娘都缠上了，可是最大的那个姑娘都有十一了。
姑娘叫的那个惨呦，可是当爹娘的也心狠，叫了七八个人压着缠，最后等姑娘醒了，让姑娘下地走路，才发现姑娘的腿动不了了。
我去的时候，那姑娘已经心气尽散，隔天就直接用枕头捂死了自己。”
“啥？枕头，枕头还能捂死自己？”
何兰花瞠目结舌，大夫摇了摇头：
“咋不行？只是，此前我还从未见过有人是这样的死法。”
这样的死法，必须要自杀之人没有一点儿求生的欲望，一门心思去死，否则她但凡松了手都能活。
何兰花这时才觉得深深的后怕，她身子一软，差点儿倒了下去。
徐佑文伸手扶住了何兰花的胳膊，大夫给正了骨，开了清洗和涂抹的药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徐有福等人也从地里回来了，徐有福爽朗一笑：
“石头这回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想爷了我就回来了。”
田月桂哼了一声：
“那不想奶？”
“嘿嘿，都想，都想！”
徐煜璟笑着说着，到底没有一下子发火，只是很快，徐佑文便抽了抽鼻子：
“什么味儿啊，谁病了？”
徐煜璟面上的笑这才散去，看向徐佑文：
“爹，是我给三姐四姐请的大夫。”
还不等众人疑惑，徐煜璟便直接道：
“好了，既然今天大家都在，那我就说了。爷，你稍后直接去请村长爷爷，立了字据。”
“啥，啥字据？”
“以后家里的财产不论男女，一律平分，姐姐们嫁不嫁人都无所谓，不出嫁就家里养着，要是想招赘就招。”
“不可能！”
徐有福想也不想就反驳道：
“石头！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可不能随便改！”
“那得是看什么时候的老祖宗！反正爷，你也说了，以后家里是我当家，你反对，无效！”
“你！你！你小子，看我今个不打你的屁股！”
徐佑文“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动手，徐有福一棍子便抡过去了：
“我跟我大孙儿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徐佑文：“？？？”
“爹，我是在帮你！”
“一边凉快去！没有石头咱家能有现在？真以为你长石头一辈就能充大头了？我还活着呢！”
徐有福没好气的说着，只是说完便不由得沉默了许久，这才道：
“石头，你跟爷说，你到底咋想的？这姑娘招赘也没有家里有儿子在招的。”
“那当然，毕竟那些凤凰男可不就等着吃绝户？”
“你……哎，你说的也对。”
徐有福想要反对，可却怎么也想不出反对的地方，但他还是道：
“可是，这但凡愿意入赘的，可都没有几个好的。”
徐煜璟诧异的看了一眼徐有福：
“爷，谁告诉你给姐姐招赘就来者不拒了？”
“那石头，你也不怕你姐招不到人？”
田月桂没忍住开口说了一句，凭良心说，自家孙女又不是什么天仙下凡，让人家入赘，人家能愿意？
“招不到就招不到，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去买几个姐夫回来，姐姐喜欢他们，就生几个孩子，到时候孩子还跟我们徐家姓，说不得以后咱们这一支也要兴旺起来了。”
徐煜璟这话一出，徐有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老了老了，最愁的就是家里的子孙后代。
石头确实是儿孙里最出息的，可到底他一个人太单薄，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起这个家。
可是这会儿，石头这话一出，要是以后的女婿用买的人，身契都在手里，那……
徐有福浑浊的眼睛闪过一抹微光，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石头，不成，那你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唾沫星子可压死人！”
“哦，不这样也行，那就先不给我姐缠脚。脚稳当了，什么路都能走，这事儿没得商量，我娘已经同意了。”
不过，这次两个姐姐能缠足，也是家里同意的，只娘一个怕是不行。
“兰花？”
徐佑文看向何兰花，何兰花低头点了点：
“嗯，不缠了。”
她是真的被大夫那些话吓怕了。
徐佑文闻言，想了想，也没有再说啥：
“那也成，孩子也不受罪了，大不了以后嫁到跟前，有咱们看着还能过不好了？”
从始至终，徐佑文都没有想过几个丫头能不嫁人。
徐煜璟看了他爹一眼，撇了撇嘴，没说话，徐有福听到这里，终于回过味儿来：
“嘿，石头你还给爷玩起心眼子了！”
徐煜璟笑了笑：
“爷，你就说怎么样？有些事强求不得，也没有用。再说，以后我出息了，说不得他们想娶我姐，还得夸我姐脚大走的稳呢！”
“行行行，先不缠了。”
徐煜璟没有再说话，破窗效应果然好用。
只不过，方才他说的一切也不是假的，可惜他现在年纪小，很多事做不得主。
他爷刚才已经动心了，等以后再推一把，啧——
徐煜璟抬眼，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不远处扒着窗户偷看的几个姐姐，抿唇一笑。
徐春花连忙阖上了窗户，随后在枕头下摸出来三个铜板，她看着掌心的铜板，出了神。
买一个夫君么……
好像也不是不行。
为什么男人就可以买女人做妻做妾，而她们女人就一定要乖顺听话？
石头说，她应该对自己好，然后再对别人好，她……也确实突然有些想要对自己好了。
自己这样的女娘，一定是个坏女娘吧？
那么，坏女娘买夫君也是应该的吧？
而一旁的夏花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看着大姐出神的模样，心中暗忖：
石头一向喜欢讲究公平，要是大姐买了夫君回来，他也会公平的让自己也买一个夫君吧？
这么想着，夏花的动作更加轻快了，只是脚步挪动间，脚尖的疼痛让她不由蹙了蹙眉。
但她脸上的笑容却从未下去，春花回过头，看到夏花脸上的笑，轻声道：
“二妹，这两天山里的枸棘都红了，听说县里的大夫还收这个，你说我们要不要摘些去换银子？”
“要！”
夏花立刻激动道，随后，一道弱声弱气的声音响起：
“大姐，我也去。”
“秋花？你不嫁好人家了？”
秋花白了夏花一眼：
“能自己当家做主，谁愿意嫁出去？咱们有这么好的兄弟，谁要是想嫁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那你不怕你的名声不好？”
夏花好奇的看着秋花，她这个孪生妹妹，平日里端的很，要不是这次自己狠心给自己缠了脚，她都没有看出来，她也是个有大志向的。
“名声？”
秋花扯了扯嘴角：
“名声重要实惠重要？反正我觉得石头说的不像是假的，只要石头以后愿意给我划块地，让我呆着，他让我干啥都成。”
“那等你好了，咱们就去！”
“等什么好？明个爹娘他们去地里，你们用树杈做个滑马拉着我去。左右摘枸棘要手不要腿。
大姐已经都十三了，咱们得早点攒钱了，别到时候想买夫君拿不出钱来。”
“呃，秋花你这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当个女娃，不聋不哑，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别告诉我你们两个真就是个乖乖性子。”
三人对视一眼，六目相对，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算是明白那些男人攒老婆本时为什么那么干劲儿十足了。换我，我也是！”
而另一边儿，徐煜璟看了一家人，心里却在想，要怎么提高家里的文化水平。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徐煜璟起身去开了门，却看到钟千真那张有些苍白的脸：
“钟兄，你怎么来了？”
“此前听说徐弟得了圣上恩赏，本想亲自登门道贺，奈何实在病的起不来身，便不曾亲至。
听闻徐弟如今跟着县令大人苦学，我稍作打探，这才选了今日来此，未曾递上拜贴，实在是罪过。”
“哪里哪里，钟兄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徐煜璟连忙将钟千真请了进去，钟千真则将贺礼交给徐煜璟，里面是点心一包、果脯一包、熟食一包。
“之前回来路上，徐弟说嘴里没滋味，今日这些奉上，徐弟尝尝看喜欢什么。”
徐煜璟低头一看，喜出望外：
“钟兄这贺礼可真是送到我心坎儿里了！”
钟千真面上这才露出了笑容，他此番中举颇多挫折，回来后有病重用光了银子，这些礼物是他能拿出来最好的了。
“徐弟不嫌弃就好。”
“嫌弃什么？难为钟兄还记得我随口一言。”
随后，徐煜璟引着钟千真走到了屋里，介绍道：
“爷，奶，爹，娘，这是钟兄，钟举人。”
“徐阿爷，徐阿奶，徐叔父，徐婶婶好。”
“举人老爷啊！这，这……”
徐有福搓了搓手，看向徐佑文：
“老大，快去提水！石头，你和举人老爷好好说话。”
徐有福这会儿那叫一个与有荣焉，可他留在这里也是徒生尴尬，索性借故离开。
徐佑文上了水，也离开了，徐煜璟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多说反而看向钟千真：
“钟兄中举已经有些日子了，待病愈后，可是要去州学读书？”
钟千真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徐弟，我暂时不想去读书，已经写信向学政大人禀明情况。”
这次的科举着实成了钟千真心中过不去的坎儿，他白白蒙受不白之冤，若非徐弟他这会儿人已经不知道在何处了。
这科举，不考也罢！
况且，现在举人的待遇已经可以让他和娘过得很好了。
徐煜璟听到这里，眼睛一转，忽而道：
“若是这样，不知我可否能雇佣钟兄为我家人开蒙？”
“什么？”
自家家里的事儿只怕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徐煜璟也没有瞒着钟千真，简单说了一下。
钟千真闻言，不由面色一沉，怒斥一声：
“欺人太甚！”
“钟兄说的不错，不过，我也是觉得我爷奶爹娘他们吃了不识字的亏，所以这才……”
徐煜璟看向钟千真：
“我爷奶年纪大了，略识得几个字也就够了，倒是我爹那人性子憨中透精，就要劳烦钟兄多多费心了。至于佣金的话，我可以给钟兄……”
钟千真打断了徐煜璟的话，他抬眼看向徐家外，不远处的横斜山被秋衣裹上了彩色的衣裳，四周宁静而美好。
“徐弟不必如此，我今日观此地十分灵秀，想要带着我娘来此定居，只要徐弟为我解决了落脚之处，教授阿爷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
钟千真唇角噙着淡笑：
“大病一场，我也明白了，这世间还是当及时行乐，这里有美景，有佳风，是我之所求。”
徐煜璟想了想，道：
“那便算我欠钟兄一个人情，日后钟兄若是有事需要我，不违背法理道义的情况下，我定不会拒绝。”
钟千真本想拒绝，可看着徐煜璟认真的模样，他轻轻点头，同意了。
“钟兄真真是我的及时雨啊！”
徐煜璟这才笑开，与钟千真谈妥后，他随后叫来了徐有福等人，宣布了他们以后的学习将被提上日程。
徐有福被这个消息砸蒙了，徐佑文直接就连连摆手：
“不成不成！老了老了还要受这个罪，我肯定不成的！”
徐煜璟眼神轻飘飘的看过去：
“是吗？爹，我可是听说你这些年可是弄出了让粮食结的更多的种子，你这自己瞎捣鼓都有这成效，要是能看懂农书，这还了得？”
“爷，村里可就村长爷爷会认字，那以后我要是去国子监读书，想你们给你们写信，结果你们还要跑大半个村长，到村长爷爷家里让村长爷爷给你读，啧啧，爷，你就真的不想我吗？”
而就在父子二人犹豫的时候，何兰花和田月桂直接道：
“石头，娘/奶学！”
“那也成，钟兄正好可以没有那么累。”
徐煜璟笑嘻嘻的说着，下一刻，徐有福立刻道：
“石头，爷也学！让你爹一个当睁眼瞎去吧！”
徐煜璟勾了勾唇，徐佑文也连忙道：
“学学学！我学还不行吗？你小子就会折腾人！”
徐佑文嘟嘟囔囔的说着，而后，角落里传来几个姑娘的声音：
“我们也学！”
“对！”
“我们学！”
“……”
“都学，都学。”
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那个，石头，我也学！”
徐听文刚一出声，徐家人立刻像是看到黄瓜炸了毛的猫：
“你，你，你个黑煤炭，你是谁？”
“说！你怎么在我家？！”
徐听文：“……”
徐听文委屈的看向徐煜璟：
“石头！”
石头说爹娘能认出他的！
何兰花这时试探的叫了一声：
“小叔？”
“大嫂！还是你对我好！”
徐听文一整个热泪盈眶，大嫂刚进门的时候，他才八岁，平时都是大嫂照看自己，现在也是大嫂第一个认出自己。
大嫂太好了！
何兰花抽了抽嘴角，要不是她想起刚才石头喊的那一声，她还真不敢认。
这黑煤球怎么会是自己当初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叔？
等认出了徐听文后，田月桂顾不得其他的，将徐听文紧紧抱着，徐有福沉默了半晌，这才问道：
“真是翅膀硬了，一个人都敢跑了！”
片刻后，他又道：
“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
徐听文点了点头：
“外头太累了，正好家里现在也有起色了，我回来顺便看家。但要是有合适的门路，还是要去的。”
徐佑文这时也一拳砸在了徐听文的肩膀上，看着徐听文龇牙勒嘴的模样，不由笑了：
“看着比以前结实了，怎么还这么娇气？”
“那大哥让我给你一捶？”
徐听文没好气的说着。
没过多久，家里张罗了一桌饭菜，钟千真也被邀请着留了下来，众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日色渐淡，可唯独小院的热闹经久不散。
……
翌日，徐煜璟照旧回到了县衙，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老师，而是去了覃明的值房。
“覃叔，在吗？”
覃明推开门，看到徐煜璟让他进去坐：
“璟哥儿，怎么了？大人说了，你以后都不用去学骑马了，不然怕县衙里的马都跟你屁股后头跑喽！”
徐煜璟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覃明的眼神突然变得委屈巴巴：
“覃叔，我被人欺负了，你得帮我！”
覃明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一变：
“发生什么事儿了？璟哥儿，你只管说，有覃叔在！这回云县，覃叔还没有怕过谁！”
覃明那是如今上了年岁，郑家对他有恩，圣上又有保护之意等多方意愿，这才跟着郑逊来了回云县。
在这儿，他只是一个小小捕头，可要在京里，不好意思，你得叫他一声指挥使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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