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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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灼抱着胳膊，看着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额头渗出一丝冷汗，莫名觉得后脑勺发凉。
果不其然，教导主任第一句话就是：“杨灼啊，你确实长得好看，但你要知道，好看是你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半个小时后，杨灼气若游丝的从办公室里出来，满脑子都是“靠脸吃饭可耻”、“吃软饭可耻”、“中央空调可耻”、“没能力不能麻烦女孩子”……
众多可耻，饶是他意志坚定，也不免代入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疯狂追求者为什么刚刚六大皆空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教导主任有点东西，他现在如果有一把剑，能立刻剑指苍穹！小情小爱算什么，谁都不能阻止他拔剑！
事实证明，少年灼还是天真了，他的六大皆空正在酣处，第二天，少年玲已经回归红尘。
暴雨的早晨，少年灼的雨伞魂归九幽，他站在屋檐下，难得拧起好看的眉毛。
他不怕淋雨，但，书怕淋雨。
有心想找一个人带他一路，可是，他开不了这个口。
是的，待人接物温文尔雅，进退有度的少年灼，特别害怕麻烦任何人，他不擅长求助。
同学们双手顶着伞，在雨中快步行走，没人注意到路旁另一个人的窘迫。
算了，多等一会儿吧，第一节是物理课，他可以自学，就算等到第二节课也没关系，是他擅长的英语……
同学渐渐走光了，他彻底失去了求助的机会，同时也松了口气，幸好没人发现他的窘迫。
就在他缩进自己厚厚的壳里时，巨大的黑伞冲进视野，伞面很大，看不清伞里保护的人，只觉得那伞晃晃悠悠的，他都担心，大一点的风会把伞里面瘦弱的人吹走。
巨大的蘑菇伞停在了少年灼面前，摇摇晃晃，勉强抬起伞面一角，眸色狡黠璀璨：“杨灼，能送我去教室吗？”
文科二班和理科一班的空间距离很近，上下楼，文科班二楼，理科班三楼。
为了激励同学，班级门口贴着成绩单，杨灼看了半天，终于在排行榜中找到了枫玲的名字，班级二十名，没进去全年级排行榜，难怪之前他没注意过这个名字。
少年玲不觉得羞愧，面对理科班断层第一，她依然很自信：“杨灼，我要继续追你了，多久能追上你啊，有什么条件吗？”
见杨灼非常看重成绩单，少年玲善解人意道：“放心，我学习不好，纯粹是脑子不好，和谈恋爱没关系的！”
少年灼：“……”
倒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能让他屡屡破功，这何尝不是一种天赋。
男生迟迟不语，一味看着成绩单，少年玲想到了众多关于谈恋爱的传言，比如说：“学习好的，只喜欢学习好的。”
她的成绩肯定没救了，不过成绩单……她咧开嘴：“杨灼，其实我也是第一呢！”
少年灼终于是舍得给她一丝目光，愿闻其详。
少年玲信誓旦旦，睁眼睛说瞎话：“排行榜的二百名你是第一，没有排行榜同学中我肯定是第一！”
她半点都不羞愧，反正学校不会出这样的排行榜，她说什么都有理。
上课铃响了，少年玲恋恋不舍的目送美男，老师来上课都没注意到。
见识过少年玲的死缠烂打，少年灼已经做好了继续被纠缠的准备，大不了再跑两趟教务处，还能坚定他心神。
没想到，一直到放学，他都没看见少年玲。
难道她放弃了？少年灼说不准心里是什么滋味，有轻松，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
雨停了，不需要雨伞，也不需要撑伞人。
住校需要每年支付一千块的住宿费，杨灼没住校，他妈妈给他留的老房子就在附近。
出校门右转，再右转，是一条雨后会倍加泥泞的小巷，也是少年灼和少年玲初遇的地方。
站在小巷口，少年灼无端想起了少年玲彼时狼狈的模样，勾唇一笑，还真是个热烈又可爱的姑娘。
明媚炙热与阴暗浑浊，注定是两条背离的平行线。
小巷也不是平直的小巷，蜿蜒多舛，稍有不慎就会鼻尖碰壁，杨灼在这条路上走过千次，哪怕被蒙上眼睛也丝毫不惧，所以，目中无路少年灼再次被碰瓷。
“哎呀。”少年玲姿势浮夸，语气浮夸，表情更浮夸。
她原地转了两圈，似乎想要就势摔倒，不过地上实在太脏了，她果断放弃这个想法，改成投怀送抱版本摔，又害怕少年灼直接把她扔出去，所以，她现在呈现四十五度角倾斜，十分考验腰力。
不知为何，少年灼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淡定。
没躲开，也没伸手扶，二人不过一臂之距，呼吸可闻。
悬在半空的少年玲笑容腼腆：“杨灼，我能倒吗？”
少年灼：“……”
没否定等于肯定，少年玲心满意足，视死如归的倒下去，双手的目标对准少年的双手，马上她就能达成牵手成就啦！
肩膀处遇上了强有力的支撑，少年灼的手隔着校服，直接将人拎起来，站直，迅速后退，动作像是在脑海中演练千百遍，十分丝滑。
少年玲反射弧没跟上他的速度，整个人已经站稳了，再碰瓷都没机会。
眨巴眨巴眼睛，唇角下压，这不是她准备好的应对方案。
少年灼抱着肩膀，眼皮下压：“枫玲，你不回家吗？这条巷子不安全。”
对方在和她讲话哎！有戏！少年玲瞬间春回大地，明媚灿烂：“我特地等你的！”
少年灼轻嗤：“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少年玲星星眼：“原来我们已经心有灵犀了吗？”
少年灼：“……”
以防被噎死，他谨慎换了个话题：“你手里拿着什么？这么晚了，要回家吗？”
少年玲头晃成拨浪鼓，笑容腼腆，声音清脆：“我要住校的，这个是给你的！”
少年灼搓搓手指，没敢接面前疑似情书的东西。
少年玲难得聪明一次，对上了他的脑电波，她扬眉，火速解释：“我知道你不收情书的，这是我道歉的诚意。”
“道歉？”少年灼有些懵。
“对呀，你是好学生，老师眼里的乖宝宝，我追你被主任误会了，害你受批评，是我的错。”她拧着手指，难得低头看脚尖。
虽说老师总说不以成绩定好坏，但评价一个学生的时候，难免会带入成绩的影响，自打入学，少年灼永远都是第一，在所有老师心里，他就是一个好学生的活招牌。但少年灼知道，自己没有旁人眼里那般好。
至少，他不想做个好人。努力学习，不过为了自己的日子好过，毕竟，他一无所有，只有成绩能获得尊重，也能获得“爱”。
越是渴望什么，越是不敢承认。越是拥有什么，越是想摒弃。
少年灼想，他就是这样一个贱骨头。
神坛上的好学生做久了，他已经很久没受到老师的关注，少年玲的插曲，倒是让他的心底生出一股隐秘的喜悦。
面对少女的歉意，少年灼表情没什么变化：“所以，你手里是道歉信？”
少年玲麻利的很，直接拆开信，嗓音雀跃：“道歉需要诚意的，要本人来。这个是我的追男朋友计划书，你能帮我看看，给我个期限吗？”
咯吱一声，是少年灼咬碎后槽牙的声音。他低头认真看少年玲清澈见底的目光，又看看她手里的“追男朋友计划书”，嘴皮子哆嗦：“你认真的？”
“当然啦！我诚意满满！你不想看吗？我可以读给你听……”
话音未落，少年灼直接抢过少女手里的信，看都没看，攥在手里，蹙起好看的眉头：“枫玲，我除了长得好看，还有哪里是你喜欢的？”
少年玲想都未想，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肤浅，直接给予肯定回答：“长得好看还不够吗？全校也挑不出来几个敢说自己长得好看的！”
看着眼前的小粘人精，少年灼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枫玲的父母怎么样养的女儿，性子直白又天真，很容易吃亏的。
几番欲言又止，嗓子里的词句斟酌再斟酌，最后定声道：“枫玲，好看的人有很多，但人和人是不同的，脸好看不代表人好，你现在小，分辨不出这些。”
“你在推销自己吗？放心吧，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是个特别好看的好人。”少年玲天真烂漫地发好人卡。
本想温柔劝退，不伤害一片少女心的少年灼：“……”
想得到美人所属权的少年玲十分执着，少年灼温言相劝也好，毒舌夹击也罢，她真情实感的照单全收，誓要将天鹅肉吃到嘴里。
说实在的，别看少年灼样貌出挑，但明目张胆追他，也只有少年玲一个。
学霸的世界不需要爱情，学霸中的学神更是学渣仰望并偷偷崇拜的存在，哪里敢当面示爱。
毫无告白处理经验的少年灼倍感头疼，话不敢说深了，怕给人留下心里阴影，说浅了，少年玲会自动脑补为：“他好温柔，好善良，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本月第三十次偶遇少年玲，再次被强行送糖后，少年灼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