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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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接人的排场，比前世黛玉来时大了不知大几倍，这当下，赖大是荣国府大管家，竟然亲自来了。
荣国府大总管身着暗纹锦袍，连带着媳妇也出来露脸，衣裳打扮比小富人家的太太们还要精致几分，比之前世黛玉孤身投亲时不知隆重了多少。
黛玉前世听从父亲安排，北上由外祖母教养，虽说林家也是底蕴深厚，但黛玉那时候年纪尚小，看见荣国府的仆妇衣着华丽，却也被镇住了几分，如今再看，不过是金玉其外而已。
“给姑老爷、姑奶奶、表姑娘请安！”
赖大领着众仆从向黛玉一家行礼，态度不可谓不恭敬。
黛玉和贾敏且受了着一礼，她眼波微转，已将在场众人尽收眼底。
今儿来了不少“老熟人”。
只见周瑞家的与王善保家的虽并肩而立，眼角余光却都在打量对方站位，大有暗中较劲的架势。
贾敏忙让人扶起，见她身后跟着周瑞家的等几个有头脸的管事媳妇，并二十来个捧着暖炉、斗篷的小丫鬟，排场甚是周全。
赖大家的执意要行全礼，旁人也不敢怠慢，只能跟着赖大一样行礼。
赖大起身后红着眼圈，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自打接到姑奶奶的信，老太太就睡不安稳。梨香院早收拾妥当了，一应摆设全按您出阁前的喜好，琏二爷原要亲自来接，偏前日着凉风，起不来床，老太太唯恐姑奶奶和姑娘受凉，特意嘱咐我们备了暖轿。”
赖大在心里感叹：【总不能说琏二爷是被抓伤了练，不好见客。】
说着赖大又向林如海行礼：“给姑老爷请安，政老爷、赦老爷都在府里候着，说是要亲自给姑老爷接风。”
黛玉静静立在母亲身侧，见赖大家的媳妇目光看过来。
赖大家的眼角余光早已将姑奶奶和表小姐打量了七八遍。
但见贾敏穿着沉香色遍地锦褙子，料子看起来像是寻常绸子，可细看那缠枝莲纹竟是用金线混着孔雀羽线绣的，日头一照便流转生辉。
再看黛玉身上的雪青斗篷，看似素净无纹，可风帽边缘那圈银狐皮，分明是极北地的珍品，一根杂毛也无。
那媳妇脸上堆了笑道：“表姑娘真真是姑奶奶嫡亲的品格儿！老太太一日日的念着，见了不知该怎样疼呢！”
码头上停着八辆青绸车，仆从们正有条不紊地搬运行李，显是训练有素。
贾敏和黛玉并没有坐轿子，先后上了马车，贾敏轻轻握住黛玉的手。
车外传来赖大家的吩咐车夫的声音：“稳着点儿，老太太可等着见亲闺女呢！”
贾敏指尖微冷，手心有些许汗意，忍不住自嘲一句：“多年不曾回来，想不到竟是近乡情怯了。”
系统忽然叮咚，响起提示音。
【宿主请注意，已开启荣国府副本。】
轿马行过宁荣街，但见三里长街多半是两府产业。
绸缎铺、药堂、当铺，还有杂耍，好不热闹。
几个掌柜的远远看见赖大家的，忙不迭出来打千儿问安。
林家轿马行至荣国府门前，但见兽头铜环，石狮威严，三间朱漆大门，两排青衣小厮垂手侍立。
黛玉扶着母亲的手正要下车换成轿子，忽听系统提示：
【新环境检测到潜在风险，推荐道具：吐真丸消耗500积分、读心术体验卡消耗500积分、踩小人符消耗300积分……】
【宿主是否需要兑换道具？】
黛玉认真看系统说明，吐真丸只能对一人使用，有效期限只有三天，洞察人心体验卡也只能对一人使用，有效期限也是三天；踩小人符能指定范围使用，随机对范围内两个心思恶意最大的人进行显示。
黛玉看着几个道具，斟酌一番，虽然这一路她积攒了不少积分，扣掉日常买营养液的花用，加上先前更改香菱命运线的奖励，现在也有五千多积分了。
500积分她不是花不起，可精打细算惯了的黛玉还是觉得贵。
黛玉又把注意力放回‘踩小人符’。
心中又默念了一回它的功效，三日效期，令心怀恶念者在宿主眼中头顶泛绿光，并显示大致恶念内容。
就这个了。
黛玉毫不犹豫兑换了一个踩小人符咒，使用范围选定，荣国府女眷。
贾敏和黛玉各自盛了一顶轿子。
贾敏原本正想掀开轿窗帘子一角，看一看先前自己长大的地方，忽然眼前系统提示。
【宿主已经使用踩小人符，请利用该技能仔细甄别身边小人，谨防掉坑。】
踩小人符？
好奇怪的名字？
此时外面已然落下轿子，婆子恭敬请贾敏和黛玉下轿。
又是一众仆妇丫鬟簇拥过来，引着母女二人往荣禧堂去，刚踏进垂花门，便见一群珠围翠绕的妇人迎上来。
黛玉一眼就认出来为首的邢夫人。
就算如今荣国府是二房管家，但大房的贾赦才是袭爵之人，在这样的场合下，王夫人亦是只能暂退一步。
邢笑着迎过来，为了表示亲近，想拉住贾敏的手。
贾敏此刻脸上虽然挂着笑，若有心细看，就能察觉她脸上笑容有些许僵硬。
此时是什么状况？
若落在旁人眼里，邢夫人和王夫人乃是相貌周正，衣着讲究的贵妇人，今日又迎接小姑子贾敏，更不能落了下乘，打扮虽不至于招摇，细节却是用心，处处透着低调又显得奢华。
可是贾敏看见的邢夫人和王夫人，头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绿色雾气，像是顶着一从巨大的青菜，这个大青菜还会一阵又一阵的发光，映得人脸色也发绿。
若不是贾敏忍功好，还不当场笑出来？
系统提示音恰如其分响起。
【检测到虚假热情，王夫人一点不欢迎你们。】
邢夫人头顶绿光更盛。
系统：【她盘算着如何借林家势力让二房不爽。】
对于二舅妈不欢迎自家，黛玉半点不惊讶，黛玉前世就知道了，她母亲和王夫人，光从性子上来看，肯定合不来，连带着自己也被多番刁难。
至于大舅母，只因前世邢夫人是个续弦，乃是边缘人物，手里管不到荣国府家事。
端看凤姐左右为难，还有迎春的境遇，便也知大舅妈是个不好相与的。
贾敏携了黛玉的小手，小声责备：【看你买的道具，怎么如此……】
太促狭了！
贾敏已经开始担心，一会儿若是见到老太太，老太太头上也顶着一片绿油油，那该如何是好。
万幸万幸，史老太君见了女儿和外孙女，搂着心肝肉儿地叫，哪里顾得上想其他，头顶毫无异色，两堆绿油油的东西，仍旧是王夫人和邢夫人稳稳当当的顶着。
等贾母搂着贾敏母女哭了一场，邢夫人才开口道：“老太太，今儿是个好日子，姑娘们也等着见姑妈呢！”
邢夫人说话不如凤姐那样圆滑伶俐，好歹也挑不出大错，贾母也收了泪，对黛玉爱得不行：“是我太念着你们娘俩了，快来都见一见，你舅妈她们早预备了屋子，咱们家姊妹多，日后必少不了你的玩伴！”
黛玉依着礼节上前与大舅妈邢夫人、二舅妈王夫人见礼、再见过东府的尤氏，余下是三春姊妹再到凤姐和秦可卿。
黛玉心内感叹，而今形势不同，今日来得人竟是如此齐全。
这一回王熙凤可不敢来迟，早早就候着，跟着众人见礼，就算凤姐嘴乖，有贾敏在，她也不敢轻易开口插科打诨。
黛玉见凤姐虽然笑语盈盈，头上绿光却闪烁不定，雾气不如两位舅妈那样浓重，只是淡淡的一点绿意，系统却也显示不了凤姐此刻的心理。
黛玉无奈的看向王夫人和邢夫人，两位舅妈的恶念还是太重了，导致凤姐的心思无法显示。
贾敏显然也看见了这些异状，与黛玉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凤姐这人心思颇深，但对黛玉姊妹等人还是尽可能的照管，贾敏反而可怜她到最后机关算尽，没落得一个好，毕竟人心不可能白璧无瑕，凤姐头上也只有一点点浅绿，黛玉自认为现下自己也没惹到凤姐，不知出了什么事让凤姐心思不定。
看着杵在跟前的两个青菜头舅妈，黛玉开始担心起父亲来。
也不知父亲在外院情况。
……
林如海那边进了府，依着礼自然有贾赦等人招待，进了荣国府的门，他的轿子就与妻女的分开向不同的方位。
“请姑老爷下轿。”
外面一声通传。
林如海在暖轿中整了整衣袍，透过纱窗望着荣国府这番周全排场，心下清明如镜。
这次阵仗并不小，如此般郑重其事，固然有贾母疼爱女儿的缘故，更因他林如海仍是圣上亲点的大员，即便如今暂离盐政要职，可朝廷尚未定下新的任命，谁又敢说他下一个去处不是个好地方？
老太太到底是经过大风浪的，比那些只会盯着眼前利益的儿孙强出太多。
所谓耕读传家，可如今府里这些爷们……
轿帘已经掀起，林如海已换上一贯的温文尔雅。
赖大亲自上前搀扶，口中说着：“老爷们都在外书房着，说是定要亲自敬姑老爷三杯接风酒。”
林如海目光扫过那些垂手侍立的仆从，见他们虽恭敬却难掩骄矜之气。
心下暗叹，这府上府如今就像朱门铜环，表面光鲜内里早已蛀空。
若能学得老太太半分远见，何至于让元春在宫中孤军奋战，又何至于要靠联姻维系权势？
行至穿堂，恰遇见贾珍和贾蓉匆匆赶来，两人看见林如海，笑盈盈上前见礼。
林如海耳中立刻飘来贾蓉和贾珍的心思：
贾蓉：【林姑父这次回京，不知带了多少扬州好物件？他们家丫鬟必定是江南来的，都说江南多美人……】
贾珍：【听说盐税亏空与他无干，说不定还要高升，只恨我不能讨个江南的差事，秦淮河畔多佳人啊。】
林如海面上不露分毫，心中却已雪亮，他早不对东府这两位报以希冀，若是贾珍和贾蓉心里再念着什么污秽之事，林如海也半点不稀奇。
贾珍乃是贾家族长，可叹偌大荣国府，竟没几个真为家族长远考量的，倒是老太太这般费心安排，反显出几分英雄末路的悲凉。
贾赦与贾政本就在外书房候着林如海，听得传来贾珍、贾蓉的说笑声。
贾赦、贾政闻声一同迎出来，与妹夫相见，不能失了礼数，贾赦面春风地拱手：“妹夫远来辛苦，今日必定要好生为你接风洗尘！”
林如海含笑还礼间。
贾赦心声可没那么和善：【呵，又来一个能读书的，一个女婿半个儿，老太太昨日又拿他说事，今晚定要灌得他出丑！珍哥儿来得正好。】
有贾珍这个吃喝玩乐样样都在行的侄子在，贾赦愈发多了几分底气。
贾政浑然未觉，他倒是真心盼着林如海来，对于这个妹夫之才情，贾政真心实意认可，比荣国府里养着的那一群清客，不知高出几何。
贾政亦是热情相邀：“妹夫难得进京，我们兄弟需得好好喝几杯。”
林如海面上温和应道：“兄长盛情，如海心领，只是今日舟车劳顿，实在不胜酒力，况且一会儿还要见过老太太。”
贾赦立即打断：“妹夫这就见外了！自家亲戚，浅酌几杯又何妨？一家子兄弟，不会误事。”
贾赦心下暗喜：【就怕你不敢来！必定要你横着出去！】
林如海听得贾赦这般荒唐心思，只觉啼笑皆非。
这位大内兄年过半百，竟还因母亲几句比较就要在酒宴上争强斗狠，难怪前世会做出强夺古扇、将迎春嫁给孙家这等昏聩之事。
林如海正暗自摇头，忽见一服侍周全的小厮，笑着跑进来传话：“老爷，二老爷，老太太说姑爷到了，一大家子团圆才好，急等着见呢！请老爷们和姑老爷快进去。”
贾赦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却不得不强挤出笑容：“母亲既急着见妹夫，我们晚些再叙。”
贾母谴人传话，说的是请众人一起往荣禧堂去，贾赦、贾政、贾珍和贾蓉自然不能落下。
贾赦和贾政就在林如海身边，一左一右往荣禧堂方向走，于是乎耳畔贾赦碎碎念愤愤不平的心声，滔滔不绝：
【又是如此，只要林如海在，母亲眼里就再看不见别人，怕是我那好二弟都要退几分，哪里是半个儿，分明是一个还多，哼！】
【今日算你走运，总有一日定要你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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