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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想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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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鸣玉忍不住想笑。
门外叶景闲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要是让他知道,最痛恨的魔修之尊就是他声声关切的人后,又回露出怎么样的神情。
是会震怒,还是会惊慌失措?
谢鸣玉很想看看那样的画面,恨不得现在就揭露身份。
好在他还是忍住了,只是轻笑了一声。
笑声落在了叶景闲的耳边,清脆空灵,让他微微失神。
“鸣玉,你……”他语无伦次,“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带了药,你……”
吱嘎。
门打开了。
叶景闲瞪大了眼睛。
晨曦跳跃,点点金光浮现。
谢鸣玉立于光暗交接处,虚虚勾勒出了一个轮廓。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谢鸣玉看起来和以往不太一样。
眉眼轻扫,一点红痣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带着柔情万种,好似一捧开到靡烂的花,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令人的迷醉的香。
衣领就这么敞开着,一道红痕若隐若现。
又像是枝头熟得过头的桃,被人轻轻一捏,就有甜腻的汁水从指尖爆出。
明明什么都没做,叶景闲的目光就变得闪躲,不敢再看。
谢鸣玉的唇角噙着笑:“药呢?”
叶景闲这才想起了正事,连忙把怀中的药掏出来,手忙脚乱的,险些掉在地上。
好不容易接住,红着脸递了过去。
白瓷瓶温润,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谢鸣玉把玩着,心想,徒弟至少比师父有良心。
不像是师父,连个声都没有。
真是白给他睡了。
叶景闲眼巴巴地看着:“这是上好的伤药。”
谢鸣玉展颜:“多谢。”
简单的两个字,叶景闲比吃了蜜还甜,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你用得上就好了。”
他急急跟了进去。
正好瞧见谢鸣玉上药。
衣袖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的胳膊,纤细柔弱,让人用力都不敢,生怕轻轻一碰就折断了。
可现在,胳膊上遍布着斑驳的痕迹,仿佛是被人又啃又咬,活像是要直接吞吃入腹一般。
叶景闲:“是谁——”他咬牙切齿,“是谁敢伤你?”
谢鸣玉挑眉:“伤?”
这是伤吗?
到底是年轻人,不经事。
叶景闲压根就没多想,心疼得眼睛都要红了:“要是没人伤你,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谢鸣玉:“……”
太坦诚也不好,至少他连戏弄的心情都没有了。
袖子一拉,遮住了上面的痕迹,没好气地说:“我不是说了,被狗咬了。”
叶景闲脱口而出:“哪里来得野狗?”
谢鸣玉的唇角浮现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确实是野狗。”
叶景闲越想就越是恼火:“要是让我见到这野狗,我必定——”
谢鸣玉:“必定什么?”
叶景闲:“必定要让它好看。”
谢鸣玉:“是吗?”他闲闲道,“那你很快就能瞧见了。”
叶景闲一顿:“……鸣玉。”
谢鸣玉仰头看去,精致的眉眼一览无余:“怎么?”
叶景闲犹豫着说:“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谢鸣玉反问:“哪里不一样了?”
叶景闲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谢鸣玉倒也没为难他,一笑了之:“都说了我被狗咬过了,稍微有点变化不是很正常?”
叶景闲:“是、是吗?”
叶景闲感叹:“这只狗真的很坏了。”
谢鸣玉点了点头,又问:“剑尊会一起去除魔卫道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除魔卫道”这四个字咬得格外的重,语气中还有些戏谑。
叶景闲:“自然与我们同行。”
谢鸣玉饶有趣味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叶景闲一时间没听清:“什么太好了?”
“没什么。”谢鸣玉含糊应对过去,突然心灵福至,目光落在了叶景闲的身上。
少年红了脸:“怎、怎么了?”
谢鸣玉像是第一次正眼见叶景闲,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唔。
身材不错。
胜在年轻有为,就算青涩了一点,也是秀色可餐。
很好。
外面的剑修多得要命,他还非要在周定衡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本来他还想睡了周定衡一走了之,但现在想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尝尝天剑宗弟子的咸淡不可。
反正他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继续装失忆就是了。
至于周定衡,应当不敢拆穿他的真面目。
哼。
要是敢拆穿,他就直接自爆,把两人的风流韵事传得全天下都知道,让周定衡再也无颜出现在世人面前。
剑尊要脸面,要地位。他魔尊可不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比得就是谁不要脸。
谢鸣玉想得正高兴,一时间没注意,又扯到了后腰,一阵酸涩的感觉传来。
“嘶——”
周定衡真当是属狗的。
还是那种最饥不择食,饿得饥肠辘辘的野狗。
……
周定衡枯坐了一天一夜。
犹如亘古存在的雕像,一动不动。
待到又一轮天明,眼中才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
昨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荒谬,就连周定衡这般冷静的人都一时间无法接受。
他对一个人动了心。
甚至还滚到一处。
结果那个人摘下了面纱,实际上的身份是魔尊。
不管是从身份还是立场上而言,都是一件超乎想象的事情。
周定衡的眉心拧起。
这是魔尊的玩笑,还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计谋?
他沉下心来,努力回想从见面开始的点点滴滴。
青年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
说,他要找夫君,在这般乱世间,没了夫君他就活不了了,夫君、夫君……
魔尊又怎会有夫君?
魔尊又岂会这般柔弱。
正是因为如此,周定衡才没察觉出异样来。
可此时一想,或许这不是伪装,而是谢鸣玉真的失忆了。不然,以魔尊自傲的性子,又怎会做出这般矫揉造作的姿态,更不会在他面前……求欢。
或许,一切都是误会。
周定衡将情绪收好,推门、出去。
天剑宗的弟子已然整装待发,旌旗猎猎,目的正是位于西方的西魔州边境。
周定衡虚虚一扫,目光落下,恰好就落在了谢鸣玉的身上。
谢鸣玉骑着马,为了保持平衡,腰背挺直。
腰很细,很瘦。
风一吹就倒了。
巧了,还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叶景闲同样也这么觉得,驾着马来到了身侧,挡住了吹来的风。
周定衡根本就没想偷听他们说话,只是风裹挟着窃窃私语,一个劲地往他的耳朵里钻。
谢鸣玉说:“阿闲,多谢你这几日照顾我。”
谢鸣玉又说:“阿闲,我已经知道剑尊不是我的夫君,听说你还有几个师兄,不妨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周定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