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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疼痛和怒火并未完全吞噬赵洵安的理智,他没忘记这个胆大包天的女郎所说的话。

      她的房间?

      还一醒来二话不说就给他一拳,天下没有这般侍奉人的。

      闻言,贺兰妘气笑了,径直拿起了搁在一旁案几上的黑鞘长剑,唰的一下拔出来,剑尖直指那登徒子,笑容携着十二分的怒气。

      “想得倒挺美,还侍奉你,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入室行不轨之事!”

      “今天本姑娘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狗胆包天的登徒子,看剑!”

      说完,贺兰妘不等他说话,举剑刺了过去,引得闫安又是一声尖叫。

      “大胆,大胆!”

      赵洵安确实来不及说话,将聒噪的闫安推开,自己也扭身一避,堪堪躲过剑去。

      然对方显然不准备放过自己,刚闪身躲过,长剑又气势汹汹来了。

      养尊处优了十几年,赵洵安就没受过这等刺激,本就被打了一拳正带着气,如今被追着砍更是情绪崩溃。

      “泼妇,你有完没完!”

      捞起地上的凳子架住了刺过来的长剑,赵洵安也没空挡自己被打的青紫的眼睛了,勃然大怒道。

      贺兰妘见这登徒子还气上了,冷笑一声,手腕翻转,剑身灵动地挑开了凳子,斥道:“没完,有胆子闯姑娘的房间毛手毛脚,就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说着,又是一剑刺来,赵洵安没时间废话,低头躲开,抓着缝隙喊道:“什么你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才是闯进来的那个!”

      赵洵安这会被打得晕头转向,根本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岔子,怎么自己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闫安见自家殿下狼狈在屋子里乱蹿,虽也惧怕那女郎手中利剑,还是咬了咬牙挡在了殿下跟前。

      眼看着长剑便要扎到自己身上,闫安怕得闭上了眼,心中呐喊:奴为殿下尽忠了!

      “滚远点,等会再收拾你个狗腿子!”

      预料中的疼痛感没有到来,闫安刚一睁眼就被那女郎一掌推出了十里地,倒在地上的闫安哼唧了一声嘟囔道:“好大的牛劲!”

      赵洵安实在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性子泼辣凶悍不说,手上还有几分功夫,一看便是自小练过的,一招一式皆有章法,剑气凌厉,手无寸铁的他还真不甘贸然去硬抗。

      “快去把东家叫来!”

      瞪了一眼地上哼哼的闫安,赵洵安支使他道。

      “那主子你……”

      生怕自己走后殿下被这死丫头给攮了,闫安还在犹豫,就见殿下吼他道:“快去!”

      闫安连滚带爬出了房门下楼去了。

      赵洵安十分后悔今夜出来为着清净没带侍卫,眼下只能孤军奋战。

      “你个泼妇够了,真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

      少年容色浓丽俊美,就算是动怒也是极艳烈夺目的,只可惜此刻左眼乌青,增添了几分可笑,让贺兰妘觉得滑稽。

      她讽刺道:“那你倒是还手啊!”

      被她追了半天,贺兰妘可不信他是什么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又是气势汹汹挥起剑,赵洵安眸光一凛,退到了墙角,也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步打球球杖。

      当即取了下来,以木杖为剑,同贺兰妘对阵起来。

      虽是木杖,但使用它的主人不是个废物,显然是学过剑的,竟以它同贺兰妘对起了招来。

      见状,贺兰妘难免讶异,在对方又一次化解她的剑招后,贺兰妘气笑了,冷笑道:“有两下子,不过没用。”

      话音落,贺兰妘一剑削出去,剑气势不可挡。

      赵洵安照例去用他的球杖去拦,但低估了宝剑的锋利,这一剑直接将木杖砍断了。

      赵洵安脸色一沉,惊怒道:“你来真的?”

      贺兰妘笑容灿烈,如罂粟般致命,阴阳怪气道:“不然呢,难不成我这半天在舞剑给你看?”

      女郎那笑容虽美但危险,赵洵安不敢多看,正飞快环顾四周寻找能抵御的东西,这时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以为是闫安叫来了人,赵洵安神情一松,贺兰妘眉心一蹙。

      两人神色不一地看过去,哪是什么浮玉楼东家,而是阿弥带着卫朔他们过来了。

      “姑娘,出什么事了?”

      隔着老远,阿弥就听到了雅间里的动静,分明是打斗才有的声响。

      阿弥和卫朔都以为是遭了刺客,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心想姑娘一定要坚持住。

      然一进门,看见的是贺兰妘提着剑正追着人砍,是个年岁不大的公子,虽然左眼乌青,但能看出模样原本是张漂亮的脸蛋。

      “原来是你们回来了,正好,帮我抓住这个登徒子,他趁我睡着溜进来欲行不轨!”

      阿弥和卫朔哪里能听得了这个,尤其是卫朔,直接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凌冽的杀意扑面而来,赵洵安觉得今夜越来越失控了,直觉上的不妙让他脸色难看。

      就在赵洵安觉得今夜可能真的要栽跟头时,闫安气喘吁吁地带着浮玉楼的东家来了。

      “主子我来救你了~”

      闫安喊完,看着门口站着一对人高马大的扈从,面上的欣喜褪去了些。

      吕春听闫安说有人敢打五皇子,一开始他是不信的,笑话,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天子脚下招惹这位爷,还是用打的?

      然到了跟前,吕春才知闫安说得不是假话,若是自己再来晚点,怕是五皇子殿下今夜就要血溅他的浮玉楼了。

      正月的天,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淌下来,吕春看着愈发逼近五皇子的扈从,嗓子险些破音道:“住手!”

      他冲到屋子里,顶着一群凶神恶煞扈从的注视,拿出了全部的勇气挡在了五皇子身前,大喊了一声。

      他还想说些不客气的话,然看着对面从主到仆手里不是剑就是刀的,吕春气势弱了下来。

      “一伙的?”

      吕春的视角,那女郎挑了挑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渐渐不善了起来。

      他生怕连带上自己也遭殃,忙不迭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浮玉楼的东家,听闻出了纷争,特地来处理的。”

      一听原是这家酒楼的老板,贺兰妘脸色稍缓,顺势解释道:“你来得正好,我在你这遭了个登徒子,趁我睡着竟然摸进了屋子毛手毛脚,被我当场抓着了,你把他送官去。”

      吕春正听得发懵,就听到旁边五皇子殿下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反驳。

      “我说了我不是登徒子,还有这是我的房间!”

      事到如今还敢死鸭子嘴硬,贺兰妘眼一瞪,当即与他吵嘴道:“长了一张嘴就会胡扯,这分明是我的房间!”

      这下吕春算是抓到了点头绪,摆出浮玉楼东家的姿态对贺兰妘道:“姑娘,这位公子没有扯谎,这间房确实是这位公子的。”

      出门在外,赵洵安还是不喜欢把自己的身份宣扬出去,外人就算知晓,也只在人前称他公子。

      贺兰妘费解,反驳道:“你也胡说,我是付了房钱的,不信你去问问你儿子,还是他将这间房订给我的,他来得比我晚,怎么就是他的了?”

      贺兰妘用剑指了指,惊得赵洵安以为她又要动手,悄然往后退了一步。

      吕春听到还有自己儿子的事,老脸发沉,对身畔伙计道:“去把公子叫上来。”

      楼下,吕少言刚从茅房出来,浑身清爽来到了大堂,还没喝口茶,就见楼里的小伙计神色惊慌地来寻她。

      “少东家,东家让你去三楼呢,有大事。”

      三楼,大事,这两个词结合在一块,吕少言下意识就是一阵不安,问小伙计道:“什么大事?”

      小伙计嘴笨,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只老实巴交道:“少东家上去就知道了。”

      这话听得吕少言心更是怦怦跳,上楼的一路都在忐忑,直到跟着小伙计来到了那间熟悉的雅间,他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死了。

      “爹,叫我来作甚?”

      看着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尤其是不甚体面的五皇子,吕少言恨不得死过去。

      天塌了,人怎么来了!

      颤颤巍巍地开口,吕少言现在谁都不敢看心虚得要命。

      一看儿子这副心虚样子,吕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闭了闭眼,忍着气问道:“我问你,是你将这间房订给了这位姑娘?”

      认证物质俱在,吕少言没法反驳,硬着头皮道了一声是,说完疯狂补救道:“是我的错,我以为五公子今夜不来了,又、又见这位姑娘寻不到落脚处心生怜悯,便想着便订出去一晚算了。”

      越说声音越小,顶着父亲铁青的脸,尤其还有五皇子幽深的视线,吕少言立即跪了下来讨饶道:“爹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你怎么罚我都成!”

      “哎呦!你这个糊涂东西,我真想打死你算了!”

      听到儿子的解释,吕春哪还会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怜香惜玉起来,想用人五皇子的房间讨人家姑娘一个欢心,只可惜此番办了桩糊涂差事。

      正在父子两一个气一个求时,等来了时机的赵洵安嗤笑了一声,昂头挺胸对着脸色明显变差的女郎说道:“听见了吧,这本就是我的房间,你才是私闯,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识相点赶紧滚出去。”

      左眼的疼痛还在持续,若换成个男子将他得罪成这样,赵洵安定让他好看。

      但对方是个姑娘,加上在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他理亏了些,比如将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当作被献上来侍奉自己的美人。

      还那般……

      想起刚才的事,赵洵安脸色明灭不定,下意识气势就弱了几分,嘴上也只是让人走。

      但贺兰妘哪里能愿意,脑瓜子转了一圈,脸色渐渐和缓,重新扬起了笑来。

      “凭什么我滚,要滚也是你滚。”

      淬着最艳丽多姿的笑,但说出口的却是猖狂无比的话。

      “我且问你,你说这是他的房,那他可曾在我之前交过订钱?”

      贺兰妘看向浮玉楼的东家,认真问道。

      若是在她之前便交了订钱,那无论谁来都不能将这间房再二次订于她。

      但这位少东家还是钻了个空子给了她,说明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并未出一毫一厘。

      那付了房钱正当过来的她反倒被赶出去,还被占了便宜,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这个,并未吧。”

      吕春思忖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五皇子,没瞧出什么意思来,只能照实回答。

      五皇子何等身份,过来只需一句话,钱财那东西都是到了月底一道清算的,自然不会跟寻常客人一般。

      这是五皇子素来花钱的规矩,可今夜却成了漏洞。

      “那就奇怪了,天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将没给订钱的供着,却将我这个付了房钱的赶出去,吕老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上元节街上人山人海,寻到个满意的落脚点不容易,我这钱也出了,自不能白费,所以,还是你走吧。”

      贺兰妘身姿轻盈地往美人榻上一坐,单手支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那对主仆,光艳照人。

      饶是此刻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在场众人还是怔了怔,心神一晃。

      闫安是最快从那惊心动魄的美色中反应过来了,气愤使得他忘了周围都是人家的扈从,手翘成了兰花模样骂道:“嘿你个死丫头,好生厉害,知道我们主子是什么人吗就敢这么猖狂!”

      阿弥在这,可听不得别人骂她家姑娘,闫安话刚说完,阿弥就拔出腰间弯刀抵在了他脖颈间。

      “敢骂我们姑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当然,阿弥也只是比划吓唬对方两下,不好随意伤了人性命,善后有些麻烦,尤其她们才刚来到上京。

      闫安是个胆小的,冰冷的刀刃一沾上来,他立即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抖得也不敢放话了。

      轮到贺兰妘说话了,她听着那狠话,不慌不忙道:“你这样的纨绔子弟我见多了,成日在外头惹是生非,一弄不过别人了便搬出自己的爹娘吓唬人,再回去哼哼唧唧让家中大人庇护,真没用,哼~”

      赵洵安发誓,前面无论听了多少他都还算能撑得住,但这一句可算是将他肺都气炸了。

      深呼吸了好几下,他才堪堪稳住,这一瞬,他左眼好像都不怎么疼了。

      怒极反笑,将闫安拉起来,深深看了贺兰妘一会,笑得渗人。

      “你给我等着。”

      “走。”

      对着闫安蹦出来一个字,赵洵安带着一身叮铃咣啷的动静踏出了门。

      卫朔等人想拦,贺兰妘摆了摆手阻了他们,任那主仆二人离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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