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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乔尼的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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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娜眨了眨眼，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哦，这个笨蛋！原来是他自己有意隐瞒！
她忍不住皱眉：“乔尼，为什么你就是不招呢？”
乔尼别过脸去，语气冷淡：“招了也没用。这些警察的嘴脸我都看透了，他们压根也不会减刑。”
一旁的狱警听了，忍不住抱怨道：“这小子真是的！看他年纪还小，明明只要招出给他小药丸的人，我们就勉为其难放了他，结果他的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真是欠揍！”
突然，迪亚哥少见地坐不住了。
他大步走到栅栏前，一把揪住乔尼的衣领，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一字一顿地说：“乔尼·乔斯达，你怎能如此自甘堕落？你是不想要前程了么？这是一个丑闻，足以让任何骑师万劫不复。要是你在局子里被人认出来，你以后就别想混了！”
——原来在内心深处，迪亚哥竟然如此在意乔尼的处境吗？
乔尼愣了愣，随即扯出一个讽刺的笑，话语里带着平静的疯感：“呵，别跟我来那一套。那不是正对你的胃口吗？”
迪亚哥冷笑一声：“哼，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看不惯一个傻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乔尼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我可能要完蛋了，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我正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呢。只要是远离家的地方，去哪里都无所谓。”
迪亚哥沉默片刻，突然嗤笑一声：“自由身？你以为逃到天涯海角就能解决问题？”
乔尼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喂，等等，我们为什么要聊到这个？”
迪亚哥冷笑一声：“呵，难道不是你先跟我掰扯起来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变得诡异又好笑。
布兰奇看着乔尼垂头丧气的样子，终于快步走到了他身边。这个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金发少年此刻狼狈不堪地低着头，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
“天呐，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凉？”布兰奇惊呼道，温暖的掌心包裹住乔尼冰冷的手指。
玛丽安娜见状，立刻识趣地对其他人摆摆手：“我们先回避一下。”她悄声说道，“他们要说悄悄话了。”
迪亚哥撇撇嘴：“也是，我可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他故意把“电灯泡”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惹得玛丽安娜偷偷掐了他一下。
也许乔尼嘴上是在硬刚，只是不愿暴露心里的苦涩。玛丽安娜看着这对年轻人，心里泛起一丝柔软。她为难地咬着嘴唇思考了几秒——先前给劳伦斯先生发的电报至今没有回音，如果再等下去…
“实在不行，干脆赌上一颗宝石吧…”她摸了摸藏在衣领下的翡翠吊坠，但又担心这样太过招摇。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娇小的金发少女突然走了过来。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布兰奇出人意料地宣布，“让我父亲来说这个情。乔尼，你一定会没事的。”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迪亚哥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等等，你父亲是…？”
布兰奇微微一笑，什么话也不说。是啊，从来没人仔细想过这个总是温柔娴静、斯斯文文的姑娘的真实身份。
探监时间即将结束，狱警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催促。就在这时，迪亚哥突然凑到玛丽安娜耳边：“我看到有个大人物要来了，咱们最好先撤。”
“什么大人物？”玛丽安娜还没问完，就被弟弟神秘兮兮地打断：“正是布兰奇她爸爸。”
玛丽安娜眼睛一亮，悄悄拽住迪亚哥的袖口：“急什么？这可是年度最佳戏剧现场！”她实在太好奇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了。
当那位“大人物”真正出现在探视室时，玛丽安娜差点惊掉下巴。布兰奇的父亲——本杰明先生，竟是一位气度不凡的高官。他戴着黑色礼帽，身着笔挺的黑色风衣，举手投足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眉宇间竟与乔斯达爵士有几分神似。
“啊，是可敬的本杰明先生！”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狱警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您是要为这个小子保释吗？”
本杰明先生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有力：“是的。我认为这个年轻人只是一时糊涂，他将来的人生还很长。看在我的面上，网开一面吧。”
乔尼瞪大了眼睛，看看布兰奇，又看看她父亲，活像只受惊的兔子。布兰奇则红着脸站在父亲身边，小声补充：“他是我中学同学…”
本杰明先生锐利的目光扫过乔尼，后者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年轻人，”高官的声音不疾不徐，“我女儿说你是个有潜力的骑手。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迪亚哥的指尖在玛丽安娜掌心悄悄写下“WOW”，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他在玛丽安娜耳边嘀咕：“这可比劳伦斯先生管用多了。”玛丽安娜偷偷踩了他一脚。
就这样，有了德高望重的官员的背书，连狱警对乔尼的态度都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了，以后交朋友一定要明辨是非，不可以再做这样的傻事了。”狱警慈祥得像在叮嘱自家孙子，“快快回家去吧。”
他的脸上堆着前所未有的和蔼笑容，甚至殷勤地帮乔尼整理了下衣领。这态度转变之快，让乔尼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毕竟十分钟前这位警官还在凶神恶煞地训斥他为“社会的渣滓”。
乔尼就这样一头雾水地走出拘留室。
保释手续办得出奇地顺利。当乔尼终于走出警局时，晚霞的余晖洒在他的及肩短发上。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布兰奇，难得地露出了真诚的表情：“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
“行了行了，”布兰奇打断他，脸更红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在一个比较正常的环境。”
本杰明先生轻咳一声：“年轻人，我建议你尽快回家。你父母一定很担心。”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有人在他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谢谢您。可是，我父亲恐怕…”
“乔治·乔斯达那边，“本杰明先生突然说，“我会去打个招呼。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年轻人犯错在所难免。今天的事，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你们都是些正直的年轻人。感谢你们今天做的一切，还有…尤其感谢你，曼登·提姆，一路上护送了我的女儿。愿上帝祝福你们。”
曼登的牛仔帽檐压低三分，沙哑道：“要谢就感谢令爱的善良，我只是个跑腿的邮差。”
而某个被遗漏掉的人，好像不太甘心啊。玛丽安娜用手帕掩住上扬的嘴角，在迪亚哥腰侧轻轻掐了一把。
“哟，我们的‘问题少年’终于出来了。”
迪亚哥懒洋洋地倚着墙，嘴角在笑，眼神却冷得像结冰的湖面。
乔尼浅蓝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别高兴得太早！”他快步走上前，“我可不像你，喜欢背地使奸计。迪亚哥，我们下一场比赛走着瞧吧。”
出乎意料的是，迪亚哥听了这话居然没炸毛。那张总是绷着的俊脸反而舒展开来，甚至伸手拍了拍乔尼的肩膀——这个动作自然得让玛丽安娜都瞪大了眼睛。
“总算有点像样了，”迪亚哥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赞许，“这才像乔斯达家的气派。”
乔尼愣住了，准备好的反击卡在喉咙里。他狐疑地打量着迪亚哥，“你吃错药了？”
玛丽安娜忍不住笑出声。她敏锐地注意到，当迪亚哥对乔尼露出那个转瞬即逝的微笑时，两人之间竟有种奇妙的默契——就像赛场上针锋相对的对手，私下却比谁都了解彼此。
当布兰奇要做告别时，迪亚哥终于憋不住了。
“所以布兰奇同学，你父亲居然是…？”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啦。”布兰奇低头玩着裙角。
“普通到能让狱警点头哈腰？”迪亚哥夸张地比划着，“刚才那个警长差点给你爸跪下了！”
玛丽安娜假装咳嗽掩饰笑意，高跟鞋精准踩上迪亚哥的靴尖。她转向布兰奇，“不管怎样，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布兰奇摇摇头。
“其实…乔尼以前帮过我。那次我被高年级学生欺负，是他站出来…”
“哇哦！”迪亚哥吹了个口哨，“原来我们的乔尼·乔斯达还有英雄救美的时候？”
啧，又开始了。
跟在他们身后时，迪亚哥突然压低声音：
“唉，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高高在上，其实生活过得这么糟。”他瞥了眼走在前面的乔尼，“我突然觉得，其实大家过得都差不多。”
玛丽安娜惊讶地挑眉，“所以你，心理平衡了？我为你有这个觉悟感到高兴。”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需要我拿笔记本记下来吗？迪亚哥·布兰度的人生哲理第N课？”
“闭嘴！”迪亚哥被逗笑了，作势要掐她脖子。
几个人刚走出警察局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石柱后冲了出来。乔斯达夫人——那位总是温温柔柔的女士，此刻哭得梨花带雨，一把将乔尼搂进怀里。
“妈妈！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乔尼整张脸都涨红了，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但最终，他还是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动作笨拙却温柔。
不远处，乔治·乔斯达静静地站在马车旁。这位严肃的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儿子一眼，便转身进了车厢。但玛丽安娜分明注意到，他关门的动作比平时轻了许多。
“所以，”回程的马车上，玛丽安娜打破沉默，“你跟他现在算是…朋友了？”
“谁跟他是朋友！”迪亚哥抱起手臂冷哼，“我只是觉得赛场上有这样的对手才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