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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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很显然，景僖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回答，只是难得感慨道：“素日衣食无忧的金贵少爷，一朝落入泥潭，自身难保，已无力护佑心爱的姑娘，自此一刀两断。”
事情的走向不算意外，那种境况下，各自安好已是最妥善的结局，谁也护不住谁。
可夭夭不是那时候有的，所以这不会是最终结局。
果不其然，景僖续言，很快印证了他的猜测。
“如烟并没有接受将军友人的安排，隐姓埋名换个地方重新生活，而是回到了醉春楼，但她性情大变，不再隐藏锋芒。争名利，重金银，只要金子足，何种生意都接。
“彼时的昭勇将军戴罪立功进入军营，流了半身血才换来一个小将的军衔，可得知此事后竟偷偷溜了出来跑去洛州寻如烟。
“二人就这么又纠缠了许久，直到护国大将军向先帝求了一道赐婚圣旨，以全族性命要挟，这才逼得将军与如烟彻底断了联系。”
景僖轻轻叹了口气，眸中映出些许心疼。
“二小姐的存在，是在将军离开之后才被如烟发现的，她本想堕胎，却又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将孩子隐秘的生了下来。”她拧了拧眉，似有一丝不满，“促使她改变主意的原因，属下没能查到，只知她有孕时为了保住地位，与老鸨交易了许多……”
她欲言又止，没有把话说完，但成弗居也能猜到了，定然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陈年往事，非是局中人，他并不想多加评判，作为小辈也没有资格，顺势将这一段略了过去。
他转过身，抬眸看向头顶的天空，声音放的很轻，语气却极为笃定，“舞姬也是在这期间被赶出了醉春楼吗？”
景僖点头，“不错。”
她一一道来：“也许是为了报仇，如烟开始处处排挤她 ，争抢她的生意，在那种地方都是看人下菜的，哪怕是同行也要仰仗更强的人的鼻息，舞姬混不下去，便寻了个好拿捏的富商随其离开了，再后头的事，主君就都知道了。”
成弗居叹息一声，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如烟与舞姬的因果，最终落到了夭夭的身上，此事虽然告一段落，但夭夭的身份……
景僖也十分纠结，面色复杂，“二小姐的事，主君打算如何处置？”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她能查到的，来日就一定会有其他人能查到，事情早晚都会败露，二小姐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如烟之事，不论如何，官场之上都是昭勇将军的一条污名，何时拿出来都是朝敌可以攻讦他的理由。
“罢了。”成弗居呼出一口气，终究还是妥了协，“把你查出来的那些线索都处理掉，至于夭夭，她既不愿坦诚，我们就……权当不知吧。”
“是。”景僖垂头应了声。
她是何时离开的，成弗居心事重重，并没有察觉，但那一日，他又折返回去寻了夭夭。
原就心里有一丝怨怒，再看到她不顾自己身体的逞强和对他避如蛇蝎的疏离，他更加克制不住的想去问，他有太多太多想要问的了。
为什么要欺瞒？为什么不肯信任他？为什么置自己的性命如儿戏？
但聪慧如他，不用想也知道，那样的成长环境下，她的心防犹如千霜重，两年教养不足以化解，甚至她记得的只有他待她之不好。
所以他最终没有声张，只是常常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还是哥哥，永远不会放弃她，妄图让她安心。
好在有一些效果，这段时日明目张胆的偏心和关爱，总算是让她松懈了一丝心防。
可纵容的代价，是他。
他的梦中开始频繁出现她的身影，在她面前越是克制压抑，午夜梦回时就越是疯狂。
他一度觉得自己疯了。
夭夭是他的妹妹，即使没有血缘，也是他的妹妹。
兄妹之间，怎可乱.伦？
夭夭没有受到正确的教育，做了糊涂事，错不在她，可他头脑清醒，又怎能生妄？
他觉得自己错了，也没打算继续错下去。
原是想着先掰正她的思想，再寻一个值得托付的、更是她能喜欢的人陪她安度一生。
哪知先到来的，是她的性命垂危。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她昏倒在他面前。
大夫进进出出，妙手来了一个又一个，甚至拉来了太医院院判，整整一夜，方保住她的命，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要……
那时他想，比起她的安危，什么都不重要。
只要她能够活下来，喜乐平安，乱.伦就乱.伦吧。
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可后来见了阿垣，明明白白的看见了他眼底对夭夭的情意，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个弟弟，一个妹……心上人，都不能舍弃。
他能够舍弃的只有自己，与这世家权柄共沉沦。
“夭夭。”成弗居声音很轻很轻的唤着她的名字，落在她眉眼处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收回，带着难掩的眷恋，为她抚平了眉头。
许是伤的太重，往日警醒的小姑娘今日睡得格外沉，连他来了这许久，也没有被惊醒。
“其实我不比你勇敢，就像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接下来你我要走怎样的一条路。”
艰难的挣扎中，他的眸底泛了红，气音似的低喃：“阿垣，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会喜欢上他吗？”
轮椅上的少女娴熟的睡着，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但这一问，本就需要时间来回答。
成弗居松开了手，将她从轮椅上抱起，走进房间轻轻放回到床上，抚顺乱开的鬓发。
他的情绪已然被压下，逼着自己快速的消化，然后冷静的、理智的对她，也对自己说：“我不能替你做选择，前路，你要亲自走。哥哥能够做的，只有在你沦陷时拉你一把，所以不要怕，只管走下去就好了。”
他难得的温柔尽数落在她的身上，替她掖好被角，关上两头门窗，点上安神的香，确定她睡得安稳，才肯放自己回去休息。
却恍然未觉，床上的人偷偷睁开了眼睛，安静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过挽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