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修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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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并不长，只是讲故事的人讲的详细，钟离瑶知晓，成弗居嘴上越是轻描淡些，心里越是在乎的要命，他很看重齐景垣。
哥哥的眼光不会差，她也相信自己的选择，世子爷会是一个值得去托付终身的郎君。
如此，便就这样吧。
直到这一刻，钟离瑶才真正下定了决心，没什么可再纠结的了，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问：“所以世子是原谅你了吗？”
“嗯。”成弗居颔首，眼底有浅浅的笑意，“阿垣嘴硬心软，很好哄，一点也没变。”
经历大起大落，仍可保持赤子之心，着实是件很难的事。
他的弟弟没有因此而长歪，他很欣慰。
这些年，实在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他开心，钟离瑶也跟着高兴，不免想起世子爷今日翻墙下来时说的那些幽怨的话。
“既然重修旧好，为何……”她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的问，“哥哥还不待见他？”
这话一听就是有人告了状，成弗居并不意外，对此分的十分清楚，“我们兄弟俩和好，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意进出你的院子。”
也对，男女终是有大防。
钟离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倒是成弗居看着她欲言又止，面对面她很难察觉不到。
“哥哥想说什么便说。”她低垂着眼，伸手为他斟了一杯茶，半开玩笑的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可说的。”
“是么。”成弗居低声喃了句，让人听不太清。
钟离瑶困惑抬眼，“什么？”
“没什么。”成弗居轻轻摇头，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指腹轻轻摩擦茶杯，垂眼道，“只是想问问你和阿垣……关系如何？”
钟离瑶早料到他会来问，没想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坦言道：“算不上有多熟稔，只是世子三番两次救我性命，于我有大恩。”
婚约未定，不算她隐瞒。
可听见这话，成弗居竟似松了口气般说：“若只是如此，你不必有心理负担，阿垣是自家人，也算你的表哥，护你理所应当。”
“嗯。”
钟离瑶点头附和，忽然就无了话可谈，他总是会这样让人摸不清楚底，很讨厌。
钟离瑶不想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牵强的扯起唇笑了笑，道：“哥哥，我有点困了。”
“我送你去休息。”成弗居立马将茶杯放下，起身到她身后，推动轮椅小心往内室走。
距离近了，钟离瑶本想自己起来，可身边的人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轻车熟路的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有了上一次，这回钟离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任由着他越过兄妹的界限照顾自己。
他不说，她不说，没人会知道。
“天色不早了，哥哥也回去休息。”她着重提醒了一句，“好好休息。”
成弗居却还是在床边坐下，“等你睡了我再走。”
钟离瑶拗不过他，也心知这一次不同以往，是真的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险些回不来。
他害怕，有后怕，也再所难免。
她就不管他了，阖上眸，自顾自的睡。
虽然不困，但身子虚弱，累的也快。
成弗居默默守着，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心里沉重的思绪才重新涌出来。
他快压不住了。
那一日的事，他并没有与她说完，还有很多，是他不敢告诉她，又期望她能坦白的。
这些年虽无甚联络，但成弗居有关注齐景垣的动向，知道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姑娘，他也曾派人暗中替他寻过，并无什么收获。
那日得知夭夭真正的身世后，他心中就有了些猜测，再到后来看到阿垣对她的特殊关照，以及在长公主府中的失控，他便确定了。
夭夭，就是阿垣在找的那个人。
他大抵知道他为什么不去相认，就像他得知了真相，即使心中有怨，也不敢去质问。
夭夭，瞧起来软弱，心却比谁都冷硬，也比谁都脆弱，她没有做好真相大白的准备。
成弗居无声的叹了口气，半弯下腰，伸手轻轻的为她抚平微蹙的秀眉，眉目柔软。
“别怕，我们都会给你时间。”
他熄了烛火，关闭门窗，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彼时月上柳梢头，是个有星光的夜。
成弗居却无瑕观赏风景，径直回了寝居，换上一套夜行衣，蒙了面，悄然离开侯府。
他目的明确，一路用轻功，飞檐走壁来到郊外的一座荒废的土地庙，确定身后没有尾巴才走进去，里头尘埃遍地，雕像坍塌。
破落以久，早已无人祭拜。
成弗居娴熟的掀开雕像后的一块地板，赫然是一条地道，他弯腰从梯子上爬下去。
一路通行，来到地道的尽头，是一间牢房。
里头灯火通明，零星守着几个人，见着他纷纷上前来，拱手见礼，其中一个青年不解的询问道：“主君，您怎么亲自来了？”
成弗居默不作声，只是将冷冽的目光落在前方被层层锁链捆缚住的男人——段之武。
这个本该呆在天牢等待审判的罪犯，却悄无身息的出现在了无人问津的郊外荒庙。
“有仇，怎可不报？”
成弗居语气很轻，突然喃喃出声，这是回应方才那个暗卫的问题，但他面无表情，在这昏暗的地下牢房内，显得极为诡异。
暗卫们互相对视一眼，立马端了盆水将段之武泼醒，他身上除了一些皮外伤，还没了双手，为了保住性命，已经被包扎过。
此刻冷水从全身浇灌而下，落在未曾痊愈的伤口上，手腕上的绷带瞬间冒出了鲜血，段之武“啊”的一声被从昏迷中生生疼醒。
他剧烈的挣扎，却被锁链死死缠住双臂和腿脚，只换来几声锁链的碰撞声，未松动分毫。
“贼子大胆！”
段之武又惊又惧，脾气却还是臭，愤怒的吼道：“你敢绑我，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成弗居半点不慌，气定神闲的顺着他说：“或许吧，但前提是，皇后娘娘找的到你。”
他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不屑，好脾气的提醒：“你觉得，现在这世界上还会有你吗？”
段之武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眸底恐惧欲加浓烈，“你……你究竟是谁？”
成弗居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扯下脸上面罩，冷笑着道：“又见面了，段公子。”
他的身形修长，影子弯折着投射在泥墙上，若非腕间佛珠，谁能看出他是吃斋念佛的佛门弟子？
此刻模样，活脱脱的地狱修罗。
但，不会有不该见到的人见到这一幕。
远处的长安城里，月光普照大地，百姓安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