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踢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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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钟离瑶刚一睡醒，绮玉和含烟就领了一大群丫鬟呼啦啦的进门，侍奉她洗漱更衣。
钟离瑶人还懵着，迷迷瞪瞪的起床，木偶似的随她们捯饬，等脑袋清醒点的时候，就听见含烟问她要戴哪一种款式的面纱。
脸上的红痕虽不算显眼，但终归未好全。
她偏头看了一眼，款式各异，但颜色大差不差，都在青蓝色之间，与她衣着相匹配。
钟离瑶思忖片刻，挑中了一块纱质带有流苏的，浅蓝色，垂落下来的珠宝状如水滴。
无他，这种最好看。
她虽追权逐利，但对于金银珠宝这等俗物倒不是十分喜爱，更喜欢清雅精致的东西。
平常衣着物品和室内装潢，多是以浅色为主。
初见成弗居，他穿的就是浅蓝色的衣服。
正因一开始就被她看进了心里，故此难以忘怀。
念及此，钟离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同样的色系而已，竟又想到了他了。
忘掉一个人，果真是难。
她探出指尖轻轻抚摸了一下面纱，含着自己难以察觉的眷恋，随后移开目光交给一旁等待的含烟，由她为自己戴上。
大病未愈，她们不敢马虎，又为钟离瑶穿了一件带帽兜的披风，将她浑身都裹得严严死死，才终于把人推出流霞榭。
侯夫人已经在府外大门口等着了，她的性子虽说不上有多急，但也绝不是个耐心长久的，钟离瑶打扮的过于慢了些，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的收到了一个白眼。
她习以为常，拱手行了个礼，微微垂眸道歉：“让母亲久等了，是孩儿的不是。”
侯夫人轻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一如既往的，懒得理她。
钟离瑶算是明白了，这人也不是有多么看不上她，就是太傲慢，单纯的不喜欢她。
她从前心里记恨。
如今想来，倒也不必与其一般见识。
今日即便侯夫人只是为了侯府声誉而去，也让她得了便利，权当抵了骂她的债。
钟离瑶伸出手，本来该是站在她身旁的绮玉扶着她，可握住她掌心的却是一只更宽广的手，皮肤间泛着淡淡的青筋。
指节分明，纤长白皙，该是握书写字的手。
她一眼就认出来自于谁。
但更要命的是，他不像是在搀扶，更像是在握。
钟离瑶一下子就想把手抽回来，明明彼此都已经做出选择了，默契的不戳破窗户纸，他这是要闹哪样？谁家哥哥牵妹妹的手？
暧昧的要命。
可似乎看出她的企图，他的手指迅速一转，朝下扶住了她的小臂，钟离瑶动不得了。
这再拒绝，就显得欲盖弥彰了。
她借着他的力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与上一次不同，她这回不是肢体行动不便，只是身子太虚，坐轮椅减少受累。
“多谢哥哥。”
钟离瑶低声道谢，故作自然的收回手。
但她垂着眼，没有看他。
成弗居顿了一下，随之收回手，轻轻“嗯”一声，转过头为她介绍身后跟来的人，“她叫万霞，以后是你的暗卫了。”
钟离瑶这才抬起眼，是一个挺英俊的小姑娘，模样看着应该和绮玉差不多大。
十六七岁。
她挑眉歪头，朝她拱了拱手，笑的没个正经。
“二小姐好啊。”
钟离瑶极轻的蹙了蹙眉，怎倒似个二流痞子？
罢了，至少不是让景僖来看着她。
“有劳了。”她颔首回礼。
成弗居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不愉，突然开口解释道：“她的武功不亚于景僖，让她守在你身边，以后不会有外人能轻易近你身。如果你不想看见她，可以不叫她出来，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万霞立马表态，声音跳脱，活脱脱的假小子。
“小姐放心，除了您遇到危险或者主动喊我，否则就是天塌下来，小人也绝对不会出来碍您的眼，更不会让您察觉到小人的存在，您大可以当我是团空气。”
钟离瑶：“……”
她尴尬的解释：“我只是觉得，万姑娘跟着我太过屈才，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嗐。”万霞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小人学这一身本领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至于是吃主君的饭，还是吃小姐的饭，那不都没区别嘛？反正都你们家的。”
钟离瑶一愣，随即笑言：“万姑娘豁达。”
她看了一眼旁边在等了半晌的马车，不敢再多逗留，收回目光向成弗居告别。
“人我收下了，多谢哥哥，你也快些去国子监吧，再晚就要迟到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母亲在，他没多说什么，“嗯”了一声。
转身时，又道了一句：“以后，不必总谢我。”
他的声音浅淡，似乎没有很开心。
钟离瑶只觉心里扎了一下，迅速答应。
“好。”
太客气，反倒像外人，难怪他不高兴。
她只是习惯了，没有注意。
钟离瑶抿了抿唇，目送他上了马车后，这才在绮玉的搀扶下上了身边的马车。
侯夫人依旧盛气凌人，端坐在软榻上，没给她一个正眼，冷声吩咐：“启程。”
侯夫人出行，马车要更繁华、更宽敞一些。
钟离瑶在侧榻上落座，她身子虚，也没多少力气，颔首见礼后也就不多言了。
心道：【母亲等着这么久居然没发脾气，看来那位老太医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如此甚好，她有所顾忌，她也不用那么谨慎了。
本就病着，实在没气力想太多。
马车一路缓行，率先抵达了荣安伯府，听说荣安伯这几日因为女儿做出的丑事没脸见人，已经连着好几日告病在家了。
恰好，能让她们逮个正着。
侯夫人带的一队府兵精锐，足有二十人，皆是女子，是她亲自培养的护卫营。
一下马车，她就接过护卫递过来的弓箭，一箭射掉了荣安伯府门上头的牌匾。
“轰隆”一声巨响，引来百姓热议。
这个点，人们已经开始劳作，街上人流量不多，但也不算少，主要她们的阵仗太大，半点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来的路上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百姓自发跟随。
大湘人，都是爱热闹的。
但百姓们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街头市井里，只有一些不知真假的流言流窜。
直到侯夫人一道怒气冲天的吼叫声响起。
“老不死的东西，带着你女儿给我滚出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