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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永远绑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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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记得,高二那年的暑期夏令营,晚上她和同寝的女生结伴偷溜出宿舍,逛附近的夜市街。
吃夜宵的店里来了几个小流氓,流里流气的,非要和她们坐一桌。
嘴上说着“交个朋友”,十分钟过去,从正常聊天变了味,掺杂言语调戏,到动手动脚。
幸亏她担心会出事,提前给应许发了消息。
后来就是一场混乱的群架,对方人数占优,应许再厉害也不免受伤,手肘处留下一道淡淡的疤。
仿佛故意要提醒应嘉,应许把袖口往上提了提。
应嘉好气又好笑,“还疼呢?”
应许懒懒嗯了一声,“你又不心疼我,我只能自己疼一会儿。”
“应许,我是成年人了。”应嘉说,“我就算这一次不去,以后工作出差,也会有一个人,或是和其他同事去很远地方的时候。”
言下之意,你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浓浓暮色映照出应许的表情,几乎是立刻紧绷了唇线。
他下意识抗拒听到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应嘉主动的想呆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回不回来全凭她的个人意愿。
“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应许轻声:“只有我不行吗?”
前方路口,红灯亮起,车辆缓缓停下。
应嘉偏过头,看着身旁的男人,他直视前方,表情甚至有些脆弱,他好像真的不能理解,她的世界为什么不能只有他。
沉默在小空间内蔓延,一种无力感涌上来。
但脚长在她身上,应嘉下定决心的别过脸。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应嘉睁开眼,发现车辆停在陌生的地下车库。
“不是回家?”她问。
应许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拿过一个雾白色袋子,“下车。”
电梯里弥漫清淡香氛,应嘉一路被牵着进门,疑惑不断冒出,“你带我来酒店做什么?”
应许声音懒懒拖长,“玩点情趣,促进感情。”
应嘉:“……”
她当然不信。
应嘉的视线移到他手里提着的精致盒袋,应许故意将它往身后藏了藏。
他垂眸,看应嘉想去拿袋子,无意识都扑到他身上了,唇角那抹笑意更深,“小别胜新婚,今天这么主动,看来姐姐也很想我。”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应嘉拧眉,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应许牵着应嘉走过长廊,用门卡刷开尽头的房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他便一把将她拉了进去,没等应嘉反应过来,后背抵靠上门板。他的吻落下来,粗暴碾压唇瓣,狠戾、充满侵略性,惩罚似的在报复她今天的提议。
应嘉急促喘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冰凉触碰弄的一激灵,他的手从衣服下摆往里探。
应嘉拦住他,两人穿戴整齐,什么也没做,空气里却弥漫出暧昧色|气的气息。
应许俯身的阴影笼罩下来,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说嘉嘉好色还不承认……”
“嘉嘉你是水做的吗?”柔软的唇顺着颈侧向下,他咬着她耳朵低笑,手掌往下捏了捏指尖。应嘉很想回嘴,你自己低头看看,你是春|药变得吗,随时随地发|情。但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让应许爽到。
她模模糊糊感觉,应许虽然口中耍流氓,但并不像真的要做什么。
比起平常更下|流直接的流氓行径,他今天对她衣服的敌意偏小,没撕没扯的。
应嘉抵住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应许垂眸:“脱衣服。”
她不说话,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他。
应许被看的什么坏心思都在往外冒,控制不住的幻想更多的事,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他忍着那股冲动,握住她的手腕,被蛊惑似的低头含住指尖。舌尖濡湿的刺激强烈,应嘉仿佛过电般紧绷了身体,下意识把手往外抽,“我不脱。”
应许可惜的抿唇,松开手,“行。”
下一秒,他真的就往后退开,扶住她站稳,理了理她变得凌乱的长发,满意的欣赏。
“那走吧。”他端详她一会儿:“我喜欢你现在这样。”
应嘉一头雾水,就这样被扯着朝门外走,路过化妆间的镜子,她看清里面的自己,简单针织衫配浅色牛仔裤。
但再看一眼应许,他今天穿的比平常正经一些。
平常虽然也是剪裁合体的衬衫,但今天的面料似乎更挺,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优越身形。
气场是不一样的,平常那种慵懒中带着危险的斯文败类感减退大半,今天看起来正正经经,取而代之的是更沉稳内敛的气质。
上一次他穿的一丝不苟的正经,还是国际会议新闻照片那回。
说起来,那次会议是在酒店宴会厅举办的,她联想起酒店宴会厅还会举办的其他活动。
“你要带我去做什么?”她看一眼掉落在玄关的纸袋,冒出一个可怕猜测:“要带我去见谁吗?”
应许:“我爷爷生辰宴,咱们去祝寿。”
应嘉僵硬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见她不走了,应许也不催,由着她茫然一会儿,低头想趁机去含她的手指。
下一秒,他被应嘉推开,化妆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过了一会,门打开一条缝隙,纤细的手伸出来,胡乱的,抢夺般拿走掉落地上的纸袋。
门再次砰的合拢。
纸袋里面果然是一件得体小礼服裙,应嘉边换衣服,心乱如麻。
她是来谈判能不能去旅游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见家长,也太诡异了。
应家人。
门外那位所处的应家,是沉甸甸可怕的三个字。
那不是普通家庭,是在特定领域盘踞深扎,枝繁叶茂的庞大运作产物,自带令人望而生畏的距离感,与普通人的生活隔着巨大鸿沟。
她见过他们一次,在去年应许的生日会上,也是所谓的“家宴”,到场的人光鲜亮丽,谈笑风生,可微笑与眼神交换底下,是数不清的算计与较量。
应嘉难受极了,她还记得当时,应许父亲挽着应许继母过来与她说话,简单几句话看似关心她的感受,实际若有似无的提点两人的差距。
想到这里,应嘉隔着一道门问,“你和家里人说了我们的事吗?我一定要见吗?今天带我去合适吗?又不是要结婚见家长……”
意识到这句话容易刺激应许,应嘉赶紧改口:“又不是着急结婚。”
门外果不其然的静了一瞬。
过了一会,才听见应许听不出情绪的反问:“嘉嘉是不着急结婚,还是不想?”
应嘉赶紧道,“我们还很年轻啊,结婚太快了吧!”
应嘉的回答取悦了应许。她既然考虑到两人还年轻,说明她也想过结婚这件事。
因为她不愿与他出去玩的烦躁,也跟着消失些许。
应许靠在墙上,目光直勾勾盯着磨砂玻璃,即使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也看的专注,带着一种近乎享受的沉迷。
他忽然在想,应嘉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
一定很美。
她平常穿裙子就已经很好看了,小腿纤细,裙摆停留在膝盖上方,会露出笔直并拢的长腿。
如果她穿长款婚纱,曳地白纱会将它们藏起,收高的腰线将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弧度,她会对他笑,藏在纱幔后的唇一定很柔软。
他甚至开始想是什么样的领口设计最适合她。
她的锁骨好看,让他总是忍不住想咬上去,留下痕迹。
他想起曾看过后背低开设计的婚纱,露出漂亮后背,如果她穿上,他一定会忍不住在她的腰窝上留下痕迹,反复吮吸,或许会直接将婚纱撕碎,让布料在她身底下凌乱成一团。他会把她弄的狼狈,黏糊混乱的和婚纱一样。
画面几乎出现在眼前,应许闭了闭眼,平复气息。
可穿上婚纱,就能永远绑住她吗?
想到这里,他唇角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他母亲就没能绑住他父亲。
承诺、誓言、婚纱、小孩 、统统失效。
应许的目光变得晦涩,压下去不久的失控感一口气涌了上来,像浪潮一样挤在胸腔。
漆黑眼眸久久凝视,沉默的想怎么才能永远绑住她。
让她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关在眼前这样的小空间里吗?
咫尺距离,她逃不开,躲不开,也离不开。
从此她的世界里,永远的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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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家宴,在应家,从来不意味着真的简单。
应嘉跟着应许进了顶层的私人宴客厅,一整层奢华布景,可俯瞰城市最美夜景,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应嘉一眼看见了应许的继母,那位妆容精致,笑容得体的应太太,正端着香槟与另一家人谈笑风生。
其中有一位漂亮的年轻女生,穿着淡蓝色优雅礼服裙,声音清脆,“应许哥还没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