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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正文完 ...

  •   今年的初雪在十二月初准时落下,比往年都要纷纷扬扬,天气冷的像被冰包裹着,起床成为了我一天当中的第一个难题,好不容易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又要用我坚强的意志力走到外面。
      来到幼儿园里,我就急不可耐地坐在保安室里烤火。冬天来了,幼儿请假的人数也会变多,晨迎的时候听见几位老师说她们今天又有多少多少个小朋友请假,还有小朋友是因为太冷了起不来请假的。
      我听了好羡慕,我也起不来,我能不能也不来上班。又是想当小朋友的一天。

      听说今年市里的教学能力大赛赛是在师大举办,比赛要比三天,明天就在正式开始,他需要一个助教来着,但是他班上不能再调老师了,我跃跃欲试地跟我大姨说:“我可以!我可以给他们三个老师当助教!”
      “你就是不想上班。”我大姨无情地说。
      “苍天啊!我热爱工作的心天地可鉴!”我说,“这几天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嘛!我好久没有回学校了,陪他们比完赛我还能回一趟学校。”

      “你怎么知道助教要干嘛?”我大姨问。
      “我知道,给他们递教具,然后维持一下幼儿的秩序,我没问题的。”
      “助教和主教配合不好的话这堂课也白上了,你别去添乱了。”我大姨说。

      “那我给你们当司机吧,安保!”我想着另外的办法。
      “你为什么非得去呢?”
      “去见识一下你们幼教的翘楚。”我说。
      “每个园都有名额的。”我大姨说,“去不了那么多人,你要是想回学校周末自己回去。”

      心如死灰,仿佛晴天霹雳。
      为啥啊?
      怎么一个教学能力比赛还有进场名额要求。
      好烦,不能陪童乐一起感受比赛氛围了。

      出了园长办公室后我就给童乐发消息。
      【你明天比赛我可能不能去了。】
      【她说每个园有名额限制,不能多。】
      【哭泣jpg.】

      他上班时间很少看手机,我没等着他回复就退出来聊天页面,拖着下巴坐在桌前郁闷。
      对面发了一句【啊?】
      【不是吧。】
      【你不在我怎么办?[哭]】
      【我会超紧张的。】

      【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回复。
      【不然你悄悄带我进去吧哈哈哈。】
      【把你揣兜里,上课也陪着我。】他说。
      【我又不是你的钥匙扣。】我说,【明天我给你远程安抚!别紧张!】

      【好吧。】对面回复道。
      莫名的透过这两个字里看出来一丝委屈。

      我靠着手臂叹了口气,果然承诺不要太早说出去,早知道不能跟他一起去比赛之前我就不会信誓旦旦地说出来了。
      这下子我也很失落。

      比赛当天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太阳破开云层,前一天的积雪已经化开了,只是温度还是很低。
      我知道他们要很早从幼儿园出发,于是也比往常早了十分钟来到幼儿园,但他们实在是太早了,我刚到幼儿园他们就已经上车走了。
      我只来得及跟童乐在路边说了句“好好发挥,别紧张”。
      于是一整天的上班我都有些心不在焉,也幸好我这保安室的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想着童乐能不能拿个奖来。
      也是奇怪,他比赛我却比他还紧张一些。

      我给他发了很多条微信,让他千万不要紧张,总之操心的像个送儿子上战场的母亲。
      我这么跟他说了,结果对面直接发来一个【母亲节快乐】的表情包,我紧张的心情瞬间消减下去,甚至还觉得有些搞笑。
      于是我也回复【儿子加油!】

      他们除了比上课之外好像还要比基本技能,像弹唱和儿童绘画之类的。我之前在他家里看到一架电子琴,知道他是会弹钢琴的,应该只是简单会一点,因为看样子他那架琴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琴键上都落灰了。
      不过我还是蛮想看他弹琴的,毕竟多才多艺的男友谁会拒绝呢。

      三天比赛说慢也不慢,周四下午的时候他们全部比完赛的时候,工作群里就已经发出了好消息。
      童乐拿了个三等奖。

      一下班我就往他家赶过去,这不得赶紧上门恭喜一下。

      “你太厉害了!”还没进门我就朝里面喊着,“奖状呢,快给我看一看,沾沾喜气。”

      他整个人还有写疲惫,但此时也笑脸盈盈地看着我,从桌上拿了奖状放我手中。
      这章奖状能说明什么,说明我面前这个人在南亭市这一批年轻幼儿教师中最优秀的之一了,这能不骄傲吗?
      我拿着奖状反复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童乐。感觉我的心情比他还要兴奋,我没忍住上前抱紧他。
      感觉他也愣住了,没想到我会突然拥抱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慢慢的,他也反过来抱住我。

      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抱住彼此,彼此的呼吸都喷洒在对方脖颈间,直到小水走过来蹭着我们的腿,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来。
      室内的空调好像开的有些热,我穿着的棉袄这个时候已经闷出来了一身汗。

      “好热啊。”我若无其事地抱着小水走到沙发上。
      “是有点哦。”他也摸了一下耳朵说。

      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中,我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咕噜声。
      “吃饭了吗?”我抬头看他。
      “想吃什么?”他问我。

      “你做吗?”我很期待地看着他。
      “我做。”
      我可是惦记他做的饭很久了,上次中秋节来我家露的那一手没让我吃痛快,现在我可巴不得大吃一顿。

      “那去买菜吗?”他问,“家里没什么食材了。”
      “走!”我果断起身,为了今晚的大餐。

      冬天时候,两个人一起逛超市是一件特别温馨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我们今天是有一件喜事需要庆祝的。

      我们在生鲜区和蔬菜区呆了很久,一口气买下了特别多的食材。
      “吃的完吗?”我问。
      “没事,吃不完剩给我明天吃。”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在厨房准备着了,我还想着给他帮厨来着,他给我按回沙发上陪猫了。
      还给我拿了一些食物垫吧肚子,说做完饭可能还要一会儿。

      我百无聊赖地瘫在沙发上一边摸着怀里的猫一边刷着视频。
      我的首页被推送的视频里永远有【MIAO奇奇】的视频,即使知道他就是童乐之后,我每次刷到也会认真看完这个视频。

      只不过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觉,比如说视频里发出的猫叫声吸引住了我大腿上的猫,奇奇爬到我怀中看着视频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猫,陷入沉思。

      我又反复看了那一条小水亮相的视频,他的视频是画外AI配音的,听起来有点滑稽。
      视频中小水眼神胆怯地窝在我的臂弯里,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地方。
      画外音的介绍是:“女朋友救来的一只小流浪猫,现在有家了。”

      我捞起怀里的小水,给它看了一眼视频。
      “有家了呀宝贝。”面对猫咪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变夹子音。

      说实话,这段时间经常来童乐这里,陪着两只小猫,和童乐一起聊天玩游戏,有时候他需要试教我就配合他当幼儿。
      这段时间的生活真的还蛮美满的,感觉在他家待着整个人都无比放松。

      童乐在厨房热火朝天,油烟机的声响有些大,声响传来客厅里,听着油烟机运作的声音,竟然会觉得这种生活有种难以言说的安心,好像生活应该就是这样的。
      有猫,有人,有工作有烟火。

      我放下猫,开了厨房的门走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面味道大。”他问我。
      “看看有什么能添乱的。”我说,“拉一下你的后腿。”
      “别拉我后腿吧,帮我加根火腿吧。”

      真有意思,一下子就给我找了活干。
      我看见菜板上放着几根火腿肠,拿了递给他。
      “谢谢啊。”他说,“你真要在厨房待着?热着呢。”

      里面确实又闷又热,还很大的油烟,我就是进来看一看他,见他不要我待里面,就从他已经做好的一碗菜里抓了一块肉放嘴里。

      “烫!”他看见我的动作,立马出声制止,但已经晚了,我已经放嘴里了,真的很烫,嘴里喷出一阵热气。

      “吐出来啊。”他已经关了火,过来看我,“等会再烫伤喉咙。”

      我张着嘴哈了好几口气才能忍受住这个温度,有些艰难地吃完了这块肉。
      “你怎么?”他看着我。
      我的舌头遇难了,现在不太想说话。
      “舌头还好吧?”

      感觉有些麻,不太好的样子。

      他刚已经关了火,现在看我的表情也猜出来我的状况了,出去接了一杯冷水给我。
      “怎么那么莽呢?”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冷热交替下,舌头感觉又遭受重创。
      “不许笑。”我说。

      “好好好我不笑。”
      他身上的围裙有些松了,他给背后系着的蝴蝶结重新挽了一道。
      买米送的围裙怎么还挺好看。

      舌头还是麻的像被很多根细针错落地扎着。面前的场景像是加上了虚化滤镜,看不清环境只看见突出的那道忙活的背影。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抓住了童乐身上的围裙。
      “怎么了?”他开口问。
      我没想着回答他,我感觉自己正在被本能驱使,毫无逻辑可言。

      我放下那杯已经喝空了的水杯,抬头朝着童乐唇间吻去。
      我只想吻他。

      灶台上是关了火的,我记得。

      充满着饭食香味的厨房里,我唇间尝到的味道却清甜湿润。
      童乐一开始还在懵着,被我的攻击下也逐渐放松下来回吻着我。
      他在我面前并不争强好胜,我仰头吻他他就弯下腰来顺着我。
      我搂着她的脖子,本想拉近一些,交缠间动作不精确捏到了他的喉结,我听见他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后来被我吞回去。

      厨房里面的温度本来就比客厅里要高,这一会儿的时间感觉又上升了几度,我手抚摸着童乐的下颚骨,感受到他逐渐发烫的肌肤。

      接吻间隙,两人的气息都不稳定,我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童乐你真的……很害羞啊。”

      烫得不行的脸颊,湿润水灵的眼睛。
      这个时候的他像一只刚从烫水里解救出来的兔子。

      “对啊。”他大大方方地应下,声音竟然还有些嘶哑,“今天这顿饭看来要做很久了。”

      说完这次他主动揽着我重新覆盖上来。

      ——

      等全部饭菜端上卓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两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个时候就算吃顿大白饭也能津津有味。

      因为做饭中途厨子离职谈恋爱去了,导致做饭时间大大压缩,最后的大餐少了两个菜。

      不过少的这两个菜也挺值得的,尝到了其他的东西。

      我妈刚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怎么还不回家,我说我在外面和童乐吃饭,晚一点回去。
      突然想起来还没有正式告诉我妈和我阿姨这件事。
      所以我妈听到我是和童乐一起还有些疑惑。
      “你们俩在一起吃什么饭?”
      我只好说:“他不是比赛拿奖了吗,我跟他庆祝庆祝,晚上回去再跟你说。”

      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跟我妈坦白,不然很有可能让母上大人生气。

      至于我大姨,先不说。毕竟童乐还是她下属,要是突然变亲戚肯定不好。

      晚上刚一进门,看见我妈还在沙发上改着作业,我坐过去看了一眼她手上还剩着的作业本。
      “妈,我给你改一些。”

      “你别动啊,你这个水平我有点担心。”我妈丝毫不留我情面。
      “小学数学我怎么着也不至于不会吧。”我说。

      我从她腿上拿了几个没改的本子,看了一眼之后自觉地去找她改完的一本来对答案。
      我妈在一旁笑出声。

      “无事献殷勤,你要说什么?”我妈早就看穿了我。
      母女连心,我在她面前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
      我正想着等会要开口的措辞,我妈就比我先一步开口。
      “谈恋爱了?和那个跳跳老师?”

      一眼就被洞穿,我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我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甚至都没从作业本上挪开。
      “是的。您怎么猜出来的?”我还不肯死心的问。
      “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我妈不屑,“这段时间满面红光的样子,别人看不出来你妈我还看不出来就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哎呀妈妈。”我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手中的作业也没看几道,往我妈身上靠去,先撒个娇。
      “你们谈恋爱我也不干涉,那孩子我之前看着也还行。”我妈摘下眼镜,郑重地看我。
      “嗯?”
      “但是,必须要注意安全。还有,保护好自己的财产,别被骗了。”我妈严肃地说着,“他虽然是孤儿没有家底,但好歹已经有工作了,你大姨的幼儿园福利没那么差,你别太心疼他,别谈个恋爱把自己谈成个穷光蛋。”

      “我知道了。”我乖乖地说,“听你的。”

      “还有啊,他年纪比你大,你得小心点。”我妈继续说,“有些人看着厚道其实内心肮脏,你别傻乎乎地太全盘托出了。”
      “好的。”我听我妈的,虽然我并不觉得童乐是个什么道貌岸然的人,但听我妈的准没错。

      在幼儿园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特别相信做老师的人的眼光,毕竟他们要接触这么多家长小孩,尤其是面对那些奇葩家长时还得笑脸盈盈的,我更加佩服他们。
      像我妈这种几十年老教师,阅人无数,桃李满天下的,那眼光更是毒辣。
      所以,对于我这么一个还没正式入社会的人来说,听她经验丰富的人话能给我省不少事呢。

      这一晚上,好像是自从我退役以来,第一次和我妈这么深刻地聊天。
      我和她改着手中的作业,听她讲以前的故事,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我经常练功练的一身伤,我妈改完作业备完课后就给我上药,一边心疼地看着我身上多出来的淤青,然后给我讲一些她经历的故事,也唱一些歌。

      我记得我拿第一块金牌的时候,我妈当时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还在打电话跟其他老师调课,说她欠下的那节课必须得上。
      我带着我的金牌在教练的带领下进了病房,那块金牌我送给了我妈,她对待得非常认真,用以前她装金镯子的盒子装着,红丝绸盖着。

      后来我因为受伤不能继续比赛,那一年的大运会就在隔壁省的省会,为了那场比赛我准备了很久,可惜比赛前一个月腰上复发,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下床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正式的参赛选手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开往大运会的巴车开走,自己落寞地回了家。
      后来我再也没参加过比赛,也很少练功了。
      再后来我就是现在这样了,其他同学要么继续在赛场上努力,要么去做武术教练,而我因为不想找实习工作,随随便便去了大姨的幼儿园当保安。

      “妈,我腰好像又有点痛了。”我拿了一个抱枕垫在背后。
      作业已经改完了,整整齐齐地摞在茶几上。
      “我去拿药,你别乱动啊。”我妈听着急忙起身去房间里拿药。

      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客厅里有一个定在墙上的书架,上面摆着我从小到大的奖状奖杯。
      我后来很少再仔细看上面的东西了,今天突然复发的腰痛让我一下子回忆起来以前的日子。

      那是段很美好的日子,也有遗憾吧。
      不过未来,说不定也会很美好。

      说起未来,我想起了童乐。
      有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腰上传来一阵刺痛。
      算了,不想了。先想想眼下的痛吧。

      还有大概一周多的时间放寒假,这个时间幼儿园又开始忙起来。忙着做春节和元旦的环创和主题课程了。

      1月3日下午,终于忙完所以的事情,把所有小朋友都送到家长手中后,做完每学期的结尾工作,全体教职工也开始了寒假生活。

      我妈在小学,她放假晚。我就趁着这个时间和童乐出去旅游去了。
      今年的冬天冷的出奇,我们说去个温暖点的地方,最后一致决定目的地三亚。

      作为内陆城市的人,没办法不对海向往,我们俩一看见海就跟疯了一样,然后喝了一口海水。
      两个傻子对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笑起来。

      玩累了回酒店的时候,刚好是夕阳落下的时候。
      躺在酒店阳台的躺椅上,看着不远处渐渐落入海平线的红日。
      眼前是美景,耳旁是轻轻撩动的海风,身边是爱的人。

      假如时间就这么停住多好。
      一阵霞光落到我们身上,整个阳台被落日夕阳映成一片橙红。
      两个人都被笼罩在大自然的光景中,我偏头看了一眼童乐,正好他也在看我。
      “好美啊。”我说。
      “好美。”他也这么说,“不止夕阳。”
      “什么?”我没太听清。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这才听清。
      “又开始说情话撩我了啊。”我喝来一口椰汁调侃道。
      他笑了一下,似乎已经习惯我的反应。
      “那你怎么都撩不动?”他说。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被撩动?”

      他先是愣了一秒,再回头来看我的时候已经笑的跟个得了宝贝的傻子一样了。

      他从自己的躺椅上起来走到我这边,猝不及防地在我脸上印下一个吻。

      夕阳已经落到我们眼前了,直视着看有些刺眼,我闭上了眼睛,伸手拉住了童乐刚准备离开的脖子。

      无限好的也不止是夕阳,还有我们。

      ——正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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