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Part-5来日是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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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
面前的男人温和地笑笑，点头默认了。
这只是最初的版本，他临时做出来当模型的，没有太多细节的东西填充。郁鹿当然不知道这些，但仍看得认真，在得到他的允许后，接过他的手机上手感受了一把。
“怎么说，蛮有意思的。”郁鹿将手机换回去，他伸手接，两个人的手不小心碰了碰，她竟有一瞬的失神。“不过我基本不打游戏，就不做太多评价了。但是，真的有意思。”
井长遇为她添水。解释道：“这只是我最初做出来的模型，只能说是类似框架。”
“哦？那你的构想是什么？”
他扬眉。看她。
于是她又说：“如果不能说，就不说了。”有些创意很珍贵，她懂的。
他笑，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以后？以后。这个词，倒是有几分微妙。她悄悄抓住了重点。
既然说到游戏，那话题肯定不止于此。
“我玩过一个，之前圈子里粉丝开发的游戏，跟你这个有点像诶。”郁鹿从小就追星了，但她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安装包还在。”她说着，朝登录网盘把那安装包翻出来了，重新安装回手机里。
时间有些久远，而且现在在外面，网速没那么理想，下载速度并不快。好在菜上来了，可以先吃饭，吃完再来探讨一二。
井长遇吃饭时基本是不说话的，他原以为她会觉得冷场，却没想到她也不喜欢说话。其实上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就有所留意了，只不过这次是真的注意到了。
整个过程很安静，却不尴尬。是个很舒服的氛围。
“你刚才说，圈子里的粉丝自己开发了游戏？”吃完，他才终于开口问，见餐厅的网速太慢，他干脆帮她连了自己的热点。
郁鹿点头。“很有才吧？还蛮有意思的。不过这几年工作忙，就玩得少了。”
不用她说，他看得出来。这种民间开发着玩的小游戏，应用商店是不会有的，通常都是大家通过开发者分享出来的网盘链接提取安装包，自己下载来玩。若不是忙，她也不会等到现场要用了才重新找链接。
她接过手机稍微调试了几下，再次把手机递给他。
井长遇接过，照着自己的经验感受着游戏。“很眼熟。”他沉吟道。
“什么？”
他温声告诉她等一下，自己又找到战斗关卡入口，打了一把。
有时候，人的直觉和肌肉记忆会远胜于储存在大脑里的记忆。就比如现在。
郁鹿感到奇怪，却又仍观察着他，
井长遇忽然一笑，把手机还给她，这才解释道：“这个游戏，我之前玩过。”
“啊？”不会吧，这个就是燕息尘粉丝自己弄出来的，难道井长遇也追星？郁鹿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儿捋起。“你也喜欢燕息尘？”
他一怔，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祁子琛，就是上次那个男生。他喜欢。”
郁鹿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
他接着说道：“这个游戏，是他跟其他几个人搞出来的。给我看过。”
居然这么巧。
郁鹿感觉自己和井长遇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原以为，缘分的起源是让座与被让座，不曾想，在更早的时候，两个人就近乎有过一点儿交集。
“没想到，他还挺……”郁鹿一时想不到形容词来概括。“有趣的。”
井长遇喝了口水，道：“你也很有趣。”
吃完饭，两人就此分别——郁鹿今天倒没什么事情，但井长遇还要正事要做，吃了顿饭，阮寻他们就已经帮他招架了不少对他们“感兴趣”的人，这会儿好不容易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哥俩忙把他叫回来。
会场外，阮寻和祁子琛在你来我往地，有一句没一句地猜测着井长遇的“战况”。
“这小子也太反常了……奇奇你就没啥发现么？”
祁子琛，早年因为发型像蒙奇奇，并且年纪比较小，于是被大家“关爱”且形象地赋予了“蒙奇奇”这个名字。
“发现个啥呀，等会儿被遇哥听到你就惨喽。”祁子琛飞快地修改着PPT，眼睛甚至都没抬一下。
阮寻刚想在这小子面前树立点形象，就看见话题人物从电梯口出来了。他连忙招手让井长遇进咖啡厅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阮寻问。三点才开始，这才一点五十五！
井长遇眉目中竟带着笑，回答道：“这不是下午有重头戏吗。”说着就从祁子琛手上接过笔记本电脑，看PPT的修改情况，顺便听祁子琛对于阮寻以培养锻炼他为由将修改PPT的任务塞给他的控诉。
他的浏览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看完了，把电脑还给祁子琛，顺手拍了拍他的肩。“阮寻压榨你的，你就跟他讨回来。”
祁子琛终于等到有人为他撑腰，当即把电脑推到阮寻面前，神情还挺拽。
阮寻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我真服了你，井长遇是怎么放心把公司交到你手里的？”
祁子琛脱离了工作就是个大男孩的模样，“切”了一声，“你问他咯。”反正蒙奇奇同学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小觑的。
井长遇无奈，摇了摇头，佯装叹气。“你们不去世界杯，真是可惜了。”
被点名的哥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抓住他的肩膀就是一顿摇晃。“你这人骂人是越来越高级了啊！”
……
还好是在咖啡厅，要是在酒店房间，非得搞出点场面不可。
是夜。有人辗转难眠。
过往回忆的封条忽然被揭开，所有经历如浪花一样翻涌着，明明都很齐全，可就是拼凑不起来，一帧一帧的，理不清头绪。
他终究是记起了。最早跟她的交集，根本不是在撤侨那年，而是在更早——
那天，他的父母再次吵架，把家里的东西摔得一地狼籍，还说要离婚。放学回家的他还没来得及打开家门，就听到如此内容，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收起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天，当他走到书店外时，天早就大雪纷扬了。雪花在他肩上融出一点点痕迹，最后连成一大片，他都没发觉。眼看着时常来这儿回避家庭冲突的书店就在面前，他却忽然驻足，不想走进去。一个人插着兜，安安静静地站在店外，后来累了，就靠着墙，继续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天，她也出现在书店，是被大雪困住，等着家人来接。女孩一直站在店门口，跟他就只隔了一道墙。一个，是等着回家，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天，是她的哥哥来接的她，汽车还未停稳，女孩就匆匆跑出来，没看到门边台阶的水渍，脚下一滑，情急之下，也不知怎么，不知是她自己扑过去被接住，还是他伸手将她接住的……总之那天他确确实实是接住了一个差点儿摔倒的女孩，扎着丸子头，眼睛深邃，像个混血儿。
那天，他并没有好心情，可是那女孩儿却露着灿烂明媚的笑颜，对他鞠躬道谢。犹如雪地里开出了一枝海棠。
可是，海棠是长在温暖的室内的。他那么想，有些许矛盾，可是初见时的郁鹿给他就是这种感觉。温暖的感觉。
只是一个小插曲，他没在意，却在不知觉间早已将她写入记忆。
那天，他也是穿着黑色的防寒服。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除了亲身经历过的人或许会记得，剩下的，时间会慢慢抹去踪迹，忘记了，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差点就与其失之交臂，好在回忆倔强，没让后来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埋没了那一点点光芒。
即使，撤侨那年，他没有认出她。
即使，再见的这年，他也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是她。
可是，有些人的存在，有些人的反复出现，其实就是命运的暗示，命运的安排：你见过他/她，你别忘记他/她。
他是不相信神神道道的东西的，其实玄机，也自难理清。
只是，既然，你我被这么安排，那下一步，又该如何呢？
郁鹿居然睡过头了！
直到助理的电话打过来，她才猛地惊醒，跳下床去洗漱，匆匆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出酒店时，井长遇他们刚好在办理退房手续。
她神使鬼差地回头。目光刚好与他交汇，心脏不禁咚咚地猛撞了几下。
什么也来不及说，只见他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郁鹿就被助理拽走了。
到了车上，她的心脏还在猛跳着，半天缓不过来。助理把水和早餐给她，让她快些吃，别低血糖了，她这才默默开始吃东西，边吃边想着今天的工作安排。
经常与：我回去了。
郁鹿下意识打“这么快”，想了想，改成了：好的，我也去片场了。
经常与：OK.
“编剧啊，等会儿有个配角试戏，你跟副导演去一下呗。”导演见她终于出现了，当即给了分派任务。
“我？”郁鹿“啊”了一声，通常来说，除非是她自己的IP，她不会碰选角的事情，水太深，人情来往也复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事情，能少插手，就少插手——这是她在改编剧的剧组奉行的准则。
“这不好吧？”她推脱道。“导演你知道的，我脾气可没那么好。”
导演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没事，我就欣赏要求严格的。”导演笑着说。
这个剧组走后台的人不少，估计导演也窝着火呢。
既然如此，郁鹿也就不再托辞了。“先说好啊，我可不会放水。”
“没事儿，有事儿我给你撑着。”副导演拍拍胸脯打了包票，也是合作过的伙伴了，他自然知道郁鹿什么习性。“记得选出个人就好。”
原本就是给人家设点阻碍，出社会也几年了，她肯定不会做愣头愣脑一点就着的角色，可见着导演这么诚恳，她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行。”她答应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Part-5来日是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