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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首次坐公交 ...

  •   凌颀强娶阮家女儿之事,做得并不隐秘——应该说,他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

      凌孔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凌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凌孔与凌颀在沉默中对峙,“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始终不肯退让一步。

      四十岁出头的凌孔保养得宜,与凌颀看起来简直是双胞胎兄弟。硬要说有何不同,不过是凌孔的鱼尾纹深一些,额角高一些罢了。

      “我劝你最好别打阮沂的主意。”凌孔压着怒火,凌厉地直视凌颀。

      “怎么,这年头,追求真爱也有错了?”凌颀露出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算那些破事,你还要抢我女人?”

      “你要多少女人,我可以给你!我不允许你娶这个女人,想都别想!”凌孔是只老狐狸,绝口不提“遗产”与“再婚”之事,仅仅是警告儿子远离。

      然而,凌颀的叛逆是刻在骨子里的,削也削不掉。

      “我就要这个女人,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怎么样?你奈我何?”凌颀森森一笑,享受着成为父亲绊脚石的畅快,“怎么,你也看上她了?那咱们比一比谁快呀!爸,你要是选择净身出户,我想我妈会答应得爽快一点!”

      “凌颀!”凌孔恼羞成怒,揪起了儿子的领口,似乎随时会落下一拳,“我能带你上天堂,也能拉你下地狱!别逼我对你们母子动手,儿子就该有儿子的样子,只要你安分一点,和阮沂保持距离,以后你还是我凌氏集团的接班人。”

      凌孔的目光狠毒而不留情面,布满血丝的眼球是凌颀曾经恐惧的梦魇。

      然而,他如今不再是那个怕吓唬的孩子,他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反抗的年纪。

      “谁稀罕你的公司?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权势和女人?”凌颀用力地推开了父亲,掸了掸他揪过的领口,表示高度嫌弃,“这个破公司,你爱给谁给谁,但这个阮沂,我娶定了!”

      “你!你……”凌孔突然血压飙升,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你敢娶她,我让你后悔一辈子!”这是凌孔留给他最后的狠话。

      随后,凌孔因为突发脑溢血送院。途中凌颀接过他“帮凶”的电话,才知道丧心病狂的父亲早已开车把李锦荣撞进了医院——对方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人在医院,总比在家里好下手。

      凌孔是铁了心在强抢阮沂以后,害她外公性命!

      凌颀有过特别恶的念头,那是多年来的恨意开出的罂粟——如果他让父亲悄无声息地离开,所有人都能够得到圆满……

      所有人……

      这种仇恨与道德的博弈持续了好些天。

      他突然收到了凌孔在医院离世的消息。

      那样的措手不及。

      捆绑他半生的枷锁就这样轰然落地。

      那天,凌颀在副总裁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天,不吃也不喝。

      他终于不用再到处藏证件,不用再担心指纹被盗取,不用再协助案件调查……他觉得他应该开心,可他开心不起来。

      哪个失了父亲的孩子能够开怀?

      而且,还是他生生地气死了自己正值壮年的父亲!

      出于一种无法面对的心态,凌颀拒绝筹办和参加父亲的葬礼。他不介意名声再差一点,他只想尽快摆脱这个男人的控制。

      他不是应该毕恭毕敬地送他最后一程吗?他偏不!这个“食儿”的男人休想再控制他的人生,休想!

      凌颀收拾好了心情,名正言顺地接手了整个凌氏集团。

      下一步,他应该放了素未谋面的阮沂。

      偏偏这时,胆小如鼠的阮敬才害怕凌颀的手段——他毕竟是“杀”过父亲的人,于是利用假伤情欺骗阮沂,逼她嫁给“心狠手辣”的凌颀。阮沂愤然来到凌氏集团总部,想与凌颀谈判。

      缘分只系于一线。

      他决定放了她之前,就在公司大堂看见了那一抹婉静的身影。

      这叫他彻底改变了主意。

      这时候,在公园里的阮沂听着丈夫的细述,心潮接连澎湃地涌起。她怎么想到,当初凌颀对她父亲“威逼利诱”,其实是在救她和外公于水火之中!

      “所以,你是为了不让我成为你后妈,才决定娶我的?”阮沂水汪汪的灵眸勾住他的眼睛,期盼他的确认。

      “一开始是。”凌颀坦白地承认,“你在公司大堂留资料那天,我在阁楼看你,知道你是阮沂以后,我有了私心。”

      “对我一见钟情?”阮沂微笑,弯弯的眉眼如霜雪般亮晶晶。

      “差不多吧。”他戏谑地笑着,随后将她轻轻地拥入怀里。

      对于这段婚姻,他一开始并没有期待。在他意料之外的,唯有爱上她这件事。

      “凌颀。”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相信一切自有天意。“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吗?

      这样的赞美对他来说太过奢侈。

      “我做过很多坏事,真的。”他扯出一抹苦笑。

      “那也一定有苦衷。”她像所有人一样怀疑过他,误会过他,正因为这样,她更明白这个男人不曾被命运眷顾。

      如果连她也不偏爱他,他便一如往日可怜。

      这时,凌颀敏锐地捕捉到了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个偷拍者的身影。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裹着摄像头向着他们一通猛拍。

      “公开吗?我们的关系。”凌颀在她耳畔低语。

      “什么?”她抬眸问。

      凌颀为她指了指草丛处偷拍的人影。“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报道出去。”

      这句话在阮沂心中泛起了涟漪。

      难不成,网上的百科资料没有更新,是因为这个男人封锁了消息?

      她以为的“无情”,实则处处是他的“用心”!

      “没关系,让他拍吧。”一切尘埃落定,她想,她应该更大胆地走向他,“让大家都知道,你这只‘披着狼皮的羊’归我了。”

      开阔的公园里,风很鲜活,草很嫩绿,凌清活泼地追着蝴蝶去,身后跟着恩爱的父母。

      阳光遍地,斑驳有影。

      没什么比这平淡而温馨的时光更加耀眼了。

      *

      凌清这一天在公园里玩得尽兴,回程时一直喊累,想让阮沂抱他。

      “妈咪抱抱,抱抱……”他向母亲举起胖乎乎的小手,还以小碎步催促尤其可爱。

      “妈咪也累了,爸爸抱你。”凌颀像拎鸡崽似的将他提了起来,把小屁股按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这安全感十足的怀抱还是让孩子不满。

      “我要妈咪!我要妈咪!”他挣扎着扭动,小手还是朝阮沂伸去。

      过去出门,他困了累了,定是躲在母亲怀里睡觉,他习惯了她的味道。

      “真不叫司机来?”凌颀“对付”孩子没什么心得,犯难地问。

      本来离了公园就该有车接应,是阮沂坚持要坐公交回家,凌颀才不得已把司机“赶”了回去。

      “不能养成他骄奢的习气,动不动就要车来接,等会儿二三十岁了还不会坐公交车,不笑死人吗?”

      说者无心。

      凌颀尴尬地挑起眉。

      “啊……确实……”他眼神虚浮,默默地把脸低下去。

      阮沂见他这副心虚的表情,一下子“悟”出了什么,狐疑地问:“你不会……没坐过公交车吧?”

      “哼,公交车……”他嘴硬。

      “到底坐过没有?”

      这回没法躲了。

      “没有……”他泄了气,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吧,有钱是原罪。

      见有人把“火力”转移,凌清高兴得拍起手来,完全忘记了“抱抱”的事。“哈哈,爸爸比我还笨,不会坐公交车。”

      “‘没坐过’和‘不会坐’是两码事,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爸爸你没吃过猪肉吗?”凌清瞪大了眼睛问,深表“同情”。

      算了,他不该指望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能理解他的话。

      阮沂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努努嘴逗孩子:“爸爸好可怜哦!”

      夫妻俩交换过眼神,阮沂可是露出了“你拿我没办法”的真诚。

      这一家子在公园附近的车站等了五分钟左右,一辆蓝白色的大巴驶入了公交站台。

      凌颀像块木头看着人群涌进车内,眼神有些陌生。待到除他以外的人都进了车厢,他才抱着孩子缓缓地跟了上去。

      这年头坐公交车还真没难度,只要有手机,就是三岁孩子也会打卡付款。

      “没座位啦!”凌清一上车就嚷,这让凌颀有些尴尬。

      陌生的叔叔阿姨们微笑地盯着他们父子俩,凌颀总觉得不太习惯。

      让他最受不了的地方,是公交车上的拥挤。那抠脚大汉的手臂一直挤在阮沂身上揩来揩去,恼得他强行钻过去用身体挡住。

      后排乘客嫌弃的眼神让他局促。

      这本就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阮沂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位公子优雅贵气,风度翩翩,落在小市民之中,气质当真出众。

      再看凌清,可爱是可爱,放在人群中并不出挑,她似乎真的把凌颀的基因拉低到了人类的平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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