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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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榆结束了展示，和那些围上来溜须拍马的一群人拉扯了几句，踩着自己的长板抹了一把汗，俯身拎起了放在一旁的背包。
“哥，你在板子上的时候真的好帅啊。”
一声发自内心的赞叹从姜立的嘴里跑了出来，他斜倚在围栏上蛮横地挡住了迟榆的去路。
“谢谢，”迟榆礼貌地回应了一个微笑，从包里拿出水杯补了点儿水，“拿到奖品了？”
说话间，他往姜立提着小纸袋的手上瞄了一眼。
姜立抬起手臂，把轻飘飘的小袋子举到了两人面前：“而且挑的还是你的设计。”
“如果是别的什么奖品我就转手送给你做纪念了，”他伸手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个扎着精巧蝴蝶结的盒子，“但是这个很有意义，我打算自己留下来。”
迟榆看着他孩子气的笑容，也受到感染似的笑起来：“当然是你留着，这是你自己凭本事赢来的。”
“害，其实也没让我花多少本事，”姜立神态轻松地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蝴蝶结把盒子往迟榆的面前推了推，“哥，你帮我戴上，我看看美不美。”
迟榆与他对视一眼，嗔笑着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胸针。
胸针是铁制的，样式是一个正在跳Ollie的人物简笔画，头戴着棒球帽，穿着一件印有板社logo的白色短袖。
姜立最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小玩意儿了。
“别哪儿？”迟榆掰开了别针，目光在姜立的胸口逡巡了一圈，最后带着征询重新看向了他的眼睛。
姜立拎了拎自己那汗涔涔的短袖，一指胸口对迟榆说道：“就这儿吧。”
人群之外的隐秘角落，迟榆又走近了两步，轻轻伸出手在姜立胸口的衣服上拽起了一个尖尖，仔细地把别针穿了进去。
汗珠挂在发尖上摇摇欲坠，羞怯地翘首张望着几乎就快头顶着头的两个男生。
别完了胸针，迟榆帮姜立抚了抚衣服，再才向后退开了两步。
直到板赛结束，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围栏外陆续退场，姜立都一直不近不远地跟在迟榆身边，帮着他料理一些活动后的事。
广场上掉了不少垃圾，看热闹的人是散干净了，留下的垃圾全都得由场上辛辛苦苦比完板的人去打扫。
姜立抓着扫帚一边扫地一边时刻留意着不远处在搬铁围栏的迟榆。
这人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没半两肉，像是一点儿力道都没有一样。
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的红色塑料袋飘到了姜立走神的目光前，他冷着眉不耐烦地伸手抓了一把，哗啦把袋子团成团丢进了手边的簸箕里。
“哥，”姜立一路小跑到了迟榆的身边，轻轻用扫帚柄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去扫吧，我来帮你搬。”
迟榆刚用扎带把三个铁围栏捆在了一起，闻言迟钝地扭头看着姜立愣愣地眨了两下眼。
“看我干什么？我来搬。”姜立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扫帚塞进了迟榆的手里，然后拎起铁围栏跟在恰巧路过的副社长身后，把围栏搬上了停在广场外围的小货车。
迟榆抓着被姜立捂热的扫帚，无所事事地站在已经一干二净的广场中央，目光几经巡视都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垃圾残留。
小子手脚麻利的很，早就把场上的垃圾全部扫完了，连垃圾袋都已经被打包送进了桶里。
玩了一晚上的滑板，姜立好像还有使不完的力气，捋着袖子左右开弓地搬着围栏，两节手臂始终绷着隐约流畅的肌肉线条。
等到围栏被全部搬上了小货车，他再才在衣服上揩了揩手，撩起衣摆擦了一把刘海下的汗，伸着五指插进湿答答的头发里，把成簇的黑发顺到了头顶，那饱满的额头随之暴露在了晚风中。
广场的大灯把模糊的光圈落到了他的头顶，一路向下，那胸口的胸针反射出了微光，一点光斑爬上了他英气的脸颊。
许是察觉到了迟榆的目光，姜立倏忽抬起了头，咧嘴一笑，热切地循着迟榆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这周日早上再见了？”
两人并肩往校外滑去，姜立侧着头，始终眼含眷恋地巴望着身旁的迟榆。
迟榆低低嗯了一声：“我在工作室等你。”
“那就周末再见！”
声音回荡在夜空中，背着书包的少年风一样地蹬了两脚地面，背对着迟榆扬手挥别。
大概是猜到了迟榆不会立刻就走，姜立在快要拐弯消失的街角，把今天赢下胸针的绝杀大乱又给背后目送自己的学长帅气地秀了一遍。
稳稳落地后，他兴致昂昂地指了一指别在胸口的胸针，华丽地拐进了另一条不知名的小街。
他这一股自信不羁能翱翔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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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中高三生的补课习俗几年来一尘不变，兄弟学校之间的内卷越来越严重，学生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
去年的时候，衡中高三周六晚上还是要上晚自习的。
后来教育局来了点儿减压减负的政策，学校才勉为其难多施舍给了大家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
放学之后，一向跑得最快的姜立被龚菲留了堂，被带到报告厅和其他班的十几个学生一起，简单进行了一个英语演讲的预演，顺便开了个几分钟的短会。
短会的内容姜立转头就忘，他只知道手机里喊自己去滑板的消息已经快爆满了。
脱缰的野马用来比喻被留堂后冲出校门的姜立最不为过，保安大爷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耳边啪嗒一声轮子打地的清脆声，跟着就看见一道粉色的影子飞射上了校门口种满香樟树的大道。
姜立穿着件脏粉色的短袖，化身成了天边橙粉色夕阳的遣使，一路风风火火地冲向了碗池。
罗小波他们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太久没玩碗池，下午收到这一声召唤之后，姜立坐立难安了大半天。
为了搭配今天这一身粉色T恤，平时讲究不多的姜少今天出门前特地换了一块板，在一墙的滑板中精挑细选了一块少女粉的双翘。
少年的皮肤总是时刻充满着无限的修复力，尽管常年风吹日晒地玩板，姜立还是天生一副唇红齿白皮肤嫩的好儿郎模样，任凭太阳如何毒辣，夏天晒出来的小麦色到了冬天捂一捂，依旧能够恢复如初。
所以排毒养颜一定是有说法的，毕竟在板场上，他出的汗能泡湿自己的整件短袖。
学区这片儿有一个小碗池，在一个邻里中心附近，左边一个篮球场，右边一个广场，到了晚上，除去大学生聚集的那些地方，这里算是最热闹的了。
广场舞的音响已经准备就绪，大妈们带着扇面飘飘的舞扇三五成群地陆续出现。
姜立踩着滑板冲进了碗池的大门，张望了两眼罗小波的位置，跟着甩掉书包，一头从坡上扎了进去。
也许是想到明天上午就能体验到衡中上上届文科状元迟榆学长的一对一补课，姜立在碗池里越玩越疯，哪怕是没吃晚饭都有一身的劲，几次drop in之后速度快成了一道疾风。
正常来说，碗池的危险程度不比街式，但随着一次次的提速，摔板只会变得概率更高。
为了出一个360，姜立连滚带爬地摔了不下二十次，终于在腿脚瘫软的最后一刻，顶着整个碗池六七个板仔的震天欢呼，打着赤膊累倒在了碗池的边上。
完全被汗水浸湿的短袖被姜立垫在了背后，他整个人大字摆开，仰面对着漫天零碎明灭的星光，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罗小波也从碗池歇了下来，光着上半身一屁股坐到了姜立干瘪的书包上。
“还行吗你？”他大灌了几口水，抬手看了看瓶子，勉为其难把剩下的小半留给了姜立。
“谁允许你拿我书包做屁垫儿了？！”
姜立撑着地爬起了身，顺手捞起罗小波省给自己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我说我们姜少还是很牛逼的，抓板三百六十度转体，你这个放到正经板赛上去，都不一定人人能做出来。”罗小波看着姜立，眼中是藏不住的佩服。
姜立侧眸回看了他两眼，很快龇出了白牙不要脸地说道：“知道我牛逼就好。”
说罢，他把喝光的矿泉水瓶揉成了团，眯了眯眼精准地丢进了远处敞着口的垃圾桶里，伸了个懒腰把手搭到了腿上，状似无意地揉了两下。
“年轻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一阵浑厚的声音迎面扑来，胸口纹着牛头的年轻男人抓着个袋子走到了姜立的面前，“回去揉点儿红花油吧。”
说着，他把袋子抛进了姜立的怀里。
姜立抬手接住，道了声谢从罗小波的屁股底下拉出了书包，把红花油丢进了包里。
“走吧走吧，隔壁亿串烧烤，冲！”
不知是板场上哪个男生开嗓喊了这么一句，本来彼此并不十分熟识的六七个男生，各自踩着板跟在带头的人后面，从碗池的铁门口鱼贯而出。
亿串烧烤店，就开在离碗池一两百米远处的小弄堂里。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钻进了店，勾肩搭背地点好了菜，抓起啤酒瓶刚一掸到座位就对瓶开吹，几轮划拳下来，各个脸上都印出了醉红。
扛着醉倒前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待人接物尤其阔绰的姜少晃着醉步踉跄到了收银台前，帮已经醉成烂泥的新兄弟们结了账。
再往后他差不多是断了片的，该忘的不该忘的一股脑儿全被醉意排挤了出去，被王叔接回家后，栽进床里蒙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自然醒，迷迷糊糊睁眼，他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
九点三十八分。
时间还早，下午一点多上学，估摸着还能睡上好一会儿。
于是，他拎了拎被子翻了个身，重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又过了一会儿，他几乎是从床上原地弹了起来。
梦里，小平头抓着一沓厚厚的阅读理解让他做，他做不出来，被吓得抱头鼠窜，正当走投无路的时候，又一头撞进了迟榆学长的怀里。
迟榆……
语文……
宿醉的姜少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蹿进了洗手间，用出比玩速降时还快的速度洗漱完，匆匆叼了片吐司，从墙上取下一块装着刷街轮的滑板就冲出了家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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