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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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第一天，衡中操场挤满了叽叽喳喳的新生，和揣着高考必背翻着眼睛在背书的老生。
“……前路雪拥峰连，唯有永不言弃、挥斥方遒，我们才能在六月的考场上挂云帆、济沧海！”
姜立难得把校服校裤穿得板正，两粒扣子也是扣得规规矩矩。
他手里抓着迟榆帮改了一遍的稿子，顺利且风光地以年级第一的尊贵身份，结束了年级组安排的开学国旗下讲话。
台上身姿挺拔绰约的少年，一颦一笑恰似海边拂面的风，清爽又带着阳光的味道，总是叫人沦陷。
以姜少风头出尽的演讲为开始的新学期第一周，顺利在他攒下一周语文满分默写纸和一篇跨进四十分门槛的作文后结束。
文科状元给补课初见成效，帅气学长的实力真不是盖的。
没有留堂背书和晚自习的周六，姜立踩着滑板，潇洒地成为了第一个背着书包飞出校门的那个学生。
衡中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早就收到姜立消息的罗小波，买好了关东煮、泡好了泡面，安心坐在窗户旁的长桌边等着他姜少的大驾光临。
一声电子门铃叮咚声从门口响起，柜台前的收银员很快朝门口张望过去，嘴角含笑地开口说了句欢迎光临。
“今晚哪儿玩？”
罗小波把泡面桶推到了姜立面前，撑着脑袋问了一嘴。
“嗯？你们没定吗？”姜立饿虎扑食般吸溜了一大口泡面，被烫得龇牙咧嘴还是忙不急回应罗小波的问话。
罗小波翻了翻眼睛开始思考：“他们几个玩碗池的要去碗池，牛头哥被人约去城南的滑板公园了，我的话……无所谓去哪儿了，跟你混。”
姜立点点头咽下了嘴里的泡面，顺了一口罗小波护在怀里的海带结满声嫉妒地说道：“操，等我有空，横竖也要去一趟城南。”
“那你等着吧。”罗小波撑着脑袋说了句风凉话。
姜立不爽地白了他一眼，抓着叉子搅了搅桶里的泡面下定了决心：“今晚去衡美院的广场吧，好久没和那儿的人玩了。”
“你真的是怀念那儿你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吗？”罗小波眯起眼睛，揣度地看向了身旁振振有辞的姜大少爷。
姜立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好哥们儿抬手堵了回去。
“你可别和我说玩板儿的都是兄弟，别跟我来这一套。”罗小波一手捂着耳朵，竖起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姜立的面前摆了几下。
“有病吧你？！”姜立沉着脸一把拍开了指在自己面前的手，仰头喝了一口泡面汤坦坦荡荡地说道：“我去衡美院滑板是为了见我帅气的迟榆哥哥，你有意见？”
“哟哟哟！可不得了，迟榆giegie～”罗小波欠揍地捏起嗓子茶了一句。
“你这哥哥叫得，啧，难说，”他一脸欠扁地撅着嘴，摸了摸下巴又看回到姜立的脸上，“我也是你哥，怎么就从来没听你嘴里叫过我一声哥哥呢，臭弟弟？”
说完欠扁的话，他甚至还胆大包天地把手伸到了姜立的面前，用出男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动动手指挑弄了一下他的下巴。
“What the fuck？！死萝卜！说话就说话，你他妈动手干嘛！”姜立被惹得炸毛，腾地推开罗小波伸出来犯罪的手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不和你说了，反正我去衡美院，跟不跟随你！”他从凳子上站起身，抓起板子把泡面桶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又顺手买了根冰棍。
“诶！别跑啊，”眼看着姜立要从门口离开，罗小波草草把桌子上收拾了一下，拔腿就追了过去，“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迟榆哥哥今晚不在学校，你别跑空了。”
“？他在不在学校，你怎么知道？”姜立叼着冒寒气的冰棍，眼尾略有些上挑地斜视了罗小波一眼。
罗小波无语：“朋友圈啊，你自己看。”
“他去附近的舞房了，我看着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学校去的。”等姜立打开手机翻起了朋友圈，他才叉着腰接了一句。
确实，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迟榆发了一张靠在舞房把手上的对镜自拍，配了几个类似废话的字：今晚在舞房。
纯白色的设计感丝滑衬衫下摆扎在黑色西装裤的裤腰里，他的腰间扎着一条细窄的黑皮带，搭扣是银白色的闪着光，那优越的身材比例被一黑一白划分得分明，腰肢轻盈，双腿修长。
迟榆的脸恰好被手机挡住了，只能看到个薄薄的耳朵和一头蓬松柔软的棕色头发。
姜立捧着照片看了很久，好不容易挪开了目光，嗓间干涩地问道：“他怎么突然去舞房了？”
罗小波看了看自己那春心萌动的小兄弟，憋着笑回应：“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是舞蹈博主，谁和你一样放着百万粉不管，就喜欢玩消失是吧？”
“说他就说他，讽刺我干嘛？”姜立握着手机里迟榆的照片，有气无力地在罗小波肩膀上锤了一拳。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极小声地嘀咕道：“怎么偏偏是今晚去呢……”
“他跟吴非一块儿去的，今天吴非的舞团招新，在那个舞房面试呢，”罗小波耳力好得很，反应迅速地翻出了吴非那条同在舞房的朋友圈，把手机屏转向了姜立，“所以，也许可能maybe，两人再合拍一下……”
“吴非？怎么又是他？！迟榆哥不是说好不和他一起合拍的吗？！”只瞥了一眼，姜立登时暴跳如雷：“这人怎么老粘着迟榆哥？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罗小波越看姜立这副急躁的小模样越觉得有趣，硬垮着嘴角在旁边撺掇：“有想法能怎么办呢？架不住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去他娘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拆他的梁踹他的柱，看他还拿什么先靠近我的月亮！”
年轻人真是火气燎原，说烧就烧。姜立嘴里一边怒气冲冲地骂着，脚底已经踩上了滑板。
“诶诶！你跑哪儿拆迁去啊？！”
眼看姜立狠着张脸怒蹬了两脚地面飞冲出去，罗小波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头。
“姜立！”他吃力地追在姜立的后面，直到那家伙被红灯勒停在了路口。
“不是，你这准备跑哪儿去啊？”罗小波气喘吁吁地停到了姜立面前，抓着他的手臂硬是把男生那张阴沉沉的脸给掰了过来。
“去舞房，找迟榆哥。”姜立甩开他的手，扭头看向了斑马线对面的红灯倒计时，手里抓着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倒计时归零，红灯跳走，绿色的行走小人出现在了街的对面。
汽车有序刹停在了停车线后，姜立迈开步子两步就踩上了板，背对着罗小波敷衍地挥了两下手臂，高喊声回荡在整个斑马线上空：“别跟着我，你去碗池找他们玩吧。”
罗小波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看着短暂的绿灯变黄又变红，叹了口气由着姜立的身影飞速隐匿进了对面树荫下的人行道里。
他转身上板，掉头朝着碗池的方向赶，顺便摸出手机给迟榆发去了几条消息。
【社长，狗子拴不住了啊，往你那儿杀过去了。】
几分钟后，远在舞房的迟榆回来了一个不解的问号。
罗小波抿了抿嘴言简意赅：
【我说姜立啊，他听说你跟吴非搁一块儿，醋精一样踩着他的四驱风火轮，往你舞房那儿赶过去了，火气突突的，红了眼了都。】
按着语音回完这句，他就丢了手机冲进碗池和兄弟们玩在了一起。
舞蹈房里，迟榆靠在把手旁听完了罗小波的语音，点开外卖叫了两杯饮料。
咚咚咚。
敞开的玻璃门被轻轻敲了几声，迟榆一抬头，视线正好撞上了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吴非。
他头上戴着西海岸风格的头巾靠在门边，轻松笑着关心了迟榆一句：“无聊吗？要不要去帮我面试新生？”
“怎么会无聊啊……”迟榆盘着腿坐到了地板上，额角缀着的一滴汗珠滚进了眼睛里，他蹙起眉眨了两下眼又慢慢说道：“刚歇下而已，不是无聊。”
吴非闻言点了点头，点开手机里保存的一段双人舞视频冲着迟榆晃了晃：“你确定今天不考虑和我一起跳一段吗？”
迟榆回应了他一个礼貌温和的微笑：“真不了，我想拍点儿单人的。”
所幸隔壁来喊吴非回去坐镇的人出现得及时，迟榆目送着他离开后暗暗松了口气，重新站起身又把手机连上了蓝牙音响。
舞房正对着走廊的是一整面半磨砂的玻璃墙，前后门也都是玻璃质的，应该是为了平时来接孩子的家长能清晰看到教室里自家宝贝的舞姿。
而此时此刻，但凡从外面走过的人，余光稍稍一瞥就能轻易看见舞房里一个身段轻巧柔软、动作又蛊又魅的男生正独自面对着镜子，仔细地抠着舞蹈动作。
音乐响了没几分钟，有三个年轻的男生大汗淋漓地结伴走过了走廊，侧头一瞥就管不住眼，扒着玻璃看了迟榆许久，就他们面红耳赤的样子，多数是刚结束了街舞课。
又欣赏了几分钟，其中一个头发染得像金毛狮王的男生流里流气地走到了门口，抱着手往门框上一靠，轻佻地冲迟榆吹了一声口哨。
迟榆没看他一眼，抬手抹掉了下巴上的汗，继续自己的动作。
又是几分钟过去，门口的三个看客觉得没什么意思，嘀嘀咕咕了几句，一脸不爽地离开了。
电话铃声忽然代替了音响里的音乐，迟榆抓着衣领扇了扇风，走过去断开了蓝牙，接起了外卖小哥的电话。
饮料都已经送到楼下了，他看了眼角落里的时间微皱起了眉，说是火速赶来的姜立到现在还没出现。
他略有些担心地抓着手机问了姜立一声，半分钟后手机一震却是吴非发来的语音：
“我在隔壁便利店买了点吃的拿了一箱水，叫不到人帮忙了，你能下来一趟吗？”
迟榆没多思考回了个就来，挽起衬衫袖子步履匆匆地赶下了楼。
外面天色微暗，晚风里稍染上了一点凉意，秋老虎的威力在太阳下山后略有所减。
舞房附近有不少私宅居民区，有些人家利用门面张罗起了各种小店，有杂货铺子，也有足疗推拿。小巷岔路很多，有些角落是路灯照不到的。
迟榆刚从舞房转进了往便利店去的窄巷，迎面就撞上了刚刚在舞房外虎视眈眈看他的那三个男生。
三支橙红的烟头在朦朦夜色里发着幽光，迟榆脚步顷刻一顿，目光穿透过绵薄的青烟飞快扫了一眼面前拦路的三个人。
眼神碰撞一瞬而过，他低头攥紧了手中的手机，迈开步子打算把三个人当成空气继续往前。
“哟！这不是刚刚楼上舞房跳舞的帅哥吗？”带头的是那个黄毛，他把烟蒂踩在脚下碾了碾，附身凑近到迟榆面前，借着那一点不明显的身高优势，满脸挑衅地冲他吐出了一口呛人的烟。
迟榆脸色陡然阴沉，眉骨紧压着一向柔情似水的双眼，紧张惊慌地死死盯着面前这张可憎的脸。
他往后退开了两步，打算撤出这条巷子另寻出路，但面前三张轻浮邪佞的脸却步步紧逼。
“跑什么呀？美人帅哥……”黄毛阴黢黢地扬起了嘴角，伸手就要去拉迟榆垂在腿侧的手腕。
“跳舞的时候扭得那么骚，一看就不直，要不现在在这儿再给我们几个舞一段，你觉得怎么样？你看起来那么香，我们倒也可以勉强忽略你是个男的。”他油腔滑调一脸贪鄙地对着迟榆挑弄了一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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