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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世界拜托拜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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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沈如意。
嗯,对,就是这么个既玛丽苏又土到家的名字。
我妈生我的时候正是玛丽苏文学兴起的时候,听我爸说我妈生我的上一秒正在看某霸道总裁爱上我戏码的男主追妻火葬场,下一秒就被迫扒拉着电话给他打电话喊“要生了!要生了!”
于是乎,我爸着急忙慌地从外地赶回来,但还是没赶上我出生。他很遗憾,也很内疚。结果没过多少天,医生跟他说:“你女儿脑袋前面有个小胎记,会随着年纪的增长长大,所以最好等长大些就激光点掉。”瞬间,我爸的内疚感达到了他三十年人生中内疚值的顶峰。
一岁生日刚过,我在手术室里哭,我爸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哭。一个一米七将近一米八的壮年男人坐在手术室门口贡献了他前半生最多的眼泪。
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爸更是一直对我娇惯——只要我不犯选择性错误。这使得我莫名其妙背负了很多压力。
上学的时候怕考试分数低了给他们丢人,长大了又怕找的工作工资不高、说起来不好听给他们丢人。
我可真是小说女主的名字,女N配的命运。不过这不算问题。
好了,接下来说回我的朋友们。
同为玛丽苏名字但她有个女主命的谢秋韵。
她刚刚给我打电话分享她老板把她的工资提到5w。直到今天,我们毕业还不足四年,她仿佛一直在坐直升机。职场得意,情场失意——她和她前任女朋友,又或者可以说是前前任女朋友,一直分分合合、纠缠不清。
我撑着脑袋,眉心实在突突突个不停,我问她:“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渣女一个。”
刚职场得意的女人道:“她能给我快乐。我不求结婚,我爸妈婚姻一塌糊涂,你也知道,所以我快乐就行。”
我眉心还在突突突。这个理由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是哪里呢?
“随你。随你。想清楚就行。”
这时,另一个闺蜜加入群聊,上来就是很无语的语气:“谢秋韵,你可真行,都绿了你几次了,你还考虑复合?”
“但我跟她在一起真的很轻松,很快乐!”
“但她都绿了你几次了!!都背着你找他的前女友好几次了。再快乐也不能复合了呀!”
哦,对,问题在这儿。
谢秋韵含糊:“我考虑下。”
好嘛。这个答案约等于我想想哪天答应她。
“沈如意!”
“诶!黄莺!”我也不甘示弱喊回她名字。
“你为什么要辞职?”
“我一个人负责上下架还有p图,我那顶头无敌王居然还要我帮下业务组做客户维护。他想得美,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钱钱钱,就不见涨一分!”
“哈哈哈啊哈哈,”过了一会儿,黄莺才接着说道,“可你一辞职你爸妈就要开始逼婚了诶。”
我仰天男默女泪地啊了一声,趴在桌子上,一点都不想再看到我那五彩缤纷的电脑屏幕和文件上的索引条——“说真的,莺子,还有秋韵,要不还是让地球毁灭吧。要不要带地球去流浪我都不好奇了。”
沉默了一会儿。
黄莺道:“也不是不行。”讲究早生早育早恢复的黄莺在去年成功升级为妈妈,近阶段真的为孩子和重回工作岗位到底选哪个烦着。她现在想毁灭地球的心可不比我小。
“还是别了吧,”我怕她想不开,毕竟她现在毁灭不了地球到了毁灭自己和孩子,“你毕竟有我呢,我这么好。下辈子不一定能再遇上呢。”
黄莺被逗笑:“是是是。”
萧司延、秦牧去旅游,真可谓是潇洒走一回,就是回来的时候工作可能没了。
秦天倒是还是老老实实做他的码农,遇上互联网民工饱和,不上不下的他可没有他哥哥的肆意妄为。
韩素正忙于培育祖国的花朵,没时间和他们抱怨世界。在她的眼中,这个世界光明又美好。
说实话,只有韩素这样的老师才能当老师,才能带出一批批令人觉得未来还是可以期望的孩子们。
但我依旧觉得世界很无语,人间很艰辛,如果现在UFO带着它的外星人来找我协商牺牲自己还是牺牲地球,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地球。
无他。厌烦尔。
下午,因为图片再次被打回,组长阴阳怪气了我一顿。
我正气鼓鼓地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地一顿敲,临近四点半,韩素地电话就接了进来。
“如意!我们出去吃火锅吧!今天体感气温四十度,正是坐在空调房里吃火锅的好时候!”
好吧。外星人你等一下,先别那么快毁灭,让我和我的朋友们先吃完这顿火锅。
五点半,我的组长前脚走,我也速度收拾了包袱逃之夭夭。
谁会喜欢冰冷的钢筋大厦呢?
吃火锅的地点选在了我们约会的老地方——傣妹。除了旅游的那两个,大家都来了。
秦天戴着新换的金边眼镜,我们乐呵呵调侃:“哎哟,居然换了个这么斯文的眼镜。”秦天翻了个白眼,入座并将菜单先递给我们,“吃啥,你们点。”
“两盘肥牛吧——要雪花的,秦牧嘴挑——哦,人不在,”谢秋韵恍然大悟,贼笑兮兮地掏出手机,叮铃铃几声后电话被接通,“秦牧!看!我们在点什么!”
“居然趁我们不在你们吃火锅?”手机屏幕里多了一个人,谢秋韵的手机镜头里也挤进了我和黄莺,我朝着镜头眉飞色舞:“你们就好啦,天高任鸟飞。”
这算一语双关吧?当然,算。
那里是我心心念念许多许多年的西藏,有晴朗又触手可及的天空,有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各种动物。是世外桃源。
我们依旧点了雪花肥牛,除此之外,还点了我喜欢的竹荪虾滑,秋韵喜欢的有土豆的蔬菜拼盘,阿莺喜欢的猪血,韩素喜欢的酸梅汤,秦天喜欢的毛肚,还有萧司延喜欢的小酒。
其实,我们五个人并不喝小酒,就连秋韵也只是喜欢喝红酒罢了。
“秋韵,把肥牛下一半吧——”阿莺圆圆的眼睛发出迫切的目光,“我是真的太饿了。今天中午都没吃饭。”
“今天很多病人吗?”我问。
阿莺把熟了的生菜夹给我:“嗯。很多,最主要是有个病人,她很焦虑,要求我们经常去看。”
秋韵看了过去,阿莺自然而然地懂了她的暗意,回答:“一个单亲妈妈,已经住了七八天院了,孩子一直放在老师家,老师这两天每天都问什么时候去接孩子。她们家在这个城市没亲戚,所以很着急。医生又一直没说一个能出院的日期,当然很焦虑。”
“那也能理解。”秋韵答。
“你呢?素素。”
素素扶了扶她的眼镜,严肃回答:“今天出成绩,全班平均分全年级倒数第二。”
我一口温热的汤生生呛在喉咙里,一口水就要反流到鼻腔里,坐在身边的秦天瞬间反应过来为我拍背,缓了一阵我将秦天的手扒拉下,继续问素素:“那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那么高兴。”
素素叹了口长气,十分无奈:“青春期的孩子不是说道理就会听的,还得时间。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倒数了——我一时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他们气我自己一个晚上吧。”
“所以,你是来找我们共担这份悲愤的?”我嘴里嚼着刚出锅的肥牛,哈哈几口气,不忘了给远在西藏的两人拍照。
“不是。”素素否认得很果断,“是因为和你们在一起我总会很开心。你们很逗。”
“哈哈哈哈哈,素素你真可爱,居然这话能说得这么一本正经。”阿莺总结道。我们哈哈哈哈地接二连三笑了一会儿,又开始奋斗于饭碗之间。
她们一下换一个人地给我夹菜——这就是我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吃饭的原因——永远不用自己动手。
是沉甸甸的爱。
“快快快,叫服务员加点汤。”
服务员走过来。
“你好,麻烦加点汤。”“加点汤。”“麻烦加点汤。”不约而同,同时想起。“对,”秋韵继续说,“要汤哦。”“要汤不是要水。”阿莺补充说明。
“丸子熟了没啊?”“应该熟了——要不你先尝一个——”“你先试试‘毒’。”“嗯——好烫好烫。”我们剩下四个深情款款地看着阿莺,手中的丸子。“熟了熟了。”瞬间,四双筷子同时落进了锅里。
“啊呀,辣辣辣。”“哈哈哈哈哈,秦天,就你这个吃辣的本事,你干嘛刚刚同意我们都放在红汤里。”“快洗洗,辣胃伤身。”“……”
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大家默契地不动那几瓶小酒,也没有让人撤下。
付钱的时候,前台问我们要不要退掉小酒,我们相视一笑,仿佛此前就已经就此事谈过。
“不退不退。秦天——”
我接着说道:“秦天,萧司延和你哥住在一起,你带回家先,到时候都给他。”“对啊,”素素十分赞同,“别浪费了。”
我们一行人挤进电梯,她们如同践行惯例一样把我围在了中央。从三层到一层,电梯厢缓缓下落,再次打开门的时候,门外是五光十色的街景,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卖唱声。
“怎么回?”“秦天你的车载我和阿莺呗。”“那我们先把她们送到地铁站先。”
“不用了,你车又坐不下,几步路。”我站到了素素身边。
“对啊,”素素也赞同我的主意,“我们两个人自己走过去就好了,就十分钟。”
“那我们送你们过去吧。”这是谢秋韵。
阿莺点头,跟秦天道:“秦天你先去开车,我们先送她们到地铁站,地铁站旁边等你。”
我们四个女生就这样走在光明的夜景中,同行的也有几个同龄人,看样子是刚下班。
地铁口白色光亮照亮了一大片地方,我们依依不舍地拉着对方的一只手告别,最后慢慢分开。
我在地铁口的屋檐下一个仰头,碰巧看见了一轮出奇明亮的上弦月。
还是不要毁灭了吧。
我也不要牺牲。
“拜托拜托,世界您一定要长命百岁。”“还有我也是。”“他们也是。”“还有还有,我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我爸我妈,他们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如果可以的话,顺便让我暴富一下——这钱不白拿,我拿来养他们,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