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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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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回，抬头看向昏暗天际。
只是她没想到，第二天，爷爷奶奶一家子人，还有何阿姨来问她要人。
“滚！”二表哥操起砍柴刀，指着他们。
“你跟我儿子说了什么？为什么给你发了消息之后，他就走了。”何阿姨手里拿着颜唯翊的手机，界面是他给颜一发的短信。
“他离开不是因为我，”颜一走到这群人面前，“是你和颜志峰给了他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对他来说，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原罪。你让他怎么面对，一个有家庭却出轨的父亲，一个知三当三的母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们做出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这一天。”
“颜一，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什么私生子，那是你弟弟，是我们颜家的孙子。”奶奶骂了句。
“弟弟吗？”颜一笑了，“且不说之前的十八年，他都没和我同个户口本，以后也不可能。而且，你那宝贵的孙子走了，你们这十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的智商，想的不是报警，而是来我这找人，也是挺搞笑的，他有什么理由，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我这？你们不要脸，他还要脸。”
颜一从来没有怼过他们，就是过年那次都没怎么说话，那天她也没站出来。但这次，她受够了。
“难怪二叔不要你和你妈，这嘴巴真是厉害。”堂哥朝她翻了个白眼。
“那唯翊为什么会给你发消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何阿姨不死心，继续问。
“因为你们对不起我和我妈，也对不起他，但他替你们受了下这一切，从始至终，你们都觉得你们是对的，只有他明白全都是错的。”颜一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机，“我猜，他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带吧？估计你们去他报考的大学也没用，报警，胜算也不大，他想跟你们切断联系，自然不会让你们找到。可惜，何阿姨，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却失去了最宝贵的。”
何阿姨握紧手机不说话，颜一说的没错，颜唯翊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带，连衣服都没少一件。
“颜一，别的不说，镯子交出来。”堂哥问她，“那是我们颜家的东西，你别想独吞。”
颜一就知道这群人过来，各有目的：“你还真是有毅力，我就跟你说了吧，镯子，永远都不可能给你。”
“你……奶奶，明明怀孕了，她说要镯子当聘礼，没有她就把孩子打了，你还想不想看到你曾孙了。”堂哥搬出两个老人。
奶奶一听有曾孙，立马急了，上来就要抓颜一。
颜一往后退开：“齐哥，交给你了。”
“好咧。”二表哥忍很久了，一早看到他们来，就跑出去通风报信的小表弟此刻也带着外公外婆等人回来。
“都离婚了，我还没死呢，就跑来我家门口，欺负我女儿和我外孙女。”外公看到这些人，气不打一处来，操起扁担就要打，被三表姐拦下。
“您老费什么劲啊，还有一堆小辈呢，您和外婆退下，小鸣，咱们上！”三表姐夺过扁担，表弟操起一块砖头，二表哥握紧砍柴刀。
“我数三声，要么你们自己滚，要么我们打得你们屁滚尿流，选一个。”二表哥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自带威慑力。
这些人想起了那晚二表哥拿刀的情形，不敢惹，骂骂咧咧地走了。
爷爷还不放弃，走了一段路，又转回头，问颜一：“你真不知道小翊去哪了吗？颜一，你告诉爷爷。”
小翊，呵，真好笑，她长这么大，还没听过爷爷奶奶这般叫她。她懒得回，转身回屋。
老妈说要搬回去，但那晚过于混乱，很多东西都砸了，舅舅们说要重新装修，颜一便继续留在外婆家住。
晚上，颜一躺在床上发呆，想起今天早上给林予川发的消息，他到现在没回，要不打个电话吧，铃声快结束时，电话才接起来。
然而电话那头不是林予川，是个女的。
“你好，小川在洗澡，请问你是？”对面的女生礼貌询问。
颜一愣了下：“你好，我是他同学，可以让他等下给我回个电话吗？”
“你叫什么？我跟他说下，是有重要的事吗？”女生道，“如果不重要的话，小川洗完澡就要睡觉了，明天再打可以吗？”
“我叫颜一，不是很重要的事，谢谢你。”
挂断电话，颜一盯着天花板，林予川不会那么快睡觉，更不说，现在才九点。
她等了一夜，林予川也没给她发消息或是打电话。
到咖啡馆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到了，脸上带笑，朝自己招手，颜一在她对面坐下，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你好，你是颜一对吧？我叫宁筱，是小川的朋友，”宁筱笑得很甜。
小川？颜一忽然记起来，她见过这个女生。高一晚自修，站在林予川旁边哭的，以及高二在楼梯相遇的，都是眼前这个。
“你好，你认识我？”颜一问她。
这个女生是用林予川的手机给她打的电话，把她约出来，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有些事情她也想弄明白。
“在小川的毕业照上见过，你站在他前面，林奶奶说你们很要好。”宁筱搅着咖啡，一双大眼睛看着颜一。
“我脸上，有东西吗？”颜一下意识擦了下脸。
“小川说的没错，你真的有些呆萌可爱。”宁筱露出笑脸，“难怪他会短暂地喜欢上你。”
短暂？颜一不明白。
“你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突然把你叫约出来。”宁筱小口抿着咖啡，“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清楚比较好，不然你一直等，也是没希望的。”
颜一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要用如此怜悯的眼神看自己。
“小川要出国了，和我一起，去美国。”宁筱歪头想了想，选择直白的说法，“小川不好直接跟你说，怎么说他也曾经喜欢过你，虽然时间很短，但他性格你也知道，别看他话少，他其实挺重情的。所以我来做这个恶人，我不想瞒你，让你还抱着希望，等着和他一起上大学。”
颜一握紧手中的杯子，沉默。
“我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不过也谢谢你，在我出国的这三年，替我陪着他。”宁筱抓住颜一的手，握在手里，“我知道你难受，但这种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你会在大学遇到更好的男生，比小川还要好。”
“这些天，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吗？”颜一问。
“对啊。”宁筱笑了笑，“我心情不好，所以从国外回来休息一段时间。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以前是我陪他，现在是他陪我。本来，高中他是打算和我一起出国的，但林奶奶舍不得，不过，现在大家都已经长大，小川也有自己选择，他选择了和我一起离开。”
手机响了下，是林予川给她发来消息，宁筱也不介意，把聊天界面递给颜一看。
‘你在哪？我去找你。’
她道：“抱歉，小川找我了，我得回去了，谢谢你今天出来，再见，颜一。”
“不客气，再见。”颜一也笑着跟她道别。
宁筱走后，颜一打开手机，昨晚到现在，林予川都没给她发消息，甚至她发过去的也没回。
原来是这样。
身后不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准高三的学生已经开学，颜一坐在海堤上，视线越过海面，望着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林予川打来电话，她按下接听。
“颜一，你在干嘛？”林予川声音仍是疲惫，“我想你了。”
在这坐的半个小时，颜一把高中三年和林予川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都回想了一遍，到头来，原来都是假象。
许久都没听到颜一回答，而她那边风声很大，林予川问：“你在哪？”
“海堤。”颜一说完，挂断电话。
二十分钟后，有人开车过来，颜一没回头，也不去看，静静看着对面，直到林予川从身后抱住她。
两个月没见，林予川紧紧搂住她：“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
颜一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林予川正要收紧，下一秒，手被扯开。
“发生什么事了？”林予川笑容止住，颜一情绪低落，似乎带有心事，“颜一，你看着我。”
海风吹起颜一的头发，她望着远处被灯火照明的海面，轻声道：“林予川，你曾经问过我，想不想去对面，你说你不想，那时候我不明白，但现在我懂了。你要去的不是对面，而是美国，对吗？”
此刻她才回头，林予川瘦了许多，但轮不到她去关心。她等他回答，却等来了沉默。
“你要出国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从今天听到宁筱的话到现在，她仅存的那一丝希望，在林予川的这几秒沉默中消失殆尽。她终是没忍住，眼泪从脸上滑落。
“对不起。”看到颜一哭，林予川胸口处骤然收紧，揪住般难受，将她抱入怀中，“是不是小筱跟你说了？她和我说今天把你约出来，说是跟你说清楚了。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做，我不想让你担心，奶奶也不希望你难过，对不起，颜一。”
“林予川，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颜一抬起手，将他推开。
当年，林予川在这跟她说，不要把他推开，但眼下她将他推离，林予川眼里有诧异，有不解，也有难以压抑的难过。
“颜一，”林予川抓住她的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林予川。”颜一眼泪不止，却是笑着，把手抽出，“高中三年，谢谢你。”
林予川是不是把她当成宁筱的替代品，一个临时的影子，陪他度过这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的高中生活 ，她不清楚。
但现在，她不想陪他玩了，她受够了欺骗。
一个骗了她十八年，一个骗了她三年。
颜一下了海堤，转身离开。
林予川从她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冲过去拉住她的手：“我不接受。”
回复他的是颜一的沉默，以及再次把手抽离，他欲要上前，而她却后退一步。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予川，我不喜欢你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