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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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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乔安往后靠在椅背上。
她和颜一赶到，老人正在互相指责，断断续续的，也算是理清了。
“姗姗妈妈从老家过来，带了许多姗姗喜欢吃的特产，她带的东西多，打车不方便，赵一峰便请了半天假去接她。结果刚回到家，就看到姗姗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下全是血，他妈妈吓到，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许乔安想起医生的话，如果不是赵一峰回去及时，再晚二十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赵一峰的妈妈是前两天过来的，”许乔安缓了缓，继续道，“今天早上拖了地，地上都是水，没抹干，而她又从老家带了什么符过来，说是放在衣柜顶上，朝着什么方位就会生儿子。姗姗之前也跟我们说过这事，老人家迷信，这些无可厚非，但赵一峰不让她弄，她就想趁赵一峰不在，让姗姗放上去。
“姗姗应该是被她闹得烦了，没多想，就放了上去。她下来时，赵一峰妈妈并没扶着凳子，地面滑，凳子侧翻，姗姗就摔了下去。”
许乔安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张凯阳倒吸口气。
平板床上的老人动了下，许乔安跟张凯阳连忙看过去，老人睁开眼，下一秒便哭起来。
“姗姗怎么样？”顾不上还在吊水，杨母拉着许乔安，着急问。
“阿姨，您要保重好身体，不然姗姗醒来，她会担心的。”许乔安哄她，“等挂完这水，咱们就回去等，好不好？”
杨母转过头，低声痛哭，许乔安心里泛酸，吸了吸气。张凯阳听到她抽泣声，将她拥在怀里。
“哭吧，”张凯阳抱着她，“哭出来会好点。”
她和颜一不得不冷静安抚老人，许是一直在强忍，此刻再忍不住。
老人低头不说话，眼神呆滞，总算是安静下来。颜一看向林予川，后者点了下头。
一分钟后，林予川接了两杯水回来，递给赵一峰和颜一。
“阿姨，您喝点水。”颜一把水放在老人手里，“顺顺气。”
在这等待的家属，有些已放心离开，有些看到医生摇头，下一秒崩溃在地。而他们这边四个人，都还在沉默等待。
“会没事的，一峰。”林予川看到对面两人跪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揪着衣服，神情是绝望，是不信，是天塌了一般。
赵一峰没有心思注意周边的事，心里只有杨姗姗。
时间越久，对人越是折磨。
“阿川，”赵一峰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声音嘶哑，恐惧，“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你记得高三有次月假，我们一群人去山上拜佛吗？”林予川道，“我记得那时候，乔安拦住一位老师傅，让人家帮忙看手相。老师傅说，我们几个人都长命。”
“记得。”赵一峰想起这件事，“所以，姗姗会没事的，对吧？”
“对。”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有护士出来，叫了声：“杨姗姗的家属？”
每次有人出来，都是各种签字，让他们继续等，赵一峰握紧手，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如坠冰窟。
“这里。”赵一峰脸色很不好，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林予川起身，“会是好结果的。”
护士看到林予川，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大人和小孩都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仍需观察几天，你去办理住院手续。”
“好的，谢谢你们，辛苦了。”悬挂的心终于落下，林予川转头看向赵一峰，后者双手捂住脸。
几度颤抖着手，签下那一张张病危通知书，一次次被告知做好准备，从送进抢救室到现在，接近十个小时，赵一峰都没有哭。
终于等到这句脱离危险，他再也忍不住，压着声音哭了出来。林予川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安慰。
“阿姨，没事了。”颜一也放下心，跟老人说，“姗姗和孩子都暂时脱离了危险。”
“真的？”赵母眼里突然有了焦距，抓住颜一的手，“都没事？”
“嗯。”颜一点了点头，“都没事了。”
“谢谢老天爷，谢谢神明保佑。”赵母突然跪下，双手合十跪拜。
颜一看向赵一峰，还好是好结果。
许乔安挂断电话，跟杨母道：“阿姨，姗姗和孩子都暂时脱离了危险，还需要观察几天，您可以放心些了。”
杨母摇头：“姗姗一天不回家，我一天都放不下心。”
许乔安听到这话，红了眼睛，张凯阳在她身旁，悄然拉起她的手：“阿姨，您要快点好起来，姗姗到时回家，她肯定希望您在身边陪着。”
杨姗姗和孩子都在观察期，只有赵一峰能进去看几分钟。
“有事打我们电话。”林予川把手中的资料袋交给赵一峰，“不要太勉强，孩子那边交给我们。”
“嗯，抱歉。”赵一峰点头，“辛苦你们帮忙。”
“说这话。”张凯阳给许乔安发了消息，“老人也安排好了，有情况，我们会及时跟你说，你就安心等姗姗醒来。”
“好。”
他们离开后，赵一峰跌坐在椅子上，周围还有跟他一样坐在外面等的家属。
这个时间点医院早已下班，偶尔有人急冲冲跑过，相比较于白天，此时倒显得安静。
许乔安先行回来，把杨母的行李带走去酒店，两人错开，免得老人见面又闹起来。
“姑娘，要不，我还是住在家里吧，给一峰省点钱，后续姗姗和孩子回来，也还得花钱。”赵母坐在沙发上，似是无助。
颜一把地拖干净，地上那滩半干的血触目惊心，无法想当时杨姗姗晕过去之前，多么害怕绝望。她将特产拆开，放到冰箱，这几天他们都不会回来，这样放着怕坏。
“阿姨，您住在这，我们也不放心，酒店都定好了，我跟您一块住，到时去医院也方便。”颜一跟她解释。
老人家双手放在腿上，抓着裤子，本该热热闹闹的屋子，安静得吓人，只有颜一收拾的动静。她看向赵一峰他们房间的门，眼睛又红了起来。
颜一进去次卧，打开衣柜，把老人的衣服拆下，叠放在包里，完后，出去跟赵母说：“阿姨，我们走吧。”
“诶，好，麻烦姑娘你了。”赵母跟在颜一身后，小心问了句，“姑娘，酒店那能做饭吗？”
“怎么了？”颜一从玄关取下备用钥匙，因两位老人要来，赵一峰提前打好几把钥匙放着，“酒店可以吃饭，不用做的，阿姨。”
“不，不是。”赵母道，“外面的东西吃多了不好，要是能做饭，我就带个锅去，熬些鸡汤，姗姗醒来后身子虚，得补补，才能有奶。”
颜一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临时改了口：“阿姨，等姗姗和孩子回来，您再给她们做好吃的，不着急。”
酒店离医院不远，两公里左右。
颜一把行李放好，拿出老人的睡衣放在床上，随后进去浴室把水温调好，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放在显眼的地方，再让赵母进去洗澡。
浴室传出水声，颜一给许乔安发去消息。
‘怎么样？’
‘吃了安眠药，睡着了。’
许乔安消息回得很快。
两人定的是同一家酒店，都是定的双人房，只是一个十五楼，一个五楼，去医院的时间也错开。
这几天得让两位老人冷静，免得见面就吵，在医院还顾忌些，到外面可就不一定了。
两个小时前，她们刚出医院大门，两人就闹起来，要不是林予川跟张凯阳恰好跟在身后，她和许乔安真不一定能拉开。
“姑娘，去洗吧，今天也累了。”赵母洗完澡，出来跟她说。
来酒店的路上，颜一让司机绕了个弯，她回到出租房，快速收拾好几件衣服，此时打开行李箱：“阿姨，您先看下电视。”
脸还有点疼，还好印子不深，浴室的门关着，颜一看不到外面，只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正要出去，瞧见赵母在打电话，看动静，应该是打给赵一峰父亲，只是说着说着，老人再次哭出声。
颜一退回到浴室，等了十分钟，再出去，电话已经挂断。赵母看到她，眼神有些躲闪，她假装没看见，把换下的衣服装到袋子里。
“阿姨，您要继续看吗？”颜一问她，见赵母摇头，便把电视关掉，调好空调温度，“阿姨，这温度可以吗？会不会冷？”
“不冷。”赵母脱了鞋，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姑娘，你也早点睡吧。”
“嗯，”颜一把灯关了，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夜灯，“阿姨，晚安。”
颜一没睡，听着动静，半个小时后，她转头看向隔壁床，老人睡着了。
‘二十分钟后见。’
等到老人睡熟了些，颜一才悄声出门，许乔安正在酒店大堂坐。
“还好吗？”许乔安问她。
“嗯，躺下不到半个小时就睡着了。”
许乔安扯了扯嘴角：“到底不是亲妈。”
颜一没说话。
“走吧，去医院看看，赵一峰一天没吃饭，那两个估计也没吃。”许乔安看下时间，凌晨了，“打包点夜宵带过去。”
医院灯火通明，她们到的时候，赵一峰靠在椅背出神，对面有两人低声交谈。
许乔安把饭放在他手里，赵一峰回过神。
“吃点东西，不想吃也得吃。”许乔安说道，“你总不能不吃不喝。”
颜一把汤递给他：“先喝点汤。”
即使完全没胃口，也得逼自己吃两口，赵一峰接过汤：“老人都还好吗？”
“都睡了，不用担心，跟前台打了招呼。”颜一拿出纸巾，“吃点吧，姗姗危险期还没过，你不能倒下。”
赵一峰吃的不多，加起来也不过几口饭。
“我知道你想一直陪着，但睡不着，也闭眼休息会儿，不要太累。”许乔安将饭盒收起，“我和颜一给他们两个送饭去。”
“好，我会的。”赵一峰，“辛苦你们了。”
张凯阳用医院椅子上扫码的充电宝给手机充电，回复公司的消息。
早上赶来医院的路上，林予川才发现手机没电，在车上赶忙充了十分钟。此时看到那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轰炸般的消息，他闭上眼睛，一个也没回。
走廊响起脚步声，两人都没在意，当眼前出现身影，脚步声在面前停止，张凯阳抬起头，林予川睁开眼。
“吃点饭吧。”颜一把手中打包好的饭菜，放在林予川手中，隔着两个座位的许乔安也把饭递给张凯阳。
林予川接过饭:“老人都睡了吗？一峰呢？”
一天都是混乱的，大家没想起过吃饭，也没觉得饿，现在闻到饭香，才有点感觉。
“嗯，一峰已经吃了。”颜一在他身旁坐下。
林予川看向她的脸：“还疼吗？”
当时的情况，林予川无法问，得先把老人哄好，稳住她们的情绪。
“不疼。”颜一淡淡道。
她也是触碰到才想起，没想林予川记在心里。
“那就好。”林予川没再说话，沉默吃饭。
许乔安皱眉：“你们是喝了多少酒？”
两人的衣服都没换，酒味挺明显。
“不知道。”张凯阳确实是不记得，“还能闻得出来？”
“嗯。”
“抱歉。”
“吃饭吧。”
许乔安看向颜一，后者也正看着她。
，还差